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哥,你牙疼嗎?”顧眠走後,橋雙看着一直在哼哼哼的橋如令,有點懵。

豬嗎?一直哼哼個沒完。

“你怎麽沒跟哥哥說你和顧小姐去吃飯了?”橋如令一秒變臉,嚴肅地開始盤問。

橋雙無辜地眨眨眼,“是你說沒空來接我的,然後顧小姐給我發消息說在校門口等我了。”

好一個趁虛而入!

橋如令暗暗咬牙,感覺自己背了幾百米特意想送給妹妹讨歡心的毛絨熊變得不那麽驚喜了,剛剛顧眠看過來的那個眼神仿佛在無情地嘲笑他。

不得不說,在小心眼的妹控眼裏,所有一切接近自己妹妹的生物以及行為都不懷好意。

“這個熊,配你挺可愛的。”眼睛盯着差不多和自己一樣高的毛絨熊,橋雙看了看身高将近一米八的橋如令,勉為其難地誇贊。

橋如令瞬間眉眼舒展,笑意滿滿地說:“囡囡喜歡嗎?那就送你了。”

“诶?”抱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毛絨熊,橋雙晃晃悠悠地差點站不穩。

今天對于橋雙來說,是無比美好的一天。

雖然體測八百米很黑暗,但是從顧眠那兒得來的精油以及橋如令送的毛絨熊都極大地充盈了心裏的喜悅。

洗完澡吹幹頭發從浴室裏出來,橋雙撲到床上抱住毛絨熊使勁蹭了蹭,整個人陷了進去。

“囡囡,你在嗎?”橋如令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在!”橋雙聽見聲音就從床上起來,穿上棉拖鞋噠噠噠地跑過去把房門打開,一臉高興。

“頭發亂糟糟的。”橋如令伸手揉了揉,把翹起來的呆毛壓了下去,語氣裏帶着明顯的寵溺:“畫畫說廚房做了銀耳蓮子羹,一起下去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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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橋雙說完就回房間拿了一件薄外套套上,和橋如令一起去了飯廳。

飯廳裏,橋大夫人和橋畫坐在一起喝銀耳蓮子羹,母女倆穿着同樣花色的裙子顯得十分亮眼。

捏着瓷白勺子的橋大夫人攪了攪碗裏的補品,看見一塊走過來的兩人便笑着開口:“囡囡來啦,快坐下這是你的,如令也有份。”

“謝謝大伯母。”橋雙挑了個旁邊的位置坐下,把碗端了過來。

雪白的銀耳和剝開的蓮子,粘稠的湯羹,還有漂浮着的幾顆枸杞,一看就能想象到當中甜甜稠稠的口感。

同樣接過了一碗,橋如令鎮定地拿着在橋雙旁邊坐下,并不打算喝一口這份專門為女人準備的養生補品。

勺子輕輕地碰撞着瓷碗,幾個人都沒有說話。

看了看低着頭的橋畫,大夫人笑着主動挑起話題:“聽說囡囡今晚和顧小姐去吃飯了,相處得還愉快嗎?”

橋雙停下手裏的勺子回答:“挺好的。”

“顧小姐有說什麽時候接你去顧家嗎?”大夫人繼續問。

這話一出,不僅橋雙吃驚,就連一直沒有說話的橋如令和橋畫也一起看了過來。

“我是說,聯姻也得培養培養感情,加上顧家又有些着急,提前把囡囡接過去适應一下也是很正常的。”大夫人笑容不改道。

橋如令微微皺眉:“囡囡還小,顧家再着急也得等她成年了。”

“也不小了,下個月就成年了。”大夫人喝了一口蓮子羹繼續說。

“顧小姐說不着急。”橋雙默默補了一句。

伸手拉了拉大夫人的衣服,橋畫示意讓她不要再往下說了。

一場看似理所當然卻又含着別樣心思的對話就這樣無疾而終。

吃完蓮子羹之後,橋雙自己一個人去了花園散步。

濃重的雲層将月亮遮住了一半,像是蒙上了一層面紗,剛剛發出新芽的桃枝影影綽綽,在地上投下了張牙舞爪的影子。

慢吞吞地走到小石子鋪成的小路上,橋雙心裏莫名就有一絲惆悵。

自己突然就準備要嫁人了?可是自己還是個寶寶呀。

真是好慫。

“囡囡,這麽晚了怎麽還來花園?”橋如令從一棵高大的桃樹旁拐了過來,語氣關切。

“吃撐了散散步。”橋雙彎起嘴角回答。

剛剛她幫橋如令吃了一碗蓮子羹,肚子确實有點撐。

“辛苦啦。”橋如令俊秀的臉上微微發紅,有點不好意思,想了一下還是把這幾天藏在心裏的話問了出來:“囡囡,你是不是不想去聯姻。”

晚風将橋雙的長發微微吹起,黑暗中劉海遮住了她的眼睛看不清楚,只聽見一句軟軟的回答:“沒有。”

橋如令彎下腰,直直地看着人說:“如果不願意就告訴哥哥,我去和爺爺說,其實也不是非聯姻不可。”

高大的男孩,費勁地彎下腰的樣子看着有些滑稽,臉上的表情卻認真得不像話。

不聯姻怎麽行呢?不去的話哥哥就不能公司了,而且爺爺也不會答應的。

橋雙怔怔地看了兩秒,随即揚起大大的笑容,直接抱住橋如令的手臂回答:“顧小姐挺好的,哥哥別擔心我。”

“真的?”

“真的!”

重新變得親密的兄妹兩,說着說着就手拉着手在花園裏散起步來,歡快的聲音在風中顯得格外清晰。

沒人看見,一身碎花裙的橋畫靜靜地站在走廊上,面容複雜。

“顧小姐,我擦了精油,腿已經不太疼了。”散步完了回去用精油按摩了腿,打算睡覺的橋雙拿起手機發了一條短信。

雖然顧小姐看着挺冷的,但是好像沒有傳聞中的難接近。

而且今天自己拿了人家送的精油,起碼要道個謝吧。

強忍着困意抱着毛絨熊坐在床上等了好久,終于聽見了短信的聲音。

“抱歉剛剛在忙沒看手機,有用就行,很晚了你早點睡覺。”

臉上不可抑制地泛起笑容,橋雙拿着手機倒在床上回信息:“馬上就睡了,顧小姐晚安。”

“晚安。”

回完了短信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顧眠繼續做着手上的工作。

春眠不覺曉,一夜春雨過後,滿園的桃樹上便長出了粉紅色的花骨朵,混合着清新的雨後空氣,沁人心脾。

“我吃飽了,大家慢吃。”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橋雙和一圈長輩打了招呼就打算去上學。

“今天晚飯還回來吃嗎囡囡?”滿臉笑意的大夫人突然問了一句。

“顧小姐說陪我去買東西。”橋雙停下了剛準備站起來的動作,抿了抿唇回答。

橋如令一聽就有點着急:“昨天不是去了嗎?”

“去吧去吧,晚點兒回來也可以。”橋老爺子擺擺手,罕見地說了一句話。

“好的爺爺,那我去上學了。”

目送着橋雙走遠的身影,橋如令頭一次覺得自己念的大學一點兒也不好。

早知道當初就挑一個離逐鹿高中近的大學了,起碼能每天接送自己的妹妹上下學,杜絕一切視圖接近橋雙的壞家夥。

覺醒了妹控之魂的男人,開始變得有點腦子瓦特了呢。

春天是最容易犯困的季節,在書本畫了無數個藝術塗鴉之後橋雙終于等到了解脫的下課鈴。

左右上下,彎腰轉圈地做着課間操,李琪皺着眉頭抱怨:“腿還是酸疼,囡囡你不疼嗎?”

怎麽這小碎步跳得比她還靈活。

“我昨晚用了精油按摩,現在只覺得有點酸而已。”側腰運動第二節 ,橋雙小聲往後回了一句。

李琪吃驚:“那麽神效。”

“嗯,等中午放學了我拿給你用一下。”

“好姐妹,一會兒請你吃零食。”

做完課間操之後,困意都消散都差不多了,橋雙強撐完了後面兩節課,忍不住掩住嘴打了個哈欠:“小琪,去哪兒擦呀?”

睡眼朦胧的橋雙懵懵的,腦子裏都在叫嚣着想要睡覺。

“吃完午飯要不回宿舍擦吧。”考慮到去廁所擦不太方便,而且某人實在犯困得厲害,李琪提議還是回宿舍。

“宿舍嗎?”橋雙有點為難。

把圓珠筆扔回筆筒裏,李琪摟住橋雙的肩膀安慰:“你要不喜歡我們弄完就回教室,這裏也沒什麽地方合适擦。”

“行吧。”橋雙同意地點頭,把精油從書包裏拿出來遞給李琪。

中午一點鐘,學生們已經陸陸續續吃完午飯回宿舍休息了。

吃完午飯,李琪拉着橋雙走到女生公寓五樓的某間宿舍,拿出鑰匙就把反鎖的門給打開了。

門一打開,宿舍裏的交談聲就漸漸停了下來,坐在床上和椅子上的兩個女生不約而同地看着闖進來的人。

“什麽味兒啊臭死了。”李琪捂住鼻子揮了揮手,聞到了還沒完全散去的煙味兒。

“咳咳咳。”橋雙對氣味比較敏感,猝不及防吸進去一絲煙味嗆得直咳嗽。

“你們回來啦。”看清楚是誰,坐在椅子上的長發女生把手上點着的煙摁滅了,語氣随意。

李琪皺着眉頭看了一眼,有點無語:“陳落嬌,你好歹去陽臺抽吧,一屋子都是煙味兒。”

“一會兒就散了,你們是要回來午睡嗎?”坐在床上戴着圓框眼鏡,有點微胖的王瑛瑛問。

“不是。”看到宿舍變成這種樣子,李琪哪裏還有心思讓橋雙睡午覺,甚至連精油也不想擦了。

“小琪我們還要擦嗎?”橋雙皺着小聲問了一句,明顯不想踏進這個宿舍一步。

“去教學樓廁所湊合吧。“李琪說完突然臉色有點奇怪,憋了一下說:“我想上個廁所,囡囡你等我一下吧。”

橋雙默默點頭,在宿舍門口等她。

“橋雙你怎麽不進來啊。”李琪去了廁所之後,王瑛瑛掀開被子順着梯子下來,笑着問了一句。

橋雙搖頭:“不用了。”

“行,那你就站着呗。”王瑛瑛說完就去了衛生間旁的陽臺上拿毛巾準備洗臉,卻看見一小瓶放在洗漱臺上的精油。

“這是什麽?”

聽見聲音,橋雙擡頭看了一眼,下意識提高了聲音:“你別拿我的東西。”

“啪……”

瓶子摔到了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沒拿穩把瓶子摔到了地上,王瑛瑛也是愣了,轉頭看了一眼橋雙,語氣沒什麽歉意地說:“是你自己亂放的,這可不能賴我。”

看着滿地碎裂的玻璃片,橋雙仿佛就看見了以前被煙頭燙壞的筆筒,瞬間眼睛就紅了跑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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