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拳場

渾身緊繃的顧鑫內心不斷地嘲諷自己就像個初出茅廬的小夥子。

太安靜了。

“聊聊？”陸海沒再繼續沉默。

“聊什麽？”

“聊什麽……”其實陸海也不知道聊什麽，兩人并不是熟悉到什麽都能聊關系。話題産生的關鍵是分享，分享的前提是關系，如今也唯有尴尬。即使他有很多個想要問的問題，但是不能問。

“咳咳，我還是回房間吧！”顧鑫有些懊惱自己為什麽這麽沖動坐下來。他站起身，帶着牽強的微笑離開了房間。

一聲輕嘆在房間裏尤為突兀。

陸海微微阖上雙眼，睫羽不停地抖動，似是在思考着問題。等再次睜開眼已是深夜，樓上樓下的住戶沒有孩子在跳繩，也沒有大人在大聲讨論什麽，靜悄悄的。最近累得很。他看着外面丁點星光，這麽想着。

要做點什麽事情來打發接下來的時間，陸海覺得自己清醒異常。

環視一圈，嗯，還是出門吧！

披上外套，陸海行走在依舊喧鬧的街道上，夜才是這座城市真正的開始。

霓虹燈，招牌，音樂，人。

側過身讓開一個魯莽的孩子，他的母親朝他歉意一笑，陸海擺擺手，表示沒事。被擦洗幹淨的瓷磚隐隐照出人的臉，一個個閃過，開心的，悲傷的，面無表情的……人間百态。城市，人，本就是一樣的。人造城，城造人。

這座城，遍地的酒吧，KTV，夜總會，地下拳場、球場、車場……小小的城容納着許許多多娛樂場所，讓人感到震驚，即便是為了迎合吸引游客的主題，也不該有如此之多的不入流的地方。明面上禁止的女票女昌在這裏居然成為了習以為常，甚至成了風氣。加之，這裏一直排斥着外人的到來，憑着開始慕名而去的游客紛紛死亡而引起外界恐慌進而通過交通控制進入和外出，漸漸的，在管理者的控制下，後城淡出了所有人的視線。腐朽的統治者們不僅沒有進行遏制，反而促使了這座城市的産生，得以從中獲得巨大的利益。就這樣，利益交織，盤根錯節，關系複雜，給予這座城成長的養料。

好不容易來到這裏的目的再明顯不過，憑着背後的力量逃過了來自各方的監視，融入這裏，陸海開始矛盾，除卻那些建築，後城的本地居民大部分是良善的，不過是那些小部分人掌控着這裏，讓這裏變得污濁不堪，使得人也随着變化。

對嗎？

Advertisement

他背靠着玻璃櫥窗，冷冷地看，漠然地想。直到裏面的員工走出來禮貌地将他趕走，陸海才繼續漫步街頭。

盡頭是一家地下拳場，入口黑漆漆的，宛若一張血盆大口等着吞噬過往的行人，自願走入的不在少數。

頓了頓，陸海決定進去開一開眼界。剛進入，微弱的燈光亮起，照亮了前行的路，遠遠的能聽到尖叫聲，口哨聲，空氣裏似乎飄散着揮之不去的鐵鏽味。

還沒有伸手推門，門就從裏面被打開，吵鬧的聲音轟的沖進耳朵，耳膜被震得發疼。一位服務員面帶微笑站在門口，完全不受影響，大聲道：“先生，您是第一次來吧！要包廂還是大廳？”

想着兜裏為數不多的票子，陸海回了一句，“大廳。”

服務員遞出一張票，大吼着價格。陸海被吵得腦仁疼，伸手掏了錢拿了票就走了，也沒來得及要回找錢，不過，在這裏做要找錢的事太掉價，陸海也不會去做，這是默認的規矩，進來就遵守。

趁着剛剛門口站的那一會兒，陸海大致了解了這裏的構造，周圍一圈是看臺，有編號自個兒找，都是坐票，舒服的很。包廂就不一樣了，有全方位近距離現場直播，高清液晶屏幕，還有茶水瓜果免費提供，坐在沙發上好好觀賞是另一種享受。大多數人的選擇反而會是大廳票，熱血沸騰的東西親身經歷起來更讓人興奮 。

今晚的拳場和往常一樣熱鬧非凡，臺子上，站着兩個身材相當的肌肉男，面色猙獰，滿是疤痕的身體充斥着威懾力。裁判站在兩人中間嬌小非常，讓人看了啼笑皆非。但大家都是笑點高的人。

剛找到位置坐下，一個孩子跑過來詢問要不要下注，這局的勝率是3：2，沒什麽贏頭，陸海放棄了。

開始了，下手極其殘暴，絲毫不考慮安全，就是打打打，打贏了，有錢拿，沒贏？自求多福，希望對方不是個嗜血而狂的人，在這裏被打死不是一個兩個，上百是保守估計。

“咣”其中一個大漢倒下了，裁判蹲在他身旁讀秒，他試圖爬起來，沒有成功，贏的壯漢松了口氣，後退半步靠在了邊緣處。裁判舉起對方的手的一剎，整個會場爆發出狂熱的溫度，直沖向陸海的臉。

也就五分鐘左右，現場就安靜下來，等待下一場的開始，唯有細碎的讨論。

男孩在選手，暫且稱之為選手，出現的時候又走過來詢問。陸海看到勝率1：3有些驚訝，瞟一眼場子，哦豁，少見的矮個子。就那瘦瘦小小的賣相，入不了眼，可說不準是匹黑馬。陸海仔細打量一番，最後選擇了矮個子的對手，看看下給矮個子的注還挺多，他笑笑。

一上臺，矮個兒在對手的鐵拳下堅持了一分鐘或者更少就鼻青臉腫倒下，抽搐。至少有半數的人嘩然，發出噓聲。

作者有話要說：

哇，期末考試了?結果什麽都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