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TRUMAN SHOW
師曠用筷子給他夾菜：一根青菜，一片胡蘿蔔，一根青菜，一片胡蘿蔔。
——————————————————————————————————————————
密碼系改卷子的老教授，顫抖着手寫下77的紅數字後，沉默半晌摘掉老花鏡嘆道：“還真是個天才的小怪物啊！”
另一個老教授說，“最讓人驚豔的還是一年前連環殺手的那段共有63符號組成340個字符的密碼，字母，又有可能包括标點符號、空格或者數字。即使我們假定每個符號代表一個字母，那也還有63次幂的26種可能解決方案……”
“還有克裏普托斯的雕塑的第四段密碼，K4的97個加密字符。畢竟要破譯一個短碼，尤其困難，需要高超的計算能力……”
……
楚門以77分并不算高的成績，被密碼系破格錄取。
公示當天，衆皆嘩然。
沒有人相信TRUMAN SHOW裏，所有人看着長大的、成績普通、看書總能睡着的楚門，是憑借自己實力考進來的。
一時之間，各種莫名其妙、冷嘲熱諷的流言蜚語充斥着網絡。
開學報道的那天，師曠作為家長專門請了假，要陪楚門去，還被楚門嚴詞拒絕。
“你別去，”楚門坐在沙發上，頭都快埋進了抱枕，一臉羞愧：“對你影響不好。”
被師曠推薦進行單獨補試，結果還考得不好。
楚門覺得丢人丢大發了。
師曠捏了捏小孩的臉頰，“那你還去？”
“其實，”楚門眼神認真地盯着他，誠實地說，“其實，我很開心，我知道你向來不喜歡疏通關系以權謀私這種事，你能為我破例，我心裏真的開心得要命，比躺進了數字裏還要開心，我很喜歡你這樣做，特別喜歡……”
“那天你問我喜不喜歡你的油畫，”師曠覺得這小孩真招人疼，揉了揉他的頭發，“喜歡。因為你的密碼很漂亮；送你去密碼系，也是因為那裏比較适合你，玩起來會比較放松，比較自由，不會讓你太壓抑。”
楚門直直地盯着他，眼睛亮亮的，“那你最喜歡哪一幅？”
師曠想了想，“第六幅。”
楚門耳朵有點紅了，小聲問着，“那你是喜歡那幅畫，還是畫裏的那句話？”
“都喜歡。”
……
最後，師曠陪楚門報完道，整理完宿舍床鋪，去吃飯的時候，還給了他一張銀.行.卡.。
楚門不想接，因為師曠實在是沒什麽錢，但他前不久在師曠面前還是一個小乞丐……
小乞丐避開他的視線，低着頭，心裏還在糾結着怎麽拒絕，無比誠實的手指卻已經下意識地在桌子上敲擊出了一段頻率：
<我有錢>
師曠似乎沒看見，繼續用筷子給他夾菜：兩片胡蘿蔔，兩根青菜，然後又夾了兩片胡蘿蔔。
楚門看清了碗裏的菜，用手指在桌面上敲擊着回答道：
809萬
師曠倒是沒有覺得奇怪，只是感嘆道，“看來我老了以後得靠你養了。”
楚門一邊腦速飛快地計算着養師曠到底需要攢多少錢，一邊主動跟師曠坦白，“我在網上偷偷幫人寫過幾段代碼，得了幾十萬，放在了秘密賬戶裏；然後我讓這些錢滾了幾圈……有點少，但是以後我肯定能賺更多的錢，肯定能養得起你的。”
師曠眉眼帶笑，“原來我這麽難養？”
楚門很認真地點頭，“你不難養，可你還有那麽傷兵。盡管在帝國，傷兵是可以領取醫療補助，但是這部分錢根本不夠醫治，尤其是哪怕治療成功也無法恢複戰力的重傷士兵，因為現在的總統認為除了盡到應有的人文關懷外，不應該再額外浪費納稅人的錢。但我知道，你一直在努力推動法案通過，但是卻被利益集團否決。以後我會成立賺錢的公司，和花錢的基金會。他們不幫你養，我幫你養，……”
師曠心底被他觸動了，這小孩每次一臉認真說話的樣子，真是招他喜歡。
楚門說完了，莫名有些緊張，手指又無意識地敲擊着：
<你願意讓我養嗎>
師曠唇角笑意加深，用筷子給他夾菜：一根青菜，一片胡蘿蔔，一根青菜，一片胡蘿蔔。
楚門心跳加速，耳朵泛紅，嘴角的弧度不自覺擴大。
“不要挑食，”師曠說，“碗裏的菜都吃了。”
楚門瞬間僵硬。
“不喜歡我給你夾菜？”師曠又逗他，“那我以後不夾了。”
楚門悶着頭，一臉苦大仇深地盯着碗裏的青菜和胡蘿蔔，然後鼓着腮幫子一口一口消滅掉……
…………
楚門入學後，緊接着就是軍訓，體力廢的楚門被一個月的軍訓折磨得丢了半條命，最後軍訓閱兵的時候，他看到了穿着軍裝、佩戴肩章的師曠走上了臺，臺下不斷傳來失控的尖叫驚呼聲。
師曠還是站在離他很遠的地方。
但楚門并沒有像之前那樣難過，他心裏只剩下緊迫感。
他相信，無論師曠站得多高多遠，唯一一個有資格站在他身邊，始終離他最近的那個人，都叫楚門。
……
三年的時間，楚門被密碼系的老頭們縱容得無法無天，無可奈何又有求必應，就像師曠所說的那樣——輕松、自由。雖然經常逃課，但每門課成績都是滿分。他迷上了金融世界令人癫狂的數字，創立了自己的公司，在殘酷的商海競争中，混得如魚得水。過了三年，個子又長高了，他五官本就精致，脫了幾分稚氣，戴上了一副金絲眼鏡，多了幾分溫文儒雅，嘴角永遠挂着完美的弧度，鏡片後的眼睛深邃冷漠。但在師曠面前，楚門還是那個動不動就臉紅、控制不住嘴角弧度的大男孩。
師曠回家的次數很少，要麽在軍營，要麽就在出任務。最近一次見面還是半年前。楚門猜到了師曠在應付棘手的事情，但他沒想到是，最新的一樁軍火訂購案竟然會牽扯到了師曠。
讓人脊背發冷、不寒而栗的惡意，編織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一長一短一長一短，是摩斯碼裏表示肯定、同意的簡稱。
這個主角用的會比較常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