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溫存
這個想法一出現,他的血液就開始躁動,感覺身體快把西裝給蒸幹了。胡冰結結巴巴的說:“我我我能能,能見他一下嗎?”
前臺小姐回頭狐疑的看着他:這有什麽不可以的?
“只要他認識你就行,如果不認識的話,就只能請保安了,畢竟客人的安全還是要保障的——不過我會給你說情的。”
胡冰點頭“嗯”了一聲,前臺抓起電話就要打過去,胡冰趕緊按斷了鍵,問:“不是直接上去嗎?”你這樣不就給了他反悔的理由?
前臺更狐疑了,如果不是他有點名氣的話,可能已經被她叫保安請出去了。
前臺小姐看了他半晌無奈的說:“這是規矩,要不然你押個身份證自己上去,我告訴你他住哪一間?”
胡冰默默的放開了按鍵的手,“我還以為你直接帶我上去,不好意思。”他從內口袋裏掏出皮夾,找出身份證遞給她,前臺複印了一下笑着說:“胡老師,你勾起了我的八卦之心,你有興趣說一下嗎?還是咱們以後慢慢聊?”
胡冰:“……”
呵……呵呵……
前臺遞給他身份證,告訴了他張焱的房間號,胡冰塞好身份證進了電梯。
他整個人是飄進電梯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胡冰走到門口,敲了門,敲出來的聲音還不如啄木鳥啄木頭的聲音大,自己都聽不下去。他又用了點勁兒,但是手上卻好像包了一層棉花一樣,死活敲不響,也真是奇了怪了。
胡冰洩氣了很久,猶豫了一會,幹脆一腳踹在了門上,皮鞋碰撞着鐵門“咚”的一聲。張焱裹着浴袍在門前猶豫了一會,凝神聽着外面的動靜,他住酒店的經驗很足,自然不會輕易給陌生人開門。能知道他住哪間房的人還有誰,“楊培棟?”張焱試探的叫了一聲。門外又傳來了低沉的“咚咚”聲。
胡冰正捂着發麻的腳趾頭,玩兒單腿蹦,誰料此刻裏面終于傳來了點聲音。他的心撲通撲通跳,聲音大的有點聽不清外面的聲音。
“是……是我”,胡冰又敲了幾下門說。
張焱挂上防盜鎖,開了一條縫兒,心想着:是誰在外面啄木頭?誰想到一見到人他自己先定住了。
只見胡冰渾身濕透,黑色西裝外套裏面是白色襯衫,扣子開到鎖骨,漏出裏面的黑檀金線戒指,頭發淩亂,發梢還在滴水,張焱感覺自己的心髒“轟”的一聲炸開了,最主要的是……他這一身打扮實在太欲了!這對于禁欲十年,每天都能聽到不同聲音的男人來說,實在是一種靈魂加□□上的雙重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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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焱轉過頭滑動了一下喉結,想順手把門關上——他還沒想好怎麽面對這種狀況。誰想胡冰此刻突然把自己一只手伸進了門縫阻擋着即将關上的門,結果只聽他“啊”了一聲,四根手指齊齊開始滲出血。
張焱瞬間慌了,立刻打開防盜鏈,胡冰卻在心裏叫好——天賜的苦肉計,這下有理由留下來了。
張焱把他拽進了門,讓他坐在椅子上,翻出一瓶醫用酒精直接潑了上去,胡冰疼的額頭上的冷汗瞬間冒了出來。然後他的手就被張焱包成了一只粽子。
張焱包紮的手法很娴熟,情況很快就處理完了,兩個人一時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尴尬的氣氛漸漸蔓延開來。張焱收拾着東西淡淡道:“你來這兒幹嘛?”
“找你”,胡冰看着他說,雙眼炯炯發亮。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他發現自己心裏那股底氣又慢慢回來了,他故意伸出那只受傷的手去戳他,張焱默默的躲開了。每天精致打扮的胡冰顯然比之前要帥氣的多,這對于一個看臉的人來說,此刻有點要命。
“我挺好的,天氣不好,也太晚了,你先回去吧”,張焱看了看他受傷的手,“我送你回去。”
胡冰拽着他的手腕:“老婆……”
張焱甩開了他的手,情況突然變得有點奇怪,好像他們之間隔得十年光陰根本不存在似的,只是吵了一架第二天就開始和好的小情侶。天知道這十年他是怎麽過來的,張焱不想這麽快就原諒消化這一切,最主要的是,他還沒明白這是怎麽回事,這個發展路數有點詭異。
“我冷”,胡冰委屈道,還像模像樣的打了幾個噴嚏。
張焱無奈了,“你……你、你去洗洗吧,我給你找衣服。”
胡冰一股腦兒鑽進了浴室裏,調高了水溫洗了個美美的熱水澡。
他裹着浴袍出了門,張焱已經給他準備好了衣服,自己坐在椅子上逗籠子裏的小倉鼠。胡冰嘴角翹起一抹弧度,換好淺灰色的家居服走到他旁邊,看看老鼠再看看他。
胡冰找話說:“你為什麽想養倉鼠?”
張焱冷冷道:“因為死得快!”
胡冰:“……”
胡冰坐在他背後的床沿兒上,看着他的背影極其煽情的說:“我一直都很想你。”
張焱不但沒理他,反而更生氣了。
“對不起,能原諒我嗎?”胡冰真誠道,張焱聽出來了,良久才道:“我不知道。”
胡冰沉默了一會便從背後抱着他:“嗯,你說過,如果我騙你你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的。那我能重新追你嗎?”
胡冰抱得越來越緊,張焱掙紮了一下,擺着他的手腕:“別這樣。”
“我錯了,你打我罵我殺了我都行!”
張焱哭笑不得。胡冰這人看起來坦誠實在,其實骨子裏狡猾的很,他一定是察覺到了自己對他餘情未了,來這兒誘惑他來了。
不過既然被他看出來了,那這股聰明勁兒就顯得有點可恨了。
張焱冷冷道:“放開我。”聽起來是真的生氣了。
胡冰本來被唬的正要放開,不知道怎麽想的突然又抱得更緊,說:“我不!”
張焱:“……”
什麽時候學會的撒嬌賣萌這一套?大老爺們兒不嫌害臊嗎?
張焱幹脆低頭去掰箍在自己腰上的手指頭,胡冰突然緊張的說:“張焱,我愛你,我一直都愛你!”
張焱的手頓在半空中,反應不及,胡冰瞬間便把他推到了床上。久不相見的兩個身體顯然有點把控不住,一切的故事自動略過了十年前的那場訣別,無縫銜接道之前的溫存,胡冰的淚水控制不住的奪眶而出,滴滿了張焱的一身,又被他含回嘴裏。
張焱的心裏卻是掙紮的,他好不容易适應了一個人的生活,終于學會了接受和享受這種斷梗飄蓬的日子,現在卻要他再陷入之前的掙紮與救贖之中,他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怎麽過那種生活了。
而且于理性來說,一個人生活是永遠不會受傷的,兩個人的話,除了生活中的大小摩擦不斷,還要接受不穩定的未來,怎麽算都不劃算……他飽經滄桑的心髒有點接受不了。
張焱閉着眼,額頭上溢滿了汗水,不管心裏是怎麽想的,他都不得不承認他的身體很歡迎他,這一點讓他有點崩潰。用理性壓制感情太難了,何況胡冰對付他一套一套的,他總是能察覺到他心裏最隐秘的感受,能屈能伸,而且不要臉!
“我是認真的”,胡冰趴在他身上哭得眼睛通紅,很不浪漫的拿衛生紙擤了一把鼻涕,“你相信我”,他說完自己先感覺有點說嘴打臉,遂趕緊補充道:“我證明給你看,只要你別走就行。我買了房子,離這兒不遠,剛裝修好,我把鑰匙留給你。”
胡冰的模樣就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張焱用手臂擋着眼,什麽都沒說,不知道在想什麽。
胡冰哄着他繼續道:“房産證寫你的名兒,我還房貸,一天三頓飯都陪你吃,保證每月出差不超過三天。”
張焱擡起手臂關了燈,背過身打算睡覺。他很困,困的頭疼,但是精氣神足的根本睡不着。
胡冰從背後抱着他,安安穩穩一動不動,卻從身上溢出一股子溫柔,時不時把腦袋在他身上蹭蹭。張焱感覺自己拼命維持的理智在一點點融化,心裏蹭的冒出一個念頭:還是跑吧!打不過好歹躲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