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當年
第十七章 ·當年·我們很幸運
尚洺高興地把木渝撲倒床上，自己打滾又滾回木渝身上，“過關了。”
木渝也有些激動，剛剛雖然強作鎮定但是手早就是冰涼的了，心都要蹦了出來。
“不緊張，不緊張啊。”尚洺心情大好地用手捂木渝的手。
木渝嘴角微揚，小少爺的手比自己的還涼。
起身拿了一個剛燒好的熱水袋放到被窩底下兩人一起暖手。
“家主和宋醫生…是怎麽回事？”
尚洺笑道：“就跟我們一樣咯，還有你要叫爸了。”
木渝心情也好了，“可是，爸之前不是……”其實他主要還是擔心尚洺，任誰也不能接受自己父親突然找了一個新的戀人，還變了性向。
尚洺幹脆把腳也放到被窩裏，支着腮幫子講故事。
“其實他們的事情具體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是你知不知道，父親是十九歲接任家主的？”
木渝皺眉，“可是……爺爺現在身體還是很好，爸十九歲時，爺爺才正值壯年吧？”還是好不習慣，木渝忍不住搓着發燙的耳根，他以為要過五關斬六将的事情就這麽輕松過關了，一顆心到現在還忍不住雀躍，以後不會有人拆散他和小少爺了，想到這，也情不自禁咧了咧嘴。
“傻不傻。”尚洺笑木渝，自己也露出一個傻不拉叽的笑容，繼續說，“當年爺爺是被偷襲了，子彈就擦着心髒，而且嵌在胸腔裏了，生死未蔔。”
“爺爺剛被偷襲時還撐着一口氣，把家主的扳指交給他，還交待他娶徐家的大小姐。”
“其實我爸當年的性格不是現在這樣的，嗯，就是一個标準的軍人，還帶點傻氣。要嚴格說起來，我二叔的性格更适合這個位子一點，不過我爸是長子，當時二叔才十五歲。”
尚洺嘆了口氣，“其實也算矯枉過正吧，以前尚家是沒有那麽嚴格的長子繼承的，爺爺一視同仁，你看我爸和那幾個叔叔感情都很好的。爺爺是擔心他當年的事再發生一次，他當年是熬過來了，萬一當年沒熬過來，以我父親當時的能力尚家可能就遭殃了，所以爺爺才會這麽看重大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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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渝點頭，因為尚洺十一歲的那件事，他對尚老爺子有着排斥感，但是後來接觸後卻發現尚老爺子挺樂天的并不像想象中那麽迂腐，所以對這件事一直存着疑。
“那當年爺爺是怎麽熬過來的。”
尚洺又嘆了口氣，“宋叔救回來的。”
木渝驚訝，“他當時才多大？”
尚洺想了想，“大概二十出頭的樣子？”
“他看着比爸年輕。”雖然兩個人都看不太出年齡。
尚洺擺擺手笑道：“那我爸一年到頭板着臉麽。”
“宋叔的爺爺是老神醫了，家傳絕學來着，而且那時候宋叔醫學院畢業了吧。當時所有的醫生都不同意開刀說讓爺爺走的體面一點，但是宋叔力排衆議堅持要開刀，最後從閻王手下把爺爺搶回來了。”
“所以，宋叔才這麽受重視嗎？”木渝回想了一下，發現親戚和下人對宋朝都很尊重。
尚洺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有這個原因，還有一個是，宋叔也是尚家收養的，但是是爺爺親自養大的，宋叔的父親和爺爺是過命的戰友，他父親去世後爺爺就把他接過來當親兒子撫養，所以宋叔和我爸也是竹馬竹馬來着。”尚洺想了想舉了個例子，“有點像湯圓在周家的地位，只不過宋叔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我聽見二叔叫他是叫朝哥的。”
尚洺苦笑，“當初我爸也是不得不娶妻，當時尚家四面楚歌，岌岌可危，爺爺又倒下了，雖然宋叔把爺爺搶救了下來，但是誰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醒，也不知道醒了之後會不會有後遺症。爺爺的幾個兄弟想理應外合想把我爸擠掉，我爸倒真的不在乎這個，可是當時爺爺最小的一個弟弟就是導致爺爺中槍的幕後黑手。”
木渝突然有點不敢往下聽了。
“當時簡直就是争分奪秒，我爸和徐箐是政治聯姻，尚家需要徐家的支持，徐家的家主需要尚家來鞏固自己的位置，其實他們很早之前就有商量過，只是我爸比較愣，這方面不開竅，爺爺每次提他都一臉茫然，但是徐箐是早有準備的。”
“這場婚姻就是各取所需，所以爺爺手術結束的第二天，婚禮就開始了。”
木渝手有點涼，“所以……”
尚洺深吸了一口氣，“所以宋叔出了手術室就被告知他要當伴郎。”
木渝心裏一揪，倒不是說他感情多豐富，而是這些場景都在他的腦海裏出現過，只不過主角換了而已，他知道這種事情會有多難過。
“那個時代沒有我們現在那麽開放，我爸和宋叔其實都沒開竅，如果開竅的話反而更痛苦，其實你說這種事要不開竅，一輩子不開竅也挺好。”尚洺苦笑。
“所以是宋叔突然明白了？”
尚洺點頭，“宋叔跟我說的是，他對我爸一直都有好感，不過那時候人都傻麽，他沒往那方面想過，結果人家交換戒指時才醍醐灌頂。”
“這事兒我是聽我二叔說的，你別說出去，不過我告訴宋叔了。”尚洺笑的眉眼彎彎。
“二叔說結婚前我爸特別煩躁，而且我爸根本不知道怎麽做，我二叔就偷偷在我爸的喜酒裏下了藥。”
木渝也笑，“那宋叔會不會高興一點？”雖然這不算什麽，但是好歹會有點安慰。
尚洺突然說，“其實宋叔神經很堅強，如果是我早就撐不下去。”
木渝不解時，尚洺突然扔下一句話，語氣有些悲天憫人，“我爸洞房的時候，宋叔在門外聽了一宿。”
木渝啞然，握緊了尚洺的手。
“然後宋叔給我爸留了一封信，第二天早上就走了，從那之後他就再也沒有主動回來過B市，回來也只是看看爺爺，我聽說那些年他和我爸也就見過幾次面。”
木渝嘆息的問，“信上寫了什麽？”
“還能寫啥，就是好好保重呗，好好對妻子，好好對孩子，反正肯定沒有表白。”
“二叔跟我說，我爸對我媽是真愛，理由是我爸和徐箐基本上互不幹涉，因為我爸洞房那一次就有了我大哥，我二姐和二哥是龍鳳胎，是徐箐再下了一次藥懷上的。”
木渝：“……”
“是不是挺任性的？也不知道怎麽想的，生下他倆之後的半年她就離婚私奔了，真要實打實算起來，她肯定算婚內出軌，不過嘛，政治婚姻，他倆一早就說好的，徐家還因為這事矮了尚家半頭。”
“尚煜不喜歡我還有一點也是因為，離婚不到一年我爸就娶我媽了，而且我是在我媽嫁進來之前就懷上了。所以尚煜一直覺得是我爸出軌我媽再先，但其實根本不是他想的那回事，也不是二叔以為的那樣。”
木渝張大了嘴。
尚洺笑嘻嘻的看着他，“所以說嘛，豪門往往看到的都不是真相。”
接着尚洺又抛出了第二個炸彈，“你有沒有覺得我和宋朝有五分像？”
木渝想了想點頭，尤其是氣質很像還有一雙鳳眼笑唇。
“我和我媽有七分像，剩下三分随我爸。”尚洺把抽屜拉開，翻出相冊。
指着照片對木渝說，“我媽跟宋朝年輕時有八分像。”
木渝目瞪口呆。
尚洺扔出第三個炸彈，“尚煜讨厭我的原因還有一點，他覺得憑什麽，徐箐當初嫁過來是強強聯合，帶給了尚家穩定的過度和政治上互助，而我媽當初嫁進來時又沒嫁妝，而且她嫁進來我爸還給她報了仇，在尚煜的眼裏是她拖累了尚家。我外祖家當時被人陷害身陷囹圄，祖父母在這場争鬥中都過世了。我母親是故意靠近我父親的，當時他被一群擠破腦袋想嫁進尚家的女人下了藥，我母親在那裏打工，結果被我父親認錯人了，我母親半推半就那什麽了。”
“所以，你看我爸多厲害，百發百中，而且每次都是下藥。”尚洺笑的肩膀直聳。
木渝眨眨眼，沒覺得上面的事情有什麽可值得高興的，為什麽尚洺說的那麽開心。
“但是，我母親是個聰明人。”尚洺繼續說。
木渝趕緊點頭，甭管丈母娘做的對不對，反正小少爺一看就不随岳父，能生出機靈鬼的女人怎麽可能不聰明。
“我母親目标很明确，她根本就不想嫁進尚家，她以為我爸沒有喜歡的人，不然早就不會參加這種聚會了。那天就是賭一賭，想讓我爸幫她救我外祖家，所以一醒來就跟我爸說清楚了。”
“我爸當時也明白，是自己認錯人再先，而且如果真的是別人得逞了反而更麻煩。”
“結果我媽意外有了我，她跟我爸說了，孩子她可以養，我爸不肯，然後就這樣把我媽娶回家了。但是我母親身體不适合生育，醫生說生下我也就三四年光景的樣子，我媽一直瞞着我爸。”
“等一下，因為媽和宋朝長得像，爸才會認錯，那那個時候他已經知道自己喜歡宋朝了？”
尚洺無奈，這人怎麽這麽遲鈍，“早就知道了，不然也不會一直不和徐箐同房。”
“那宋叔不是應該最記恨……”因為徐箐根本就是無可奈何的産物，但是尚洺的母親不是。
“最記恨我和我媽媽對不對？所以說我媽是世界上最聰明最通情達理的女人麽。”
尚洺想到母親，彎了彎眉眼，“你在我母親還在時就來尚家了吧？是不是一直聽說家主和夫人感情甚篤？”
木渝木木地點點頭。
尚洺攤手，“我媽和我爸根本就沒愛情，她其實挺後悔的，我媽那麽聰明，她很快就發現我爸喜歡的是一個和她相似度極高的男人。所以我媽很小很小的時候就跟我說了，如果哪天見到照片上的叔叔要跟他說句對不起，而且要把她和我父親的始末都跟那位叔叔說。”
木渝驚呆了，“所以，這部分是夫人……咱媽自己跟你說的？”
尚洺嘴角一彎，好像咱媽比媽還要動聽一點哦。
“是啊，她怕我忘了，以前睡前故事盡講這個了。”
木渝：“……”真是奇女子。
“而且我媽主動把自己的初戀跟我父親說了，她說了她不會愛上父親的，然後父親天天去我媽那兒報道，講他和宋叔的往事，我媽不能長期離開床，所以兩人就貓在房間裏，我母親一點點分析告訴父親，其實宋叔也是喜歡他的。”
“所以你說尚煜讨厭我是不是很冤？”尚洺故意癟嘴撒嬌。
“而且我媽當初一早就去找了我爺爺說她只想讓我開心的長大，她知道我根本就沒有那個能力對抗徐家，如果不是徐箐的孩子繼承下一任家主，徐家分分鐘翻臉，我哪裏幹的過人家。所以你說尚煜傻不傻，一手好牌都爛在他手裏了。”
“而且我爺爺那邊是我媽去說服的哦，反正她最後把我爺爺說服，這點我爸都不知道，我母親去世後，我爸找我爺爺攤牌時，我爺爺才告訴我爸的。”
木渝突然覺得心裏有點暖，小少爺的媽媽雖然聰明有心計，卻不妨礙她成為一個坦蕩的好母親。對尚熙來說，應該還是很重要的好朋友。
“那你不恨你父親和宋叔嗎？”木渝突然有點好奇，雖然他知道答案一定是否認的，如果恨他的小少爺覺得會表現出來。
“不恨啊，我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和我說，她說我不是父母愛情的結晶，但是她和父親都會很愛我，無論母親喜歡上誰，父親跟誰在一起，他們都是我的父母，都會一直愛着我。”尚洺想起母親的笑，嘴角揚着微笑，“還有，她說，我父親是個好人也是個可憐人，所以我見到照片上的叔叔時，一定要去替她道歉，還要告訴他之前的故事。”
木渝有時候會想，如果當初徐家小姐告訴了大少爺這些東西，大少爺還會走歪嗎？結果這是個未解之謎。
“我當時為了記下這些東西，又不認得多少字，塗鴉和拼音記在日記本，結果日記本被宋叔拿走時嘲笑了我好久。”尚洺笑哼，“好人沒好報。”
“那宋叔為什麽不喜歡大少爺？”
“其實宋叔跟我性子有些像，要是我我也不會喜歡你的小孩的。”
“可是宋叔對二少爺也沒有那麽明顯，但是覺得他特別讨厭大少爺。”
尚洺挑起嘴角，笑得有幾分邪氣，“所以說，大哥把一手好牌都玩爛了，前年，父親受了槍傷，沒有生命危險，但是搶救不及時要截肢的，這事兒你應該知道的。”
“宋叔這些年一直避而不見就是情傷未愈，再加上我父親一直在找他，所以他一直不回B市，醫生拿不準怎麽開刀才能避開神經，結果宋叔知道了就回來了，要求主刀。當時爺爺在外地訪友回不來，家裏大哥說話算數，結果大哥攔着宋叔不讓他進去，最後是宋叔拿手術刀比着他的脖子，大哥才讓開的。”尚洺眼神有些冷，“只要再晚一刻鐘，爸的腿就保不住了。”
木渝不欲讓他想他大哥那點兒糟心事，擁住他，“所以我們很幸運。”
尚洺腦子一轉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也彎了彎嘴角，“我們很幸運。”
木渝也不禁嘆了口氣，終于知道為什麽尚洺的爺爺和父親都這麽容易松口了，好在那一對兒看起來還有很長的日子可以厮守。
“以前是我的錯，我不該把你推給任何人，你只能是我的。”現在想想老爺子的話也不過是考驗吧，不然也不會有那句話了，姜還是老的辣，一眼就看出他們的心結在哪裏。
“你也只能是我的。”尚洺眼睛亮晶晶的撲倒木渝，“木頭，我們白日宣淫吧。”
木渝：“……”有個主動的愛人真是甜蜜的煩惱。
“嘶，什麽東西這麽硬。”
木渝趕緊摸了摸身上，掏出來一看，“是老家主給的紅包。”
“是咱們爺爺。”尚洺嘴角噙笑打開紅包，掏出半塊黑色的銅牌。
“這什麽？古董？”尚洺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
木渝拿過來，臉色就變了，“是…暗組的半塊令牌。”
“你還沒跟我說你去暗組幹什麽去的？”
木渝只得老實交代：“暗組裏面是功勳制的，只要積累到一定的功勳，就可以獲得相應的獎勵，最高的是兩個，只要家主同意，你可以選擇脫離尚家也可以選擇掌控暗組。”他含糊掉了過程的艱辛，不過他猜尚老爺子是給他放水了，有些指定他做的任務根本不值那個功勳數。
“我之前進去的原因就是不想被大少爺威脅，趁着他還沒當成家主的時候，脫離尚家，我之前見…爺爺的時候也以為他是想考驗我，沒想到……他會給我這個。”
“這個該怎麽處理？”木渝覺得這個簡直就是燙手山芋。
尚洺心裏卻是暖洋洋的，這是爺爺和爸爸留給他自保的工具。
“收着啊，這可是你的見面禮呢，如果大哥繼任家主的話，這個牌子我們就留着給他添堵，如果是二哥的話，這個就給他當賀禮。”
木渝聽話地收了起來。
“那爸給了什麽？”
木渝掏出來。
“啧，大手筆啊，一棟樓的房契。”
木渝覺得過意不去。
尚洺推給他，“你就當是聘禮了。”
木渝望天，“聘禮”什麽的他真的不介意，但是看到小少爺覺得自己占了大便宜的樣子着實有點可愛。
白日|宣|淫嗎？先宣了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