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阿修羅(二合一)
芷秋打水回來, 卻見着蒙哥兒在帳外站着。
“二王子你來了。”
“要不要…進去看看公主?”
蒙哥兒搖頭,“不方便就不進去了。你們好好照顧她。”白日裏他得顧着她的名聲。方才她在裏頭扔瓷瓶,說的那番話他也聽得清楚。只是大蒙生在馬背之上, 他一個養子在汗營立腳, 全靠身上戰功。若是哪日硝煙泯滅, 便會有人對他落手。這點他在清楚不過。西夏之征,勢在必行。可他也定會護她周全。
芷秋微微一揖, 才端着水盆進去了。
淩宋兒方才聽着芷秋在帳外還在跟那人說話, 對着芷秋便也沉着臉色,“你還讓他進來?可是胳膊肘已然往外拐了?”
芷秋卻是笑着,端着水盆放到烏雲琪腳邊上,撒嬌湊來床榻坐在她身旁,“主兒,芷秋哪兒敢啊?芷秋可是一心一意向着公主的, 公主明鑒!”
淩宋兒這才沒和她計較,卻是“哎”地一聲, 烏雲琪正拿着帕子, 給她清洗傷口。方才摔着的時候, 并未覺得痛, 倒是碰着着熱水, 鑽着心地疼。
烏雲琪忙輕了輕手腳, 等她緩了緩神,才勸着,“公主這該是馬鬃毛勒出來的, 裏頭還混了砂石,若不清理幹淨,傷口壞了更是難辦。只好請公主再忍忍。”
淩宋兒方才咬了咬牙,弱弱看着烏雲琪,“好,我沒事。你盡管洗吧。”
帳子外頭蒙哥兒沒走,聽得她在裏頭呼痛,不覺眉間緊鎖。
“你還在這兒?”博金河也回來了,扯着他的袖子,見他身上還帶着些傷,“這是怎的回事?”
蒙哥兒只得沉聲道,“公主的馬出了問題。”
“哦…英雄救美?”博金河幾分打趣笑了笑,立馬又收了情緒,“大汗都知道了,在客營裏等你呢。問責了巴雅爾,他不大答不上來。去看看?”
蒙哥兒點頭:“走。”
帳子裏,烏雲琪幫淩宋兒清洗好傷口,又拿着那瓶白瓷藥粉來上了藥。軟布給她包紮好了傷口,烏雲琪才又忙起了身。“公主,已經好了。近日記得別碰水。”
Advertisement
“多謝烏雲琪。”淩宋兒道謝。
烏雲琪起身收拾着藥膏和軟布,才說:“赫爾真方才也傷着了,我還得給他看看。就不打擾公主休息了。”
淩宋兒方才氣過了頭,這才想起來,那人臉上劃傷了,臂膀上也是…莫名揪着心地難受,卻又鼓了鼓腮幫,“那你去吧。”
烏雲琪看她模樣變扭,幾分好笑,抿嘴忍住了。收好藥箱背好,欠身一拜,“那烏雲琪先走了。”
“嗯。”淩宋兒方才答應好,帳簾卻被人一把掀開了。
德曼嬷嬷一臉焦急,也沒顧得上對淩宋兒的禮數,直對烏雲琪道,“不好了,烏蘭出事了。你快跟我去看看!”
烏雲琪也着緊了幾分:“烏蘭她怎麽了?”
聽得烏蘭的名字,淩宋兒心中咯噔了一下。忙起身湊了過去。
德曼嬷嬷這才欠身對淩宋兒見禮,“公主。烏蘭那丫頭性子也是烈的。聽聞要嫁給那赤嶺王子,方才在帳子裏割腕自盡了。”
淩宋兒心中不好受,忙拉着烏雲琪往帳子外頭走:“烏雲琪,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
阿布爾汗的客營裏,三位王子齊齊立在殿上。一旁聽候着的還有博金河和老馬奴白音。
阿布爾汗在上座發話問着三人:“公主坐騎被害,涉及兩國邦交。方才你們都去查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巴雅爾接了話,“父汗,這事該怪巴雅爾大意。白音早晨卻是發現那馬有些不妥。我将他喊來了,也讓赫爾真和達達爾都聽聽,是怎麽回事兒。”
“好。”阿布爾汗點頭答應。
巴雅爾便将一旁白音喊了上來。
白音滿頭華發,雖是一把年紀卻精神爽朗,抱拳對座上阿布爾汗道,“大汗。白音幫着巴雅爾日夜看守三夫人家的馬場。公主的白馬,是多日前巴雅爾送給公主的。幾日來都好好的。也就昨日夜裏的草糧沒吃完,留着過夜的清水也沒怎麽碰。白音雖是覺得不太對,可看那白馬精神尚好,才覺着無礙,讓巴雅爾牽着去給了公主。不想還是出了事…”
“白音有過失,還請大汗責罰。”
阿布爾汗聽完,問向座下三人,“你們怎麽看?”
達達爾這才接了話去,“父汗,公主今日雖是遇到險情,可并未受傷。白音又是三弟家中老奴,達達爾覺得,此事大可息事寧人,無需讓木南國主知道。既能秉承父汗對子民仁慈之道,又不影響兩國邦交。”
“那怎的行?”巴雅爾搶着道,“公主千金之軀,就算是沒有受傷,也該是受了驚吓。更何況,為何就只有公主的坐騎瘋癫了,其他的馬沒事?若是有人要害公主,這一次未成,還會有下一次。如若不管,可不是徒留後患麽?”
達達爾擰着眉頭,跟巴雅爾使着眼色,他方才還幫着巴雅爾家中老奴說話,不想巴雅爾根本未領情,反倒自己蹦出來說要徹查。
“那依着三弟看,該怎麽辦?”
巴雅爾定定望着自家長兄:“自然該當徹查。”
阿布爾汗嘆了口氣,掃了一眼達達爾,才對巴雅爾道,“此次巴雅爾雖有過失,可思慮還算是周祥。”說完又看了看一旁赫爾真,“赫爾真,你一直未語。方才你追了公主出去,又救了公主回營。那白馬是怎麽死的,你該是最清楚。”
蒙哥兒這才對上座阿布爾汗一拜,“赫爾真的确查看過那白馬。白馬死前極端痛苦,口吐白沫,無法站起。赫爾真還發現,馬屁上糞便有血跡。馬舌烏黑。”說着提了提一旁白音,“不知白音可知道此類症狀,是發了什麽病?”
白音鎮定聽着,他為人一向老實,對三夫人家中死忠,倒是也沒怎麽顧着會不會牽連自己,“回大汗和赫爾真的話。聽起來,像是中了木灰草的毒。”
博金河方才将赫爾真馬上的小匣子提過來白音面前,“赫爾真割了馬舌,請白音幫忙看看。”
白音拱手一拜,才彎腰下去,打開小匣來,取出馬舌擺在地上。蹲下身去,仔細查看。
“怎麽樣?”巴雅爾等不及,一旁問着。
白音卻悠哉道,“巴雅爾耐心些,等白音再多看幾眼。”
巴雅爾這才往後頭退了退,“不急,你慢慢看。”
半晌,白音起身對上座阿布爾大汗一拜,“回大汗和三位王子的話,赫爾真說得沒錯,這馬舌顏色黑紫,上頭粘液渾濁,還有青色斑紋,确是中了木灰草之毒的症狀。”
“所以是有人下毒害公主的坐騎!”巴雅爾喜出望外,“父汗,果然和我剛剛說的一樣,定要徹查,将這人繩之以法,不莫公主日後還會遇到危險。”
阿布爾汗颔首,“白音,木灰草毒性烈,戰馬都扛不過一夜。這白馬定是昨夜被人動的手腳。你昨夜可有見過什麽可疑之人?”
白音想了想,“這麽說來,是有一個…”
&&
烏蘭家帳子裏,婦人抱着七歲幼女,泣不成聲。“我家就這麽兩個女兒,本想着大的要出嫁了。怎的非得殺出來個赤嶺人。烏蘭要是有個什麽事兒,我這也活不下去了…”
烏雲琪正在塌前幫烏蘭包紮傷口,帳子裏還有未去的血腥味道。淩宋兒坐在一旁小凳上,看着塌上烏蘭躺得安靜,一雙眼睛直直望着帳子頂上,已然失了神采。心中便覺愧疚。
烏蘭阿布坐在一旁,端着茶碗苦苦悶了一口,斥責着婦人:“你還敢說。若不是你大嘴巴兒的。從德曼嬷嬷那裏聽回來什麽女兒旺夫命的話,還不知死活跟鄰裏的炫耀。這話能傳到那赤嶺人耳朵裏去?”
婦人哭聲小了幾分,随即捂着懷中幼女,“我這做人額吉的,還不是為了女兒高興麽?牧仁是個好孩子,我們又是外族人,多給女兒漲漲臉面,她嫁給牧仁的時候,那些個內族兄弟,才不會鬧得厲害。”
德曼嬷嬷一旁小聲安慰着婦人,“烏蘭阿布,你也別怪她額吉。”
“都是為了女兒好…”
正說着,帳簾一把被人掀開,少年雙眼猩紅闖了進來,“額吉,烏蘭怎麽了?”
德曼見兒子緊張,拉了拉他的手腕兒,“你可別慌,烏雲琪說沒什麽大礙,只是失了些血,身子虧了。”
“烏蘭…”牧仁眉間緊鎖,忙湊去床榻旁。沒顧着一旁烏雲琪,跪在塌前看着床上的人。“早上走的時候,還好好的。你怎的也不和我說?出嫁聯姻赤嶺的事情,大汗不是還沒定下來麽?你如此烈性,可讓我怎麽辦?”
烏蘭沒動,只繼續望着帳子頂上,兩顆淚珠順着雙頰滑落到枕頭上。
牧仁看着如錐刺心口,“你若要這樣,我便去跟大汗說。”
“若非讓你嫁給那赤嶺王子,我便自斷一臂,他便別想再享着仁愛子民的名聲!”
床上烏蘭終是有了反應。撐着身子靠了過來,虛弱着一把捂住了牧仁的嘴。“你說什麽糊話?誰要你自斷一臂,斷了我更不稀罕你!”
“大汗也是為難,我便是不想讓他為難…若不是大汗他仁愛子民,我現在早就躺在赤嶺王子帳子裏了。”
“他們招惹了赤嶺人回來,若我開了先河跟赤嶺人通婚。其他汗營女子日後要吃多少苦?不如我死了,讓那赤嶺人知道我們汗營女子的烈性。不敢娶了,才好一了百了。”
“我的烏蘭…”牧仁雙眼染淚,沒忍得住落了下來,将烏蘭一把擁入懷裏。“我竟是沒有你想得周全。我如今知道了,你若真走了,我定陪着你去長生天。”
德曼聽得慌了神。一旁烏蘭阿布額吉也坐不住。卻是淩宋兒接了話去。“這事情該是由得我起的。随口一句‘旺夫命’便害了你們。”淩宋兒說着扶着芷秋站起身來,“你們且先不必着急,我先去跟大汗解釋。再和他商議,有沒有別的法子。”
淩宋兒說着出來帳子。留得烏雲琪還在裏頭照料,便尋着阿布爾汗的客營方向去。
烏蘭家營帳遠,淩宋兒走回來到自己營帳前頭,才見得巴雅爾正在帳子外頭等她,見得她回來了,巴雅爾忙湊上來,“公主,父汗正找你。今早你那白馬,是被人下了木灰草的毒死的。”
“犯人已經找到了。”
&&
淩宋兒先将芷秋支回了帳子,才跟着巴雅爾來了客營。
裏頭立着四五個人,赫爾真,達達爾,博金河,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隐隐約約能聽到女子嘤泣,再一看,女子正跪在殿前,似是剛剛求過饒。
她走去殿前,對座上阿布爾汗一揖,“大汗。”
“今日關起門來,幾個自己人說話,公主便莫要多禮了。”阿布爾汗說着擡手讓淩宋兒起身。“方才博金河和白音已經雙雙指正,昨日夜裏,這女子在公主白馬立欄前下藥。本汗只得将人交給公主,看看公主如何處罰。”
淩宋兒這才望着地上的人,原是茵茵。
卻是不自覺看了看一旁立着的赫爾真,人是他的,這麽就供出來大義滅親麽?
“赫爾真覺得,該如何罰?”
卻是博金河接了話去,“公主怕是還不知道。這丫頭,赫爾真早給了博金河,安在我額吉身邊做仆子。卻不想她昨日夜裏,竟是偷偷溜去了牧場,還被我看到。”
“方才馬奴白音也說,昨日夜裏她在公主的白馬旁邊,鬼鬼祟祟。既是這樣,博金河也不想包庇。公主的安危事大,這仆子便聽由公主處置。”
茵茵紅着眼睛看着博金河,“少主人,你怎的能這麽說?”
“這段時日我盡心盡力伺候老夫人,不想得不了你一絲一毫的庇佑,如今還要被你送來頂罪。”
博金河卻是幾分怒了,“你伺候額吉,可額吉也是好好待你的。她從未對哪個仆子如此上心過。你享用的多是我家女兒的用度,我博金河自問沒有虧待于你。”
“可昨日見你在馬廄外我便心覺蹊跷,你說你胸悶出來散心。倒是白音看得清楚,你散心為何只圍着公主的白馬散。人證已在,你可要我現在派人回去搜你的帳子,看看那木草灰藏在何處?”
“我…”茵茵泣不成聲,卻是不敢再說。又跪着爬來蒙哥兒腳下。
“你将我從金山鎮救回來,卻不管我。将我送給人家做仆子,你可是一點兒心思都沒動過?”
蒙哥兒背手不語,卻是看了一眼博金河。早前汗營裏欽慕于他的女子不在少數,多半是給博金河打發走的。
博金河嘆了口氣,“我現在領人去搜她的帳子。”說着正要轉身出去,卻聽得茵茵大聲道,“不用去了,那毒是我下的。”茵茵一把從地上站了起來,走來淩宋兒面前,狠狠盯着淩宋兒的眼睛。
“我就是不看不慣她!”
話沒說完,便被赫爾真一把拉着,跪回了地上。
茵茵哎聲呼痛,看了看赫爾真,又看了看淩宋兒,淚在眼眶中打轉:“當初我在金山鎮便求你收留我,你不肯,非要趕我走。好不容易蒙哥兒救我,給我吃飽,穿暖,我以為我真要有好日子過了,可他根本沒想過我。他眼裏只有你!”
“所以我,恨,你!”
那話說的狠辣,淩宋兒卻是耳尖一紅。“你胡說些什麽。我和赫爾真不過同從定北城出來,沒有其他了。”
蒙哥兒一旁卻是聽得一怔,不想她如此快撇清關系…他擰眉兀自嘆氣。
“呸!你說什麽鬼胡話!”茵茵卻是一笑,“你們富貴人家,一個比一個假仁義,說的一套,做的另一套。”
“救了我又要冷落我。那又何必救我?”
蒙哥兒不悅,沉聲道:“救你是為了一飯之恩。煙柳巷子裏,你想求的不過安穩,在博金河家中安分做個仆子,莫不是你要的安穩?”
“你非得生事,還在此胡言亂語壞他人名節。”
“我算是方才明白,你求的根本不是安穩。而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茵茵卻道:“我就是想,怎麽了?我喜歡你啊赫爾真!”
“……”蒙哥兒冷言,“我對你怎樣,你心裏該清楚。”
“呵…”茵茵冷笑着,癱坐去了地上,“我是知道了。見識了…”說着深吸了口氣,看着淩宋兒:“如今落在你們手裏,我也沒什麽好說的。”
“公主?”她話語裏幾分挑釁,“毒死了你的馬,可你不也好好在這兒麽?想拿我怎麽樣?生吞,還是活剝?”
淩宋兒卻道,“你既是認罪了,那便好辦了。” 她說着拱手對阿布爾一拜,“大汗,宋兒方才從烏蘭帳子裏回來。昨日壽宴,赤嶺王子傲慢不羁,想與大蒙通婚,還點了烏蘭為妻。烏蘭早與牧仁有婚約,不願嫁給赤嶺人,卻又顧着大汗為難。方才烏蘭在帳中,割腕自盡了。”
“什麽?”阿布爾汗驚坐幾分,“那丫頭未免太過烈性了。”
淩宋兒才接着道,“讓大汗焦心了,還好烏雲琪救治及時。烏蘭眼下并無性命之憂。”
阿布爾汗面色忽才寬慰了幾分,“是長生天保佑。”
“可赤嶺一事,卻始終箭在弦上。”淩宋兒婉婉到來。“方才宋兒在烏蘭帳子裏,才聽烏蘭說,自盡卻并非因兒女情長,而是因着不想為汗營女子和赤嶺通婚開了先河。約是覺着赤嶺人殘暴,習俗也不盡相同,汗營女子嫁過去,定苦不堪言。想來大汗也因此事煩惱。”
阿布爾汗颔首嘆氣,“昨日夜裏苦愁,确是和三夫人多說了幾句。”
“不過聽公主此言,可是有解決之法?”
淩宋兒這才彎了彎嘴角,又看了看地上的茵茵,“宋兒是和親公主,茵茵意圖謀害于我,本是死罪。可宋兒如今安好無恙,便也不該置她于死地。便将她貶為汗營最低賤的奴仆,賜婚給赤嶺王子便好。”
阿布爾汗忽的明白了幾分,面露喜色。“公主是說,這通婚一事的先河能開。不過只許我族賤婢和赤嶺人通婚?”
淩宋兒欠身一揖,“大汗英明。”
一旁蒙哥兒點頭不語,巴雅爾卻笑着,“哦,我也懂了。”
“這般,我們若只有一個賤婢,便只用通婚一次。其他汗營女子,便能免受其害。”
博金河也接話道:“赤嶺只是小部族,雖是生性野蠻,卻不足為患。這般一來,赤嶺和汗營通婚,便也讨不到什麽好處。規矩一旦立下,外族聽聞赤嶺人只能娶汗營最低賤的女子,還能給汗營漲幾分臉面。如若他們要反,那便正好,西夏還沒開打,赫爾真和我帶兵踏平赤嶺。”
達達爾卻猶豫了幾分:“只是…那赤嶺王子點名要烏蘭,是因為旺夫一說。若突然換了個人,會不會不買賬?”
巴雅爾忙道:“他不買賬便不通婚了,那可不正好。”
淩宋兒卻說,“旺夫一說,不過宋兒那日看德曼嬷嬷彷徨着該不該讓牧仁娶烏蘭,胡謅的。既然騙得了汗營的子民,那就再說一次給那赤嶺王子聽。”
阿布爾汗大悅,問向一旁蒙哥兒:“赫爾真,你怎麽看?”
蒙哥兒拱手對阿布爾汗一拜,“公主安排得妥當,赫爾真覺得沒有問題。”
阿布爾汗便道,“好,圍獵還有明日。明日圍獵完晚宴,我便将此事跟赤嶺人說。”說完看着臺下茵茵,“你可還有什麽話要說麽?”
茵茵卻是已然破罐子破摔,左右她還有些作用,眼前這些人殺不得她:“呵…堂堂大蒙汗營,讓一個女子替你們的行徑買單。你們算什麽?”
博金河忙喊了人來,“将這賤奴壓下去,小心看管。吃好喝好,明日送給赤嶺王子暖床!”
&&
淩宋兒從客營裏出來,卻是巴雅爾跟了上來。随在她身邊,一道兒往她帳子的方向走。
“公主,是我大意了,害得公主今日受了驚吓。”
淩宋兒點頭一揖,“巴雅爾言重,宋兒無礙。”
巴雅爾卻道,“公主可莫要敷衍我。方才大汗那裏我都看到你手上纏着繃布。”
“只是小傷,巴雅爾無需在意了。”淩宋兒說着頓足,想跟巴雅爾道別,他在一旁跟着,她有些不大自在。餘光卻見着蒙哥兒竟是跟在她身後的。淩宋兒忽的轉了主意,拉了拉巴雅爾袖口,“巴雅爾若是真有愧意,眼下送我回營帳就當是一筆勾銷了。”
“那行!”巴雅爾不亦樂乎,“公主請。”
“嗯。”淩宋兒回頭,沒理會那人,才跟巴雅爾一道,回去了自己營帳。兩人道別,淩宋兒進了帳子,巴雅爾正樂着往回去,卻見得赫爾真還跟着的。才湊去問着。“赫爾真,那賤仆茵茵說的可是真的?你可是對公主有情?”
蒙哥兒嘆氣,“收收口風,這般說話損的是公主的名節。”
巴雅爾忙捂了嘴,口裏含糊不清,“那算了。我先回去了。我額吉該等我吃午飯呢!”見赫爾真點頭,他才轉了背,又小聲嘟囔:“問話都不答,只擔心損了公主的名節…可不是有情麽…”
淩宋兒回來帳子,芷秋剛準備好了午膳,湊來她身邊,“公主,可和大汗說好了?烏蘭的事情怎麽辦?”
淩宋兒點頭,“明日你便知道,今日天機不可洩露。”說着走來案臺邊卻只見得桌上一碗小面,“早上便是這個,怎的中午又是這個?芷秋你可是沒得別的手藝了?”
“公主莫急呀。”芷秋笑着,“芷秋打聽到一處好吃的,汗營裏,有個會做江南菜的阿婆。中午公主先墊墊,晚上芷秋帶你去。”
“可真是?”淩宋兒幾分不信,“這大蒙草原上,有能做江南菜的廚子?”
“嗯!真的。”芷秋眨巴眼睛,點點頭。“公主不信,晚上試試便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萬字拉,,,,
萬字更完啦~~~~
推一下基友大大的文(虐文短篇,喜歡的可以進,不喜歡的寶寶們就別勉強拉)
///夭夭是甜文作者,嘤嘤嘤……
《暗夜微光》by 曲罷 搜索文名,作者名可進
【文案:】生命像破了的槳,怎麼也到不了——想去的地方。
明明埋在 心最底下
沒有露水 也沒有光
愛 倔強發芽
偷 凝望遠方
一彎月亮 落葉一樣
暗夜裏 美得荒涼
圓滿永遠很短
遺憾卻漫長
心随夢死 笑都滄桑
為了堅強 賣力遺忘
該 麻木了吧
淚 竟又滾燙
你的悲傷 讓我絕望
生命像 破了的槳
怎麽也到不了
想去的地方
這是個悲哀的故事,找虐的請進來!不想找虐的請避走他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