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匹配婚姻

第一次飛行成功降落，師曠就表現出了精确而又完美的飛行意識，作為老師的楚門贊嘆之餘，內心又忍不住驕傲，更興奮的則是師曠，他吻住了在副駕駛座上的楚門，楚門眸色變深，激烈地回吻着……然後兩個人赤身裸體地躺倒了地毯上，師曠閉着眼，他的臉又紅又燙，長長的眼睫毛緊張地顫栗，手指卻動情地在楚門的身體上留下一串頻率：一短，一長，三短。

激烈的舌吻，又變成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性.愛。

……

晚上，師曠在沙灘上生了篝火，看着楚門處理食材。

黑夜的火光裏，溫暖而又美好。

楚門将洗幹淨腌制後的魚、蝦和螃蟹，分別用錫紙上包好，放在篝火的烤架上烤。烤熟後，用錫紙劃開，香味四溢。

兩個人享受完美食之後，躺在野營墊上，擡頭看着天空。

黑沉沉的天穹繁星密布，可以想象，乍明乍滅的變幻之間，深邃的夜裏，是無邊無際的宇宙中，無數的恒星在既定的軌道上孤獨地運行，咫尺光年。

當恒星燃燒到盡頭，從白矮到黑洞，一切再次歸于靜寂。

師曠右手握住他，手指安靜地說：

<視星等-1.73>

一邊說，他一邊伸出左手指着那個方向，那顆星很亮，視星等-1.73，比天狼星還亮，是今天夜裏最亮的一顆恒星。

這是一顆恒星，但并不是一顆普通的恒星。

準确地說，它曾經是雙星系統的兩顆恒星，五年前被編號為KAS 881-883。

銀河系中的恒星多達2000億到4000億顆，但有接近1/3的恒星位于雙星或者多星系統之內。雙星系統中的恒星有的彼此距離較遠，有的距離較近，但還有一種極端情況下，兩顆恒星會發生“親密的接觸”，親近到兩顆恒星共享同一個外部的氣體包層。

雙星系統的兩顆恒星需要幾百萬年甚至幾十億年的時間，才能達到共享包層的階段，而一旦進入共享包層階段，這兩顆恒星将很快地結合，結合的過程耗時僅僅持續數月，甚至只有幾個星期，這在恒星漫長的壽命裏，只是一瞬之間。

五年前，雙星系統KAS881-883中的兩顆恒星已經成為“密接雙星”；五年間，它們彼此繞行一周所需時間在不斷縮短。

直到昨天晚上，他們才最終結合完成。

……

師曠眼睛裏的黑色像宇宙一樣深邃，眸色裏是那顆明亮的星。

似乎在他的宇宙裏，只有一顆唯一的恒星。

師曠看着楚門說:

<那顆星是你的>

<但明天看不到了>

……

兩顆恒星結合後，只會明亮幾個星期，甚至只有一天的時間，之後結合形成的新星就會徹底黯淡下去，藏身于茫茫宇宙人類肉眼所不能及的黑暗之中。

楚門側着頭，溫熱的呼吸和他貼得很近，“為什麽送我黃玫瑰？”

他的嘴唇輕微地顫栗：<道歉>

感覺到他的不安，輕輕地觸碰着他的嘴唇，楚門溫柔地問，“為什麽道歉。”

“我入侵了數據庫，”師曠盯着他的眼睛，“你是我偷來的。”

楚門愛極了他這樣的模樣，但又不忍心見到他的不安，楚門輕吻着他的眼睛，細碎的吻延着他臉頰上的傷疤，到了他的唇角，和他十指相扣他的手指溫柔地說着：

<可我喜歡被你偷>

“我知道，”師曠的眼睛對上他的視線，“你只喜歡我。”

楚門笑了，不說話。

師曠眼神疑惑，問道，“難道不是嗎？”

“嗯，我只喜歡你，”楚門本來想逗他，但是他還是不舍得，一丁點都舍不得，手指情不自禁地說着情話：

<這輩子都栽在你身上的喜歡>

師曠的手指發出頻率，一短，兩長，三短：

<同上>

……

楚門想到了什麽，又問他，“我連續十次匹配失敗，也是因為你？”

師礦垂着眼睫毛，想了想，糾正道，“九次。”

九次。

例外的那一次是五年前。

一些塵封在記憶力、未曾在意的往事，一下子變得清晰。

楚門記起五年前一個17歲的女孩的哭聲，她哭着質問他，“既然你不喜歡我，為什麽要讓我匹配成功？為什麽不像阻止其他人那樣阻止我，為什麽要在給我希望之後又将希望毀滅，我不怕丢人，真的不怕，但我怕的是——我喜歡的人故意想要我丢人……”

楚門知道她誤會了，但他沒有解釋，只是送了她一束黃玫瑰。

他當時已經察覺到了什麽，但他并未在意。

……

現在想起來，楚門心裏突然有些難受，他問，“星表編號剛好是KAS 881-883，巧合？”

師曠搖頭，解釋說，“因為我救了一些人。”

楚門想起那個時候，世界上剛好也發生了一件大事：出席世界科學家論壇的幾十名科學家失蹤。

楚門澀着聲音問，“危險嗎？”

師曠盯着他，許久才有些遲疑地握着楚門的手，帶到胸口的位置。

那是一道傷疤，子彈幾乎是擦着心髒的邊緣，離心髒不到兩厘米。

五年前，師曠出事了，昏迷了一個月。

而楚門在那段時間，被匹配給了另一個人，他送了她一束黃玫瑰。

楚門眼眶泛紅，吻着他的眼睛，沙啞着聲音，“我不需要你用命去換這些。”

師曠睜着眼直視他，眼神疑惑，“可我只有命。”

除此之外，他不知道用什麽去換。

師曠一直記得老兵的一句話，“對于我們這種人，你想要一個人的命，就得用自己的命去換，想要一個人的心，就得有剜掉自己心的覺悟。”

師曠理解錯了老兵的話。

所以他一直都認為，用命換是理所當然的。

……

看到他的眼睛，楚門突然狠狠地吻住了他。

吻的時候，師曠一直盯着楚門，眼睛突然笑了，笑得很開心，他的手指對他說着：

<我聽見了好多聲音>

<有海水，沙灘，樹葉>

“那它們在說什麽？”

涼涼的海風安靜地吹過，但空氣的溫度，和唇溫一樣，暖得有些發燙。

師曠的手伸進楚門胸口處，有些冰涼，又讓他燥熱得有些口幹舌燥。

楚門的心髒似乎都感受了手指處傳遞過來的刺激，他甚至覺得心髒的心肌細胞是因為這樣的刺激，才能接收電沖動去極化，産生收縮；又因為電離子除極，才終于舒張開來；這樣的一次收縮和一次舒張，才形成了他心髒的一次跳動。

帶着涼意的手指和他的眼神一樣，專注而又深情地訴說着：

<它們在說着羨慕>

<因為我最愛的那人躺在我身旁，

在秋天月色的寂靜中他的臉朝着我靠近；

我在他的呼吸裏，

觸碰到了幸福和溫暖；

我在他的胸腔裏，

聽見了我心髒的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