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個轉身他就被按在了門上,那吻炙熱又急不可耐地尋覓着,暴虐又霸道,“慢點慢點。”那被按着的男子不時地發出了低吟,他皮膚很白皙,他身着的藏青藍西服已被那男人揉得褶皺起來了,他雙眼微眯看着那伏在他頸脖處男人,兩只手在他的背上來回摩挲,下巴微微揚起,後腦勺靠在門上,那施暴的男人貼緊了他的耳畔猛烈地喘息着,停下了動作,房間裏安靜得異常只聽見兩人同時的呼吸聲,那男人一手捏着他的後臀,一手扶在他的腰際,貼在他耳邊輕吐氣息:“你不知道你今晚上多勾人。”
霍朗睜開眼睛以後發現窗外的光很刺眼,他睡在白色的床單上,身上蓋着有股男士香水味道的白色被子,柑橘混合着淡淡青草香,他擡起右手準備遮住自己的眼睛,卻發現自己身上未着絲縷,而且身下還有點痛(?)他一下精神了,從床上彈坐了起來,打量房間周圍,很整齊的擺設而且都是非常傳統的歐式裝潢,他低頭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他身下的這張床也是kingsize,巨大的落地窗拉着一層薄薄的窗簾,不遠的床頭櫃上放着手機和一張字條,霍朗拖着自己的身體往床頭櫃那裏挪動,卻發現身下撕裂的痛越來越明顯,他的臉一紅,也很明白這身體究竟怎麽了,那字條上面還留有那香水味,而且是鋼筆寫下的字,很漂亮的圓體,寫的是法語“早安,迷人的危險”,霍朗腦海裏的印象似乎自己并未學過法語,可是卻看懂了這字,而腦海裏源源不斷的是別的他根本不熟悉的畫面和記憶,他放下字條,拿起手機,上面有50條未接來電,是一個人,名字是Christina,他立馬回撥了過去。
“霍朗你人在哪裏!”
電話那頭響起一聲爆喝,最讓霍朗吃驚的是,這個christina居然是個男人而且那濃烈的紐約口音表明了他外國人的身份,他強壓內心的震驚雲淡風輕地回答道:“什麽事。”
“今年的大秀你還走不走了!你想罷工是不是!我給你十五分鐘給我到現場!”
“喂…”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就掐斷了,那人似乎很是氣憤,霍朗一頭霧水,他腦子裏卻突然像是跳出了什麽,一個鯉魚打滾從床上起來火速地沖澡穿衣。
可照鏡子的那一刻他愣住了,這他媽是誰?他摸着自己的臉,左右上下看,這臉看起來頂多二十歲出頭,皮膚很白很光滑,斜飛入鬓的雙眉,眼睛不是特別大,但卧蠶和雙眼皮襯托出這雙眼極有魅力,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張唇角微微向上,唇形很完美的嘴。面前的這個人簡直比自己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這視覺世界裏的佼佼者,什麽?比自己好看?我在說什麽?霍朗腦子裏亂亂的,腦子裏的一些片段瞎轉着。
如今霍朗身處的地方是巴黎,他拿好了自己的東西,出了賓館就下樓打了一輛車,随口就說出了要去的地方,一切都太反常,他的身體好像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些什麽,可他自己對于這一切又感到陌生的可怕。
盧浮宮卡魯塞勒大廳前鋪上了華麗的紅地毯,一個個來自全球不同地區身負代言的明星、演員閃亮登場,衣香鬓影間,姣好的面容與精致的妝容,得體而又充滿時尚感的服飾,人群中,他好像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鄭遠山!”周圍擁來大批中國華僑,他們似乎也是陪跑巴黎時裝周的粉絲,攝像師的閃光燈似乎對這上帝的寵兒毫不吝啬,鄭遠山是在國內發展起來的影帝級人物,不過三十五歲卻已經拿了很多海外的大獎,國內臺灣香港的電影節大獎也都被他收入囊中。極具魅力的氣質和長相,不俗的品味更是讓他成為時尚界的弄潮兒,今日他身披愛馬仕的呢絨深黑大衣,大衣右上側的口袋還放了一束玫瑰花,如風流多情法國男人的浪漫,臉上洋溢着溫暖的笑容,笑着朝周圍的人搖手打招呼,風度翩翩,氣度不凡。
此人霍朗很熟悉,是他多年的宿敵,去年在柏林電影節上憑借一部《欺騙游戲》獲得最佳男主角殊榮的鄭遠山,使得同為作為角逐男主角的他等同是陪跑打醬油了,這麽些年兩人互相較勁,你拿一個最佳男主角,我拿一個最卓越貢獻獎,也就是這樣,兩人談不上有多深的私交,可是卻彼此競争,不得不說,鄭遠山這人是又有實力又有背景,自己本身就是國內最大財團董事長的兒子,鄭家集團囊括了很多産業,不過手下的電影産業一直在鄭遠山的手上,他既是演員也是老板,他如今也培養了不少新人王,演藝事業蒸蒸日上。
不再看鄭遠山,霍朗又急急忙忙地跑到了後臺,看時間今天應該是時裝周的最後一天,沖進後臺他也顧不得和別人打招呼,輕車熟路地就找到了衣服開始穿,好死不死這個時候christina沖了過來,霍朗看見他,沒說話,christina搖着頭又咬着嘴唇看着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christina是日美混血兒,眉眼間可以看出外國人的感覺,christina的五官是少年人特有的精致,還未長成的青澀,認真的神色下眼裏的褐比以往還要深,霍朗腦子裏對他的印象是Gay,而且是他的助理。Chritina看起來很年輕,似乎比霍朗還要小一兩歲,他淺棕色的碎發被卷燙在頭上,紅唇卻一直在不停地碎碎念他,一會兒用英語一會兒用法語念叨霍朗,末了還是罵了一句日文,但手頭還是幫着霍朗整理衣服,化妝。
“喂?”這次打來的電話是一個沒有在電話薄裏的號碼,霍朗一臉疲倦地坐在沙發上,咕咚咕咚地喝着christina給他倒來的水,大秀走下來需要體力,雖然很累也甘之如饴,畢竟國內一線模特中的佼佼者才有可能來參加,現在他正和christina在一家賓館裏收拾行李,準備明日返回香港。
“累嗎?”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讓霍朗很熟悉,腦海裏搜尋了一下,這個人居然是他的老板,是包養他的金主,那天好像在賓館裏對他“施暴”的就是這個人,嚴璨。
霍朗猛地咽下一口水,嚴璨,這麽多年混跡商界幾乎沒有什麽桃色新聞,潔身自好,還榮登過全球最想嫁的富豪第三十名,不到三十歲,年輕有為,那身材長相更是百裏挑一,有一年應邀拍了一組海報去某雜志訪談,用他的海報照當封面結果那期的雜志,就成為那一年銷售量最高的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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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點兒。”霍朗聲音壓得很低,那電話那頭微微一愣,又發出了輕笑,“今天你不太對。”
“嗯?”霍朗一激靈,難道嚴璨已經發覺他不是正牌霍朗了?
“你平時,都會喊我,璨,然後說,回去疼我。”
“……”霍朗一下不知道怎麽接話了,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性感撩人,沙啞低沉又沉沉地笑起來,“不鬧你,昨晚你表現很好。”
霍朗也大概清楚了怎麽回事了,不過他頭一次被一個男人如此調戲,心裏有些不太舒服。就說了句“嗯,我今天累了,明天再說吧。”就匆匆挂了電話。
Christina此時忙得像一只小蝴蝶,他本名高橋涼介,不過這個名字他不喜歡,也不會和一般朋友說起這個名字。他在賓館裏忙裏忙外,看着霍朗狠狠地說:“趕緊收拾行李。”霍朗也懶懶地起身,心裏卻是揚起一陣異樣,開口就問了christina:“涼介,你覺得我今天有什麽不一樣嗎?”
“有啊,平常即使你和boss親熱了一晚你也不會遲到。”Christina頭也沒擡繼續整理着東西,漫不經心地說着,“還有啊,你今天好像慌了神一樣,臺步走的像個外行。”
這兩句話讓霍朗都無言以對,搖了搖頭,看來他和嚴璨的事情涼介是知道的,他就可以繼續深入地問了:“我和嚴璨在一起多久了?”這句話讓高橋擡起了頭,他看着霍朗,像看着外星人一樣,陰測測地笑着說:“一年前我帶着你的時候,你就和boss一起了。”高橋又回了頭,站起身,打包好了東西,格擋開站在一旁的擋着路的霍朗,走到沙發前坐下,拿起了水悠閑地喝着道:“每次都要我叮囑boss不要在你的身上留下印記,不然你怎麽穿衣服。”
霍朗聽了他這些毫無恥度的話決定再也不要和他說這些了,他陰着臉,轉身要開自己房間的門,說道:“我累了,先休息。”
躺在床上,霍朗閉上了眼睛,醒來以後都是什麽鬼,他捏了捏自己的臉,在腦海裏走馬燈似的回憶,以前好像是個演員,我是死了嗎,為什麽會認識鄭遠山,我到底為什麽會在這個人身上,是做/愛/做得太激烈所以死了?
想了想這個答案霍朗覺得臉上的黑線更重了,他到底在幹嘛,走完幾天的秀也終于可以走了,幸好是最後一天,憑着身體記憶蒙混過關了一天,這模特真不是人幹的,剛剛看了高橋的護照才知道他原來已經是28歲了,可看上去像20歲出頭,而霍朗自己,卻才是真正的23歲。
什麽都不想了,好好睡一覺明天說不定什麽都明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