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TRUMAN SHOW
他還怕自己變成809時，師曠已經走得很遠。幸好，他還是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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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年的閱兵典禮上，空軍最新研制成功的殲-IFX2戰機，首次在世人面前亮相，堪稱驚豔。R國的軍事采購團已與帝國軍方達成采購意向，經過幾輪談判，最終以20億元，外加三百噸的稀有礦産資源作為成交條件，簽訂了20架殲-IFX2戰機的訂購協議。
二十架殲-IFX2戰機分四批裝載進大型貨輪的特制集裝箱，武裝押運的總負責人則是師曠的副官，每艘貨輪都配有五名空軍教官，一名空軍工程師，三十名特種士兵，并派有海軍軍艦護航。
在離R國還有一千海裏的海域，武裝押運艦隊遭遇到了海盜襲擊，經過激烈交火，一艘大型貨輪被海盜劫持，并要求帝國空軍軍方空投兩億元的贖金。
帝國軍事會議上，有人提出空軍應該立即按照海盜索要贖金進行空投，最終議案多數票通過，總統也未行使否決權。師曠怒不可遏，破口大罵，“殲-IFX2戰機是空軍幾十年的心血，十幾艘海軍軍艦，一百二十名陸戰特種兵，竟然眼睜睜看着戰機被劫，這背後有什麽貓膩，你特麽心知肚明！那些窮的叮當響的海盜，這次用的什麽軍火，什麽來歷，真特麽把所有人當瞎子嗎！有些人在國內攪弄是非也就罷了，現在竟然一邊踩着空軍的心血拉屎撒尿，一邊私通海盜，走私軍火，叛國資敵！！”
師曠不顧總統令，直接派出空軍戰機對索要贖金的海盜進行轟炸式襲擊，之後，空軍特種兵抓捕了海盜首領，并進行審問後提交證據，直接将帝國的一位議員、三位資本大亨送上了軍事法庭。
但出庭時，海盜推翻原有證詞，并力責帝國空軍總司令官“極不人道”的逼供行為，稱提供軍火的正是師曠的副官。之後，師曠的副官“出于良心的譴責”不得不指證這位一路将他提拔上來的長官，作為證人出席法庭，指控師曠的罪名是“走私軍火，叛國資敵”；最終，四位原告無罪釋放，師曠被停職查看。
就在外界鬧得沸沸揚揚，惡意的輿論越發致命洶湧的時候，當事人師曠卻突然消失了。
………………
楚門是在大山裏找到師曠的。
從小在桃源島長大的楚門，第一次見到綿綿不斷的群山。因為天氣不好，霧蒙蒙的，崇山峻嶺完全籠罩在一片灰沉沉的雲霧裏，陰森森看不清晰，讓他的心更加急躁。
山裏蚊蟲很多。而桃源島連一只蚊子都不進去，軍事學院緯度又較高，所以楚門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生物，裸.露在外面的皮膚被咬得紅腫了一片，但他自己卻絲毫沒有察覺。他滿腦子都是師曠留下的那串數字，不斷推演更新着自己的坐标。
直到終于見到了師曠，他急躁了好些天的心，才終于平靜下來。
師曠坐在石頭上，抽着老旱煙，和一幫老兵坐在一起，說說笑笑，眼角都是魚尾紋。
楚門跑了過去，坐在他身邊的地上，緊緊地攥着師曠的手腕，鏡片後的那雙深邃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純粹的黑色裏隐藏着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癫狂，偏執和占有欲。
但看在老兵眼裏，這就是個一臉孺慕的大男孩。當然，如果忽略那一臉蚊子包的話。
一幫老兵痞先是詫異有人能一聲不響摸到這裏來，見了他的模樣，又笑得前仰後翻。
“第一次見有小娃子被蚊子咬成這樣”
“要怪就怪這娃子長得太白嫩，要不怎麽這麽招山裏蚊子疼”
“這麽偏僻的山溝溝，娃子都能摸進來，了不起啊！”
“笑個屁，趕緊讓老嫂子去找個清涼油，這麽漂亮的娃別被蚊子整得破了相了……”
……
楚門的手還死死地攥着，眼睛傻愣愣地盯着師曠，因為他從來沒有見到師曠笑得這麽大聲。
師曠以為小孩臉皮薄，又被吓到了，收斂了笑，咳嗽了一聲，淩厲的眼神看向一幫老兵痞，“嚴肅點！”
嚴肅了。
但楚門還是捕捉到了師曠唇角的弧度。
……
老兵們見楚門一直沉默着不說話，以為他在擔心，就寬慰他道，“小娃子別擔心！那幫混球就喜歡耍陰的！咱是軍人，玩陰的玩不過他們，但玩不起還躲不起嗎！等着吧，最後這案子，誰特麽拉的屎，誰特的就得自己吞下去。過不了不久，甚至等不到戰事爆發，那幫混球就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楚門沒在聽其他人說什麽，他眼裏只有師曠一個人。然後，他看到師曠的嘴角好像動了，但是他除了自己的心跳聲，什麽都聽不清，恍惚間，下意識地讀着唇語：癢嗎？
楚門突然覺得自己有些不正常——裸.露在外面的皮膚都癢癢的，像螞蟻蟲子在爬，還鑽來鑽去的，鑽進了毛孔，進了心裏……
楚門攥在師曠手腕上的手指，慢慢地摸向了他跳動着的脈搏，心跳又開始加速，情不自禁地在他脈搏上敲擊着：
<我好想你>
師曠看着楚門臉上被蚊子咬出十幾個紅腫的包，渾身還髒兮兮的，嘴角忍不住上揚，從老兵手裏接過清涼油，在他臉上抹了一下，揉了兩下，又抹了三下：
<同上>
于是，楚門的耳朵紅了，莫名緊張的手指又跑到了他的大腿上，情不自禁地敲擊着：
<我會一直陪着你>
此刻，身旁的老兵正叨叨地說着，“別說，這小娃子倒是個心眼正的，知道感恩的，現在這時候，巴巴地找過來，跟親兒子比也沒兩樣……”
楚門沒聽見，但師曠聽得一清二楚，感覺到大腿傳遞過來的頻率，眼裏笑意漸濃，手又刮了點清涼油，在他臉上紅腫的十幾個蚊子包上，來回兩次一揉一抹，抹兩次揉一次抹一次，最後又揉了兩次：
<已确認>
師曠答應了。
砰砰砰。
濃烈醒神的味道刺入鼻腔，卻讓楚門有些暈乎乎的；師曠手指上粗糙的繭子刮到臉上，刮得他心裏更癢了。
師曠被停職查看了，但楚門內心卻很平靜。
平靜背後，藏着隐秘的欣喜。
他還怕自己變成809時，師曠已經走得很遠。
幸好，他還是811。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是快穿，這個故事差不多寫到這裏，接下來幾章會通過一幅油畫，以及油畫裏的數字來反推兩個人的下半生。
——油畫裏的數字，數字裏的愛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