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一直到季成風自然醒的時候,太陽已經高高挂起,溫合正準備和他道早安,才發現他的眼神有一瞬間的迷茫不知所措。
“怎麽了?”
季成風搖搖頭,甩掉腦海中那些恐懼的思想,試圖着站起身來。
“還确定還要自己駕駛回去嗎?你這樣子我很擔心。”溫合用自己的力量撐着他,一邊不放心地問。
“我當然不确定。”季成風笑了笑,用快殘掉的手臂打了一個響指,最後一次耍帥了。
然後嚴厲就像是從天而降一般華麗麗地出現在他們面前,卧槽,這厮是什麽時候出現的,絕對不是剛才,可能是剛才的剛才。
嚴厲一本正經地走到他們面前,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等他們回到季宅的時候就已經是中午了,吳媽們各個都站在大門口頂着烈日翹首以盼。
等看到兩個人都挂了彩的樣子,吳媽心疼的落了淚,三姐罵罵咧咧的只罵祖宗,其他幾個人都面色凝重心情緊張的看着他們,一路護送他們進屋。
然後分工明确的一個端水、一個拿藥箱、一個打電話叫醫生,剩下的揉腿捏肩。
讓溫合突然間有了種想要流淚的感覺,這才是家的感覺。
她人生中的第一個家是孤兒院,那時候,她不開心;第二個家是有溫生的地方,她開心;第三個家就是有季成風的地方,這個時候,她很幸福。
季成風經過嚴密的檢查後,右手手臂脫臼,面部擦傷,剩下的都是皮外傷沒有什麽大礙。
而她,被查出撞成了輕微腦震蕩。
當時季成風就笑了,是那種捧腹放聲大笑,邊笑邊斷斷續續地說:“本來就笨,現在腦子又撞出了問題。”
溫合無語的看着他,深深地嘆息了一聲轉身獨自療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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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季成風好作死,居然嘲笑她蠢,可是他又難得笑得這麽開心,就算是犧牲自己讓他樂一樂好了。
直到她出了房間還能聽到他的豪放大笑,溫合不擔心他笑壞了,只怕他笑的時候不注意壓到了手臂。
最近的兩個星期,季家這邊的兩個人進入了短暫的修養階段,溫生在公司這邊卻做得風生水起。
一切就仿佛是從新開始,這裏遠離美國、遠離他的魔抓,他可以自由的翺翔。
有時候他一個人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俯視,他都會在想,一切究竟是不是從心開始了呢,他是不是可以像季成風一樣可以肆無忌憚地在S市裏闖蕩。
就算四處碰壁、就算被看不起被貶低,那也比有一個可怕的背景拖累着強。
可是,溫家的那些人是不會輕易地放過他的。
他們看上的,只是溫氏在他的經營下在S市越做越好而已,偶爾拿溫合威脅他一下,消磨這他最後的“良心孝心”。
如果他的耐心被消磨殆盡,那麽也是他反擊的一刻。
下班後,溫生照常按時回家,以前他每次工作之後都按時回家是因為家裏有溫合的等待。
現在屋裏都沒有了那種等待,卻塗增了另一種等待。
以前許琳娜還是一邊工作一邊給她打理房子,現在他幹脆辭了工作專心給他打理房子。
可奇了怪了,每次面對她,他都冷漠的想寒冰一樣。
大概,是他不喜歡被施舍般的照顧。
就像今天回到家一樣,明明許琳娜哪裏都好,但是他就是想挑剔說她飯做得不好吃,就是想挑剔說她拖鞋洗的不幹淨。
每次許琳娜就像是真的自己做錯了一樣低頭認錯,“對不起,我下次一定洗幹淨。”
明明應該開心才對,可是他忍不住回頭補了一句,“我剛才随口一說。”
這種作死的感覺真的很像,打了你一巴掌又怕你疼!!!
晚上,溫生一個人睡不着,以前他睡不着的時候,溫合都會給他來捏捏肩揉揉身體什麽的,順便說說話兒就睡着了。
那個時候,他們還是親密無間的兄妹,可是轉眼間好像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他無聊間走出房間,大廳裏的燈還是亮着的,腿像是着了魔般就走了下去。
果然是許琳娜還在廚房裏忙,都這麽晚了……
憑他再沒有良心,此刻也不可能不感動。
許琳娜穿着粉色的家居服,看來是洗好了澡又下來忙的,看見他的時候她詫異了一下,然後又轉身進去端了杯熱牛奶出來。
“怎麽還不睡?”他明知故問。
“我把米淘好放鍋裏定時,它到時間了會自動煮,明天就不用起那麽早了。”許琳娜撩了撩耳邊的碎發,遠遠地坐在沙發的另一頭。
柔和的燈光下越顯得她身上的一種柔和寧人的獨有氣質,記得以前他就常常對溫合說:“你要是能像娜娜那樣讓我省心就好了。”
原來那個時候,許琳娜就是他欣賞的女孩,不過那個時候,他的心裏只被一個人填得滿滿的。
“謝謝你。”溫生接過她端來的牛奶抿了一口。
“你怎麽還沒睡?”她乖乖的坐在沙發裏,雙手抱住膝蓋。
“有點失眠,就想下來看看。”
“我也是,有點睡不着。”許琳娜順手拿遙控器打開了電視,調了好幾個臺都沒有什麽好看的節目,最後随便定格在一個做美食的節目上。
“你之前的工作是做什麽的?”溫生定定地望着電視裏的主持人翻炒牛腩的身姿,心卻不在那上面。
“在一家廣告公司做文案。”許琳娜同樣盯着主持人的身姿說道。
“工資呢?”
“每個月3000左右。”
“哦”
他輕輕地問,她淡淡的回答,在這個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別致淡雅,
不過一會兒,節目播完了,他輕輕地向她道晚安。
這晚她睡得異常安穩,可能是因為她來溫宅以來他對她說過最多的話就在今晚,他還問了她的工作,雖然之後的态度就一個簡簡單單的“嗯”,但是也算是有進步了。
今天的一小步,就是明天的一大步。
同樣,第二天她給他煲粥走出來的時候,他依然出現在沙發的一個角落,這次是他開的電視,還是那個美食節目。
許琳娜轉身回廚房給他端了一杯熱牛奶,然後安安靜靜地坐到沙發的另一邊。
“如果白天無聊的話,可以去健身房鍛煉一下,這是我以前的,現在不太常用。”溫生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了一張健身房的會員卡遞給她。
溫生知道她現在辭了工作,通常情況下他經常一整天不在家,他怕她一個人在家太無聊,所以就把會員卡給她。
許琳娜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然後接過卡,他在她看他的一瞬別過了臉,假裝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這期的美食節目許琳娜是認真了看的,順便默默記下了這道菜。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段時間,每天晚上兩個人都是一起看這檔夜間的美食節目,默默無言,偶爾他都會遞給她幾張卡。
比如說某些品牌女裝的會員卡,一些包包店的會員卡,一些興趣俱樂部的會員卡。
知道有一天晚上溫生進房間的時候聞到了一股清淡的異香,他好奇的問:“這是什麽香味?”
“安神助睡眠的,不會對身體造成傷害。”
是因為接連這麽些日子以來,溫生都是因為睡不着而熬夜到很晚,她擔心他白天精神不夠才特地這樣做,想讓他睡得安穩一些。
而聰明的溫生一下子就猜到了原因,臉色陡然清冷了幾分,“你就這麽不想讓我和你一起看電視?”
想,怎麽不想?簡直求之不得?
可是與這樣短暫的接觸相比,她更希望他能睡得早一些,不熬夜就不傷身體。
她最關心的,還是他。
果然,從這一晚開始,溫生就沒有下樓來,而是吃過飯就在書房裏忙工作,直到很晚才回房間,然後就再也沒有出來。
許琳娜一個人重複着把米淘好放進鍋裏,然後定時,最後蓋上鍋蓋。
她習慣性的端出一杯熱牛奶走出來,卻沒有那個人的身影。
心裏的苦澀頓時萌生,她一個人打開了電視,慣性地調到了那個美食節目頻道。
節目的熱鬧與這個溫宅的冷清形成了巨大的對比,明明同在一個屋檐下,卻像陌生人一樣。
或許,他們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放在手邊的熱牛奶,漸漸涼了。
經過近一個月的修養,季成風是恢複的生龍活虎,一點也不想曾經受過傷的人,溫合就更不必提了。
她現在沒晚睡覺前必做的一件事情就是站在秤上感嘆自己的體重。
吳媽真是太會照顧人了,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她竟然重了5斤!!!
終于,季成風不耐煩了,一把将她從體重儀上拎了下來。
“你今天都稱了幾十遍了,吃飯前稱一邊,吃飯後第一時間跑過來稱一下,脫一件衣服稱一遍,上完廁所也稱一遍。”
“可是飯前飯後的體重的确不一樣啊,上廁所前後的體重也不一樣,還有我這件外套重0.3公斤呢?”
季成風無情地把她手裏的外套扔了出去,順便一腳把體重儀踢的老遠,頗為認真地說:“我又不在意你胖。”
“騙人,你們男人都喜歡身材性感的女人。”溫合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你身材好不好我都只看你。”
溫合看了看自己的身材,鬼才相信他說的話,都是騙人的。
結果季成風一把抱住溫合的腰,“我其實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歡你胖胖的樣子,特別是腰上的肉。”
然後一雙熾熱的大手在她肉肉的腰上揉啊揉~~揉啊揉~~
“如果這裏肉更多的話……”季成風視線慢慢地上移。
诶?這雙手往哪放呢?
诶?季大總裁你的眼睛往哪放呢?
溫合還沒來及反應就被某人撲到了,撲!到!了!
每次都這樣,不管是在做什麽事情,只要是晚上到了時間她都會被撲到,每次都是自己被撲!到!
勇敢的溫合想換換,換自己撲到季成風。
她嬌小的身材在季成風巨大的身姿和狂吻下掙紮了很久才掙紮出來,她用手捂着他又吻過來的唇,一本正經地說:“每次都是你欺負我,這次讓我欺負你。”
這簡直是極好的!
季成風環住她的腰一個帥氣的翻身,自己平躺在床上,讓她匍匐在他身上,劍眉微微挑起,“好啊,你來‘欺負’我吧,老婆大人,我已經充分地做好了準備。”
由于剛才的動作有點大,此時的季成風喘息時胸膛微微起伏,溫合趴在他身上跟着他的節奏也微微起伏。
這樣親密無間的舉動瞬間讓她漲紅了臉,“我……我最近變胖了,會壓壞你的。”
季成風在她想逃的時候拉住了她的胳膊,一副看熱鬧的樣子,“不會啊,老婆大人的體重剛剛好。”
“……”
“季夫人,你不是害怕了吧?剛才是誰說要‘欺負’我來着?”
“我……”真是溴大了,早知道就不該口出狂語,溫合看着他越來越得意的臉,最終終于鼓起勇氣說:“我說到做到。”
“好啊。”季成風極其享受地拿掉枕頭躺平,閉上眼張開了雙手,“來吧。”
溫合腦子一熱學着它平時餓狼吞象的樣子在他的唇上狂吻,吻的唇都痛了才放開。
“原來我的夫人這麽饑不擇食。”溫合像是赴戰場一樣壯烈,他倒是輕描淡寫火上澆油。
溫合再次猛地撲上去,卻被季成風一側臉躲開了,他成功地咬住她的耳朵說:“季夫人,解開為夫的上衣。”
溫合臉一熱,你才饑不擇食!
雙手像是不受控制般地一顆一顆解開了他的扣子,每解一顆手便燙一分,直到最後手心都出了密密麻麻的汗。
可是他卻沒打算放過她,再次咬住她的耳朵:“季夫人,你動作太慢了。快解開為夫的褲子。”
褲!子!褲你妹啊!溫合罷工不幹了,迅速開逃。
可是這哪行?季成風拽住她的腳環用力一扯,一個翻身,她再次被壓在身下。
于是,她又被“欺負”了!
原以為一切都會過的這麽平靜,可是這天深夜季成風接到了那個期待已久的電話。
電話裏是那個中年男人沙啞的聲音,“季先生,已久恢複的差不多了吧,是時候該說說我們的事情了。”
季成風蹙緊眉頭。
“你放心,尤小姐現在非常好,我們給她好吃好住的,一套衣服都花了不少錢呢,當然,這些都是季先生您來報銷。”
“你到底想說什麽?”季成風看了一眼床上睡得安穩的溫合,怕吵醒了她,不耐煩的催促。
“爽快!”中年男人在電話那邊啧啧直贊,自己也直截了當地說出了目的,“錢,我就需要錢。”
季成風沉默不語,他知道他肯定話沒說完,立刻,那邊的人張口補充道。
“不過不是現金,我需要陳氏集團的股份。”
現金不值錢,是多少數那就是多少,永遠都不會升值,可是股份就不一樣了,運營的好的話,那可是蹭蹭蹭地往上飙升。
誰都不傻,知道這個理。
季成風不屑地笑笑,狐貍終于露出了尾巴,一個綁架劫匪要什麽股份,用來招禍害嗎?
真正需要的,是背後指使他的那個人吧。
溫合迷迷糊糊中翻了個身,慣性地伸手摸摸了旁邊,可是卻沒醒來,繼續沉沉地睡了過去。
“好,我答應你。”季成風的眼神自溫合臉上離開,“但是,請你們不要傷害尤小姐,她是無辜的。”
“放心,合同蓋章的那一天就是你接回尤小姐的一天。”中年男人滿意地挂斷了電話。
片刻,他打了通電話,“溫老,一切都按照您吩咐的做了。”
那邊的人低低地笑了,随機傳來暢快地笑意,“很好,那一箱錢拿去跟兄弟們分了,算是報酬。”
那一箱子錢,可不少啊!中年男子一想到這裏也是得逞地笑了,“謝謝溫老,您真是料事如神,季總不但沒有報警,而且還聽話的狠呢。”
“哈哈哈哈”電話裏又是一片豪放的笑聲,“趙橫,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為什麽?”趙橫不解地問。
“情,一個字情,他就是太用情了,所以顧忌的多。”
說的沒錯,季成風就是顧忌了太多的情,顧忌了太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