第6章 6

紅域森林的夜很深邃,也很危險。

隼少主一群飛羽期的妖修坐在篝火旁烤肉煮湯,說說笑笑嘻嘻哈哈,人聲陣陣食物香味傳得很遠。

這是一群年輕氣盛的少年,可以知曉平時歷練極少,不然也不會不知道森林禁火禁烹饪。

凡火與烹饪都會引來森林中的妖獸,須知修者多年修煉,其身上蘊含的能量對這些妖獸極有益處。它們是黑暗的王者,修者于其亦不過是獵物。

雷恩扯扯嘴角,雖然他不知曉這個,但也知道在森林中生火做吃食是大忌,也不知這群人哪來的膽量這般無所顧忌,該說初生牛犢不怕虎,年輕氣盛吞山河麽。

他開始盤算着如何脫身了,雖然他想知曉他們是怎麽靠那個探測器探測到自己,也想知道他們想從自己身上取得什麽好處,但也沒有危險來臨了什麽都不做的道理。

雷恩本來猜測他們是知曉自己身份,但來這個星球後遇見的人皆是冕下,在他們面前自己的身份根本不算什麽,所以他排除了這個可能,但除了這個,他不清楚自己還有何價值,明明他們都不認識自己。

雷恩不可抑制的想到了人寵,貴族中有些人嫌棄野獸太過粗魯不聽話,喜愛養同為獸人的雄性為自己的人寵,他雖沒有這樣的愛好,也不喜那些堕落為人寵的獸人,但這事他還是知曉的,難道這些人捕捉自己,是把自己當做人寵了嗎?一念及此,心中的殺意頓時滔天,全被他小心翼翼的壓在心底,只待一個時機,雷恩涼涼的目光望向隼少主一行。

隼少主一行依舊在肆無忌憚的說話吃東西,雷恩坐在一旁忍饑挨餓,面無表情。

說着說着,白天的那個青年又将主意打在雷恩身上,“不知這個異星實力怎麽樣,我去捉只兔子來跟他比劃比劃。”

其他人也都起哄,讓他趕緊去。

青年清唳一聲,化作一只鹞鷹飛了出去。

不多會兒,一只定基八層的兔子扔到了火堆旁,同時,那青年又重新化作人形。

兔子最初是黑色的,在火堆的映照下慢慢變暗紅,漸漸與周圍環境融于一色,只朦胧瞧見個輪廓。

不過兔子的眼睛依舊是紅色,兩耳高高豎起,不時随聲音抖動。

其他幾個青年少年手腳麻利的從大樹上斫下枝桠,将雷恩與兔子圈在一處,同時隼少主撤下對兔子的威壓,坐在樹上居高朝下看。其他少年有樣學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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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你說這異星能打得過染博兔嗎?”坐在隼少主旁邊的灰發少年朝下張望。

隼少主眉宇間陰郁色很重,且不愛說話,此時聽到少年問他,懶得回答,依舊皺着眉頭,目光流連在樹下簡陋的角鬥場中,但是他雙目放空,顯然注意力并不在這上面。

灰發少年撇撇嘴,對隼少主的無視見怪不怪了,馬上轉頭朝另一旁的少年問去。

那少年有些不耐煩,只道,“自己看。”

灰發少年不滿,正欲怼上兩句,旁邊的旁邊到傳來一個聲音,“我覺得懸,這異星瞧着很弱的樣子。”

灰發少年見又人答話,立馬忘記剛才的不快了,回道,“你這麽覺得嗎,我看那異星一直很鎮定,說不定會有什麽反轉呢。”

鹞鷹青年冷哼一聲,他從見面之初就瞧雷恩瞧不慣,那異星一直這般鎮定,他有什麽底氣這般鎮定?等将異星的異處研究出來後,他就求隼少主将異星賞給自己,倒時候,青年望着雷恩的雙目泛冷,呼吸卻不自覺的急促起來,他迫不及待想要□□這人了,将他的冷靜自持敲碎,将他高傲的頭顱按下,将他的傲骨折斷,讓他跪在地上乞求,讓他清冷的目光染□□色,讓他哭,讓他卑微,讓他低成蝼蟻。

不過一區區異星,憑什麽不卑躬屈膝乞哀告憐?

“恐怕他配不上你的期待,瞧這狼狽勁。”鹞鷹青年的聲音從另一處響起,整個場地都聽到了。

灰發少年有些不樂意了,“鹞小七,要不要跟我打賭,我就賭他贏。”

鹞小七嗤笑一聲,“賭就賭,我看他怎麽贏。”

灰發少年正欲說賭注,一直沒說話的隼少主開了口,“好了,安靜。”

他的聲音并不大,但灰衣少年和鹞小七都請冷冷打了個寒顫,不敢再多說。

卻說染博兔被撤了威壓,感知到那夥可怕的人都不見了之後,所有的不爽立刻反彈爆發。不過它還有些理智,紅色雙眼冷冷的瞧了眼雷恩,便準備撞開圍欄跑出去,結果碰上一個無色的防護膜,直接摔倒在地上。

染博兔起身,又試了幾次,發現被困住後,怒火愈熾,瞧見雷恩站在一旁,染博兔立馬将所有的怒火全集中在他身上。它可記得,這個人跟那些人是一起的。

兔子的速度很快,像個小炮仗一般直沖雷恩而去,它的速度很快,它的身影空中越發虛淡朦胧,初時雷恩還能瞧見影子,倒後來連身形都未能捕捉到,感知危險時只來得及将頭一片,一道風刃割破了臉色的肌膚,劃出一道血痕。

雷恩來不得感到疼痛,臉上又七割八裂,一張精致漂亮的臉瞬間滿室劃痕,皮肉翻卷,深可見骨,甚至有一道差點劃過眼球,當真是驚險萬分。

兔子落到地上,對雷恩嘲弄的伸出血跡侵染的尖爪,三瓣嘴咧了一下。

雷恩瞳孔緊縮,對這只不到他膝蓋大的兔子充滿忌憚之情。

人形的他,毫無還手之力!

雷恩深吸一口氣,身形一換,原地出現一只與染博兔差不多大的白虎,背後雙翅伸展。白虎臉色劃痕依舊,不過沒人臉那般恐怖,他凝望兔子身軀向前戒備。

白兔發出“嗬嗬”之聲,似在譏諷雷恩的自不量力多此一舉。

它身形一閃,整只兔在火光下幻成虛影,結結實實的朝白虎撞去。白虎在兔子動念間,一拍雙翅躲過,染博兔身形緊急剎車,又折轉朝空中白虎撞來。

一追一躲,染博兔一直是進擊的旋風不停機,雷恩卻躲得艱難,往往身形未定又須躲閃,全憑本能在空中搖晃,一雙小翅膀拍打得頻率都看不見殘影,只看見雙翅濃墨抹染成幀幀畫像。

它身上皮毛又染成血紅帶灰,未痊愈的傷勢又隐隐欲動,但它的目光卻依舊清明,顯然對這個結果早有預料。再次被撞到地上後,雷恩站起,它的雙目卻隐然泛光,再次重複躲閃的動作,越到後面越發艱難,連翅膀拍打都有些費勁,隐隐有從空中掉落的趨勢。

染博兔又從遠處飛奔而來,速度較之前面愈發快速,眼見得雷恩躲不過去了,但此時它卻雙目放光振翅高飛。他一抽身,身後即是圍欄,染博兔不可避免的撞到圍欄上,被透明無色的膜直接撞倒到地。

趁此之時,雷恩直接一口咬住兔子脖頸喉結,純正的雷擊順着兔子血液導電瞬間麻痹全身。經過先前的不斷試探,他發現只有攻擊兔子脖頸喉結處才能造成一定的傷害。

見白虎咬住兔子的喉結,灰發少年忍不住又出聲了,“真聰明,一下子找到了染博兔的弱點。”

鹞小七啧了一聲,“實力相差太大,找到弱點也沒用。”

确實,雷恩不過定基三層,而兔子定基八層,比雷恩高五個小境界,故而在雷恩星際裏殺傷力極大的雷電之力于兔子不過是麻痹了一瞬,等能動後兔子立馬蹬向上方的雷恩,只聽見清脆的一聲,雷恩的肋骨斷裂了。

雷恩悶哼一聲,緊咬喉結不放松,雷電之力源源不斷輸入兔子體內,任小兔子如何甩如何後腿瞪如何掏肺腑也不松口。

兔子的掙紮越來越弱,等到兔子奄奄一息之時,雷恩也差不多要廢了。他的一只翅膀直接被折斷,耷耷的垂在地上,胸前被兔爪劃破,露出大腸,一只腿腿折,渾身盡是傷痕混着灰塵。若是還有翕弱的呼吸,誰都不會認為他還活着。

兔子的鮮血盡順着喉結流入他的口,鮮血中蘊含着能量,與他原有的力量相沖撞,躺在地上,除了傷口疼痛外,筋脈更是被能量沖撞得七零八落,雷恩懷疑,自己的經脈是否安好。

他依舊死死的咬住兔子的喉結,溫熱的溫度從兔子身上傳來,讓他疑似錯覺。兔子久久不再掙紮,雷恩将近模糊的思緒在想,它是死了吧,想要松開口,卻連這點力氣都沒有。他壓在兔子身上,陣陣疲憊與昏沉感傳來,讓他理智的神經一直在拉扯,直扯得他徹底麻木。

疼痛,不是種感覺,而是此時的常态。

“他贏了,我就說這異星會贏吧,”灰發少年驚喜,正準備下樹堅持異星的情況,此時隼少主忽然攔住他。

“怎麽了,少”,他的少主還未說完,便直直朝下墜去。他驚詫的望着他斜上方的少年,有些不知怎麽了。那少年的雙目依舊瞪視,但他卻永遠失去了呼吸,他丹田破了個大洞,妖丹已然失去。

若剛才不是少主推了自己一把,自己也會是那般摸樣,悄無聲息的丢掉性命。灰衣少年在空中化身灰鳶,展翅清唳一聲,尖尖的短喙逐啄向偷襲的花豹的頭髓,同時雙爪抓向它的眼球。

剛才竟是他們瞧角鬥瞧得太過認真,一時忽略了周圍,竟被這群畜生包圍了。若非少主機敏,只怕此刻他們一行人都得交代在此。

灰鳶被撓了幾下,颀長順滑的灰羽從空中落下,見四周小夥伴身上染血,局勢朝他們極為不利,灰鳶更是急上加怒,對提出看角鬥場的鹞鷹更加惱怒了,含着怒火發動天賦神通,一聲清唳尖銳破石,震響雲霄,底下走獸同時暈眩了下。

隼少主見事不諧,再戰鬥怕是剩下的夥伴都會交代于此,趁此趕緊一聲長鳴,招呼剩下的鳥兒離開此處。

灰鳶也不戀戰,同鹞鷹、錦鵟、黑鹫、白頭鹫等一同跟上前方額錦隼。

戰鬥發生的快,結束的也很快。外邊花豹、長蛇、猙、猿、猱将鳥兒屍體及內丹分配好,花豹直接一巴掌将防護罩打破,露出裏面重疊的白虎與染博兔。

作者有話要說:

雷恩:連只兔子也欺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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