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節

着往大堂裏走。電梯剛上去,洪少秋看了眼擠在電梯門口烏央烏央的人,默默推開了樓梯間的門,在季白跟進來的時候有意無意勾了下他的手,指甲在掌心裏拖出長長的一道,癢得厲害。

“先說好了,在單位該怎麽樣就怎麽樣,不帶職場性騷擾的啊。”季白說得嚴肅,架不住洪少秋回答得更正經:“放心,我一定公事公辦,所以局裏批了你半年內勤,我絕不會偷工減料提前放水的!”

他們倆腿都長,一步兩三級臺階不在話下,就這麽兩句話的功夫已經上到三樓。季白眼角斜了洪少秋一眼,知道自己玩兒不過他,明智地選擇暫時擱置這個話題,問:“幾樓?”

“八樓半——到了你就知道了。”洪少秋兩大步超過季白,志得意滿,壯懷激烈,“從此上班也能看着你,下班也能看着你,多好!”

“可拉倒吧,上班的時候你是領導,我得聽你使喚,下班還他媽讓你睡,哪兒看出好來了,你不虧心啊?”季白眼珠子一轉,突然想起個事,“咱倆可說好一人一次的,你自己說,你都欠我多少回了?趕緊還上啊我告訴你,舊賬未清,概不賒欠!”

“來來,咱們這就到了,先給你辦手續,這個問題留着下班再讨論啊。”洪少秋打着哈哈在八樓和九樓之間的緩步臺停下,徑直拉開左邊牆上配電間的門,裏頭還有一道全金屬門,看着就很高科技的樣子,通常是鎖的地方沒有鎖孔,中間凹下去一塊剛好夠放手指的。洪少秋刷了指紋把門推開,帶着他往裏走,穿過一條兩邊都是門的走廊,進了間和普通公司也沒什麽差別的辦公室,走道旁邊的傳真機正在往外吐紙,藍色隔板搭起的格子間裏零零星星坐着小貓兩三只,鍵盤噼裏啪啦響成一片。

怎麽說呢,季白多少有點不太真實的感覺——這個飄着煎餅果子韭菜盒子香味的地方,就是國安九局?

洪少秋清了清嗓子:“在家的都來歡迎一下新同事啊。這位是季白,以前是雲南緝毒大隊副大隊長,和咱們也有過合作的,這回正式調過來了,九局又多一員猛将!”

一個梳馬尾辮的女孩子從顯示器後頭繞出來,沖着季白伸出手,笑盈盈的:“你好你好,我叫葉晗,上次在雲南我們見過的,”她調皮地吐吐舌頭,眼神從季白臉上跳到洪少秋臉上,發自肺腑地握上去使勁搖了搖,“我——不是,我們早就盼着你來啦!可惜江源和守成他們出任務去了,不然今天我們一定要請你吃飯!”

季白不是沒有見識過女孩子的熱情,但通常那些女孩眼裏都帶着非常明顯的愛慕,葉晗完全沒這個意思,就真的是單純地歡迎他,很高興他能來,這讓季白有點摸不清路數。洪少秋板着臉給他解圍:“監控不用盯了?”

葉晗一揚頭:“洪隊,我都打了半年報告申請局裏配備內勤了,盯監控、寫報告、訂快餐、印文件,這些事您不能都推給我幹啊!我也是個外勤偵查員,不能因為我是女的就老讓我幹丫鬟的活兒!”她義正辭嚴說完了,偷眼一看洪少秋的臉色,覺得似乎不太對頭,趕緊找補一句,“當然啦,要是上級不批,我也能理解,克服困難,完成任務,這些事總是要有人去做的對不對,都是革命工作,只是分工不同……洪隊?”

洪少秋這回徹底黑了臉,季白微微一笑:“對啊,都是革命工作,只是分工不同。我就是新來的內勤,來,咱倆交接一下工作吧。”

2 挑戰上級權威的最好方式

說良心話,葉晗是個辦事很利落的姑娘,啪啪幾張即時貼往季白身邊的隔板上一貼,交代工作的時候高興得馬尾巴都直晃悠:“這個是寫字樓監控系統的密碼,你放在邊上沒事瞄兩眼就行。這個是內部網站OA平臺密碼,回頭提交報告的時候用——诶你等等啊,”她噔噔噔跑回自己座位上搬了尺把厚的一疊案卷過來,姿勢輕快得飛起,季白想說聲要不要幫忙都沒能插進去話,“這些是最近還沒寫結案報告的案子,有點多,回頭我給你個模板。打印機有點愛卡紙,不要緊,拽出來拍兩下就能好。還有,中午送餐的時候你下大堂接一下,”她想了想,有點不好意思地笑,“最後一件事:洪隊不吃辣的,得給他單獨訂,或者強調不要辣也行。好啦我這邊平常也就這些事,都不難,你還有什麽要問的随時來問我,成嗎?”

季白點頭,客客氣氣地笑道:“謝謝,很清楚,我明白了。”

哪怕僅僅是出于禮貌,他笑起來的樣子也很迷人,眼神尤其真誠,從八歲到八十的女性大概都會覺得好看。葉晗下意識克制住對美的向往,後退了半步拉開安全距離,又偷眼看看最裏面用玻璃隔出來的那一小間單獨的辦公室。洪少秋正襟危坐,特別嚴肅地在紙上寫着什麽,仿佛是感受到自己的視線似的,突然擡頭朝這個方向看過來。于是曾經見識過boss狂躁低氣壓的葉晗又自覺離季白遠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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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季白并沒有第一時間感受到葉晗釋放的善意,他看着桌上堆得老高的案卷,立刻覺得頭疼起來。在雲南幾年寫的報告加一塊兒都沒有這個多好嗎?他深深懷念起別人負責寫自己簽字就好的生活。下崗再就業第一天,諸事不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葉晗對洪少秋格外……唔,體貼?

所以中午洪少秋在短信裏問他要不要出去吃飯的時候季白根本就沒理,埋頭坑次坑次敲鍵盤。洪少秋連發了好幾條信息都石沉大海,幹脆堂而皇之過來敲了兩下桌子:“外賣訂了嗎?”

“哎呀,剛才大夥兒的都訂完了,怎麽就忘了洪隊!”季白特別抱歉,一口一個您,“真不好意思,以前沒幹過這活兒,業務不太熟練,明天一定想着您!要不,今天您先吃我的?——也不行,我那份太辣了,您沒法吃。”

不吃辣?辣炒見手青也沒見你少吃一口,洪少秋你就裝吧你。

下午不到兩點半,辦公室裏那麽幾苗人都走光了。葉晗跑得最快,說是江源那邊對嫌疑人監聽呢,少個換班的,她去頂一下。洪少秋叼着煙從裏間出來,因為沒外人,說話就更随便一點:“三兒陪我吃飯去?”

“再就業第一天,不能早退。”季白板着臉翻卷宗,心裏憋着邪火,手下動作就格外重,紙頁嘩啦嘩啦脆響,“這還一堆活兒呢。”

“……中午就沒吃,餓死了。”洪少秋靠在他身邊的隔板上,伸手壓住季白眼前攤開一半的那一頁,不由分說地合上,“今天提前下班,陪我吃飯。”

工作日下午的餐館人很少,大廳裏就他們一桌人,五六個服務員在牆角站着玩手機。洪少秋要了兩瓶最普通的小二,擰開蓋塞到季白手裏,另一瓶自己先抿了一大口:“我知道你不高興。我先前把單位說得千好萬好,真來了又不讓你去外邊跑業務,你憋屈得慌,有勁使不上,我都明白。”外頭街面上車流已經慢下來,晚高峰初現端倪,洪少秋扭頭看看在霧霾裏漂浮的兩排尾燈,借着桌面掩護輕輕拍了下季白大腿,好像要一再确認他就好端端在那兒,“但你想想,于公,跑業務得經過系統培訓,和以前的業績沒關系,誰來都一樣,必須得走這個過場,做得太明顯了我也難辦;于私,我也想讓你養養身體,畢竟那個藥不是給人用的,醫生說對肝腎有沒有影響還要長期觀察。”

季白沒吱聲,握着扁平的瓶身一揚脖,小瓶立刻空了多半。他酒量不錯,只是喝急酒容易上臉,今天尤其明顯,從額角到襯衫領子裏面都紅得像被使勁揉搓過,或者剛剛雲散雨收。洪少秋慢慢斟酌着說的這些話,他好像一字不漏都聽到了,又仿佛春風過耳,根本沒往心裏去。空腹喝的那一口酒在胃裏燒灼起來,洪少秋也有點急,口氣就不太好:“什麽都不懂就出去瞎撞,非得吃虧遭罪受傷才痛快?”季白不争辯也不反駁,只低頭笑了笑,眼神落在洪少秋手背上。那兒有處傷口,差點挑斷了筋,昨天晚上回來才有的,他沒問洪少秋是怎麽回事,問了也不會告訴他。

整頓飯季白都沒怎麽說話,也只喝完了那一小瓶就沒再添酒。吃完飯回去,洪少秋掏鑰匙剛把門開了,季白就從後頭摟着腰把人推進去按在玄關櫃上,帶着酒味兒的呼吸和吻落在發尾和脖頸的交界處。他手上使了蠻力扯洪少秋的腰帶,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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