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四點半就有人放鞭炮,你那邊随份子也不用太趕。”
洪少秋心不在焉地應了一句,甩掉煙頭把季白壓在濕漉漉的瓷磚上吻。天熱,他們早上都是刮過臉的,這時候耳鬓厮磨已經能覺出一點微硬的胡渣,然而這樣更好,洪少秋想。他把手插進季白後背和牆壁之間,順着脊梁中間那條淺淺的溝一路撫摸上去,舌頭在季白嘴裏放肆地攪出讓人臉紅心跳的水聲,又纏着季白的舌頭勾進自己口腔裏吮咂,裹吸,含挑,吻得季白有點亂了方寸,想躲開他,頭向後猛地一仰就咣一聲磕在堅硬的瓷磚上。
“害臊什麽,又不是沒親過。”洪少秋松開他又有點舍不得,追上去啄了一下嘴唇,擡手去揉他後腦勺。
“那不一樣。”季白推他肩膀,床上的吻是欲海裏的浪頭,再洶湧也會平息,剛才這個吻卻有些不同,像燒山的火,借着風勢不可收拾,不到把一顆心燒成白地絕不會滅。他不是不喜歡這火,只是有點不确定,掉開視線把話題強行扭到正事上:“你趕緊和家裏人說一聲,別讓鞭炮崩着,不是好玩的。”
洪少秋湊過去蹭蹭他鼻尖:“懂了,這是和咱哥打完電話不好意思了。”
“熱死了,別貼着我!”季白推開他奪門而出,洪少秋噗地吹滅了蠟燭,在黑暗裏胸有成竹地笑起來。
28 有驚無險和炮火支援
他倆誰都沒想到奈溫會突然出現在門口,還挺有興趣似的踱了進來,軍靴後跟嗒嗒地磕在地磚上。季白正在設鬧鐘,本來以為是洪少秋,然而立刻從聲音上反應過來不對,飛速做了個判斷之後仍舊開口叫道:“洪哥,太熱了,今天分床睡吧?”他說着就躺到那張下頭藏着兩個活人的床上去,扭頭看到燭光裏奈溫的臉,情真意切地大吃了一驚:“将軍!您怎麽來了?”
洪少秋從浴室裏出來,T恤是濕的,表情從容:“诶,不過是停電,克服一下也就過去了,還麻煩将軍親自過來,洪某真是,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教授太客氣了,我是經過,順道來看看。五樓有電,你們可以去樓上将就一晚。”
奈溫比他倆都要矮不少,腰上也沒有槍套,季白琢磨了一番現在撲上去把人按住的可能性,洪少秋使了個眼色制止:“停電了有停電的好處,”他指指蠟燭跳躍不定的火苗又指指季白,“年輕人愛浪漫,哪怕浪漫要熱出一身汗。”
奈溫大笑,笑得過于爽朗,季白心裏七上八下,不知道他是已經發現了什麽還是真的只是順路。他兩條長腿腿無意識地蜷了蜷,做好随時從床上彈起來的準備,洪少秋把蠟燭放在靠牆的桌子上,好整以暇地和奈溫讨論合成浴鹽的細節,具體到烘幹器的型號。親切友好地說了半天,奈溫突然冒出一句:“教授,你見到五樓住的人沒有?”
“不是您住五樓嗎?”洪少秋大惑不解地反問,“第一天過來的時候就有人和我們說了。怎麽?”
“不是什麽大事,只不過有兩個朋友停電之前還在五樓,之後就不見了。”奈溫盯着洪少秋的表情,“所以來問問你們見到沒有。”
“我們……不太有時間注意別的。下午三兒幫我辦了點事,大概兩個小時?除此之外我們都在房間裏。”洪少秋眼神落到皺巴巴的另一張床上,奈溫跟着看過去,沉吟了一下便轉身往外走,洪少秋送他出去,兩個人又站在門口說了幾句,聲音不大。季白生怕這時候床下的人醒了撲騰出動靜來,提心吊膽豎着耳朵聽外頭的說話聲腳步聲,直到洪少秋自個兒進來又把門鎖好了,他這顆心才算穩穩落回腔子裏,用口型問洪少秋:“走了?”
洪少秋的臉色這時候也不大好,點了個頭就過來掀開床罩,挨個補了一下狠的。季白悶聲笑:“你這黑手下的,這倆哥們腦震蕩都算運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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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要是被發現的話,咱倆估計就得蓋着國旗進八寶山——哦不行,你估計級別不夠。”洪少秋抹一把頭上的汗去把窗戶開了,回手把季白薅起來推自己床上,“剛才你說什麽,分床睡?反了你了是吧?”
季白無聲翻個白眼,沒忍住禿嚕出一句:“你膽子大不大?”
洪少秋随口開了個黃腔:“膽子大小不知道,不過該大的地方都挺大。”
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地把人看了個遍,季白無視他暗示又撩騷地挺胯動作:“你是說頭大麽盒盒盒盒盒!”
“對,兩個頭都大。”洪少秋氣定神閑就着蠟燭的火苗點了根煙。季白撇撇嘴躺下,拍拍身邊剩出來的半張床,“快睡吧,一共也就不到五個小時了。”
可能是心裏有事,也可能是天氣太悶,或者果敢的蚊子太厲害,總之洪少秋睡得并不好,沒等鬧鐘響就醒了,并且再也睡不着。窗戶開着,夜風把窗簾鼓成一張拉滿了的帆,遠方蓊蓊郁郁的群山在黎明之前看着像蹲伏的兇獸,不出意外的話他們今天就可以回到山那邊的雲南境內去。洪少秋輕輕動了一下,季白迷迷糊糊問幾點了,他動作很輕地摸過手機來看了眼,三點半剛過,就低聲哄着:“再睡會兒。鬧鐘響了起來也不晚。”季白努力要睜眼又不大睜得開的樣子看得洪少秋想笑,也想親親他,毫無理由想去擁抱親吻一個人的感覺雖然有點陌生,但洪少秋覺得就應該是這樣的,他甚至開始滿懷信心地假設了一下如果見到季白的親哥哥該說什麽。
——你好,我打算把季白同志調到國安來……好像不太對。
——你好,季白同志在這次行動中表現突出……更不對了。
他低頭看看半張臉埋進枕頭裏的季白,還是去吻了吻他的頭頂,季白咕哝一聲別鬧翻了個身,洪少秋洗漱回來把他推醒,鬧鐘也剛好響了。
“咦,開始了嗎?”季白坐起來往窗外看,夜色沉沉,天邊微露出一點青色。
“到底是…………”洪少秋不必再往下問了,地面微微震顫着,從遠處傳來有什麽撕破空氣的尖銳聲響,然後是震耳欲聾的隆隆雷聲,持續了很久,卻沒有半滴雨落下來,他聽得出那其實并不是打雷。
季白沖到窗前往村子的方向看,隔着這麽遠也能看見舉火燒天似的一片紅,他看了一兩分鐘就回頭和洪少秋說:“好了,你那邊随份子的我看可以進去了。”
洪少秋沒搭理這茬,審慎地問:“三兒啊,我自認為對你不錯……”
“還行吧。”季白洗了把臉,“人先扔這兒,咱倆下樓守住出口,有什麽話等抓住人再說行不行?”
“兩個出口,咱倆再分開那就沒法守了。”洪少秋把心裏那點疑問扔一邊去,“正門太寬,沒有重武器沒辦法。”
“你在後門等我,”季白拍拍他肩膀,“找個能火力交叉覆蓋的地兒,我馬上就去。”
他一溜煙跑下樓梯,洪少秋沒聽他的,一路跟在後面,看着季白跳進那輛破車的駕駛位,原地把油門轟到最大沖上臺階,車頭怼進賭場正門,方向盤上的氣囊彈出來,季白咳嗽着下了車,揉着胸口從後腰上摸出匕首狠狠戳破油箱,汽油在地上汩汩流成一小灘。然後他往洪少秋這邊跑了幾步,洪少秋心領神會地點了根煙扔過去,車子蓬地炸開,燒成巨大的火把。
“好,我們去後門。”季白回頭看了一眼正門,“奈溫怕賭輸欠債的人跑了,三樓以下的窗戶都有欄杆,現在只要控制住後門出來的小巷就行。”
29 直接叫哥會有什麽後果。。。。
他們在黑影裏繞過半幢建築物,能聽到樓裏的人聲,非常亂,有用普通話喊救命的,更多的人只是直着嗓子嚎叫。季白腿長,跑起來很快,用牆角做掩護敏捷地探一下頭,确定沒有人才兩大步跨到巷口另一邊,壓低聲音朝洪少秋伸出手去:“你那能炸的打火機呢?趕緊給我一個。”
洪少秋掏出打火機來扔給他,季白伸手剛要撈住的當兒,自他身後突如其來地飛起一只腳,毫無偏差地蹬在季白的屁股上。這一腳又準又狠,季白趔趄着往前沖了兩步,差點臉先着地。洪少秋立刻把人拽着胳膊穩住了往自己懷裏帶,摟着季白的腰沖對面那人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發作起來:“你他媽活膩歪了?上來就動手,你誰啊你?”
對面那人比他還狂還橫還不講理,傲得一直拿鼻孔看人,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的,是男人中算得上美豔的那路相貌,眼睛細長微挑,就是現在板着臉的時候也像含着點笑意似的。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