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別老是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季成風,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溫生別過眼神,不想直視他。

為什麽季成風做什麽得到的都是肯定,而他不管多努力,到最後換來的都是大家的同情,他厭倦極了這種感覺。

“我沒有同情你,你也不需要。”季成風平平淡淡的,但是骨子裏透漏着一種自信的不可方物。

不過,他看溫生有些微怒的表情便不想再為難他,佟的沉下臉來,冷靜地說:“你來不就是想請我出席溫氏公司在中國上市的儀式嗎?我會準時到達。”

溫生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他端起酒杯輕輕的抿了一口,有一句話在喉嚨裏醞釀了好久,最後他還是說了出來。

“拜托幫我保護好溫合。”只有提到溫合的時候,他才不會那麽犀利,整個人都變得柔弱無助,或許她,才是他心內唯一的柔軟。

末了,他又補充了句:“謝謝。”

季成風上身微微前傾,嘴角若有似無的勾了起來,“你能把溫合交給我就證明你還是相信我的。”

頓了頓,他接着說起,“就憑你相信我這點,我也會幫你。”

之後他沒等溫生有任何反應,便獨自起身邁開長腿離開了,留下了一個帶着一身高傲的背影。

溫生暗罵了一句,又是這樣,每次都是這樣,就好像他必須要幫他,他活該是弱勢的、需要人幫助的那一方一樣。

不過,唯一的安慰是,季成風倒是明白了他的用意,也不辜負他铤而走險的這一安排。

看來,他們之間的某些默契已經根深蒂固了。

溫生嘴角終于明朗的上揚,最後抿了一口高腳杯中的紅酒,随即站起身來抖了抖西服,便也邁開了長腿走了出去。

臨走之前,他有一次看向了西餐廳牆壁上的那副梵高的《向日葵》,然後招手喚來了waiter。

“問你們經理,這副畫怎麽賣?我想買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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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步跑過來的waiter顯然是愣住了,來這裏的客人都是來吃飯喝酒的啊,怎麽溫生這麽奇怪,想要買牆上的裝飾品。

但是有多年服務生經驗的他,見多了各種奇奇怪怪的客人,當下反應也算快,對着溫生微微哈腰,便跑向了後臺。

幾天後,溫氏如期在S市上市,屆時,溫生用他一個人的力量與這麽些年來的人際圈子,邀請了将近200個投資商,其中不乏季成風、葛家這樣的大家。

光憑這些,就是一個極大的話題,迎來了不少人對溫氏在中國上市的盼望。

溫生幾乎是用盡了心血來吸引來了這200多個投資家,其中一部分算是铤而走險搏一搏,一部分是單純的支持溫生這個人,還有不少的一部分,是看着他背後的季成風這尊大神的面子。

雖然這是溫生極其不願意的,但是卻也無可奈克,畢竟季成風是個能給他帶來巨大利益的人。

他曾經為了擺脫家族的束縛而痛苦不堪,好不容易碰到了個好朋友,以為會是自己的拯救天神,沒想到到頭來還是他的束縛。

就連自己捧在手裏培育出來的溫合這朵雛花,都不得不拱手讓人。

而又多少次,季成風總是那那種複雜的眼神看他;在S市的商業圈裏,他是動一轍牽全身,所以所有人都是餓狼般的眼神盯着他。

他等,等着自己羽翼豐滿的這一天,他忍辱負重,終于等到了這一天,溫氏終于在S市上市了。

終有一天,他希望別人再談到他的時候,看到不是他背後的溫氏家族,也不是好友季成風,而是單單純純地欣賞他這個人。

他的願望,就這麽簡單。

只是想擺脫這二十幾年來身上重重的束縛而已。

當然,發布會上孫慕周也來了,卻不是投資者,是個巨大的且極其危險的敵人。

不得不說,這個時候,他還是要靠季成風的幫忙才能徹底的解決這個麻煩。

新聞發布會舉行的很成功,在場的保安們各個都神經緊繃,生怕有人捅出些簍子,不過還好,只是其中斷了一次電而已,經過搶修後恢複正常。

如果非的說這次斷電是有人刻意為之的話,那麽是誰大家早已心知肚明。

又或者說,這才剛剛開始。

溫合沒有參加這場發布會,雖然她也是作為溫家的成員,但是溫生和季成風都一致認為不讓她露面的好,以免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更是出于保護她的意思。

所以溫合只能傻傻的守着家裏的電視機看現場直播了,還好,她拉來了好朋友許琳娜,這麽激動人心的時刻,她身邊怎麽能沒有個人分享呢。

現場的新聞發布會儀式舉行的差不多了,然後就是酒宴,在這種場合,溫生必須是一個個的敬過去才顯得禮貌,到最後也是醉的差不多了。

而季成風就始終在一邊那麽淡淡的站着,偶爾有記者的閃光燈拍拍他,他會順勢的做出一個好看的姿勢;偶爾助理lyin附在他耳邊說些什麽,然後就看見他去向某些年紀大的長輩們敬酒;偶爾也有些過來怕馬屁的人。

這場發布會最值得關注的不止上面那些,還有一個異常光彩的人——葛談。

卧槽,那厮真的帥爆了好嗎!果然是浪子回頭金不換。

不似以前的他在胭脂粉中游蕩,今天的他盛裝出席,俨然一副成功人士自信的模樣,全場都是一個人與其他人士相談甚歡,對于身邊圍上來的莺莺燕燕也是委婉拒絕。

卧槽,這還是以前的放蕩不羁的葛二蛋嗎?這樣的他讓電視機前的溫合大跌眼鏡。

本來葛談也是約了劉妍作為女伴參加這次發布會的,面對這麽多的媒體,也算是能證明點什麽。

可是劉妍知道這麽大的場合就一定會有季成風,她還沒想好怎麽面對他,所以就拒絕了葛談的邀請。

同一時段,在中國是豔陽高照,在美國就是月色柔和。

裝修古典的溫氏大院裏,在一個熏着華貴醉人的熏香的房間裏,一個兩鬓微微泛白,面色嚴肅陰鸷的老人定定的盯着電視上的溫氏上市直播。

而他所有的眼神都聚精會神的盯在一個人身上,那便是他老來得子的唯一的兒子——溫生。

溫老自小就是美籍華人,而他幾乎所有的生活都是在美國過的,長大後順利地繼承了巨大的溫氏産業,只不過溫家又太多人盯着他手上的那份巨額産業了,所以年輕的他一直忙于其中而耽誤了愛情。

也可惜了,他的愛情路本就忐忑,兩任妻子都是婚後沒多久就去世了。

顯然,是有人不想讓他有妻子,更……不想讓他有後代。

溫生是他在外面的一個秘密情人所生的兒子,是他在近50歲,也就是年過半百是才有的唯一兒子。

所以,溫生一生下來就被送往中國秘密保護養大的,直到他7歲那年被接回美國,在溫家所有的長輩親朋面前經過DNA驗證,然後認祖歸宗。

這下,他溫馳乘有後了,有人能将他的産業繼承下去了。

但是,溫生在美國溫宅住的不過半月時光又被送回中國培養,因為只有中國才能遠離那些溫氏家族的狼子野心們,才能保他周全,更能實施他溫馳乘醞釀了幾十年的複仇計劃。

說難聽的,溫生就是他複仇道路上的一顆棋子。

此刻的他看着溫生在中國的莊茁成長,以及能一個人頂起這麽大的任務,不愧是他溫馳乘的兒子。同時心裏不免有些傷感,這些年來,實在是對這個兒子太殘忍了。

不僅沒有給過一天的父愛,而且還把他當複仇工具,一點一點地摧毀他。

但是他心軟不過片刻,便又恢複了一張沒有血色的陰冷的臉,他必須複仇,必須一次性拔掉他心中的刺。

不然以後會是大患,對溫生之後的發展也沒有任何好處。

他拿出旁邊的手機,點開通訊錄給溫生發了條信息,是他一貫在溫生面前表現出的慘無人道的口氣。

“幹得不錯,另外,也別忘了你手上還有顆大的棋子沒用。”

他指的“棋子”是溫合,是一顆他十幾年前就安排好了的棋子。在他溫馳乘的眼裏,就只剩下棋子和複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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