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聽到蒼穹突如其來的那句話,張昭華完全沒有多餘的反應,只是很平淡的哦了一聲。
雖然蒼穹一個漢子說這種話真的很破廉恥,但是說多了張昭華表示羞恥着也就習慣了。反正蒼穹根本意識不到對她這種含蓄的地球妹子來說,這種話聽着會不好意思。
每一次張昭華都更加清楚的被提醒這一點,就算他們和人類長得一樣,但是畢竟不是人類。所以,盡管為了更好的照顧她,他們也在盡力去适應,但是對他們來說有些事還是不能理解。
而且,實際上只有她一個人會覺得不好意思,其他幾位聽到這類似的話,都是一臉那種聽到人家說今天天氣不錯的平淡表情。
周圍人都是這種淡定到逆天的反應的話,張昭華就算想害羞,也發現自己完全害羞不起來了。哦,大概這就是從衆心理?
話說整天耳邊充斥着什麽“王,這個用完了可以給我嗎?”“王,請用這個,然後用完了請給我吧。”“王,您需要剪指甲嗎,剪完的指甲可不可以送給我?”之類的發言,驚着驚着,就再也驚不起來了。
回想了一下她幾乎是以極快的速度習慣了他們這種說話方式和行為的過程,張昭華依然覺得心有戚戚焉,就算只有短短兩天,都能稱的上一部血淚史了。
就像剛開始那會兒,她一個腦抽默認了會送蒼穹和風輕她的姨媽巾,之後就發生了慘劇,其餘四個人知道了這個消息也來要了。
她開始還沒發現,後來被雲淡一天之內詢問了她無數次想要什麽給她做,被站在樹後只露出半個身子的秋實死死盯着看了一上午,就算是最害羞的小鹿也十分勤快的獵了許多肉質美味的動物在她面前晃。張昭華覺得奇怪的緊,終于忍不住詢問春華他們怎麽了的時候,才被再次來給她送點心的春華告訴了原因。
“我們都在讨王的歡心,因為想請求王同樣将那種墊子分給我們一份。”當時張昭華看着面前比以往多出好幾倍的點心零嘴,再看看幾個依舊在用奇怪的方式表達讨好的漢子,了悟了。
她能不答應嗎?能嗎?面對這一個個又萌又美貌的漢子能不答應嗎?總之張昭華沒出息的答應了,然後她一天平均要換六個大姨媽巾。呵呵,雖然頻繁了一點但是好歹能安慰自己講衛生是個好習慣。他們幾個比鬧鐘還要準時,到了該換的時候就用眼神各種讨好的催促她。
說道這裏就不得不說,雲淡出品的姨媽巾果然不一樣,超強吸收絕對無痕,貼身超薄絕不側漏,也絕對不會出現扯下來的時候被扯破,或者黏上去的時候黏皺了等等煩惱。
但是,吸水功能再強再不漏,那也是一塊姨媽巾,用過的姨媽巾那長得再好看,也不能抹去張昭華對于這種東西一貫的認知。很髒啊喂(#`O′)
換下來捏着一角的時候,張昭華好幾次有種挖個坑埋掉這東西的沖動,但是每次都會被及時出現的漢子們無意間阻止,然後在他們溫柔的催促下,不得不交給他們。
看着他們樂颠颠的托着那東西不知道準備放到哪裏藏起來的樣子,張昭華都覺得很傷眼。
君本美男,奈何甩節操丢下限。
總之回憶到這裏,張昭華就再也不想再繼續回憶下去了。
晚上坐在篝火邊,他們幾個還要就自己得到的那塊姨媽巾上面,姨媽的量多量少進行一番讨論和比較,然後量最多的那位,就用一種男生比長短粗細的時候贏了的語氣,說着“恐怕是我的那塊最多,因為香味最是濃郁呢”。
每到這種時候,張昭華就一個人遠離他們默默的蹲在一邊,用一種了無生趣的死魚眼看着那邊一群長得人模人樣臉帥腿長的男人,或噙着笑或淡定臉低調的攀比這種事。啊,完全不想回憶起來,這種男神集體幻滅的感覺真酸爽。
說起來她還是前天來的大姨媽,那時候才剛開始恢複成淡紅色,到了晚上變成深紅色接近正常的血的顏色,結果昨天晚上的時候,又變淡了,這速度也太快了吧?她之前的時候血的顏色變淡是很慢的一個過程,沒想到這次竟然這麽快。
就算蒼穹不說,張昭華自己也發現了。
變淡,就意味着要再次吐繭。張昭華之前還奇怪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快趕到世界的中心,用這麽快的速度做好房子,現在就明白了。他們對于她快要吐繭的事,大概也是有一點預感的。
夕陽挂在地平線上,沉下去小半個的時候,張昭華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蒼穹,我好像沒看到你們的房間?”這幾天都是她睡在雲淡臨時做出來的床上,他們幾個不用睡覺的就圍在火堆邊坐着,或者說說話或者做自己的事。那現在她有自己單獨的房間,他們呢?
蒼穹仍舊笑着,聞言好像才恍然想起這個問題,話裏有股子極其無辜的味道:“一心想着給王做這些,卻忘記了我們自己。不過也不是大事,左右我們無需睡覺,晚上便在外面坐一宿也無甚不可。”
因為給她做房子所以他們自己的忘記做了?張昭華覺得自己現在應該愧疚感動,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覺得哪裏怪怪的。
“看我們怎麽這麽沒記性,竟然忘了呢。今日天色已然晚了,再做一幢屋子也來不及,看來我們只能在外面坐一晚了。啊,王不用在意我們,您好好安睡,我們在屋外守着您。”春華溫柔的加了一句。
他們這麽任勞任怨,這麽為她着想,簡直感動中國,可是她為什麽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勁?
張昭華一邊深思,一邊摸了摸自己清爽的短發,自從有了春華過上有熱水能每天洗頭洗澡的日子,油頭當然是一去不複返了。另外不知道風輕給她用來洗頭洗澡的那個滑豆子是什麽,用了那個之後,張昭華覺得皮膚白皙嫩滑了許多,頭發也又黑又軟摸起來挺舒服的,最重要的是控油的能力超強嗷!不僅是頭發,連臉上都再也沒有長過東西出過油,超幹爽有木有~
驚覺自己又走神了,張昭華連忙從護膚品上面拉回注意力看了看蒼穹和春華兩人,最終還是覺得過意不去的說:“不如你們搬些凳子在房間裏坐着吧,坐在外面還是沒有坐在屋裏好。”
反正她這幾天晚上睡覺,他們都算是坐在旁邊的,周圍又沒什麽遮着,早習慣了。再說他們雖然偶爾有些紳(癡)士(漢)的行為,但是張昭華覺得他們絕對不會對她做什麽,因此放心的很。藍後就是,只要一想到這個世界只有她們這幾個人形生物,張昭華就沒出息的覺得心裏發虛,讓他們在同一個房間裏坐着,她也覺得安心一點。
“可以嗎?我們也坐在房間裏,會不會影響王休息?”不知道是不是張昭華的錯覺,蒼穹好像比剛才笑的開心了許多。
“不會不會,我睡得很死的,你們說說話也沒關系,反正我聽不見。”張昭華安慰完,見蒼穹春華不約而同的笑的開心,忽然意識到什麽。
他們該不會是本來就準備在她一間房裏坐着,所以才會不做他們自己的房間,然後還特意那樣說吧?
十之八.九就是這樣了,她又不是十六歲無知少女,這都看不清那可怎麽行,雖然別人都說她長着一張無知少女高中生臉,實際上她已經是奔二的大學妹子了好伐,單純什麽的是做不到了。
張昭華有些得意的想着,然後後知後覺的發現,不管發不發現,最後不還是讓他們如願以償了,根本沒區別啊。
生怕張昭華後悔似得,蒼穹幾人動作十分迅速的拿出一套張昭華沒看到過的杏色沙發,擺放在了房間的角落裏。張昭華的房間很大,擺設也很簡約,這會兒放下一套沙發還是覺得非常寬松。
不如說,那裏本來就應該放上沙發,不然空着那麽大一塊,張昭華開始還以為那裏就是要空着才顯得出這房間的逼格之高呢,現在看來他們根本就是早有預謀才對。
在樹下的大花園裏吃過晚飯,張昭華興致勃勃的說要去泡澡。只是走了幾步她又恹恹的坐了回去,她忘記自己還在大姨媽期間,泡澡不好了。
蒼穹見她情緒低落,詢問一番知道原因後道:“我去取一些白潭水,王将潭水和着熱水一起泡,這樣便無礙了。那潭水能改善王的體制,況且看王大概過不了多久就會再次孕育,先用少量潭水習慣一下也好。”
“蒼穹你真是小天使!”張昭華聽到自己可以泡澡,立馬就歡呼着踏踏踏的跑上了樓。
一會兒後,春華也抱着一個罐子走了上去,放好熱水,又将罐子裏乳白色的潭水倒進去。春華剛準備走,又被張昭華叫住,在她的要求下,解開了自己之前系的十分緊的窗簾。
能不放窗簾嗎,浴缸是半透明的,旁邊的玻璃窗是透明的,最主要的是樹下正對着這邊的石桌上,那五個漢子在那裏坐的好好,目光灼灼的看着這邊。
她開始還奇怪為什麽她說要上來泡澡之後,這些平常都要跟在她後面的漢子這次會一個個的留在下面坐着,剛才站在浴缸旁邊往下看的時候才發現,他們坐的那個地方真是視角十分好,恰好就能看進來。
為什麽他們對于這種事總是做的這麽明顯,說好的高智商呢?想要偷看她洗澡,難道不應該做的隐蔽一點,至少不要這樣明顯的能被她發現啊,不說安裝個監控什麽的,就是在屋頂或者牆壁上留個洞看……不,她完全沒有讓他們來看的意思,只是覺得他們這樣光明正大的做法讓人十分哭笑不得。
“王,那春華也下去了。”在張昭華的要求下解下了窗簾的春華,那一臉的遺憾還沒收回去,這樣說了之後,又忍不住問了一句,“王,能不放窗簾嗎?”
“不能。”不想我放下窗簾你們當初為什麽要做窗簾。張昭華又沒忍住吐槽的心,但是心裏又莫名覺得好笑。
他們幾個,明明她前兩天洗澡都是在外面的,那時候要偷看豈不是更容易,他們卻一個個老實的不行,完全沒有偷看的意思。就是現在,對于他們來說,想要看她洗澡豈不也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他們偏偏行事這樣坦率的近乎可愛。
真是一群完全學不會遮掩的漢子,就這樣把自己全部暴露在她面前真的可以嗎?他們似乎費盡了心思想讓她安心,坦誠又小心翼翼的替她做每一件事。
被這樣對待,沒有一個女人不會感動,張昭華和他們相處已經有好幾天,心裏對他們也是喜歡的。只是,她時常會覺得奇怪,她好像對他們興不起那種感情。對他們,她除了單純的喜歡一樣東西,比如花和美景之類的喜歡,好像并沒有出現過那種男女之間的喜歡。
對着這麽多對她百依百順的男神,作為一個身體健康智商情商都沒問題的妹子,張昭華覺得自己這樣清心寡欲的實在有些不對勁。其他的不說,就是對着他們覺得小鹿亂撞啊,被他們抱着會羞澀的臉上燒紅啊,這些竟然都沒有。
除了有時候會因為一些事出現尴尬的情緒稍稍臉紅一下,完全就沒有那種戀愛故事裏女主人公對着優秀的漢子,少女心撲通撲通的感覺。
也不是說她非要愛上他們才行,只是她總覺得自己這樣不為所動有些奇怪,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看破紅塵心如止水,自己怎麽不知道?張昭華之前也是暗戀過人的,按理說他們這麽優秀這麽好,她多多少少也會萌動一下吧,可是完全沒有。
真是奇怪。張昭華躺在浴缸裏這樣想着,只是她也沒有過多的在意,注意力一下子又轉到了自己那泛着淡淡白色的洗澡水上,用手劃拉了幾下,覺得好像一鍋白蘿蔔湯,然後她就是那個被煮的白蘿蔔。
被自己逗的笑了好一會兒,張昭華爬起來穿衣服,裹着浴巾走進衣帽間的時候,一進門就看見了門口正對着的圓凳上放了一套衣服,十分顯眼。
看到那黑白條紋的長筒襪和一雙小黑皮鞋,以及粉藍色帶着小圍裙和無數蕾絲邊的蓬蓬裙,張昭華就明白,那大概是雲淡特意放在那裏的。
掙紮了好一會兒,張昭華還是沒能說服自己穿這種衣服,繞過去打開衣櫃選了一套舒适透氣的長衣長褲。
出來的時候,張昭華明顯的看見雲淡昂起的頭一瞬間耷拉下去了,那頭頭發好像都沒有了光澤。別這樣,雲淡你的邪魅狂狷呢,快拿出來啊倒是,張昭華在心裏老氣橫秋的籲了一口氣。
要不找個時間,穿一次雲淡想看的衣服吧,最後睡覺之前,張昭華還是這樣妥協的想着。
張昭華這幾天來睡眠質量都好的驚人,一覺睡到大天亮,可是這天晚上,她半夜醒了,因為她覺得肚子疼。
從床上爬起來,張昭華捂着肚子看向那邊沙發上安靜坐着的幾個漢子,對上他們詢問的目光,有些艱難的說:“我要生……不是,我要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