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瘋傳的視頻（14）
白麒買了幾個手機信號幹擾器回來，白竹溪查看了一下：“這個屏蔽範圍有多大？”
“大概是25米左右，不過只能屏蔽手機，別的電子設備屏蔽不了。”
“足夠了，”白竹溪估測了一下，在走廊兩頭裝上幹擾器，就足以屏蔽這棟大樓裏大部分人的手機信號，只是一旦越來越多人發現手機沒有信號，必然會向院方詢問，她必須搶在那之前解決周麗，留給她的時間不多。
“這麽晚了，你趕緊回去吧，你們宿舍不是十一點的門禁嗎？”
“你一個人留在醫院？不行，我不放心。這裏的那些東西那麽多，萬一你出什麽事呢？”
“你留下來也幫不了我。”
“你告訴我你要幹嘛，沒準我能幫上忙呢。”
“別添亂了，趕緊回去吧。”
“不行，我不能丢你一個人在這裏，至少……”白麒想起了安尋：“多個人多個照應，如果你一定要趕我走，那你把安尋叫回來，我知道他是天師，也知道你今晚要做的事肯定和那些東西有關，我和他，你選一個吧。”
戈涅說：“就讓他留下來吧，反正他戴了黑晶石，那些東西也傷不了他。”
白竹溪說：“那好吧，你可以留下，但是必須聽我的，還有，這顆黑色晶石……”
“絕對不能摘下是嗎？我知道，你都說過幾千遍了，”白麒接了她的話頭說完剩下那半他倒着都能背出來的話。
一個推着醫藥車的護士經過，停下來說：“诶，你們是哪個病房的病人家屬？過了十點就不能再探視了。”
白麒并起右手的食指中指，以歐式風格的回應方式在額前點了一下說：“好的，我們一會兒就走，”他笑意盈盈的看向年過三十的大姐，大姐聲音立刻緩和了幾分，只說了句：“快點兒啊，”便推着車走了。
白竹溪有幾分嫌棄地說：“你這看到女的就目送秋波的毛病還沒改？”
白麒毫不在意地回答：“習慣成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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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竹溪看了看表：十點半，按照周麗從前的殺人習慣，它會在十二點左右出現，在這之前她得找個地方和白麒躲起來，免得被巡夜的護士看到，趕出去。
“對了，一會這兩個幹擾器，我說開啓的時候才能開，知道嗎？”
“知道，但是你還沒跟我說你在醫院裝這兩個幹擾器是要做什麽啊？”
“還有，你要找一個監控器看不到你的地方，不然後面會有麻煩的。”
“哦，”知道她不會回答自己的問題，白麒也就不再追問了：“诶，你去哪兒？”
白竹溪頭也不回地說：“我四處看看，”她得看看醫院有沒有能用得到的“幫手”，萬一打不過周麗，有幾個幫手也是好的。
說到找幫手，白竹溪想到了一個地方，醫院死人最多的地方——太平間。
護士站只有一個值夜班的小姐姐，白麒悠悠地踱過去用甜的膩死的笑容和聲音跟她打招呼：“嗨，美女。”
小護士的臉頰紅了：“怎麽了，有，有什麽事嗎？”
“我能在這兒坐會兒嗎？我女朋友住院了，但是你們這兒過了十點就不許探視，我想在走廊上坐着陪陪她，讓她知道我還沒走。等她睡着了，我立馬就走。”
小護士點頭：“額，可以的。”
“好的，謝謝。”
白麒于是正大光明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戴上耳機玩起了游戲。
快十一點了，整理資料的小護士時不時擡頭看向坐在不遠處的男生，發現他一直認真玩游戲，索性停下手裏的活盯着他看。
小護士內心贊嘆，他的側臉真是好看呀，認真的表情也很好看。
可惜他有女朋友了，小護士心裏掠過一陣小小的失望，很快又被白麒的側臉帶來的美感沖掉了。
這一層都是私人病房，私人病房裏設施齊全，而且門都是帶隔音效果的，過了十點，如果沒什麽事驚天動地的大事，很少有人出入，在一段不知時長的時間裏，小護士覺得世界就剩他們兩人了。
白麒玩到一半，忽然游戲頁面卡住了，白麒按了home鍵想退出重啓，但是手機毫無反應。就在他要關機重啓時，手機屏幕閃了閃黑屏了，耳機裏傳來嘈雜的聲音。
有人在說話，白麒起初以為是周圍有人在說話，一擡頭，整條走廊只有他和護士站埋頭工作的小護士。
耳機裏嘈雜聲越來越大，手機屏幕突然閃出畫面，畫面一開始很模糊，是畫質渣到不能渣的視頻。
嘈雜聲漸漸清晰，白麒聽出那是打雷，還有下雨的聲音。
手機的畫面開始晃動，而且晃動的很厲害，白麒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麽來，正想關機。突然，畫面切換到一張人臉，是個女人，她眼睛睜的大大的，死死的盯着手機屏幕。白麒看得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因為那雙眼睛根本不是活人的眼睛，是死的，沒有生氣的，就像是被挖出來放在盤子裏的眼珠子一樣。
“咔嚓”，畫面閃出白光，像有人拿着手機對着那張臉拍了張照。
就在這時，那女人的雙眼眨了一下，但眼珠沒動，完全是眼皮機械的合上又打開。
“什麽玩意？”白麒心裏吐槽完這句，下一秒他像被電擊一樣從座椅上跳起來，把耳機拔了，手機扔了，罵了句：“卧槽！”
他看到那個女人的臉離手機屏幕越來越近，直到整張臉都擠在手機屏幕上，她拼命得要從手機裏擠出來，五官都擠扭曲了，白麒的手機屏出現了裂痕。
手機被扔到地上，白麒聽到玻璃碎裂的聲音，他趕緊跑到護士站：“能借我手機打個電話嗎？”白麒的樣子把小護士吓了一跳，剛才還彬彬有禮的大帥哥，此刻像見了鬼一樣，一臉的恐懼急切的樣子。
事實是他确實見鬼了！
小護士愣愣掏出手機遞給他，白麒慌亂按下白竹溪的號碼，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
“姐，它來了，”白麒只說了這麽一句，雖然他也不敢肯定剛才的東西是不是白竹溪今晚要處理的，但是他一個人可hold不住那玩意，就算有黑晶石也不行。
電話那頭白竹溪斷斷續續說了些什麽，白麒一個字也沒聽清，白麒“喂”了幾句，就聽到白竹溪挂斷電話傳來的忙音。
“你，你的手機……”小護士捂着嘴，看着被白麒扔在不遠處的手機，她終于明白剛才白麒的表情從何而來了。
白麒回頭，就看到一個身影，一閃一閃像投射出來的3D影像，它一步步走過來。白麒右手撐着桌面跳進護士站，将小護士拉到懷裏：“別怕，沒事。”
他知道那東西傷不了自己，但是傷不了不代表不害怕。那東西穿過護士站，走到白麒面前，白麒看清它一直低垂的臉，就是剛才要擠出手機屏幕的那張女人臉。它把手伸向白麒，就在碰到白麒身體的一瞬間，黑色晶石突然爆出一股巨大沖擊力撞飛它。
它趴在地，仰起頭張着嘴嚎了一聲，身體動了動，四肢以極其詭異的形态扭動着從地上爬起來，轉身朝另一邊走去。
為了方便行事，白竹溪偷偷換上了護士服。這個時間，醫院裏除了躺床上的病人和巡夜的醫生護士，基本沒什麽人了。去太平間的路上更是格外寂靜，畢竟正常人在這個時間點是不會去太平間這種地方的。
電梯下到負三樓，電梯門剛打開，一只枯瘦的鬼站在門口，白竹溪看了看那只鬼，七八十歲左右的年紀，全身沒什麽傷口，估計是病死的。這類鬼魂的戰鬥力不強，不可用。
一路上，白竹溪碰到了七八只鬼，太老了，太小了，太溫和了，還有一只色眯眯地盯着她，“小姑娘，一個人怕不怕？要不要我陪你。”
白竹溪白了它一眼，太色了！基本沒有滿意的。一直走到太平間門口，門是電子鎖，只要刷卡就能打開，幸好不是那種普通的實心鎖，這種依靠系統操作的東西，有戈涅在，都不是問題。
門打開，一股寒涼的冷氣從黑暗中鋪面而來。
白竹溪打開手機燈就看到太平間裏有不少的那些東西，燈光穿透他們透明的身體，一直投射到堅硬的牆面。
它們緩緩轉過頭無聲地看向白竹溪，白竹溪還是第一次被那麽多鬼同時盯着，心裏有些發毛。這時她手裏的手機忽然震動，吓了她一跳，是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
白竹溪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接通了，手機那頭傳來白麒短促急切的聲音：“姐，它來了！”
白竹溪說：“馬上打開信號幹擾器。”
手機傳來“咔咔”聲，白麒的聲音一卡一卡。
糟了，這地下的信號不好。
“小心，”劉和偉突然出現。
白竹溪一擡頭就看到一只肥胖的女鬼龇着牙朝她撲過來，白竹溪利落的挂掉電話閃身躲開。那只主動撲過來的女鬼撲了個空，它轉過身，雙手放在嘴裏不停的咬着，眼睛盯着白竹溪像盯一塊肥肉一樣，滿滿的食欲。
其他的鬼都是目光呆滞的看着白竹溪，這才是正常鬼該有的表現，但是白竹溪現在要的就是不正常，有攻擊力的。它最合适了，那邊周麗已經出現了，必須盡快馴服它，讓它跟她走。
要馴服一只鬼，白竹溪通常的做法有兩種，第一是直接揍它，揍到它聽話為止；第二就是坐下來跟它聊聊生前的事，比如怎麽死的？死了多久啊？為什麽留在人間不走啊？有什麽放不下的人？有什麽沒做完的事啊？如果是平時，白竹溪都會選擇後者，在她的世界觀裏，人和鬼一樣，只要它不傷她，能用聊天解決的問題幹嘛要動手呢？但是現在時間不夠她倆坐下來好好聊聊，而且看它的樣子也不像是能好好坐下來聊天的鬼，白竹溪果斷選擇了前者。
它的身材胖得足有四個白竹溪那麽大，看年紀大約是十七八歲，生前有吃手指的習慣，死後還保留着這個習慣。
“吃，吃，我要吃，”它嘴裏嘟囔着，扭着肥胖身子朝白竹溪撲過來。
胖有一個不好的地方在于行動不便，雖然鬼魂基本沒什麽重量，但生前的習慣會影響到死後的認知。朝着它緩慢移動的身體，白竹溪擡起一腳就把它踹開了。
它退了幾步，白竹溪上前又踹了幾腳，把它打得完全不能還手。踢了幾腳，揍了幾拳後，白竹溪覺得自己有點不地道，因為它太胖了，行動有點慢，簡直是太欺負鬼了。
它的表情也沒有變化，沒有被揍得不開心、發怒，或者是懼怕的樣子，而是一直看着白竹溪，嘴裏不停的說：“我要吃，吃，吃東西。”
白竹溪腹诽：我看起來很好吃嗎？
戈涅說：“給她點吃的試試。”
白竹溪從口袋裏掏出餅幹，掰了一小塊丢在地上，它立刻趴在地上，對着餅幹使勁的嗅。
有戲！
趁着它嗅餅幹的功夫，白竹溪去找它的身體，多虧了那龐大的體形，白竹溪很快就找到了它的身體。她從那句屍體上拔下一根頭發，小心用紙包起來，然後回到它面前，把剩下的大塊餅幹在它眼前晃了晃，“想吃嗎？想吃就跟我來。”
“吃，吃，”它憨笑的看着白竹溪，然後緊緊盯着那大塊餅幹。
白竹溪就用一塊餅幹勾住這只鬼，就在她要帶它出太平間的時候，其他鬼都不淡定了，紛紛開口：
“我也要走。”
“帶上我。”
“帶我走。”
……
白竹溪喊了句：“好了，別吵了，都給我呆着，”她倒是很想帶上它們，畢竟幫手越多越好，但是這麽多只鬼聚在一起，一定會給周圍的磁場造成影響，輕則電器設備全部失靈，重則可能就是那些陽氣較弱的人直接休克，而抵抗不住這麽重陰氣的病人大概就直接一命嗚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