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雲枝被撩得發蒙,迷迷糊糊回到房間,看到從沈錦旬那邊搶過來的枕頭,拿起來抱了一會。
之後接到了薛風疏的電話,問他最近有沒有渴血反應。
他道:“還沒有。”
意識到自己沒吃多少苦頭,就不知不覺推遲了周期,他欣喜地做出保證:“到時候我會好好忍着的。”
純血族的體質出類拔萃,戒起來沒普通吸血鬼那麽費力。
前幾個月有持續的鮮血攝入,他很快到達了穩定期,能夠逐步開始控制天性,直到徹底脫離。
薛風疏給他列了個計劃單,讓他按照這個循序漸進地照做。
雲枝保存好,唉聲嘆氣。
這個過程終歸不容易,考驗忍耐力和決心,他怕自己到時候會時常忍不住和沈錦旬耍賴。
“早戒早輕松,你也不能咬沈錦旬一輩子。”薛風疏勸道。
雲枝并沒打算一直這樣下去,即便沈錦旬對此不以為意,他也會下不去口。
他道:“是啊。”
薛風疏考慮到的點和吸血鬼的不太一樣,說了自己的理由:“省得他一直拿着個要挾你做些什麽。”
雲枝否認:“他沒要挾過我。”
頂多是欺負一下,每次都會妥協。
“你怎麽回事,為什麽變得那麽護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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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風疏問完,道:“唔,最近又做夢夢到我弟弟了?”
雲枝:“……”
後悔于和薛風疏袒露自己做夢夢到沈錦旬,而且還弄髒了床單,他道:“沒有。”
為了轉移話題,他和薛風疏聊了幾句日常。
但是越聊越不對勁,薛風疏打住:“十句裏面八句不離沈錦旬,你不是沒犯渴血反應嗎?”
經過他的提醒,雲枝才知道自己提到這人的頻率有多高。
他不好意思地說:“他骨折了嘛。”
“他骨折關你什麽事?就算是為了你被砸傷的,也不至于那麽惦記吧。哦,我有些懂了,犯相思病呀?”
在八卦他們感情狀态的邊緣瘋狂試探,薛風疏得到了雲枝的答複。
“什麽相思病,我和他現在住在一起,想看就能看到啊。”
薛風疏:???
距離上回大家在租房吃生日蛋糕才過去多久,自家弟弟動作怎麽那麽快?
“你們在一起了?”他好奇。
雲枝猶猶豫豫地說:“也不算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算吧是什麽情況。”薛風疏對他含糊不清的說法表示郁悶。
雲枝想了想,說:“他沒問過我答不答應。”
意思很明顯,就是表明過心意,可是沒急着談戀愛。
他疑惑過他們和情侶之間有什麽差別,或許是缺場需要确切答複的告白?差個能夠名正言順接受周圍人起哄的名號?
……那怎麽還不告白呀。
原先他對此樂在其中,暧昧期的一切都恰當好。
彼此不用多說的互相喜歡,互相試探,互相做着拉拉扯扯的小把戲,但不需要反複糾結對方的心是否屬于自己。
當“情侶”這層關系被他所注意,他發現自己并不滿足眼下的狀态。
想當沈錦旬的男朋友。
薛風疏沉默了一會,說:“可能在等你挑明。”
雲枝道:“是麽?”
因為他們性格的差異,沈錦旬在這段關系裏,向來游刃有餘地當着主動的那方。
見他那邊遲遲不作聲,大概在懷疑這句話的可能性,薛風疏開始闡述自己的理由。
“你難道不了解他?看着什麽都能自己解決,其實就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孩。不光毒舌愛捉弄人,偶爾還有點傲嬌臭屁。”
他道:“再怎麽有掌控欲也好,說到底都是人,誰不喜歡被偏愛。”
雲枝聽得一愣一愣的,覺得薛風疏句句在理。
他戳了戳床單,讨教:“該怎麽告白?”
薛風疏沒有戀愛經驗,光是嘴上說說,要他出一些實用的主意就只能搪塞。
“是你追他不是我追他,這要你自己想啊。”
敢情是只提供思路不給落實,雲枝很無語。
薛風疏忽然問:“你真的是喜歡他,而不是因為他對你好?”
雖然渴血反應不會造成思慕錯覺,下意識想去親近也建立在原先就有所依賴的基礎之上,是一種緩解身心壓力的行為,本質上并不會萌發其他情感。
但雲枝不谙世事,也許對愛情有誤會。
雲枝語氣天真道:“你對我也挺好的,我就不喜歡你呀。”
薛風疏:“…………”
後知後覺察覺到這句話有歧義,雲枝補充:“不是不喜歡,只是和對小錦的那種喜歡不一樣。”
薛風疏想想也對,不喜歡的話幹嘛動不動就提一下“小錦”,一副神魂颠倒的樣子。
看來吸血鬼還是拎得清的。
“那是哪種?”薛風疏問。
雲枝道:“你生病了願意來探望你的那種。”
“你現在不也算是在探望沈錦旬,只不過是包吃包住?”
“沒有沒有。”雲枝實話實說。
單單是這麽說也就罷了,接下來的那句讓薛風疏劇烈咳嗽起來。
“我很想替他骨折。”
雲枝說完聽到薛風疏那邊咳得嗓子沙啞,說自己到時候給許嘉致畫完牆繪,過來看看他。
客房的門被敲了兩下,沈錦旬道:“在和誰打電話?”
雲枝說:“大少爺。”
挂斷了通話,他講了薛風疏感冒的事情,順便給行程打了個報告:“我周六拜訪完許家,要去他那邊。”
“到時候他的病早好了。”沈錦旬說。
翻了另外幾間客卧和保姆房,由于沒打算住人,保姆都沒有鋪床,他也便找不到多餘的枕頭。
不知道這些床上用品放在哪裏,只能拎着粉紅色枕頭過來求交換。
雲枝不肯撒手,然後沈錦旬破罐子破摔,幹脆和他共用一只枕頭。
他道:“你怎麽這樣。”
退讓着将藍色的給了對方,對方得逞了卻沒有走,直接睡在了旁邊。
沈錦旬嘀咕:“我怎麽了。”
“主卧不睡,非要睡到這裏。”他道,“這裏比樓下好?”
“和樓層沒什麽關系,主要看看你。”
雲枝起身去洗澡,擺出任由沈錦旬打量的架勢,實際卻又手忙腳亂,匆匆地拿了換洗的衣物就去浴室了。
“你是不是避着我?”沈錦旬問。
雲枝确實在不好意思,同處一室就算什麽也沒做,心跳依舊快得似乎要跳出胸腔,想要去獨自冷靜冷靜,但話到嘴邊成了挑釁。
“只有一只手可以用,昨晚搶不過我還委屈巴巴地睡粉紅色枕頭。我避着你幹嘛?”
進去的時候聽到沈錦旬的嗤笑,他沒急着關門,歪着腦袋沖着床那邊的方向俏皮地“哼”了一聲當回擊。
浴室裏擺的洗護用品和樓下用的一樣,洗完以後,他覺得自己全身都是沈錦旬的味道。
等到擦幹淨身體,他發現自己拿得粗糙,只拿了睡衣和內褲。
再定睛一看,內褲還是情趣內褲……
他如遭雷擊,不懂本該在角落受冷落的東西,怎麽會出現在衣櫃裏?
再想了想,搬家時收拾得簡單粗暴,時間緊迫的緣故,他草率地整理了衣物,那袋情趣內褲被直接塞了過來。
到了這裏以後,他沒有多加留心,導致現在出也出不去。
磨蹭的時間太長,沈錦旬在外面問:“你怎麽了?”
雲枝立即道:“沒事!”
這時候靈光一現,他支開沈錦旬:“你能不能幫忙去樓下倒一杯水?我好渴啊。”
細開一條門縫見沈錦旬下樓了,他暫時穿上了手頭的兩件衣物,跑回了房間打開衣櫃搜尋。
只是他剛剛攥緊了睡褲,沈錦旬便端着水推門而入。
雲枝立馬帶着睡褲裹進了被子裏。
蝴蝶結綁帶勒得他有些難受,他按耐住這種詭異感,慢吞吞坐了起來。
“來得那麽快?”
“我房間裏正好有一杯,還沒喝過。”沈錦旬道。
他感覺雲枝的坐姿有些詭異,像坐在繩子上似的,不自禁疑惑地上下打量了幾眼。
腿邊的被子被撐起來一團,底下像是塞着些什麽,教他愈發不解。
與此同時,雲枝用膝蓋蹭了蹭自己沒來得及穿上的睡褲,覺得自己不愛穿褲子睡覺的事情被實錘了。
事實上他并沒有,只是他起床時有個習慣,先換好衣服去洗漱,出門前才換褲子,以至于睡衣睡褲總是放在兩處地方。
他偶爾會因此忘了帶褲子去洗澡,上床時也便沒再注意。
強撐着喝完一大杯水,雲枝硬着頭皮說:“我還想喝。”
沈錦旬看他其實一點也不渴,就是臉頰上有紅暈,好像是被浴室的熱氣給蒸出來的。
再說雲枝沒缺胳膊沒瘸腿,為什麽自己不去倒水?
為什麽莫名其妙地打發自己離開房間?
他拒絕了以後,走到床的另一邊掀開被子要躺進去,感覺雲枝暗落落地朝着床角挪了挪,心裏更加納悶。
本來寧可和自己擠一只枕頭也不肯将就那只粉色的,粉色的被扔在了床頭櫃上,現在倒是哆哆嗦嗦地側身去拿。
沈錦旬沒讓他如願,在他快要捏到枕頭一角的時候,伸出手環住他的腰,把他往自己這邊拉了拉。
雲枝像是只受驚的貓咪,在他身前撲騰了兩下,似乎想從床上跳下去,但介于某種顧慮,不敢真的這麽做。
這麽說不太貼切,他們距離太近,這動作更像是磨蹭了兩下。
隔着兩層布料,沈錦旬仿佛因此得知了什麽,攔在腰上的手漸漸往下挪。
而雲枝就弓着身,在他臂彎裏小幅度地顫抖,幾次試圖掙脫可惜沒能成功。
和昨晚不一樣,沈錦旬禁锢着他,讓他無法反抗,也讓他渾身發軟。
沈錦旬輕輕地咬了咬他的耳尖,問:“你這到底是推開我,還是邀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