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下班之前陳飛接到姜彬的電話, 被告知莊檢察長不建議出群體搜查令。意料之中,但羅家楠不甘心,又去磨蹭局長,結果被齊局從辦公室裏轟了出來。
“哎,這官當的越大,膽子越小。”回家路上,羅家楠一直在那叨叨,“當頭的不擔責任,難道要我們一線幹活的去擔?”
祈銘看了他一眼, 說:“有閑心說風涼話,不如想辦法鎖定嫌疑人。”
“我跟局長說了啊,把範圍縮小到研究生宿舍那一層, 這都不行。”羅家楠說着猛敲了下喇叭,前面那輛車磨磨蹭蹭的, 害他又多等一個紅燈。
祈銘問:“你以什麽理由來判定嫌犯是研究生?”
“這案子不會是太年輕的人幹的,本科生的年齡閱歷擺在那, 趙副隊也是這個意思。”
“有進步,這回知道用腦子而不是肌肉辦案。”
羅家楠“哈”了一聲:“我是省公安大學偵查學院出來的,正經科班生,不過還好我沒接着往上進修,要不上哪碰見你去。”
“命裏有時終須有。”
祈銘說着将目光投向車窗外, 突然被羅家楠一腳踩死剎車的舉動弄得被安全帶猛勒了一下。
沒等他說話就聽羅家楠低聲罵了句“傻逼”——剛剛那輛磨磨唧唧看起來像是道路不熟的車在直行線上左轉彎,結果把旁邊車道上的那輛給蹭了。被剮的是輛尼桑,剮人的是輛寶馬, 倆司機下車看情況,結果沒說兩句就開始對罵。
“嘿,這倆不趕緊挪車堵路口吵他媽什麽吵?”羅家楠的車頭離前車太近,掰不出去,想往後倒車還有別的車堵着。
祈銘仔細觀察了下寶馬車主的肢體動作,說:“那人像是喝多了。”
“操,這他媽才幾點就多了。”羅家楠又使勁按了下喇叭,催促那倆人趕緊挪車,“這孫子他爺爺是他媽省交通廳廳長吧,這麽嚣張。”
寶馬車主聽見喇叭聲,回頭又沖羅家楠罵了句不知道什麽話,然後上手開始推搡尼桑車主。尼桑車主也沒服軟,倆人眼看着就要打起來。羅家楠眉頭一皺,推開車門下去,同時叮囑祈銘報警。
祈銘拿出電話,號碼還沒輸完就看到寶馬車主彈開後備箱蓋,拎出尺把長的西瓜刀在那揮舞着虛張聲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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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把刀放下!”
羅家楠立刻伸手将尼桑車主攔到身後,同時抽槍指向寶馬車主。這人确實如祈銘所說的那樣,喝多了,臉色漲紅眼神渙散,而且肯定沒少喝,怪不得敢他媽在直行線上左轉彎。
“你他媽吓唬誰?”寶馬車主壓根不在乎羅家楠手裏的槍,他拽開領子露出胸口的大片紋身,“傻逼玩意,來啊,照你強爺這兒開槍!”
事實上只要他敢拿着刀往前撲,按規定羅家楠就能開槍。但他從來沒朝人真正開過槍,也不想打破這個記錄。先不說這一槍開了後面要經歷多少審查和書面工作,光是心理上就得背負起沉重的陰影。
前輩們說,在刑偵處有兩種警察——打死過人的,和沒打死過人的。
祈銘看到羅家楠收起槍,徒手面對持刀的寶馬車主。他的心立刻提到嗓子眼,趕緊拉開車門下車。也就是在這幾秒鐘的功夫,羅家楠突然出手擒住寶馬車主的手腕一扭,迫使對方松開拿刀的手,轉身一個過肩摔狠狠将人撂倒在地。
拽出手铐把人壓在地上铐住,羅家楠磨着後槽牙說——
“強爺是吧,聽着,以後再瞧見我,記得喊聲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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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派出所做完筆錄出來都快十點了,于是羅家楠拽着祈銘去派出所旁邊的面館吃晚飯。祈銘看羅家楠狼吞虎咽吃得鼻梁直冒汗,抽出幾張餐巾紙遞給他。
“老板,再給加半份面!”羅家楠把湯碗一推,接過紙巾擦汗。
祈銘無奈地說:“吃太飽等下睡覺不好消化。”
“又不是回去就睡了。”羅家楠嘴角一勾,往前探身湊近祈銘的臉,“剛你瞧見了吧,該用肌肉就得用肌肉,跟那種人動腦子沒用。”
“太危險,萬一受傷伯母得多難過。”祈銘并不怎麽贊同地說道。
羅家楠撇撇嘴,心說還想聽句誇呢沒想到又被說教。
看他那臉瞬間拉下來的樣子,祈銘在桌子下面用膝蓋蹭了蹭對方的大腿內側,輕聲說:“以及……我也會心疼。”
這話聽的羅家楠心神蕩漾,他一把按住祈銘的膝蓋,從嗓子眼裏擠出聲音:“別鬧,媳婦兒,回頭蹭硬了沒法出門。”
等老板給羅家楠的湯碗裏續完面走開,祈銘拽開羅家楠的手接着蹭。
“自制力這麽差,不覺的對不起警徽?”
“我的自制力在你這兒屁用沒有,诶,真別蹭了——”
“硬了?”
“唔……”
祈銘收回腿,拿過桌上的車鑰匙站起身說:“我去車裏等,你什麽時候能出門了再出來。”
“不是,你這——”羅家楠突然有種自己被擺了一道的感覺。
坐進車裏,祈銘大力撞上車門。
羅南瓜同志,你張嘴閉嘴的“媳婦兒”,回家叫叫也就得了,剛在派出所裏都敢叫,沒瞧見人家都他媽拿什麽眼神看我麽?
治不死你個小樣的!
沒過幾分鐘,祈銘就瞧見羅家楠拎着一袋打包盒從小吃店裏出來。打包盒明顯是拿來擋褲裆上的帳篷的,祈銘忍不住擡手扣住額角——羅南瓜同志的那點兒聰明勁兒全他媽用這上面了。
羅家楠根本就沒去駕駛座,而是拽開副駕駛的車門,把祈銘從車裏拽出來又拉開後車門給塞進後座裏。打包盒被扔在了車外——他壓根就沒打算吃那堆被捂過的面條。
“你——”
祈銘一句完整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羅家楠堵住了嘴。羅家楠使着勁兒地在他身上亂搓,然而狹窄的空間根本不夠兩個大男人折騰。祈銘半靠在車門內的軟包上,上下頂着兩把槍。他被吻得摸得渾身冒火,外加大腿上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的硬度,明白眼下是肯定等不到進家門再脫褲子了。
“羅家楠你——你頂着我了!”
祈銘抽手伸進羅家楠懷裏去推槍套,還沒推開呢又被羅家楠拉着手往下摸,嘴還被對方用舌頭徹底堵死。感覺自己像是被那條舌頭勾住一樣,祈銘不得不以那種雛鳥接受親鳥喂食的姿勢仰臉伸長脖子來迎合羅家楠的熱吻。握在手心裏的大物件滾燙堅硬,膝蓋碾壓車座皮子的吱嘎聲與挺進的頻率完全一致。
“媳婦兒,媳婦兒,先給老公吹一個吧。”羅家楠的手順着聲音探進他的褲腰,在那兩坨彈性十足的臀肉上輪番大力揉捏,“要不太幹了進不去……”
沒等祈銘答話,羅家楠翻身坐到後座上彈開皮帶拽下拉鏈,把傲人的玩意就這樣擎在了祈銘的眼前。祈銘臉上燒得滾燙,羞恥心是一部分,但更多的是被羅家楠點燃的情欲。他将散落下來的碎發別到耳後,伸手握住炙熱的欲望,在和羅家楠又分享了一個黏糊糊的吻後弓身埋頭。他輕輕親吻了一下圓鈍的頭部,然後一點點地将其裹進濕潤的口腔。
“我操,媳婦兒……你這是要老公的命呢。”
擡手扣住祈銘後腦,羅家楠強忍着挺腰沖撞的欲望,咬牙在這快感的漩渦裏抽吸。自打他教過祈銘一次怎麽用嘴和舌頭,每次祈銘都恨不得能把他的腦漿子給吸出去。雖然口活怎麽也比不上真刀真槍的幹,但那種心理上的滿足依舊能讓他爽得頭皮發麻。
沾滿口水的柱身被舔得發亮,雄性荷爾蒙味道在狹小的車內空間裏愈來愈濃稠。被羅家楠的手指按上身後的軟肉,祈銘猛地往前沖了下身體,嘴巴裏的硬物也因此而滑脫出去。他正要再把那玩意含進嘴裏,羅家楠卻托着他的下巴将他提了起來。
“夠了,媳婦兒,上來!”
草草拽下祈銘的一條褲腿,羅家楠把人拖到大腿上坐下,用被舔得濕滑的前端在入口處反複摩擦。同時又從祈銘襯衣下擺伸進手去,時而用指甲刮騷胸前的凸起,時而又揉捏那富有彈性的胸肌。祈銘被他逗弄得全身發抖,忍不住将勃起擠在羅家楠結實的腹肌上摩擦,喉嚨裏被擠入體內的大家夥頂出急促的呻吟。
羅家楠将額頭抵在祈銘的胸口忍受內壁強烈擠壓所帶來的快感,等到射精感沒那麽強烈後拍拍祈銘的屁股,嘴角勾起流氓專屬的弧度:“媳婦兒,這可得你自己動了,我要一頂,你腦袋保準挨撞。”
祈銘抖着手呼了羅家楠腦袋一記,卻又馬上捧住對方的臉低頭啃咬那張犯賤的嘴巴,搖動腰胯壓榨那根滾燙的欲望。上面唇舌糾纏,下面窄腰猛擺——羅家楠從未見過祈銘如此狂野的一面,一時間只好趕緊用手握住祈銘壓在腹肌上的勃起來控制節奏。
被羅家楠炙熱掌心包裹住,那電擊般的快感令祈銘渾身一顫,後面不由自主地夾緊。這一下簡直把羅家楠夾得魂兒都飛出九霄雲外,也顧不上延長享受的時間,一手幫祈銘撸着一手掐住那副窄腰下了狠勁兒往裏撞。
越野車被他們倆折騰得搖搖晃晃,就算玻璃上貼着膜又是夜晚,路過的人也會知道裏面到底在幹嘛。
當祈銘最終喘着粗氣釋放在自己手裏後,羅家楠也忍耐到了極限,死死壓住祈銘那不由自主震顫着的胯骨,壓着嗓音低吼:“媳婦兒!別動!”
“嗯——”
清晰的脈動自體內傳來,祈銘的身體又再次抖了抖,爾後卸力癱在了羅家楠寬厚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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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家楠又打了一上午周皓的電話,還是不接。他只好拿着周皓在學校的檔案研究,看來看去果然發現個問題,起身敲開陳飛的獨立辦公間門進去,把資料往陳飛桌上一放。
“陳隊,周皓去年就住在靳柯住的那個宿舍,靳柯是新學期開學剛搬進去的。”
陳飛拿起資料看了看,說:“看來有問題的是那間宿舍,讓鑒證的再回去找,興許能發現點兒什麽。”
在靳柯的宿舍裏翻騰了仨小時,幾乎每本書都一頁頁翻開看過了。小黃捶着後腰問羅家楠:“羅同志,咱到底要找什麽?”
“不知道。”羅家楠戴着手套上下左右地摸抽屜,“要是線索都能自己跳出來,還要你們鑒證科的幹嘛?”
“嘿!沒我們鑒證科提供技術支持,你們上哪破案去?”
“我爺爺剛當刑警那會也沒鑒證科,不照樣破案。”
“那時候只是沒單獨分個鑒證科出來,但拍照取證物證分析也都是要做的。”
“知道,你們科長還是我爺爺的徒弟呢。”
幾個抽屜全摸完,羅家楠什麽也沒找到。要說這能摸的地方全都摸了,他雙手支在皮帶上轉着圈看,目光所及之處并沒有任何可疑的東西。
小黃站到他旁邊,感慨道:“诶,現在這宿舍條件真好,都安空調了,想想咱學校的宿舍,夏天睡個覺跟蒸桑拿一樣。”
他跟羅家楠是校友,刑偵技術學院出來的。
羅家楠瞄了空調一眼,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他走到窗邊擡腿踩在窗臺上,胳膊一使勁将自己拽了上去。
“诶诶!你悠着點!這五樓!”小黃見窗戶還開着羅家楠就上去了,頓時心驚肉跳。
羅家楠伸手在空調走管線的口那掏了掏,然後從窗臺上蹦了下來,把手裏還粘着膠帶的黑色物品展示給對方。
小黃一看,是個微型攝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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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辦公室,羅家楠給同僚們做線索簡報。
“經過現場分析,攝像頭的鏡頭正對着床。小黃對比了在膠帶上提取到的指紋,和之前在廁所隔間裏提取到的有重疊。”
“芸菲,能追蹤到攝像頭把信號發送到哪麽?”陳飛問。
上官芸菲搖搖頭說:“不行,但我剛看了下攝像頭的信號發射器型號,這種只能傳輸五十米左右。”
許傑說:“五十米?那也覆蓋了整棟宿舍樓。”
“至少可以肯定不是裝空調的幹的。”羅家楠說,“我們回來之前問過樓管,每年十月底就沒人再用空調了,會統一檢修一次,這個攝像頭應該是檢修之後放上去的。”
“之前那個研究生也是在十一月去找的心理輔導老師。”祈銘補充道。
“你是說周皓?”羅家楠就知道他記不住人家的名字,“十月底檢修,十一月出事,嗯,嫌犯還真夠抓緊時間作案。”
上官芸菲看了看電池型號,說:“這種攝像頭充一次電頂多用一禮拜。”
陳飛綜合了一下線索,和趙平生溝通過後說:“我跟老趙的想法是,嫌犯利用攝像頭拍到了受害者的隐私,以此為要挾與受害者發生關系。”
羅家楠點點頭。“所以周皓不肯張嘴,被人強迫是一回事,被別人知道自己在宿舍裏偷摸幹點什麽可太丢臉了。”
除了苗紅和上官芸菲以及祈銘,在場的男性都贊同地點點頭。祈銘揪了下羅家楠的衣角,等對方低下頭後小聲問:“你偷摸在宿舍裏幹過什麽?”
羅家楠臉上一繃。“閑話散會說。”
“證據鏈現在已經完整了,嫌犯分析你們有什麽想法。”陳飛問。
“百分之百是個變态。”許傑信誓旦旦地說。
“說點兒我不知道的。”陳飛白了他一眼。
上官芸菲說:“如果是放在以前,嫌犯肯定需要一個獨立的空間來看視頻,但現在手機上也可以看,所以……”
“半夜一直盯着手機不睡覺會被室友會發現,相信我,只要不是一個人在屋裏,男生宿舍沒有任何隐私可言。”呂袁橋說,“所以嫌犯還是需要相對獨立的空間。”
“本科生是四人間,研究生是兩人間。”苗紅翻了下筆錄,“等等,那宿舍樓裏還有位留校任教的教師是住單間……嗯……就是拿牙刷捅了自己的那個。”
羅家楠一拍大腿。
“哎呀!怎麽把這哥們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