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章節
嗎?”局長虎着臉訓他,洪少秋目視前方神色嚴肅:“報告局長,小季不是一般的內勤,”他思考了一下牛逼應該怎麽吹才到位,“季白槍法不在我之下,而且具有豐富的實戰經驗,在雲南的時候就展現出過人的射擊技術,尤其是作為季将軍的兒子還能主動沖到第一線……”
“你想說的重點是最後一句吧,”局長皮笑肉不笑,食指叩叩桌面,“你以為這事就你一個人知道?”
“局長雖然明察秋毫,但從不徇私,這種小事您應該不會關心吧?”洪少秋說得特別誠懇,跟真的一樣,“再說季白自己也不願意走後門,一心想憑自身能力得到您的認可。”
“提前約法三章:保證安全,完成任務,還有,注意不要誤傷。”局長拿他沒辦法,低頭刷刷寫批示,囑咐道,“香港局勢最近比較犬牙交錯,要注意團結,尤其是和當地警察要配合好。”
“沒問題,肯定完成任務!”洪少秋抄起批示揣進兜裏,心想這下總算是把和季白許下的願兌現了,說不定還可以格外讨點甜頭。
每天進出香港的游客何止萬人,他們混在中間就是最好的掩護,因此用不着太複雜的掩護身份,一切和普通自由行的旅客并無兩樣,只不過港澳通行證上是兩個完全無關的名字。季白終于轉了外勤,興奮的不得了,尤其是又能和洪少秋一起單獨出任務,收拾行李的時候跟打了興奮劑似的,非得分開兩個箱子裝,每個箱子裏至少都空了一大半。洪少秋看着特別好笑,問他:“你是打算改行當代購怎麽着?我們東西又不多,完全可以用一個箱子啊。”
“去香港出差而不給親媽帶禮物,你猜我還能不能回家吃上飯了?”
“外勤要注意保密紀律,去哪兒出差不能說,跟誰出差不能說,出差幹什麽也不能說,所以咱媽壓根就不會知道你出差去了,還挑什麽理?”洪少秋打着官腔拍拍季白後腦勺,他蹲在地下理箱子,高度正好,拍起來很順手,“念你初犯,本着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的原則,這次就原諒你了,不過同樣的錯誤不要再犯第二遍了啊。”
季白本來想反駁那是我媽,誰和你咱啊咱的,剛擡頭洪少秋就嘴角帶笑地補上一句:“咱媽上次還讓我多去吃飯來着。”于是想起親媽已經不只是胳膊肘往外拐的問題,簡直恨不得拿自己這個親兒子去換洪少秋,遂垂頭喪氣地繼續往箱子裏塞衣服。洪少秋昨天晚上看見他纨绔跋扈的那個帥法,現在又這麽乖巧,過去捏着下巴親了一個。他現在正是男人最好的年紀,荷爾蒙收發随心,已經長出點胡茬的吻紮得人哪哪兒都癢癢,季白被他按在箱子裏親得沒完沒了,那些疊好的T恤在身下揉成亂七八糟的抹布,最後還要重新理過。
機票本來是傍晚的,後來改簽到當天淩晨的最後一班,季白在飛機上裹着毛毯從頭睡到尾,到香港的時候堪堪将要天亮。因為是民航,他們倆的武器沒辦法随身帶着,洪少秋表示得去一趟駐香港辦事處,帶着季白熟門熟路地摸到了一家門庭冷落的八卦雜志社。
季白自打天天要從樓梯間進儲藏室再刷掌紋上班之後,對這種大隐隐于市的作風已經比較熟悉,拖着箱子跟在洪少秋後頭問:“我一直有個疑問,國安的大老板是不是007看多了?這回辦事處又在夾層裏?”
“不,雜志社就是辦事處。”老式電梯鐵籠子一樣叮鈴哐啷響着落下來,洪少秋走進去按樓層,朝季白笑笑,“你想啊,在香港想要跟蹤個誰,監控個誰,最方便的可不就是狗仔麽。”
他們在四樓停下,器材室門口貼着兩指寬的紙條,寫着“非請勿入”,筆跡是非常流利的行楷。外間是各種各樣的相機,有的大概比季白歲數還要大得多,往裏間去的門口坐着個阿叔,老花眼鏡滑到鼻尖去,從眼鏡上方看了一眼,伸手跟洪少秋握一握,肢體動作并不算太熱情:“诶呀,阿洪!好幾年沒見到你了,還是老樣子?”
“老樣子,兩人份,另外我還要部車。”洪少秋指指身後的季白,“我搭檔。”
“換了新搭檔了呀。”阿叔點點頭踱進裏間去,洪少秋和季白咬耳朵:“這是香港站的元老,三教九流沒有擺不平的。”
他們每人都拿到個帆布旅行袋,季白拉開大略看了一眼,發現長的短的都有,興奮之餘覺得這火力配備是不是太猛了些?光他袋子裏這些大概用來搶倆銀行都還有富餘。洪少秋摸出車鑰匙在手裏掂了掂,“走吧,香港好幾日游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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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其實是怎麽整都等于毀容吧
從郵箱地址只能追溯到旺角某幢大廈,洪少秋開右舵車同樣熟練,在狹窄馬路上左彎右轉上坡下坡,不用看地圖也毫無猶豫。季白啧啧贊嘆:“洪隊本事不少啊。”
“好歹呆過一個來月,大概怎麽走還記得。”車子彎過下個路口的時候剛好在樓和樓之間窄窄的縫隙裏看見一線朝霞,再往前幾十米就是大樓正門。洪少秋打了個呵欠,沒等說話,季白已經解了安全帶:“我先去摸個底,你等我回來再補覺。”
他推開車門,兩條長腿踩到路邊臺階上。洪少秋急急開口叫了聲三兒,等他回了頭又遲疑着沒開口。季白猜到他想說什麽,點頭道:“我保證不會擅自行動,你要不放心咱倆一塊去。”
洪少秋不肯承認,笑道:“我是想讓你給我帶杯喝的,不要冰的就行。”季白也笑了,回手帶上車門,擡手到耳邊做了個有事電話的手勢,就行色匆匆地向大廈門口走去。旺角是個龍蛇雜處的地界,一幢樓裏什麽都有:賣南亞香料的小店和旅行社開在同個樓層,穿着熒光色馬甲的導游滿臉困倦地在咖喱香茅香氣中踏出電梯;再往上一兩樓是廉價酒店,前臺就搭在電梯門對過,不知誰按了電梯,開門又不見人影,走廊盡頭傳來男人醉醺醺講電話的聲音,不太像是廣東話,也不是普通話,硬而幹脆,應該是在罵人。
電梯最後停在頂樓。這一層似乎不過是普通民居,長長的走廊裏每扇門兩邊都貼着春聯,有的門口還放着幾雙高跟鞋,或者是小孩兒的玩具。季白腳步很輕地繞了大半圈打算從消防梯下樓,這時斜對面的那扇門忽然打開了,隔夜的脂粉氣和另一種他很熟悉的味道撲出來,然後就是發音不太标準的粵語,長長一串,大概意思是問他何時再來,女人的嗓子膩而黏。
哦,一樓一鳳。他就站在樓梯間門口,躲是來不及了,于是坦然地和門口的男女打了個照面,好像自己也剛從某一扇門後頭出來,趕着要走又不願意等電梯。
再下一層看起來像是個診所,走廊牆壁被漆成明亮的粉藍,幾張沙發靠在牆邊,沙發對面挂着術前和術後的對比圖,都是眼睛、鼻子或者嘴部的特寫。季白覺得有些不對勁,正常情況下選擇整容的會以女性為主,可這裏的對比圖大部分是男的,有的還留着胡子。事有反常必為妖,他裝着打電話的樣子拍了幾張照片回身便走,離上班時間還早,整層樓靜悄悄的,只有電梯門口半圓形的監控探頭緩緩轉了半圈。
季白接着一層一層轉下去,樓道是個有點走樣的回字形,每層只是大略掃過也用了一個多小時,等他拿着兩個紙杯回去找洪少秋的時候,車裏的煙灰缸已經積了一層煙頭,儀表板上的煙盒空了大半。
“怎麽樣?”洪少秋接過紙杯看也沒看就喝了一大口,苦得整張臉都扭曲了,“這他媽什麽倒黴玩意兒……”
“瘢痧涼茶,去火的,你趕緊趁熱喝,”季白三口兩口把自己那杯香濃的火麻仁喝光,掏出手機給洪少秋看照片,“樓裏有家整容的,怎麽看都不是正經買賣,我懷疑目标打算改頭換面之後以合法的香港居民身份離境。還有,你看這裏,郵箱在一樓大堂後頭電梯對面,如果目标要來取信的話,住在樓裏最方便,樓裏有經濟酒店,也有房間挂着吉屋招租的告示,如果是我的話,就把房子租下來,然後告示照樣貼出去。”
洪少秋捏着鼻子好容易喝了半杯,長出一口氣:“這回一點兒都不困了。”
季白沒憋住,盒盒盒盒地笑出眼角的細紋,又十分少年氣地皺皺鼻子:“吃點苦頭也挺好的,省得火氣太旺,傷肝腎。”
“火氣旺了不是還有你嘛。”
“別貧了啊,你先睡會兒,醒了上樓整個容去。”季白從他手邊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