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正值升溫的天氣,雲枝從頭到尾連帶襪子都只穿了四件。
但他不信自己會錯那麽多。
也不信沈錦旬能錯那麽少。
他好歹最近抽空重溫過一遍,也看過去年的考試卷子。
而沈錦旬四年前就把那些知識抛到腦後,出國後教學體系截然不同,這時候估計連圓錐曲線為何物都不知道。
事實證明,自己實在太天真了。
盡管只做了每張卷子的填空選擇,英語只寫了閱讀理解,他還是面臨翻車的窘境。
沈錦旬給他的填空題再度打了個叉,看着赤腳盤腿縮在沙發的角落裏,漫不經心地揚了揚下巴。
“脫吧。”
雲枝捏着衣角不松手:“……”
有誰能告訴他,為什麽這人不光英語做得比別人抄得還快,并且語文數學也和背了标準答案一樣?!
沈錦旬吹了聲口哨:“趕緊呀,怎麽磨磨蹭蹭的?”
雲枝企圖栽贓:“你八成提前作弊了。”
這種說法純粹胡說八道,沈錦旬寫卷子真的是啃老本,全靠基礎紮實。
“就這些打到輸入框裏還沒我自己琢磨來得快,值得我作弊嗎?”沈錦旬道,“你不要耍賴啊。”
雲枝把衣角扭成了一個卷:“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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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沒看過,你害臊什麽。”
“對啊,又不是沒看過,幹嘛拿這個當賭注?”
在雲枝和他兜圈子之際,他批閱好了最後一份語文卷,錯的題不多,夠穩穩當當考上心儀的學校,不過也夠在游戲裏被修理掉兩層皮的。
沈錦旬道:“那你不脫也行,但要換成別的。”
雲枝轉動了下琥珀色的眼珠子,看他起身去了二樓,再拿了一個精美的禮盒回來。
拆開是一件漂亮的洋裝裙子。
和大秀那天樓朔身上穿的有點風格相似,只不過轉換了性別,褲子成了裙子,上面繡着暗色的花紋,也是女性比較喜愛的意象。
雲枝:???
“壓軸的走秀款原定了一男一女,可惜最後因為安排上有調整,這件沒有用上,設計師來問我怎麽處理。”沈錦旬說,“我沒有銷毀,留下來了。”
他拎起裙子的雙肩衣料,朝雲枝晃了晃。
布料層層疊疊,其中工藝繁複,可看上去并不笨重,反而有種俏皮輕盈的優雅,配色也偏向活潑的粉嫩系。
雲枝後退了一點,繼而被沈錦旬步步緊逼。
原以為穿裙子比赤i裸總歸好一些,當雲枝背過去脫掉外衣外褲,再套上絲質洋裝的時候,覺得此刻的體驗感才最羞恥。
光溜溜的雙腿即便被裙擺遮着,依舊有種不安全的感覺。
他坐在沙發上,沈錦旬握起他纖細的腳腕,幫忙穿上了配套的高跟鞋,繼而叫他站起來轉兩圈。
雲枝的臉頰燒了起來,腼腆的神情配上本就明豔的五官,露出來的皮膚白皙細膩,從某幾個角度看過去,模樣有些男女莫辨。
仿佛常年在古堡中被嬌生慣養,初到外面參加宴會的公主,略顯拘束卻又不小家子氣,一舉一動都有獨特的風情。
他低下腦袋任沈錦旬定定地望着,不願意直視對方。
沈錦旬左顧右盼,察覺出有哪裏沒有妥當,踱步到他身後,将松散下來的兩條綢帶綁好,系成了挺直的蝴蝶結。
接着沒讓他繼續逃避,捧着他的臉往上擡。
“你不覺得奇怪嗎?”雲枝道。
沈錦旬的目光定在他的臉上,再一寸寸下移,看着精致的鎖骨,以及有蕾絲褶皺的領口。
“因為一直找不到穿這件裙子的合适人選,設計師說它該配世上最美的阿弗洛狄忒,與其湊合着上場,不如索性放棄。”
邊說着,邊用指腹摩挲過雲枝的皮膚,他道:“我同意了,但心裏也冒出來了一個模特。”
沈錦旬并沒有伴侶需要穿女裝的癖好,雖然雲枝突然一改以往的風格,在視覺上令自己頗為驚豔和享受,但更多的是心理上的滿足。
來自于和戀人嘗試新的東西,還有對方眼神裏明明滅滅的猶豫和期待。
他道:“你最漂亮。”
被認可,被偏向,被深情地注視,這種滋味很好,雲枝也不排斥私下裏偶爾有一次着裝變化,他放松了一點,提着裙擺試着走了兩步。
廚房裏的米飯還在蒸煮,發出即将熟透的提示音。
他忽地想起了什麽,說:“派對上我們還沒跳過舞。”
當時出了岔子,不僅沒跳舞,沈錦旬還被砸了下,一砸就右胳膊不能動彈直到今天才解放。
“現在想跳?”
他道:“試試嘛,我從來沒和你跳過。”
以往沈家不是沒有舉辦正式的開場時會跳一支交際舞的宴會,可是沈習甫不願意帶雲枝示人,于是他被以各種理由排除在外。
原先他以為自己是被保護得很好,這樣能夠免于外界對身世的議論。包括另外幾個沈家的人,沈錦旬和薛風疏,也紛紛是這麽認為的。
現在看來,沈習甫好像只是想等他成年後,靜悄悄讓他消失。
不過這些已然沒有關系,他現在只關心能不能和沈錦旬跳舞。
轉角處有唱片機,沈錦旬接上電源,順手拉開抽屜。他挑了一張黑膠CD,撥了下唱針擱在碟片上,再向雲枝做了個邀舞的手勢。
雲枝笑了下,把手搭到了他的手上。
跳完後米飯正好出鍋,兩人去廚房忙活,一個盛湯盛菜,一個擺飯碗拿餐具。
在酒店的那次早餐不算,他很久沒和沈錦旬一起坐在餐桌前吃飯。
瞧見當下溫馨富有煙火味的一切,雲枝恍如隔世,吃着熱騰騰的菜,偶爾掐一下掌心。
這是為了忍耐自己吸血的欲望。
要是能夠轉移注意力,或者和依賴的人多互動,在心理上就會緩解些。
他習慣性給沈錦旬夾了幾筷子菜,心裏想着要是這人還能被自己喂飯就好了,那就多了一個舉止親密的正當理由。
再發現沈錦旬已經擱下了筷子,正用手支着頭觀察自己。
“幹嘛?”他問。
“你穿上裙子以後,好像飯也不會吃了。”
雲枝确實有些不自在,動作因此被拖得很慢。聽到沈錦旬這麽說完以後,感覺渾更加別扭,随即調整了幾次坐姿。
然後沈錦旬伸手把他撈起來,抱在了腿上。
雲枝這下不敢再随便挪動,僵着身體被沈錦旬一手圈着。
沈錦旬說:“要我喂你?”
“不、不用!”雲枝立馬捧住了瓷碗,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往裏面扒飯。
隔着衣料,被沈錦旬的手掌不輕不重地拍了下大腿,他嚼着嘴裏的蝦仁,艱難地咽下去後,默默打了個哆嗦。
裙子外表華麗,可設計得并不累贅。前面的長度及至膝蓋,後腰處往下疊了一層紗,垂在小腿肚附近,看起來是前長後短的結構。
沈錦旬左手貼着雲枝柔韌的腰肢,摸過被抽帶勾勒出來的腰際線條,另一只手撩起前面的裙擺,伸了上去。
“小枝。”他喊道。
往常周圍人都會這麽稱呼雲枝,但他不會這樣叫,或許是為了與衆不同,寧可連名帶姓的顯得禮貌客氣。
在這句話之後,他又道,“寶貝,說的是換裙子,換之前該把要脫的脫完,現在這個是什麽情況?”
指尖卡在內褲的邊緣,散漫地勾了勾,輕輕彈回雲枝的胯骨,使得雲枝在他的手裏愈發抖個不停。
這還不夠,他的下巴擱在雲枝的肩頭,偏過頭去,距離近得只要嘴唇稍稍一動,就會碰到雲枝的耳朵。
就在雲枝心慌意亂的間隙裏,他的耳根一熱。
不是因為羞怯,是被哪個壞家夥舔了下。
作者有話要說:壞家夥·小錦:嘻嘻。
加個短更,明天繼續三千字打底!非常感謝大家願意追更、評論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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