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聶瑤一邊換上那雙高跟鞋一邊看着門口。
周靈奔出來,像只小兔子一樣歡快的模樣,看到聶瑤身邊的靳先生,周靈縮縮脖子,有點不好意思,小聲對聶瑤說:“看你好模好樣的,難為我為你擔心了一個晚上。”
“你昨晚住在這上面?”聶瑤問。
“嗯,”周靈點頭,“是程先生安排我住在這裏的,原來這棟房子是程先生的産業。”周靈贊嘆道,“樓上的房間可漂亮呢!”
周靈看看聶瑤又髒又皺的衣服,說:“上去洗漱一下吧。”
“不用了。”聶瑤拉住周靈,“我們現在就回去。”
“先吃早飯,”靳恒遠在一旁說,“吃了早飯我送你們回去。”
“是啊,”周靈說,“你回來的正好,現在正是早飯時間,我也正要下樓吃早飯。”
周靈拉着聶瑤往一樓的餐廳走,好像一夜之間就已經對這裏熟門熟路了。
進了餐廳,他們坐在靠窗的一個四人卡座裏,靳恒遠很自然地坐在了聶瑤身旁的位置。
周靈則全不在意地坐到了聶瑤的對面。
早飯是西式的分餐,每人一份。
“你們昨天晚上怎麽過的?”周靈說,“我讓程先生幫忙去找你們,他說下大雨,你們一定躲起來了,不好找。”周靈眨着純真的眼睛,追問,“你們躲在哪裏了?”
靳恒遠沒說話,偏頭看了眼聶瑤。
聶瑤邊吃邊答:“山上的消防屋。”
聶瑤無所謂地說着,突然想到還沒給兩個人正式介紹過,于是擡頭對靳恒遠說,“靳先生,這是我朋友周靈。”她又看向周靈,“這是我老板,靳先生。”
Advertisement
靳恒遠沖周靈禮貌地笑笑,再看向聶瑤時,眼底有一絲說不清的情緒。
“幸會,我叫靳恒遠,不用當我是老板,”靳恒遠對周靈說,随後又看向聶瑤,“當我是朋友就好。”
聶瑤沒有回看他,心說:對,他不喜歡別人稱呼他為老板。
“程先生……”周靈突然站起來沖門口揮手,笑容燦爛。
聶瑤和靳恒遠都擡頭望過去。
程偉豪闊步走進來,身後跟着助手,他聽到周靈的聲音,回頭對助手吩咐了幾句,就來到他們桌前,開口道:“不介意一起吧?”
靳恒遠擡手示意:“程先生客氣了。”
周靈向窗邊讓了讓,笑看着程偉豪。
聶瑤則看着周靈,不解她如此熱絡的笑容。
程偉豪坐到周靈身邊,也笑看着她,問:“昨晚睡得好嗎?”
周靈甜笑着點頭:“嗯,挺好的。”她看向聶瑤,“就是挺擔心她的。”
程偉豪不着痕跡地将目光在聶瑤和靳恒遠之間流轉了下,說:“昨晚雨太大,我想你們應該不會一直在山上的。”
“他們在山上的消防屋裏待了一晚。”周靈接話道。
“噢……”程偉豪似笑非笑,“你看,小周你擔心多了。”
靳恒遠笑了下,什麽也沒說。
聶瑤擡眼仔細打量這個正在說話的男人。
程偉豪穿着一身得體的黑西裝,五官棱角分明,戴着一副金絲邊眼睛,乍看蠻有斯文氣質,可聶瑤卻覺得這人眼裏有股子邪氣,看着不舒服。
聶瑤再看向周靈,周靈對程偉豪的态度明顯像是對一個很熟絡的朋友。
聶瑤心裏暗罵周靈,覺得周靈傻裏傻氣地但凡誰對她好一點,她就當對方是個大好人,聶瑤很瞧不上周靈這一點。
“周靈我跟你說,”聶瑤開口道,“我們昨晚在消防屋裏遇到了鬼。”
“啊!?”周靈完全相信的表情,“長什麽樣子?男鬼還是女鬼?吓人嗎?”
靳恒遠很詫異地看向聶瑤。
程偉豪則低低地笑着,腦子裏想的是另一種情景。
“你要是遇到鬼你怕嗎?”聶瑤問周靈。
周靈用力地點頭:“怕,當然怕。”
“我不怕,鬼沒什麽可怕的。”聶瑤故意壓低音,緩聲說,“這世上很多人,比鬼可怕。”
周靈轉不過彎來,仍問:“那你昨晚遇到的那個鬼可怕嗎?”
“別人說什麽你都信?”聶瑤頭也不擡地說。
周靈幹笑了兩聲:“你在講冷笑話嗎?”她雙手抱臂,“真冷。”
靳恒遠側身對着聶瑤,對程偉豪暧昧的話語全不在意。
聶瑤本就沒聽出什麽值得在意的,她此刻只覺得以後再也不帶周靈出來了,周靈的單純已經讓聶瑤覺得是很傻很天真的愚蠢了。
程偉豪看着靳恒遠,問:“聽說靳先生剛剛接管金盛不久,現在一切都還順利嗎?”
“還好。”靳恒遠簡單地答。
“你兄長在世時,你有幫他一起打理金盛嗎?”程偉豪接着問。
“沒有,”靳恒遠實話道,“我自己另有公司。”
程偉豪沒有再繼續問,兩個人又随便聊了些世界經濟形勢之類無關痛癢的話題。
回市區的路上。
靳恒遠在一處商業街口停住車,回頭對和周靈一起坐在後排的聶瑤說:“等我一下,很快就回來。”
聶瑤點點頭。
十幾分鐘後,靳恒遠回到車裏,将手裏的一個盒子遞給聶瑤,說:“這是給你的。”
聶瑤接過來看,是一個嶄新的手機。
“不用的……”聶瑤忙說,神情有些促狹。
靳恒遠邊發動車子邊很自然地說:“我應該賠一個給你。”
“又不是你弄丢的,怎麽能說應該你賠給我呢?”聶瑤感到尴尬。
“拿着吧。”靳恒遠說,“我還有事情要請你幫忙。”
“幫什麽您只管吩咐就好。”聶瑤認真地問,“你要我做什麽?”
靳恒遠還沒想到要她幫什麽忙,只好說:“改天再說吧。”
聶瑤不好再推辭,只好收下。
周靈在一旁抿嘴樂。
聶瑤白她一眼,知道這丫頭腦子裏想的,肯定是些毫不現實的愛情戲碼。
聶瑤可完全沒往那方面想。
回到家。
周靈把玩着聶瑤的新手機,稱贊道:“真大方,這款可是剛上市的最新款。”
“很貴嗎?”聶瑤邊換衣服邊問。
“要一萬多吧。”周靈并不太肯定地答。
聶瑤驚愕,她走過去一把拿過那手機,正反面看看,問:“現在拿出去賣,應該按一手的價吧?”
“幹嘛賣啊?”
“我用不上這麽貴的手機,賣了買個便宜的,丢了也不心疼。”聶瑤把手機放回盒子裏。
“那靳先生看你沒用問起了,你怎麽回答啊?”周靈又把手裏掏出來,“這裏面存着靳先生的手機號呢。”
聶瑤拿了換下的衣服去洗手間,邊放水邊想:這的确是個問題,算了,那就用着吧。
“靳先生肯定喜歡你。”周靈站在洗手間門口說。
聶瑤連接話的興趣都沒有,低頭洗衣服。
“他看你的眼神和看別人都不一樣,”周靈分析着,“相信我,我看的言情小說不計其數,對這方面我是專家。”
聶瑤嗤笑:“現在‘專家’不是好詞,是用來諷刺挖苦人的。”
周靈好奇:“你一點都不覺得靳先生喜歡你嗎?”
聶瑤不答,心說:他心裏有喜歡的人,我湊什麽熱鬧?
去陽臺晾了衣服,聶瑤開始查閱關于酒會的知識。
因為剛剛參加完的這個酒會,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一查才知道,酒會根據時間、地點和目的的不同,分為很多種,除了個別需要晚禮服盛裝出席,其他都是較随性的,自由的,這也是酒會被廣泛應用的原因。
聶瑤後怕地慶幸,好在自己沒有出醜。
她暗暗提醒自己,以後對于這些自己不懂的事情,一定要事前做功課。
聶瑤開始關注職場禮儀,并很快認識到,在職場裏裝容幹淨、穿着得體,打扮入時,既是對他人的尊重,也是在成就自己。
樣貌和穿着能烘托一個人的身價,即使不愛慕名貴的奢侈品,也要能講出一些知名奢侈品的名字和歷史,了解它們的增減浮動值;
即使不喝咖啡,也要能說出五種以上咖啡的名字和特點。
要和任何類型的人都能聊得來,要能給人以見多識廣的印象。
聶瑤總結出以上這幾點,并認真地去執行。
工作日,聶瑤再一次出現在金盛的辦公樓裏。
聶瑤站在靳恒遠辦公桌的對面,半低頭認真翻看着手裏的項目計劃書,身上穿着黑白配的襯衫和半身裙,高腰黑色半身裙剪裁得體,裙擺沒及膝蓋,将她婀娜的身材顯露無疑,臉上淡雅的妝容顯得她妩媚大方,腳上一雙黑面紅邊的高跟鞋,配色內斂卻醒目,整個人比往日多了許多的知性和優雅。
靳恒遠看着她,不知是心裏的變化還是什麽,他發現自己現在看這小姑娘,越看越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