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有緣無份兩別離

從回憶中走出來，蕭瑟繼續說道：“只可惜我人小力微，跟着他們走了一年都沒有報仇。直到有一天，我跟蹤他們到一個林子處，聽到前面有打鬥的聲音，我看到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不知怎的，與他們二人打鬥了起來，幾個回合後将他們二人斬于劍下。老者也是替我報了仇，我遂從藏身處出來，拜謝老者。等老者聽我講完原委後說，一個少年肯用四年時間去做一件事情，這種執着頗讓他刮目相看。他又見我眉宇之間有幾分俠義之氣，便收我為徒。後來我才知道，師傅即是逆龍會的上任總舵主。半年後師傅仙逝，我不得不挑起逆龍會興旺的重擔。”

蕭瑟将這幾年來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講了一遍，認識這麽久以來，我這才知道，原來蕭瑟還有這樣離奇的身世。怪不得跟他相識這麽久，除了第一次見面時，我們一起尖叫時的傻笑，從不曾見他開懷過。

杜夜淩臉上也是陰晴不定，随着蕭瑟的講述回憶起過往，或甜蜜或傷感。她細聲細語，仿佛害怕驚走了曾經擁有過的快樂，道：“那你後來怎麽不回來找我？”

蕭瑟長籲了一口氣，帶着幾分無奈：“逆龍會由我一個毛頭小子擔任總舵主，多少長老和堂主幾十年守在會中任勞任怨，他們如何能服氣？再加上大清國外有強賊、內有奸佞。我抽不出時間去找你，也沒有機會去找你。”

杜夜淩大怒，抽出腰後別着的鐵鞭，向着地面狠狠抽了一下，灰色的地面上立即多了一條白色的淺溝。“放屁！沒有時間，我看是不想吧。你有時間去跟青梅卿卿我我，有時間去把盧纖雲帶回兖州，就抽不出半天時間來看看我嗎！”

這個名字從杜夜淩嘴裏說出，我就想吧，這個青梅一定又是他的老相好，連杜夜淩都知道她的大名，看來這個一定對蕭瑟很重要。但是重要歸重要，你也不能冷落了人家杜夜淩，好歹人家一家是你的救命恩人，一句沒有時間就想打發人家，實在是有點小題大做。

話說回來，我的心跟着那條鐵鞭顫了一下，拼命給蕭瑟使眼色，讓他不要多說話。我們二人受困于此，倘若觸怒了杜夜淩，一定沒有好果子吃。現在咱們是虎落平陽，該低調時且低調啊。

可蕭瑟并沒有向我這邊看，依舊是平視着遠方，好像有無盡的回憶，他的目光依舊是那麽淡然而寂寥。不一會他開口道：“青梅是師傅的女兒，對我有恩，我怎麽能對她不管不顧。”

“她家對你有恩，那我家呢，一樣對你有救命之恩，可你何曾想起過我？你當時不辭而別，可知道我遇到了什麽？”杜夜淩揚起鐵鞭，重重的甩到蕭瑟身上，立時出現一道傷痕，觸目驚心。

蕭瑟面不改色，任由鮮紅的血液浸濕衣服。好像自己當有此罰一樣，任由她鞭打自己。

“不！”我發狂一般，想去護住蕭瑟，可繩子捆得我動彈不得，即便近在咫尺，卻依舊無法接近。我的心如同刀絞一般，蕭瑟，我唯一的親人，都是我害了你。

那一瞬，杜夜淩神色中寫滿了滄桑，仿佛歷經百年。“你當時走了以後，我還在傻傻的等着你，以為你會回來，我等到天都黑了，你還是不見蹤影，我只好把白狐送回它們的巢穴，傻乎乎的在鳳栖山上呼喚你的名字，希望你聽到了以後能跟我一起回家，我喊了好久好久，嗓子都喊啞了，除了山上狼嚎的和鳥鳴，沒有聲音回應我。荊棘劃破了我的衣服和皮肉，我感覺不到，因為我心裏只有你，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什麽都不怕。”

杜夜淩一邊說着，一邊用鐵鞭一下下抽在蕭瑟身上，仿佛要把這幾年攢下的怨氣都發洩到他身上。

蕭瑟如雪的白衣很快就被染成了紅色，我掙紮着，努力想要掙脫，卻都徒勞無功，眼睜睜看着那鐵鞭上沾滿了鮮紅的一片。

說出來的不是苦，說不出的才叫苦。無非是等待無果，何必發這樣大的火，傷害一個自己曾經很喜歡的人呢？難道就是他們所說的愛之深恨之切嗎？我不禁感慨，在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是一生幸福；在對的時間，遇見錯的人，是一場心傷；在錯的時間，遇見錯的人，是一段荒唐；在錯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是一陣嘆息。那我遇見他是對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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