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

情的Mike已經端起微沖,黑黝黝的槍管在大雨中對準他們,似乎下一秒就要噴出足以把兩個人攔腰截斷的火光。這麽近的距離連瞄準都不需要,洪少秋心裏咯噔一聲,還沒得來得及想遺言是什麽黨費讓誰交,就看見季白孤注一擲飛撲過去,把Mike壓在地上扭打起來。

79式微沖快到80厘米長,一旦貼近到身邊就無法發揮作用,季白等于是用身體撞開槍口,然後強拖着Mike進入近身格鬥階段,他和Mike互毆得拳拳到肉,兩個人用的招式雖然不盡相同,但本質上卻有點奇妙的相似,都是奔着盡快制服對方去的,大部分都對着神經密集甚至致命的地方招呼,洪少秋看得眼熟極了,他自己和人動手也是這樣。

倆人很快就打出了真火,動作完全變了形,在灌木叢底下的泥漿裏不停翻滾着厮打,那支沒派上用場的微沖斜着夾在兩個人中間,槍口一會兒指着Mike的腳背,一會兒指着季白的側腰,洪少秋擔心這麽下去遲早會走火,立刻拔出後腰上別着的匕首去給季白幫忙。這個忙幫的正是時候——兩個人都死死掐住了對方的脖子,眼睛凸起,太陽穴鼓着,臉孔漲紅甚至于發紫,卻誰也不肯松手,還是洪少秋橫着割在洋鬼子頸動脈上的一刀解決了問題,季白非常熟慣地一偏頭,躲過了從傷口裏直直噴濺出來的鮮血,然後兩手緊捉住Mike的下颌狠命一扭,确認把頸椎也拗斷了才松了手爬起來,用沒沾上血的大拇指惡狠狠地抹了把自己的嘴角。

洪少秋在Mike褲子上擦淨了刀上的血痕,順手又插回自己後腰上,向灌木叢裏又走了幾步,Mike發現他們在後面跟着也就是一兩分鐘之前的事,不會把浴鹽藏得太遠。他很快發現了那兩個桶,還有Mike的背包,它們匆忙之間被扔在一棵略微粗點的樹後頭,洪少秋扯開繩子,撕掉上面蓋着的塑料袋,從衣服內兜裏掏出個細長的大號試管,他剛才不敢撲過去近身就是因為這個,要是碎了估計他就得當場腸穿肚爛——裏面是強堿液。洪少秋極其小心地把試管裏的滑膩液體分別倒進兩個桶裏,馬上向後退了幾步,正好撞在季白身上。

才扭斷了別人脖子,季白的身上殺氣十足,連問話的聲音都像把才出鞘的刀:“洪哥,你當我是傻逼嗎,真要二一添作五還他媽往裏放東西?你到底是誰?”

洪少秋回手向後推了推他的腰,順手就捏了一把:“你呢,也當我是傻逼?從窗戶跳出來還留個縫,怕我不知道你從哪兒跑的怎麽着。”他轉回頭帶點笑地看季白的眼睛,露在外面的眼睫毛被雨水淋濕了,更顯得又濃又黑,幾乎要戳到季白鼻梁上去那麽近,“季三兒啊季三兒,你敢不敢跟我說句實話,你又是誰?”

季白腦子一熱,上手拽住洪少秋下巴颏底下滑雪面罩的開口,手勁很重地把那個黑色的倒黴玩意兒揪了下來。洪少秋頭發濕漉漉亂糟糟地蓬着,還有幾绺沾在額頭上,很快就被雨水徹底澆透。他鼻尖上有一點織物的紋路,可能是因為鼻梁太高,又勒得太緊。季白很認真地看了他幾秒,圓眼睛裏有掙紮有試探,還有點不自知的緊張:“我确實姓季,确實行三,所以季三兒也不算是假名。”

“嗯。”洪少秋點頭,“還有呢?”

“禮尚往來,輪到你了。”

“好吧,我也确實姓洪,要不咱倆再重新自我介紹一回?”洪少秋态度從容地伸手,高度在胸腹之間,“你好,我是洪少秋。”

“季白。”季白遲疑着伸出手去和他握在一處,手指冰冷有力,“省緝毒大隊的副大隊長。”

“幸會,我是國安三處的,正,支隊長。”洪少秋笑得特別招人恨,握着季白的手上下直晃蕩,跟領導慰問勞模似的,“同志啊,咱們可算是勝利會師啦。”

季白想起頭兒上次和他說的國安有人要來卧底的事,簡直氣得要吐血,合着鬥智鬥勇舍身從賊都他媽用自己人身上了?他冷着臉抽出手來,攥緊了拳頭就往洪少秋肚子上錘,洪少秋手疾眼快地刁住他手腕,“诶诶诶你幹嘛?我真是國安的!我都沒懷疑你!”

“不幹嘛,”季白挑着一邊嘴角笑,“我這人最恨官僚主義,看見比我官大的就不順眼,忍不住想教育教育。”

17 到底交什麽,很值得深思啊旁友們

“好好好,我知道你心裏窩火,要打我也等辦完正事的好吧。”洪少秋攥着季白手腕子晃兩下,也不在乎他身上又是泥又是血的,就要摟着肩膀往懷裏帶,嘴上還特別大義凜然,“你放心,到時候我保證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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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打不還手那還有個屁意思。”季白掙出手來搡了他一把,橫眉瞪眼的,很有些個流氓風采,洪少秋被推的腳下一趔趄,“我都卧薪嘗膽半年了,你們國安一來就要搶摘勝利果實,像話麽?”

“我來也不是為了緝毒的事兒啊。”洪少秋彎腰在Mike屍首上摸了一遍,翻出用保鮮袋套着的手機,還有一把手槍兩個滿彈匣,錢包揣在胸口。他随手翻開看看,只有幾百塊人民幣,還有枚不知道哪個國家的金幣放在夾層裏。季白撩起衣襟找了塊沒有血跡的地方草草擦了擦臉,把洪少秋扒拉開:“一看你就沒搜過幾回身,邊兒去邊兒去,讓專業的來。”

鞋底裏藏着幾張銀行卡,袖口的夾層裏有兩把鑰匙,軍刀倒是和洪少秋一樣別在後腰上,季白最後從Mike的衣領裏扯出一條項鏈,下面墜着個看起來有些年頭的吊墜,裏頭是張很小很小的全家福。

“這個就留他身上吧。”洪少秋拍拍季白肩膀,把人提溜起來,“後續的我讓人來處理,咱們先回鎮上,原來的地方不能呆了。”

“你得坦白交代你為什麽來的,”季白髒得像個泥猴,只有臉上剛剛擦完那一小塊還算能看,抿着嘴唇犯了犟脾氣,看看洪少秋挺為難的表情又加上一句,“少蒙我,不涉及保密內容的總能說吧。”

“那就真沒什麽能說的了。”洪少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斜着瞥了眼季白,“倒是得問問你,今天出來是自作主張吧?主要目标總不會是這個洋鬼子,任務完不成,你怎麽辦?”

“就跟你不是自作主張似的。”季白嘟囔,腳下剛邁了兩步就差點滑倒,情急之下伸手去抓洪少秋的胳膊,洪少秋幹脆摟住他的腰,季白橫他一眼,洪少秋裝沒瞧見。

“我這叫行動計劃臨時調整,懂嗎,”正色起來洪少秋還是挺有領導樣兒的,“畢竟我和你不一樣,整個行動我說了算。”

季白連回嘴都懶得回,翻了一個老大的白眼過去。

他們互相攙着深一腳淺一腳地下了山,三四個穿着雨衣的年輕人過來小聲叫洪隊,沖在最前頭的那個手裏還拎着副铐子,滿臉躍躍欲試。洪少秋很是威嚴地一瞪眼:“眼瞎了?這是兄弟單位的同志!行了行了,你們趕緊收網去,利索點啊,別放跑了,完事派一個組上山,處理一下後續。”

小夥子們四散而去,季白要笑不笑地沖他挑起大拇指:“真有當官的派頭啊洪隊。”

“你還叫我洪哥就行,”洪少秋變臉還挺快,“你又不歸我管,是吧……”

兩人就近開了個房,小鎮上的賓館往高裏說也就是招待所級別的,門口大字寫着全天熱水和鐘點房兩小時一百塊,典型炮房的最低配置。洪少秋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季白頭發梢上還能看出泥漿痕跡來,拿了鑰匙就自己往樓梯上走,不耐煩地朝前臺指指身後的洪少秋:“他給錢。”

浴室很小,季白剛把髒衣服脫光了洪少秋就跟着擠進來,兩個大男人幾乎是緊貼着站在一起,花灑裏的熱水劈頭蓋臉打在他們身上,像另一場大雨,只是更溫暖些,也更暧昧些。季白背對着洪少秋,肩膀上有個斷斷續續不太明顯的弧形傷疤,很像是牙印,洪少秋伸手輕輕摸了摸,柔聲問:“這怎麽弄的?”

“才進隊裏的時候,在高速公路出口守卡,”季白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聲音低低的,肩膀上被摸到的地方莫名有點顫栗,“其實算最安全的了,現在用汽車夾帶毒品的基本沒有。但是那天有個人體藏毒的,就,裝在套子裏,然後吞下去,到了地方再排出來……”

“嗯,我知道,”洪少秋手掌展開覆在傷疤上,和熱水完全不同的暖意從那一小塊皮膚染進季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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