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令公目光也落定過來, 只在她身上流連幾許,方才回了神。颔首微笑,彬彬有禮。芷秋也只隔着殿堂, 微微一揖。垂眸落地, 卻是啪嗒兩顆淚珠。
淩宋兒看在眼裏, 只拉着她手回來,細聲提醒着, “便就算見到了故人, 這裏還是聖宴。該有什麽話,我到時候讓太子哥哥給你約一回人家。”
芷秋點頭,見得淩宋兒裙裾上的瓜瓤,忙袖口掏出來帕子,小心給她清理。
正座上淩擴起身宣了開宴,舉杯與百官祝詞, 道是為西夏譽親王到訪接風洗塵。百官齊賀,一杯酒畢, 衆人落座回來。
淩宋兒忽的聽得坐席對面咳嗽聲, 不是別人, 是史相。賀勇一旁伺候, 遞上來帕子。只見得史爾元咳着重痰, 喘息不已。淩宋兒心中幾分痛快, 看了眼一旁淩昀。淩昀只案下舉杯,對淩宋兒祝酒。
淩擴問候幾許,史相只道傷風, 順道又告了兩日早朝的病假。
淩擴自安慰了幾聲,準了假。方才說來西夏使臣和親一事。“譽親王此行前來,求與我朝和親,好聯手扛金,增益商貿。朕亦覺甚好。”說着,對陪坐在一旁的貴妃小聲耳語,方才見得三公主淩婉起了身,走去了令公案前。
淩宋兒坐席間,由得芷秋添着茶水,卻繼續聽着父皇說話,“今日早朝完,朕便已和貴妃商議,該由得三公主淩婉出嫁與你,和你共回西夏為妻。不知譽親王,看小女可還喜歡?”
話畢,芷秋壺中水盡,忙要告退,去添些熱茶來。卻是被淩宋兒一把拉住了,“你且先定定坐好。”
淩擴和令公進來之時,淩婉便已然躲在李銀枝身後偷看。見得那令公卻是一身清雅貴氣,便已然動了心。若真要嫁給這般美男子,就算去到西夏,也能相依常伴,該多是好事。
眼下,淩婉微微擡眸,嘴角翹着,對令公一揖,“譽親王吉祥。”
令公先是對淩婉拱手一拜,方才看向坐上淩擴,“多謝皇上。”多是謝禮的客套話,說了半晌,卻聽得一旁淩宋兒起了身。
“父皇,貴妃娘娘。宋兒身子有些不适,怕是不能陪父皇飲酒了,只好先和驸馬回宮了。”
一旁芷秋跟在淩宋兒身後,同和淩擴作禮。
未等得淩擴開口,貴妃卻是笑了笑,“西夏使臣前來,長公主便要走了,本宮可聽說過的,大驸馬方才西夏打了勝仗回來。該不會是大驸馬和這譽親王有什麽過節吧?”
蒙哥兒自是随在淩宋兒身邊的,聽得貴妃有意為難,只道,“我和令公卻是交過手。不分伯仲,可大蒙已和西夏結為盟友,一同抵禦金人。令公與赫爾真是友非敵,和木南一致。”
蒙哥兒說着頓了頓,“只宋兒近日忙着照顧九公主病情,又顧着我身上的舊傷,輾轉東宮和慧安宮之間,身子卻是不好。她既是乏了,赫爾真請父皇,讓我帶着她回去歇息。”
淩擴只對李銀枝擺了擺手,“宋兒這陣子卻是操勞得緊。你且莫為難她,讓驸馬帶着她回去休息吧。”
淩宋兒這才又和淩擴一拜,方才帶着芷秋從偏殿裏頭出來。夜色濃重,芷秋手裏還挑着燈籠,淩宋兒卻是走在她身邊扶着的。小聲作勸,“你可莫要計較,就當那日在黑水城裏,已是最後一別。如今相見,不過是個陌生人,又有什麽可傷心的。”
“我只是沒想到,他們西夏方才平了戰亂,就有心思來木南求娶公主。那令公還不止是武将,原也是西夏親王。”
蒙哥兒一旁接了話,“該是和金人反目,方才急着求盟國支援,不莫孤軍奮戰腹背受敵。”
淩宋兒又拉着芷秋說,“你可聽到赫爾真說了,該都是為了國事。”想了想她又覺不對,“算了算了,是不是國事,都和你沒關系。且莫想着那薄情人了。”
芷秋卻是收了收鼻中抽泣,笑了,“見公主比我還緊張着,我可都好了,便随他吧。”
淩宋兒拉着芷秋,蒙哥兒護着二人走在身後。便要往和盛園外頭馬車去。身後卻傳來令公聲音,将蒙哥兒喊住了。
“赫爾真。”
蒙哥兒轉身回來,見得令公尋了出來。才是拱手為禮。淩宋兒方才扶着芷秋轉身回來。卻聽得令公對蒙哥兒說道。
“不想還能在木南見着赫爾真和公主。還有…芷秋。”
蒙哥兒卻也聽出來他話中幾分用意,見他目光流連芷秋身上,才擡手扶着淩宋兒後背,“我陪着她回來省親,确是難得,在此還能見到令公。”說着又直将淩宋兒的手牽起。“公主身子不适,我且陪她去馬車上歇着。和盛園東邊有處小亭,私密得緊。芷秋便留給令公,一會兒,送來門前馬車便好。”
令公無言而笑,忙對蒙哥兒一拜,方才望見提着燈籠那人仍是不敢擡眸。
淩宋兒卻是被蒙哥兒生生拉着才出去了園子。邊走邊是埋怨着他的,“你還讓芷秋見那薄情人做什麽?徒讓她傷心罷了。”
蒙哥兒只嘆着氣,“到底令公追了出來,該是有話說。兒女情長,最忌相互猜忌,只得讓他們說清楚些。不好麽?”
天氣悶熱,淩宋兒心口也擰着脾氣。只被他扶着上了馬車,方才捉起來車角裏的團扇打着,散散悶氣兒。方才被他勸了回來,“到底該讓芷秋自己做個定,你着急也是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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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秋還怔怔立在原地,手中燈籠手柄,擰得差些蹭了皮。卻聽令公道,“要不,還是去方才赫爾真說的小亭說話。”
芷秋沒回話,只提着燈籠走去了前頭。和盛園裏,她比他熟悉,自然認得路的。
小亭四周綠意蔥蔥,多有矮樹叢花,便能擋着些視線。燈籠被芷秋放在亭子一角,她方才回身回來,對令公垂眸一揖,“多日不見了,令公身上的傷可好全了麽?”
“中興府家中養了數日,已然好些。多謝。”令公要擡手扶人,卻是被她躲開。芷秋自己起了身。他只覺幾分生疏,約她來相見,原是有話要說的,此時卻不知說什麽的好。
芷秋仍是低着眉眼:“那便好。”
“我出黑水城那日,聽聞長公主說你病了。可還好麽?”
芷秋只往後退了退,“不過是一時風寒。好了。”她卻是忽的笑了笑,“芷秋還未恭喜令公,要娶三公主和親去西夏了。該是好事,日後西夏木南交好,商貿上或也能惠及大蒙。芷秋陪着公主在大蒙,該要享令公的福了。”
“我承蒙西夏皇恩,來這裏确是為了和親的事情。”令公見她冷淡,便也兀自嘆氣,坐去石凳上。又指了指對面的一張石凳,“你我以往常常同桌相待,不必那麽見外。坐吧。”
芷秋卻是立去了亭子一角。沒應他的吩咐。
“那時候在黑水城,令公是敵俘,芷秋侍奉,自是沒講太多的禮數。可如今在木南,令公是上賓,西夏親王,芷秋只是婢子,自是要守規矩的。怎可和令公平起平坐。”
令公只怔了怔,只嘆氣道:“那也罷了。”
卻又轉了語鋒:“你這段時日可好?”
“回令公的話。公主待芷秋如同姐妹,能伺候在公主側,是芷秋的福分。自是好的。”
他只覺話中相隔着些間距,又說得□□無縫。“那也好。”
“我自回去中興府中,便在家中養傷。得來你那香囊,嘗嘗帶在身邊,那牡丹花香,凝神定氣,我很喜歡。只是如今味道已然淡了。裏頭花瓣兒都做了花幹。你可還有新鮮的,與我換上?”令公說着,腰間取下來香囊,遞過去她眼前。
芷秋見得那熟悉針法,将香囊接了回來,卻道,“既是淡了,那便棄了吧。令公傷也好了,該也不必再用。日後,這些事情,該由得三公主打點的。不莫讓芷秋越俎代庖了。”
“你…”令公只見她收起那香囊入了袖口。想再要回來卻口舌作結,卻見她兀自去一邊提起來燈籠,對他再是一揖。
“公主和赫爾真該還在和盛園外頭,不莫讓他們等急了。芷秋便先走了。”芷秋說完便走,到底不打算留了情面。提着燈籠的手腕,卻是被他一把拉住了。
“香囊我留着還有用,你若不想換,便還與我,我讓下人們來。”他自幼戀物,東西只用最好的,用久了便也舍不得換。
芷秋被生生捏着疼,卻是咬牙不吭聲的。袖口香囊重新拿了出來,直扔去了花草叢中。黑夜無光,香囊頓時不見了蹤跡,令公心頭吃緊,松了手去尋。
那燈籠卻被她提走,忽的沒了光線,什麽也尋不來。擡起身來,只見那抹微光穿梭幽綠園林之中,緩緩往和盛園門外而去。他卻只背手嘆了口氣。自往偏殿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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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宋兒在東宮已然住了數日了,身上衣物換了遍,次日晨起,只好又讓芷秋回慧安宮中給她取新的。想來蒙哥兒在東宮養病,怕是無聊。便讓芷秋帶上那多,好将她那些筆墨紙硯和古琴也拿來,到底能解解悶子。
禦花園中,淩擴早朝完,正帶着令公游賞禦花園。一行還特地喊了淩婉作陪,也好讓二人相熟些。
令公昨夜難眠,今日一早陪皇帝賞花,心中懶懶。卻遠遠見得芷秋從花園外頭來。她卻是清瘦的模樣,面容皎潔卻從來不會擡面示人,原本體貼溫慧的脾性,也不知昨日夜裏,怎會生了脾氣。
淩擴卻在一旁提點,“譽親王今日精神不好,怕該是和盛宮住得不慣?可想去城外鶴慶宮走走,那邊多有木南好景。或也能讓譽親王多見見。”
令公這才回神來,對淩擴一拜,“皇上有心,只是初來乍到确是睡得不好,該過兩日便能适應。無需麻煩。”
一旁淩婉上前行了禮,“父皇,兒臣也好久沒去過鶴慶宮了。若父皇不方便,兒臣可替父皇招待譽親王去鶴慶宮游玩。”
芷秋和那多走來禦花園,只遠遠望見聖駕,不好打擾,只在一旁候了一會兒,遠遠望見皇帝身邊令公也在,芷秋便又拉着那多借假山繞道而行。好早些回慧安宮辦了差事,回東宮交差。
淩擴聽聞三公主說辭,只道是好。“說來你母妃也許久沒出過宮了,也帶她去逛逛。我且讓昀兒安排此事,不知譽親王覺得如何?”
令公看着遠處兩抹身影,緩緩入了假山後頭,不覺眉頭已然蹙起,不記得答話。還是一旁蘇雲青提點,“譽親王,皇上問您話呢!”
令公方才回神過來,“聽皇上和公主安排,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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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由得淩昀安排,領着西夏使臣和德馨宮家眷,去鶴慶宮游玩三日。于淩宋兒來說,鶴慶宮不是什麽吉祥的地方。權當做陪同太子出游。蒙哥兒身子見好,也好讓他多享享山間靈氣,更能養着精神。
這日,淩宋兒晌午回了趟慧安宮,看了看小妹。恩和的藥浴管用,泡着她人都精神了,臉上還有兩朵小紅暈。從慧安宮裏出來,下午便随着太子的馬車後頭,一道兒出來了皇城。
喝了幾日恩和的湯藥,她身子方才好了些。蒙哥兒自在她旁邊陪着,昨夜下了一場細雨,新泥香氣夾道,二人便敞開了車窗簾,好尋些山間氣息。
皇家出行,排場禮節繁瑣。一行人走來鶴慶宮,已然入了傍晚。淩宋兒也是下了馬車才見着,因得太子和貴妃出行,鶴慶宮早就來了好些人,裝點一新,園林修剪得體,又有好些夏花開了,芍藥墜枝頭,幾分別致好看。
淩昀體諒大家沿途辛苦,只叫了自家院子裏各吃各飯,也好修整一番。慧安宮這邊,自是芷秋和落落在伺候着。只兩人用膳,桌上菜肴卻十餘樣,該是按着皇家的禮數來的。
令公院子裏,卻是多了三公主一同用膳。貴妃也未多打攪,只将女兒送了過來,說是讓他們二人好于婚前增進增進感情。
令公卻是望着桌上菜肴,幾分難以下咽。他來時車攆跟在太子後頭,知道前面是長公主的馬車。下車之時便多看了兩眼。見得芷秋陪在淩宋兒身邊,他方才安心了幾分。
淩婉來用膳,親帶來了自己的玉碗和玉筷。令公眼見着了,确是他一向喜歡的素雅之物,此時卻是失了心思品味。草草稱贊兩聲,便算是寒暄過了,之後便再也無話。
淩婉卻是主動了幾分,起身夾菜到他碗中。卻是被他推卻回去,“公主金枝玉葉,這些事情還是由得婢子來吧。”提及婢子,他便又想起和盛宮那日晚上芷秋的話來。直放落了筷子,什麽胃口都不剩。
飯吃到一半,便算是罷了。令公起了身,讓人将三公主送回了德馨宮的院子。他自己則尋來了淩宋兒的庭深小院。
小院中,也方才撤了晚宴席。蒙哥兒早挑着燈籠,借着夜色,帶着淩宋兒出去散步了。芷秋和落落,合着幾個小太監,還在屋子中清掃杯盤。芷秋方才讓人清理好了屋子,才溫好了熱茶,等着主兒回來了好有得享用的。屋子裏出來,便見着令公等在門口。
她忙垂了眼眸,作了一揖,正要去廚房裏找落落。卻是被他攔住了去路。
芷秋忙退後了兩步,“令公怎的尋來這兒了?赫爾真帶着公主挑燈夜行散步去了。令公若要找他,該要晚點兒來才是。”
“我…”令公見得一行小太監從旁邊行過,幾分欲言又止,等得人都走遠了,方接着道。“我來尋你的。”
“還尋我做什麽?”芷秋只嘆氣要走。卻又被他攔在跟前。他伸手來握着她的手臂。當巧落落從廚房端着蒙哥兒的藥湯回來,見得這番陣仗,忙喊着,“這可是哪兒來的登徒子?長公主的人也敢動?”
落落卻是沒見過令公,自是不認得。芷秋這才忙過去,從她手中接過來藥湯,“藥湯給我吧。這人是陛下貴客,怠慢不得。你且只将他勸出去就好,莫擾了公主和驸馬清淨。”
“……”當着落落要過來勸他走,令公方才大聲道,“你可是恨我?不莫跟我直說。”
芷秋聽得這話,方才回了身,端着藥湯對他一揖。“這兒是個長公主小院兒。令公就快是三驸馬了,夜裏尋來這裏,可是要給我家主兒添麻煩的麽?”
“快走吧。長公主也你無關,芷秋也與你無關。…你若亂了公主的名聲,徒給她招惹來貴妃宮中嫉恨。”
他腳下幾分踉跄,往身後院子門退去。這一句“無關”,看似無形卻如利劍,錐入心底。一旁那多卻見得有人闖進來,走來芷秋身邊,直問:“何事?”
“你來得正好,将這西夏使臣請回去罷。也不知尋來這裏做什麽的。”芷秋說着,自端着湯藥進了屋子。方才合上屋門,湯藥放去了桌上,撐着案臺卻不知所想。收拾了幾分心情,尋來屋門邊上,聽着外頭那多正請着人出去,這才定心又死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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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消遣時光,淩昀帶着令公山上游玩。蒙哥兒夫婦二人卻依舊躲在屋子裏不舍得出門。只開着小窗,彈琴作畫,也算是靜養。得來傍晚的時候,似是要下雨了,天氣幾分悶熱。
淩昀身邊的人想得周到,讓內務府從宮中運了好些冰塊兒來,卻得由得丫鬟們去前院裏領。芷秋方才從庭深小院兒裏出來,便遇上隔壁太子院子裏的晴熙,二人便一道兒結了伴兒。
淩宋兒下午的時候,去了趟太子院子裏議事。晚膳方才回來,見得蒙哥兒等着她吃飯,她心情卻是極好,只吩咐着上了壺暖酒,要和驸馬一同對飲。
蒙哥兒知她這段時日憂心小妹病情,一向沒得這般好的心情。等得下人們都出去了,方才問她,“可是得了什麽喜事?跟我說說。”
淩宋兒這才将在太子哥哥那裏聽來的,史相病重吐血的消息說與他聽。
她說完又覺幾分暢快,兀自端起酒杯來飲了兩杯。卻是被他勸了下來。“再歡喜的事情,酒也是傷身。不喝了。”
被他搶回去了酒杯,淩宋兒忙起身要搶。蒙哥兒卻是不讓。淩宋兒這才借着幾分酒意,坐來他腿上,手勾上他脖頸,“蒙郎,酒杯可得還我,我們還沒喝過合卺酒呢。”
“……”蒙哥兒自知道她是騙酒來喝,沒讓,又勸着。“合卺酒自是要喝的,你先吃些飯菜。”說着将她抱回去,放在座椅上。又忙着擡手給她夾了菜。
淩宋兒只好依着他,吃了好些肉菜,方才見得他将酒杯放回來桌上。又端着一旁酒壺,給兩人的酒杯都滿上了酒。
淩宋兒扶着自己袖角,直舉着酒杯到眼前。才見蒙哥兒也端着酒杯起來,環手共飲。酒畢,淩宋兒酒杯還未來得及放下,身子便是一輕被他橫抱了起來,酒杯不慎滾落去了地上。叮咚直響。
淩宋兒雙頰緋紅,直問,“飯菜還沒吃完呢,你做什麽?”
“合卺酒是能随便喝的麽?”蒙哥兒笑着,“你莫欺負我不知道,你們木南合卺酒喝完了可是要洞房的。”
“……你!”她卻也無力辯駁,只被他抱着了床榻上,又見他回身,吹熄了燭火。侯在門外的落落,忽的見的屋子裏燈火熄了,本還想進去看看,主兒們可需要添燈。步子到了門口聽得屋裏動靜,又紅着臉退了出來。
淩宋兒只被他逼得緊,衣物林亂,酒意情絲。窗外三五芍藥打落,涼風入了帳子,得來懊惱的疼痛,又多了幾分快意。方才倦乏,合眼困了過去。身子卻又被他大掌捂入了胸膛。聽得那缱绻耳語,她也難得安奈不住,只尋着他耳垂脖間,細細蜜吻。
得來□□愉,次日醒來。她身子倦倦。蒙哥兒亦是不舍,不讓她起身。出了房門喚着芷秋打水來床前梳洗,在準備早膳。卻未尋得人。落落侯在門外,幾分憂心回報:
“驸…驸馬,芷秋昨日夜裏去了前院內務司哪裏領冰塊兒的,卻一直沒見着回來。”
“怎麽回事?”蒙哥兒擔憂起來,“可有讓人出去找過了?”
“那多一早醒來便去找了。還沒回來。”
方才說着,小太監從外頭匆匆趕來,直到屋子門口見着蒙哥兒,跪拜道,“大驸馬。前院兒裏出了人命了。太子已經過去了,讓我來喊長公主,要不要也去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6-13 22:39:04~2020-06-14 23:22:3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睡醒了就是小天使 10瓶;UnBo 5瓶;沒有情腺的月老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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