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就算是鴻門宴,溫生他也赴了,并且是單槍匹馬、長槍直入。
他以為自己來的很早,沒想到孫慕周那個老家夥來的更早,神出鬼沒的,光是這,溫生就輸了一截。
“哎呀,溫生賢侄啊,來的挺早。”溫生的車一停下來,孫慕周就笑着迎上去。
溫生低低的笑了,“你不是來的更早?”
“我跟你不一樣,我都是一個爺爺輩的人了,閑,一個字,閑啊,不像賢侄你,還要一個人打拼,夠辛苦。”孫慕周看似是在誇獎人家,實則在諷刺溫家人心不齊,讓溫生一個人在中國奮鬥,剩下的人坐享其成。
而溫生不想跟他說這些,提前邁開腳步走進去,“孫老,我們進去說。”
“好好好,我們進去說。”孫慕周看出了一提到家人溫生就不悅,果然這麽多年了,溫家的長輩們一直是他心中的痛。
吃飯的時候可想而知氣氛不會愉快到哪裏去,孫慕周前前後後想了很多辦法試圖拉溫生入夥,可是溫生總是拐彎抹角的拒絕。
當然不能直着來,首先,姜還是老的辣,所以暫時不能跟他硬碰硬;第二,他所處的地方,是人家的地盤,人家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總之,最後的結局是溫生模棱兩可的把孫慕周給糊弄過去了。
溫氏也準備的差不多了,就準備剪彩上市了,溫生來的時候順便給了孫慕周一張請帖,他來或者不來,都是S市最受關注的話題。
當然也請了其他的公司的人,和各位媒體朋友,以及季成風。
前者都好說,至于後者,他得親自去請。
這天他們約好在大學時候就喜歡去的西餐廳,這樣便能回憶起過往一起吃住的情誼,或許就是那一點點的情誼,就能拯救一家公司。
“有沒有發現,你這次回來,變得更加喜怒不露于色了。”兩個人面對面坐着,是季成風先開的口。
的确,季成風承認他被這家充滿了當時回憶的西餐廳感動了,他早知道溫生是有意之為,但在聽到這家餐廳的名字的那一瞬還是動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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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為了別的,哪怕他曾經有那麽一瞬真心那他當他是兄弟,那就是永遠的兄弟。
“是嗎?”溫生淡淡地反問一句。
“以前我不明白你心裏在想些什麽,現在就更不明白了。”
“呵呵!”溫生笑了笑,“你季成風能看不出來我心裏想的?”
季成風眉梢微微上擡,平靜的打量他,“不僅喜怒不露于行,而且更加變得犀利。”
“沒有必要拐彎抹角。”他清清淡淡的緊接着回答。
OK,他們之間連拐彎抹角的必要都沒有了,那麽便只剩下刀槍相見。那為什麽?他還約他來這家西餐廳?
兩個人陷入了短暫的一片尬尴之中,最後又是季成風率先咳了咳,說:“原來你帶我來這家西餐廳不是懷舊的,而且要和我争執的?”
溫生環顧了一圈餐廳的陳設,那是那時候的樣子,一點都沒變。
牆壁上總是挂着印象派畫家梵高的《向日葵》,若說季成風和溫生都有一個共同的喜好就是喜歡梵高的作品,于是大學期間便常來這間餐廳吃飯。
作為現代表現主義的先鋒,極端個性化藝術家的典型,梵高更強調他對事物的自我感受,而不是他所看到的視覺形象,他大膽追求線條和色彩自身的表現力,不拘一格,恣意妄為。他曾說過:“為了更有力地表現自我,我在色彩的運用上更為随心所欲。”
這幅畫裏,梵高用奔放不羁、大膽潑辣的筆觸,仿佛使其中的每一朵向日葵都獲得了強烈的生命力,在這裏你用“栩栩如生”來描繪這些向日葵,已經顯得軟弱和淺薄,因為那火焰般的向日葵仿佛是一朵朵燃燒的生命,畫家賦予它們一種生命蓬勃燃燒的沖動和張力。
而無論是季成風還是溫生,不管他們的家庭背景有多大的差距,但他們骨子裏都是喜歡表現自己的人,注重自己的感受,所以才會格外的喜歡這幅畫。
這一點,是他們兩個人心目中為數不多的默契。
那個時候兩個之間的友誼不談生意,不談溫合,只有簡簡單單的友誼而已。
當下看着眼前這個什麽都比自己好比自己優秀的男人,溫生真是又愛又恨。
“不好意思,我态度有點沖。”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低着頭說出。
有些時候,的确是他無能和懦弱,所以才讓什麽都比他優秀的季成風一次又一次的原諒他、提醒他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真是可笑!
“溫生”季成風張了張口,無奈的喚他,卻又沒了說下去的勇氣。
在季成風眼裏,溫生就像是一個迷了路的孩子,他多少次想幫助他,最後發現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