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兩人插科打诨間,言罄敲了房門,喊他們一起出去吃中飯。
梁飛把材料收起來藏在無限壓縮袋裏,壓縮為一張卡,塞進兜裏。唐齊看了一眼:“這什麽東西?”
梁飛後退兩步:“這不能給你啊!這是公家的東西!你別打歪主意!”
“呿,稀罕。”唐齊把言罄的id卡遞給他,“找機會還了。”
“你以前到底是殺手還是小偷啊?摸東西很順手嘛。”
“我殺人更順手,你要試試嗎?”
“別別別,您還是先出去吃飯吧。”
兩人一起出去,聯晟的幾個員工早就收拾好等在門口,言罄皺了皺眉,問梁飛:“你不去洗漱一下麽?”
梁飛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色很差?”
言罄點點頭。
“好吧,那你們先去餐廳,我收拾一下再去找你們。”
言罄叮囑他:“記得換套衣服。”
“行行行,知道了,你們先去吧。”
把他們打發走,梁飛去收拾自己,對着鏡子一看,果然黑眼圈很重。他從兜裏翻出藥膏,對着眼底一擦,黑眼圈頓時沒了。這是他從二姐那兒要來的護膚品,據說拿了許多大獎,是熬夜人士的福音,他用得不錯,準備下次再問二姐要一瓶。
晚上的開幕式他和言罄要一起出席,兩人的位置比較顯眼,随便穿衣服顯然不合時宜,他只好照着言罄的着裝拿了較為搭配的襯衫西褲,為了藏起武器他着實費了番功夫,既不能太顯眼,又不能不帶。沒有武器就沒有安全感的梁飛不得不舍棄了槍,把之前的液态麻醉針帶上,又将金屬繩放在皮帶夾層內,文件卡片解密卡等東西全部壓縮為卡片塞進錢包裏。
“所以我最讨厭夏天了……”他嘀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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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餐廳,飯桌上還挺熱鬧,唐齊與聯晟的幾位員工聊得歡快,只有言罄安安靜靜地在一旁吃飯,很少參與話題。所以說這個人到底為什麽這麽沉默寡言啊……梁飛感慨着,走過去:“在聊什麽?”
他穿風衣的時候有種格外淩厲的氣質,但換了常服整個人卻變得矜貴優雅,讓人心生好感,幾位員工詫異了幾分,頓時覺得老板沉迷于美色實在情有可原。不過唐齊的相貌更招人喜歡些,只是談話間隐隐覺得不易親近,員工們眼珠在他倆之間打轉,覺得老板還是喜歡梁飛更合理一點。
“閑聊,他們下午要去燈光節,我沒去過,聽他們講前幾年的趣事。”唐齊幫他添了杯水,“要不是我稍後有急事要先離開,還真想和你們一起去見識一下。”
“你晚上再走不行麽?”梁飛有點不樂意,“搭飛行器很快的。”
“我開車過來的,搭什麽飛行器。”唐齊上下打量着他,提醒道,“西廊城夜裏可有點涼,你怎麽沒多穿件外套?”
西廊城夜裏哪裏冷了?梁飛不明所以。
“晚上有風,你帶一件。”唐齊明确提示,“我看過天氣預報了。”
“……哦。”梁飛雖然應了,卻覺得不對勁,唐齊這種人會看天氣預報?
言罄在一旁說:“我車裏有外套,沒事的。”
唐齊無奈,只好閉了嘴。本想提醒梁飛注意安全的,可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他也不好三番兩次地說,顯得他多婆媽似的。
吃過飯,唐齊就告辭了,保險起見還是給梁飛發了信息:燈光節現場混亂,注意安全,穿件防彈外套。
原來是這個意思……梁飛看到了,回了一句:明白。
飯後,一行人同時出發,科研部代表團搭乘一輛車,梁飛則跟着言罄一起坐車出發。他正準備給附近的屬下發信息,讓他們帶兩件防彈外套過來,可一想夏天穿太多實在可疑,便沒有提要求。
開幕式在晚上8點準時開始,梁飛和言罄兵分兩路,言罄與公司的人一起布置現場,梁飛則四處走動查看可疑之處。
經歷昨晚的爆炸事件後,梁飛明白,東合光啓已經在着手準備逃跑。現在西廊城鬧得滿城風雨的頭等大事就是寰宇的破産,東合光啓這麽大一個企業出事卻鮮少有人報道,實在蹊跷。
目前聯邦對輿論的控制并不強,任何公民都可以質疑這個社會的任何事,言論自由到讓人驚訝的地步,然而只有他們這些就職于國家機構的人才知道,所謂的言論自由只是表面上的,那些言論會被集中收集,由超級智腦進行信息整理分析,構成強大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網絡數據庫,數據庫每天會提供上億份評估報告,由專人進行篩選審核,構成巨大的聯邦信息網,一旦信息網的某些因素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就會有特殊部門進行對應處理。
這個計劃被稱為“雲數據計劃”,非常不起眼的名字,卻隐藏在整個國家機器之下,掌握着整個聯邦的信息脈絡。雲數據計劃中有一項工作分支就由特殊調查處的十處進行。梁飛在特殊調查處工作了許多年,依然無法與十處的人進行正面交流,他只能憑借自己敏銳的直覺知道,十處的工作與輿論數據有關。
西廊城昨晚發生的爆炸沒有在任何媒體或社交網絡上留下痕跡,是不是代表着,這條信息被十處的人“處理”過了?
梁飛繞着燈光節的會場走了三圈,摸清了每一個适合偷襲的位置與最佳逃跑路線,查看了一切可疑的設備,仍然一無所獲。特七處的同事們很快趕到現場,卻沒有貿然靠近梁飛,而是通過通訊器與他聯絡,直接聯絡人就是王晖。
“梁工,馮繼今天上午照常上班,但中午突然回家了,目前還沒有離開家中。”王晖報告完,主動請示,“我們要不要闖進去把馮繼抓起來?”
“不用,會打草驚蛇。”梁飛假裝對其他公司的燈光展品有興趣,四處看着,嘴裏卻道,“馮繼家中有異常嗎?”
“他一回家就把門窗全部關閉了,我們看不到裏面,他家有高強度信號屏蔽裝置,所以竊聽沒有效果,不過通過生命體征的掃描狀況來看,他一直在家中,他家裏只有他的身體一個熱源,并且在移動中,這表明他還活着。”
“活着最好,就怕他死了。”梁飛問,“有查到那兩張vip票他哪裏弄來的嗎?”
“馮繼現在所在的公司也參加了這次燈光節,作為活動負責人,他手裏有三張vip席位的票,這是主辦方提供的,聯晟手裏也有三張。”
“席位是固定的?”
“不是,因為參展公司太多,地位不好劃分,主辦方為了省事、避免争端,直接在vip區內設下與票等量的席位,卻沒有标清對應名單,所以那片座位完全由去得早的人挑選。”
“座位不固定,這個不錯,位置的不确定性帶來的變數很大,我們得找到适合控制整個vip區域的位置。”梁飛沉吟片刻,道,“我剛才找到十四個可疑的位置,你們一一去确定一下。”
“是。”
梁飛将位置報給王晖,又忍不住猜想馮繼到底在做什麽?
“馮繼昨天說會參加燈光節,你們四處留意一下他的蹤跡,發現了叫我。”梁飛下命令。
“是,梁工。”
梁飛繞回聯晟的場地,他們已經快弄完了,依舊秉承着聯晟簡潔高冷的作風,小地盤,簡單擺設,低調而不容忽視的集團logo都讓人側目。
“不錯嘛。”梁飛快了句,笑着問,“你們今年做了什麽高科技寶貝?先給我見識見識?”
一個瘦高的研究員有些腼腆:“梁工,我們這個……這個是雕蟲小技……”
“看不出來聯晟的員工這麽謙虛,一點兒都不像你們董事長。”梁飛調侃着。
一旁的言罄挑眉,朗聲道:“他們董事長怎麽了?”
“他們董事長可傲得很。”梁飛笑眯眯地回了一句,看他伸手過來要抓,連忙躲開,跳到桌子另一端問,“到底帶了什麽寶貝?給我看看。”
瘦高的研究員叫樂田,今年的參展産品是由他主導完成的,講解的自然也是他。他拿出一個十公分見方的紙盒,打開盒蓋後,裏面放着一個橢圓形魚缸一樣的透明玻璃體,玻璃體裏有透明的營養液,八分滿,營養液中漂浮着一層透明的膠質軟層,不知道做什麽用的。
梁飛來了興趣,湊過去問:“這是什麽?”
樂田戴上手套,拿出一枚鑷子,将那層膠質軟層夾出來,放在空氣中。
梁飛定睛一看,那是一枚圓形的薄膠體,有點像放大版的隐形眼鏡,不過沒有曲面弧度,軟軟的,看上去随時都要化掉似的。
“梁工要不要試試?”樂田笑着問。
“我?”梁飛還不知道這玩意兒有什麽用,可是他非常感興趣,便點頭道,“好啊,怎麽試?”
“梁工把衣服敞開吧,這個要貼在胸口上的。”
“哇,這麽流氓!”梁飛捂了捂自己的胸口,佯怒道,“大庭廣衆之下!羞不羞!”
樂田紅了一張臉,連忙道:“不……我不是……”
言罄走過去按着梁飛的肩膀,警告:“不要調戲我員工。”
梁飛見他黑了臉,幹咳兩聲,解着自己的扣子,嘀咕着:“明明是你員工調戲我。”
他解開三顆扣子時,樂田連忙道:“夠了夠了!露出胸口就可以了!”
梁飛啧啧兩聲,扯開衣襟,問:“要貼上來?”
他的胸膛很白,肌膚光滑,乳暈若隐若現,看得人臉上一紅。
樂田點點頭,正要上前,言罄忽然道:“我來。”
梁飛卻不樂意:“言董,你會不會啊?讓專業的來行不行?”
“我好歹也是nttc的高材生,你未免太小看我了。”言罄接過樂田手裏的鑷子,按住梁飛的肩膀,“我問過他們使用方法的,你乖一點。”
梁飛只覺得肩膀上一沉,莫名有些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