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玲珑一臉淡定,只是眯着一雙狐貍眼,似笑非笑的道:“你要請我來演戲?”
葛老點點頭:“說實話,你的形象很适合我這部戲的皇貴妃的角色。”
冰肌玉骨,妖嬈妩媚,冷豔同輝,勾魂奪魄。
她就像為這個角色而生一樣。
琉璃在一邊聽的彎了彎唇,葛老不知道的是,從開始創造這部劇,皇貴妃的原型,她便是按着玲珑的形象來寫的。
玲珑笑笑,對葛老的期待視若無睹,姿态随意,是真的沒放在心上:“你還是別在我身上動心思了,我不會踏入這個圈子的。”
葛老有些失望,卻又抱着絲期待看向琉璃,希望她能幫忙說說話。
玲珑有多适合皇貴妃這個角色,她應該知道的。
琉璃笑笑,模樣精致漂亮,聲音輕軟好聽:“葛老,你就不要白費心思了。玲珑從大學開始,幾乎是一周兩次的頻率,就會有星探邀請她進入這個圈子,模特、演戲、歌手、主持都随她挑,但她都拒絕了。”
以前她不想進這個圈子,現在就更不會了。
不過這話她可沒說,畢竟後面還牽扯着陸少言。
以陸少言對玲珑的重視程度,就算讓他把公司的幾個總監踢出去,他都不會讓玲珑離開他身邊。
葛老聽完一臉惋惜,看着玲珑直搖頭。
那種惋惜嘆氣,像是錯過了一個億,這輩子都掙不回來了。
正好一場戲拍完,顧南起輕撩衣擺,往這邊走來。
他身形修長,肩寬腰窄,一身太子朝服穿的熨帖又有氣質。下了戲,他走姿随意了些,卻更好看的讓人移不開眼。儒雅中帶了些風流,格外的有味道。
他身後跟着的是皇貴妃的飾演者秦水瑤,一身大紅色宮裝,豔麗又端莊。
雖然她演的還行,但那是在葛老沒看見玲珑之前。
現在有玲珑在旁邊站着,他怎麽看秦水瑤都有點別扭。
若不是玲珑不願意,他是想直接跟秦水瑤解除合同,讓玲珑演的。
在劇組裏看到玲珑,顧南起顯然也很驚訝。
往她身後看了眼,這才輕笑着問:“他沒來?”
“來了,在外面接電話。”玲珑回的随意,視線卻落在他身後的秦水瑤身上。
有幾次跟琉璃通話的時候,她曾無意的提起幾句,她跟這個叫秦水瑤的女人有些不對付。
琉璃是個不會主動惹事的性子,既然兩人不對付,那肯定就是秦水瑤的錯了。
玲珑向來是個護短的,她既然來了,就肯定是要為琉璃撐腰的。
玲珑跟着陸少言身邊這麽多年,察言觀色自然練的爐火純青。
從秦水瑤時不時看一眼顧南起,到她剛剛只是跟他說了一句話,她便有些嫉恨的神色。玲珑心裏大約也有了底,秦水瑤喜歡顧南起。
玲珑眼底有精光閃過,唇角的弧度翹的更高了些。
琉璃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她要作妖了,頗為同情的看了眼秦水瑤。
玲珑姿态放柔了些,一雙狐貍眼脈脈含情,充滿羞意的看着顧南起。
聲音也是又柔又媚,軟軟的跟撒嬌的貓兒似的:“南起哥,今晚有時間,一起吃飯麽。”
第 14 章
琉璃聽着她又嬌又媚的聲音,即使已經聽過很多年,卻還是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那軟軟的又帶着點勾人的味道,讓人完全沒有抵抗力。
顧南起明白她的意思,配合的點點頭,只是目光卻落在琉璃身上。
那深邃內斂的眼中,藏着一片寵溺。
那是不曾對任何人袒露的溫柔。
秦水瑤在看到玲珑撒嬌那一刻,腦子就跟要炸了一樣。
特別是顧南起竟然還點頭答應了,她心中的嫉妒便像被點燃了的炮仗,将她最後一點理智炸的粉碎。
她眼底一片冷意,面上卻還是笑着道:“南起哥,你認識這位小姐麽。長的好漂亮,不來演戲真的是太可惜了。”
顧南起看到玲珑眼底那絲捉弄和嘲諷,也不阻止,反而配合的點點頭:“是有些可惜了。”
琉璃擡頭看顧南起,兩人目光相撞。
琉璃也不知道為什麽,瞬間有絲心虛的轉過頭。
玲珑卻是輕笑道:“這有什麽可惜的,剛剛這位導演還說讓我來演戲呢。”
秦水瑤心裏咯噔一聲,下意識的問:“演什麽角色。”
玲珑手指繞着頭發打着圈圈,一副認真回想的模樣:“好像是,皇貴妃吧。”
“怎麽可能,”秦水瑤眼眶微微撐大,精致好看的臉蛋有些扭曲:“那是我的角色,怎麽可能讓你來演。”
她上上下下的将玲珑打量個遍,目光裏是不掩飾的嘲諷和不屑:“不要以為長的好看就什麽都可以,演戲這碗飯還是要靠腦子和演技的。”
玲珑眼底笑意輕晃,慢悠悠的問:“所以,你是在說我,沒腦子?”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秦水瑤笑的眼角痕跡都深了些:“我只是說,葛老有眼光,選了我這個會演戲的。”
“哦,翻譯過來就是,誰選了我,誰就沒眼光對麽。” 玲珑雙手環在胸前,神色淡淡的,也不等她回答,便沖她身後的人道:“陸爺,聽到沒有。人家可是說了,誰選我,誰就是沒眼光。怎麽樣,你要不要考慮辭了我啊。”
幾人身後,陸少言神色淡淡的站在那裏。
他身高腿長,簡單的T恤休閑褲都能穿出時尚男模的氣場。
聽到玲珑的話,他往幾人這邊走。等走到她跟前,才語氣清淡的道:“你做夢。”
玲珑撇撇嘴,直接甩鍋:“這可不是我說的。”
陸少言又怎麽會不明白她在拿他當槍使,可他偏偏願意當她手裏的槍。
只要她開心,讓他打哪兒都行。
陸少言轉頭看秦水瑤,一張妖孽的臉,邪氣肆意,語氣散漫卻又十分危險:“你剛剛說誰沒眼光?”
秦水瑤雖然不是跟陸少言他們一個大院兒長大的,但也是秦紀委的孫女,對太子圈的人自然也眼熟。
陸少言在四九城,不說整個圈兒裏的人不敢得罪他,就連她家裏長輩那代人都不願意惹他。
惹了他不開心,那可不是掉一塊肉了。
那是讓你連骨帶血的往外吐。
秦水瑤剛剛還嚣張的氣焰頓時萎靡下來,笑得讨好又谄媚:“我剛剛只是開玩笑,陸爺不要介意。”
“開玩笑?”陸少言低低的笑了笑,轉頭看玲珑:“你覺的好笑麽。”
玲珑露出委屈的神色,眼底還蒙着一層水霧,那模樣可真真兒的像被欺負了一樣:“一點都不好笑,還很不開心。”
葛老看着她瞬間變臉,心裏的嘆息越發大了,真是演戲的好苗子。
陸少言平時都是将玲珑捧在掌心對待的,不說磕了碰了,就算稍稍晃一下,他都覺的心疼。更別說現在,她淚眼婆娑,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
當下,看秦水瑤的視線,便如同刀子般,鋒利的割人疼。
顧南起眼簾微低,只是眉心蹙了蹙,卻沒說什麽。
倒是琉璃眼睛一亮,看着陸少言的目光帶了幾分滿意。
在明知道玲珑是假裝的前提下,卻還是依然心疼生氣她受的委屈,這種做法和心情若是沒有喜歡的支撐,是根本不可能在意的。
她挽着玲珑的胳膊,沖她眨了眨眼:他還不錯啊。
玲珑紅唇微揚,目光裏染着戲谑和一絲隐藏極好的不滿,示意她看向顧南起蹙起的眉心:可有的人卻不怎麽樣。
琉璃清澈幹淨的杏仁眼裏一片坦蕩無辜:他怎麽樣,關我什麽事。
不僅玲珑看懂了琉璃眼裏的含義,顧南起也是。
當下前者笑的妩媚生姿,後者卻黑了一張臉,只剩滿滿的無奈。
陸少言跟個大爺似的,雙手環胸靠在回廊的柱子上,當着整個劇組的人,也絲毫面兒都不給她。看着秦水瑤直接問:“說吧,你打算怎麽辦。”
毫無回旋餘地的,語氣也沒多斬釘截鐵,可他态度卻明明白白擱在那兒。
你讓我的人不開心了,那就是你的錯。不管你是真開玩笑,還是故意的。都得給我拿出一個道歉的态度來。
要不然,這事兒沒完。
即使秦家有位中央紀委,秦家也是不敢得罪陸少言的。這是秦水瑤心裏清清楚楚的事情。所以她現在即使再生氣和憤恨,也只能将這些情緒壓下去。
在四九城,權力地位比不過人,就只能低着頭。
不過,秦水瑤心思微動,看向旁邊芝蘭玉樹般的男人。
秦家和顧家有些淵源,特別是兩位老爺子,更是過命般的交情。在她剛踏入這個圈子時,顧老爺子便有交代過顧南起,讓他多照顧着自己點兒。
他跟陸少言又是鐵瓷兒,從小一個院兒長大的,為自己說句好話,也是順嘴兒的事兒。
秦水瑤紅着眼眶,拽了拽顧南起寬大的戲服袖子,細聲細氣的道:“南起哥,你能幫我說句話麽。我剛剛真的只是開個玩笑。”
玲珑看着兩人的手腕,眼底一片冷凝。
看着顧南起的視線,也帶了些冷意。
顧南起微微用力,将自己的袖子從她手裏拽出來。又像是撇清關系般,往旁邊挪了挪,拉開了與她的距離。這才淡聲開口:“抱歉,這個我可能幫不了你。”
似是怕她不信,看了眼玲珑又補了句:“你得罪的是玲珑,陸少言聽她的。所以,我跟陸少言求情,是沒用的。”
“陸少言聽她的?”秦水瑤不可置信的看了眼玲珑:“我怎麽從沒在圈子裏聽過她。”
“那今天就給你好好介紹一下,”陸少言站在玲珑身邊,手搭在她腰間,親密又自然:“陸家主母,葉玲珑。”
寥寥七字,分量卻是極重。
陸少言手中的勢力,通吃黑白兩道。盤根錯節的關系如同密不透風的織網,牽一發而動全身。光陰十載打下的江山,比起那些百年家族的沉澱甚至都要厚實。他手中的人脈關系更是層層連接,說句綠燈長明,八面來風也不為過。
這也是整個四九城就算老一輩的人也不願意得罪他的原因。
他靠的向來不是他背後的陸家,而是他親自一拳一腳打下來的浩蕩山河。
陸家,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
他話音落下,就連顧南起神色都鄭重了幾分。
對秦水瑤,或者整個秦家,也多了幾分同情。
不過當事人玲珑卻沒多大感覺,反而一巴掌将他的手拍下,姿态傲嬌又冷豔:“說話就說話,手能不能老實點。”
陸少言跟玲珑說話時,哪裏還有剛才的陰冷邪氣,語氣裏滿是讨好和縱容:“是手自己想上去的,我管不住。”
玲珑嫌棄的看他一眼,在外人面前到底是給他面幾分子,沒多說什麽。只是看向秦水瑤,目光裏帶着戲谑,慢悠悠的道:“想好了麽,怎麽跟我道歉。”
“我剛剛只是開玩笑,你又何必這麽當真。”秦水瑤指甲都掐進了肉裏,跟陸少言道歉和跟玲珑道歉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陸少言那是本來就站在巅峰上的人,整個四九城,沒有幾個不向他低頭匍匐的。
可玲珑不一樣,前一秒她還是自己瞧不起的,空有一張臉蛋的女人而已。現在竟然要向她道歉,那跟将自己的面子踩在地上磨有什麽區別。
“我就是當真了,”玲珑語氣微冷,态度卻是理直氣壯:“我這人心眼小的很,最不喜歡別人跟我開傷顏面的玩笑。若是不想你秦家因為你遭受些什麽損失,你最好拿出點态度來。”
秦水瑤語氣嘲諷:“就憑你?”
“你腦子是不是有病,”玲珑說的直白,一點面子都不給:“你剛剛難道沒聽見陸少言的話麽。陸家主母,我憑的自然是身後站着的陸少言。”
秦水瑤被氣的發抖:“依仗別人,算什麽本事。”
“哦,我沒本事。”玲珑說的特坦然,還有點自豪:“我這人最大的愛好就是仗勢欺人。”
琉璃在一邊笑彎了眼,頗有些同情的看了秦水瑤一眼。
跟玲珑找茬,就是在找虐。
玲珑眉目間已經有了些不耐煩,看向陸少言直接道:“前幾日,秦總不是還想約你一起吃飯,商量西邊的土地規劃合作的事情麽。我剛剛想了下,我覺的他們公司并不合适。專業性不強,又沒有創新能力,跟他們合作,只會拖我們後腿。”
第 15 章
玲珑眉目間已經有了些不耐煩,看向陸少言直接道:“前幾日,秦總不是還想約你一起吃飯,商量西邊的土地規劃合作的事情麽。我剛剛想了下,我覺的他們公司并不合适。專業性不強,又沒有創新能力,跟他們合作,只會拖我們後腿。
“回頭就給他打電話,”陸少言語氣随意,是絲毫都沒将秦家放在眼裏:“一群老東西,我還真看不上。”
他看不上,有人卻是着急,想緊抱TK的大腿。
秦水瑤雖然身處娛樂圈,但對家裏的事情也是了解一些。最近秦父對這個單子有多看重,她是知道的。若損失了這次合作機會,恐怕秦家近幾年的賺的錢都補不了這個虧空。
秦水瑤身子一顫,這個合作就算黃了,也絕不能黃在她身上。
大家族的冷漠和無情不是別人能想象的。
若是這次合作真砸在她身上,她在秦家就真的一點地位都沒有了。
秦水瑤牙齒緊緊咬着下唇,嘴裏都嘗到了血腥味。皇貴妃華麗繁複的宮裝,袖子寬大,遮住她拳頭緊握的手。裏面指甲陷進肉裏,已經有了紅色血痕。
她将所有不甘和屈辱狠狠咽下,努力揚起一個笑臉:“抱歉,我……”
“玲珑,”她話還沒說話,便被一道溫和清朗的聲音打斷,顧南起臉上帶着一抹歉意和無奈:“看在我的面子上,這件事就算了,行麽。”
顧家和秦家有兩位老爺子的交情在,這次也當是完成了老爺子交代的要照顧着點她的任務。再者說,是老爺子欠的秦家老爺子的救命恩情,就算還,也是老爺子還。沒必要把自己終身幸福搭進去。他還沒有那麽愚孝。
等這件事情結束,也算他和秦水瑤兩清了。
省的她天天依仗着這件事,在自己面前肆無忌憚,讓人煩躁。
最關鍵的是,她對待琉璃的态度,讓他反感。她卻偏偏拿捏着這種恩情,讓他不能做的太過分。
玲珑一雙狐貍眼微微眯了眯,清透的眸子像是看穿人心。看了他半響後才轉頭看向琉璃,見她面色平靜,便輕笑着問了句:“你說呢?
餘光瞥到顧南起那抹熾熱又緊張的視線,琉璃坦蕩的無視,像是沒看到一般。臉上露出一抹無辜的神色,琉璃般澄淨清澈的大眼眨了眨,慢吞吞的道:“不關我的事,你看着辦就好。”
玲珑點點頭,目光看向顧南起,卻是帶了點戲谑:“行啊,這次就算了。”
可語氣,怎麽聽,都有點幸災樂禍。
雖然知道他求情是為了那個恩情,可他當着整個劇組的人站在秦水瑤那邊,在琉璃印象裏,怕是要被打入冷宮的。
琉璃跟她的性子不同,對待愛情的看法也不同。
她在名利圈裏摸爬滾打這麽多年,知道這個世界上守身如玉的男人已經不多。她可以不在乎男人的過去,只要他以後只喜歡她一個就好。哪怕是結婚了,她也不怕對方出軌。民政局的離婚窗口不是擺着好看的。她長的漂亮又有錢,以後拿着離婚費去包養小白臉,會過的潇灑又自由。
可琉璃對待愛情是有潔癖。
她從大學開始便步入寫作這個小衆又獨特的圈子,後來畢業,又做了全職編劇。
她所在的方寸之地,一直是安逸又幹淨的,沒有社會上的烏煙瘴氣。偶爾有些生氣和煩悶,也不過是半夜改劇本的焦躁。她的愛情觀一如既往的如同少女懷春般美好幹淨,這些在她書中都是可以感覺到的。
而顧南起要追她,便一定要拿出足夠的誠意,他戲裏戲外,都要确保沒有一點緋聞。以琉璃對待愛情的潔癖态度,她是絕對忍受不了,兩人之間夾雜了一個不清不楚的女人。
想到這,玲珑倒是越來越期待,顧南起以後會有多無奈和後悔今天的舉動了。
收斂臉上的幾分笑意,目光微冷的看向秦水瑤,表情有拽又飒,說話卻是慢悠悠的:“秦小姐,以後說話做人還是有點分寸的好。若是再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下次可就沒有這麽幸運了。”
秦水瑤目光低垂,看不清眼底的神色,只是低聲應了句:“知道了。”
玲珑沒再看她,只是看向旁邊的陸少言:“我餓了。”
“先去吃飯,”陸少言一錘定音,他在這個劇組有股份,誰也不敢反駁投資大佬的決定。他看向葛老:“今晚禦宅我請客,讓劇組的人都一起去。名頭上,就告訴大家,是琉璃剛進劇組,找個機會跟大家熟悉一下。”
這話說的,是妥妥的為琉璃撐腰了。
琉璃在劇組人緣向來不錯,顧南起對她又好的緊。大家平日看在葛老和顧南起面子上也不會對琉璃甩臉子。現在又多了位爺在她背後撐腰,而且關系看着緊實,以後琉璃就算在劇組裏橫着走都沒問題了。
琉璃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輕輕碰了碰玲珑的胳膊,小聲道:“托你的福,這次我也可以試試螃蟹走路的感覺了。”
玲珑好笑的看着她,也小聲回:“就算沒有陸少言,顧南起也能讓你橫着走。”
琉璃撇了撇嘴,根本不看他一眼。
顧南起在一邊無奈的彎了彎唇,小姑娘是徹底生他氣了。
都不理他了。
晚上禦宅,陸少言包了全場。
劇組人員在外間,明星和葛老單獨一個包間。
玲珑四人,坐了一個包間。
包間裏,玲珑挑了塊水晶蝦仁放進琉璃碗裏。十分關心的問:“今天就這樣簡單饒了秦水瑤,委屈麽?”
琉璃咬着水晶蝦仁,聞言搖了搖頭:“沒什麽好委屈的,我也沒将她放在眼裏。”
“總在你面前蹦跶也煩人,”玲珑看了眼陸少言,想了想直接道:“可以将她換了,重新找人演。”
“不用那麽麻煩,”琉璃給她挑了塊辣子雞:“反正她的戲份也就1個月就要殺青了。我要是真的覺的煩,那幾天也可以不用去劇組。”
“那不就是你躲着她了,”玲珑不樂意:“她又不算什麽東西,真讓你煩了,跟我說。直接讓陸少言換了她。”
陸少言抓住獻殷勤的機會,連忙點頭:“你一句話的事兒。”
琉璃這才擡眼好好打量了一下陸少言。
陸少言頓時放下筷子,正經危坐,露出标準八顆牙笑容,任她審視。
琉璃戳着碗裏的蝦仁,蹙着眉頭單刀直入的問:“你是真的要追玲珑?”
陸少言表情認真,沒有半分随意:“不是要,而是她肯定是我媳婦兒。”
“所以,你是一邊追着玲珑,一邊腳踏兩只船?”琉璃放下筷子,眉宇間全是對他的不滿。
陸少言卻是有些懵逼:“什麽腳踏兩只船。”
一旁安靜吃飯的顧南起默默掏出手機,打開微博,遞給他。
熱搜第一條,已經爆了。
标題是,柳心陸少言。
點進去,是一段兩人在酒店門口說話的視頻。
掐頭去尾,沒有後來玲珑出現,柳心離開的畫面。
陸少言将視頻看完,臉上一片坦蕩:“這個我可以解釋,我們當時真的只是說了幾句話。玲珑全程都在,不過視頻被剪輯了,沒有她後來出現的畫面。”
琉璃轉頭,看向玲珑求證。
玲珑吸了口椰汁,點點頭:“我全程都在旁邊看着。”
琉璃卻還是不滿意,又直接問了道送命題:“你以前跟別的女人開房,都是玲珑訂的酒店,你記得吧。”
聞言,天不怕地不怕,骨子裏都透着壞兒的陸爺徹底慫了。
他總算明白,為什麽說女朋友的閨蜜是最大的敵人了。
這是一刀一刀的專往心窩兒裏戳啊。
陸少言輕咳幾聲,摸了摸脖子。到也沒否認,直接承認錯誤:“以前年輕不懂事,做的事兒有些混賬了。”
琉璃也沒想拿這些事兒翻舊賬,她更關心的是:“玲珑在你身邊呆了五六年,你以前沒看上她,怎麽現在突然眼睛亮了。是那些女人都入不了你的眼了,所以你來找玲珑玩了?”
琉璃長相精致可愛,現在眉眼冷淡的模樣像個炸毛的兔子,牢牢守住自己地盤的東西。
“以前不敢追,”陸少言不敢不說實話,慫的跟個三好學生一樣,規規矩矩的坐在椅子上,對琉璃的話有問必答:“以前知道自己安定不下來,不敢追她。”
怕分了手,真的是要一輩子沒機會了。
他話音落下,不說琉璃,玲珑也愣住。舉着筷子的手頓住,幾秒鐘後,才若無其事的放下筷子收回手,低垂着眼簾,沒有說話。
琉璃仔細的打量着他的神色,發現他并沒有說謊。
咽下嘴裏的蝦仁,想了想道:“以後,那些緋聞還是幹淨點好。”
“好,”陸少言答應的幹脆,也答應的心甘情願。
那美滋滋的模樣,像是已經抱得美人歸一樣。
不過顧南起就有些紮心了。
剛剛琉璃那句話,像是一語雙關,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雖然他對秦水瑤沒存任何心思,但剛剛在劇組,他為秦水瑤求情就等于跟她站在了一邊兒,讓琉璃的面子往哪擱。
明眼人都能瞧的出來,玲珑那是在為她出氣。
他卻阻止了。
第 16 章
一頓飯吃的,各有各的歡喜和無奈。
陸少言看着玲珑對琉璃噓寒問暖,關心至極的模樣,簡直牙根都酸了。
她對他都沒這麽上心。
他還是她的衣食父母,掌握財政大權的人呢。
不過這股子酸氣也是真的不敢往外冒。琉璃可是玲珑放在心尖上護着的人,他現在說白了就是一沒名沒分的追求者。敢找琉璃的不快,肯定會被玲珑嫌棄的趕出去。
顧南起吃的也不是滋味。
琉璃全程就沒看他一眼。哪怕他主動找話題,她也只是随意應一句,眼神卻不帶搭理他的。
吃的滿意心歡的大概就只有玲珑和琉璃兩人了。
那黏糊的說不完話兒的勁兒,就跟親姐妹似的。
也不對,親姐妹都沒兩人感情這麽好。
顧南起和陸少言默契的對視一眼,眼底都明晃晃的明白了一件事情。
喜歡的人的閨蜜惹不得。
自己肯定沒有對方在她心裏來的重要。
陸少言跟顧南起碰了個杯,真心實意道:“兄弟,以後琉璃要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兒,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
顧南起一飲而盡,誠懇道:“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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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玲珑和陸少言入住了跟琉璃同一家酒店。
陸少言更是直接将劇組給琉璃安排的大床房升級為套房,舒适奢華程度也直線上升。
電梯前,琉璃挽着玲珑的胳膊問:“你在這裏待幾天,我可以帶你好好參觀一下橫店。”
“明天就得走,”玲珑捏了捏她滑嫩白皙的臉蛋兒,柔軟的觸感跟在大學時一樣,讓人愛不釋手:“明天還要見個客戶,再過兩天我媽生日,我也得回去。”
“我差點忘了,阿姨是8月份的生日來着。”
電梯門打開,琉璃跟着玲珑站在裏邊,腦子已經轉着應該送什麽禮物:“那我這幾天準備一下禮物給阿姨寄過去,阿姨喜好沒變吧。”
玲珑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如果你說的是打麻将,那肯定沒變。”
琉璃噗嗤一下笑出聲,腦海裏已經有了玲珑媽媽的模樣。
英姿飒爽,特立獨行,長的極漂亮。
就是愛好極接地氣兒,特別喜歡打麻将。
四人套房都是相連的,玲珑和琉璃的房間在中間位置。
玲珑關門之前,陸少言卻是一個閃身鑽了進去。
琉璃在旁邊看的目瞪口呆,想上前敲門,步子卻是頓住,蹙了蹙眉心,有些猶豫。
顧南起靠在門邊彎唇笑了笑,聲音清朗溫潤:“不用想太多,玲珑若是不願意,陸少言不會逼她的。”
琉璃擡頭看他,眸子裏有絲不忍:“你想多了,我只是擔心陸少言。”她頓了頓,微紅着小臉道:“我是擔心他會被廢掉。”
顧南起:“……”。
玲珑房內。
看着鑽進來的人,她雙手抱壁靠在牆邊,似笑非笑的道:“陸爺,大晚上的,你還有事兒麽?”
“我進來幫你看看房間,”陸少言臉皮厚,恬不知恥的道:“萬一有人藏在床底下之類的,多不安全。”
“這個房內最不安全的就是你,”玲珑換了酒店拖鞋,也不再管他,打開行李箱,開始卸妝洗漱。
陸少言也不覺得被冷落,她走到哪裏,他便跟個尾巴一樣跟到哪裏。
東瞅瞅西看看的,磨磨蹭蹭就是不肯走。
酒店浴室是在主卧房內,半透明的磨砂玻璃牆。
隐隐約約的能看到裏面的人影。
玲珑走到浴室門邊的時候,才轉身看向身後的人。
男人在浴室明黃燈光的照耀下,格外妖孽惑人。
冷白皮,上挑多情桃花眼。
眼底光芒流轉的不再是邪氣風流,而是壓抑克制又小心翼翼的喜歡。
玲珑靠在玻璃門上,狐貍眼微微上挑:“陸爺,我要洗澡了。你這是也要跟着進去?”
害羞、自覺這種東西陌生的東西,向來不曾在陸少言身上出現過。
他一向是個給點顏色就敢開染坊的人。當下便不要臉的笑着點頭:“你要是允許,我自然願意。”
玲珑上上下下的将他打量好久,就在陸少言有些撐不住的時候,她才淡淡開口:“有什麽事兒,就說。”
說完趕緊滾。
“你現在對我越來越不客氣了,”陸少言一點兒都不介意她的态度,反而笑的很是得意:“是不是仗着我喜歡你?”
“對啊,”玲珑大大方方的承認,笑容裏有些揶揄:“你若是介意,也可以不用喜歡我。”
“我一點兒都不介意,”陸少言微微靠近她,見她不躲不避,便有些得寸進尺的與她鼻尖相對,還暧昧的蹭了蹭,低低的道:“我巴不得你仗着我的勢,成天在外面作威作福。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倆的關系。”
玲珑眉眼微擡,直視他又深又熾熱的目光。
她緩緩一笑,笑裏是百花綻放,妩媚又漂亮。
指尖頂着他的胸膛,微微用力,将他推開,慢悠悠的吐氣如蘭:“那你可別賠了夫人又折兵,我雖然仗着你的勢,但卻沒說要跟你在一起。”
“我從不做虧本買賣,”陸少言順着她的力道緩緩站直身子,又握住她的指尖,在嘴邊吻了吻:“你知道的。”
玲珑笑意不變,從他掌心抽出手指,還在他外套上擦了擦,樣子頗為嫌棄:“如果就是這事兒,你可以滾了。”
陸少言卻依舊賴着不走,站在那裏跟個守門神一樣。
玲珑眼睛微眯,沒了耐心:“你到底想說什麽。”
陸少言摸了摸鼻尖,慢悠悠的道:“咱媽除了喜歡打麻将,還有什麽愛好”
玲珑目光裏多了絲笑意,原來杵這裏半天,是因為剛剛聽到她說,葉女士過生日的事兒。
他壓着笑,目光戲谑的看着他:“咱媽?我怎麽不知道,我什麽時候多了個姓陸的哥哥。”
哥哥倆字,說的又柔又嗲,酥酥麻麻的,極不正經。
陸少言輕而易舉的便被撩起了火。
熾熱直白的目光裏,多了幾分深意:“倒是沒想到,你還有這種情趣。”他眸色漸深,語帶調戲:“不過,我很樂意配合。”
“滾,”罵完似又覺的不過瘾,玲珑又補上兩字:“做夢。”
“夢裏也是你。”陸少言接的很順暢,笑的很不要臉:“跟你做的都是人間極樂的事兒。”
玲珑翻了個白眼,頭轉向一邊,不搭理他。
陸少言輕笑,捏着她的下巴轉過頭對着自己,回歸正題:“你還沒告訴我,咱媽都喜歡什麽。”
窗外夜色溫柔,清風吹過,掀起窗簾的一角。溫柔的月光便趁機偷偷鑽了進來,安靜的灑在他身上。
這一刻,玲珑毫無懷疑,她在他的眼底看到了溫柔笑意。
和一絲絲緊張。
玲珑驀然彎唇笑開,看着他道 :“我媽過生日,你關心個什麽勁兒?”
“別跟我裝不明白,”陸少言指尖暧昧的磨着她的紅唇:“你知道我的心思的。”
“可我又沒答應你,”毫不客氣的将他手拍下,下巴往玄關處揚了揚,态度極其潇灑 :“趕緊走,我要洗澡。”
看着她冷豔傲嬌的模樣,陸少言下意識的舔了舔唇。眸色又深又靜,似在醞釀着一場風暴“既然是仗着我的喜歡,那我先收點利息,也合理。”
話說完,都不給她反應時間,便又重新捏住她的下巴,吻了上來。
清淺的吻,一觸即離,沒有過分糾纏。
玲珑愣住那一秒鐘的時間,他已經一臉魇足的直起身,勾唇笑起來。
眉眼舒展,浪蕩又勾人。
玲珑反應過來後,到沒有什麽過激害羞的反應,只是淡定的擦了擦唇,一臉嫌棄。語氣更是平靜:“占完便宜就趕緊滾。”
陸少言看着她的動作,挑了挑眉,驀然有種感覺,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