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說什麽?”屈潇的眉皺成了深重, 猩紅的眸光給人以一種下一秒他就會殺人的沖動。

他咬着牙,一字一頓重複湯姆的話, “伯爵夫人想給埃莉諾小姐下藥, 然後讓她與多名男子……”

被湯姆的耳朵自動消音的兩個字幾乎是被他的後槽牙咬碎後, 才吐出來的。

湯姆沒想到屈潇說起話來這麽露骨, 尴尬的咳了聲, “咳, 總之, 計劃沒成功。藥水在這裏。被我偷偷換過來了。”

說着,他把藥水從口袋裏拿出來,遞到屈潇手中。

薄薄的內雙掀起,男人拇指和食指捏住小小的試管,後背逐漸後靠,嘴角勾起瘆人的笑。

隐隐透着一股張揚的陰狠和冷冽。

他盯着那瓶幽綠的藥水看了好一會兒。

瞬間, 笑容停止。男人面無表情。

原來是這樣,

原來這女人一門心思都撲在毀滅埃莉諾身上了?

好。

很好。

屈潇冷冷将藥水放入抽屜, 上鎖。精致的肩骨不可抑制抽搐了下。

我倒要讓你看看,敢動埃莉諾的人, 最終會落得怎樣的下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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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定的生日宴一直從下午三點舉辦到夜裏十點鐘。

燈光飄忽不定,一閃又一閃。偶爾掠過宴會廳裏嬉笑的女人們身上。

屈潇離開之後, 埃莉諾總覺得有什麽奇怪的感覺在心裏蔓延, 随便找了個借口就回房間休息了。

一時間,宴會廳裏少了主人公,卻依然火熱。

這份熱鬧一直持續到夜裏, 終于被割斷。

伴随着緩慢而有節奏的拍手聲,屈潇沉默着走進宴會廳。

漆黑皮鞋踏在地板,蹭出猙獰的聲響。

他剛發現自己被管家騙了,接着聽到了湯姆的言論,現在正是怒火中燒的時候,“憤怒”二字毫不猶豫刻在他臉上。以至于他周身的疏離和冰冷直接将室內的溫度拉低了幾度。

“伯爵先生一家真幸福。”皮鞋停在伯爵前面不到半米的位置,他偏了下頭,冷冷睨着屈娟。

冷清的洋房久違辦了一場盛大宴會,伯爵的心情算不上糟糕,他笑着舉起手裏的香槟酒,“謝謝。”

“你也很幸福啊。埃莉諾小姐不是你的戀人嗎?”

可能是酒勁上來了,伯爵臉上微紅,話閘子也跟着被打開,“年輕人,你很有魄力,這麽快就被封爵了。我很欣賞你。”

重心不穩,他将手腕扶在男人的肩骨上,屈潇盯着伯爵的手,緩慢的揚起一側眉毛,冷笑了聲,将他狠狠砸向反方向,譏諷道,“是麽?”

“那為了報答伯爵先生的賞識,”

“不如我告訴您一個秘密吧?”

男人的臉上依舊是嚴謹的冷漠。挾着刀片的眸光卻似有似無游走過屈娟的臉。

女人瞬間瞳孔地震。

不,屈潇不敢的。

這裏可是在伯爵的勢力範圍內。

他要是敢說,她就敢讓伯爵将他直接殺掉!

這份游刃有餘,不知是骨子裏的天生,還是厚積薄發,屈娟一時分辨不清。

她只能本能的感覺到危險。

男人背後正閃爍着危險的光圈。并随着時間推移,逐漸擴大。

她終于猜中了一次。

剔透高腳杯裏,液體透徹輕易,伴着屈潇手腕轉動,和水晶燈的角度不一,散發着別樣的韻味。

他淡淡開口,說出轟動滿廳的爆炸性發言,“我是您愛妻的私生子。”

像被囚禁在一個狹小的密閉空間裏,屈娟能感覺到周遭對她指指點點的窸窣。她咬緊嘴唇,沒有說話。

既然她不說,那屈潇選擇替她說,“我是她在嫁給伯爵以前,和別的男人所生。”

“您還不知道她以前是做什麽的吧?”他笑的如死神般鬼魅,輕抿一口酒精。

“讓我想想怎麽說才比較合适……”

“嘶……”他皺起眉。

“硬要拗的話,大概類似于上流社會的寵兒?”

男人将剩下的酒精一飲而盡,聳聳肩,一臉無所謂的漫不經心,“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我的親生父親是誰呢。”

可每一句都如定.時.炸.彈。

“別、別聽他胡說。”屈娟的臉色已然大變,慌張的伸手想摸伯爵的衣袖,卻被甩開。

相反,伯爵一臉淡然處之,似乎剛才根本沒有喝醉。一切都只是為了面上那層薄薄的臉皮。

只有親愛的上帝知道,多年前他就發現了屈娟的秘密。只不過礙于情面。

他不想因這件醜聞,讓自己的臉面蕩然無存,成為有眼無珠、被女色蒙騙的伯爵。

現在,既然秘密被捅開了,他也沒必要再遮掩,他眸閃厭惡,“其實我早就知道了,你的貴族身份也是僞造的,不是麽?”

“我念在大家都以為你是貴族,才和你維持幸福婚姻的假象。”

“現在看來,是沒這個必要了。”

他理了理胸前的金色徽章,似乎這樣做了之後,他那高貴的自尊心可以少丢失一點。

“你,滾出我的房子。”他指着屈娟,食指猶豫不到一秒,又去指屈潇的鼻子,“還有,這位在衆人面前當衆羞辱我的青年伯爵。我也請你離開。”

屈潇勾唇擡眸,眉梢因譏笑而上揚了下,似乎是真的覺得好笑。

長指微挑,他勾了勾手指,示意湯姆過來。

接過湯姆手中的契約,他妖冶的笑,“不好意思,伯爵先生。”

“您的房子,現在歸我所有。”

他把契約丢給湯姆,譏笑嘲諷,“哦……不但如此,”

“您的職務、名利……包括一切的一切。”

“都歸我所有。”

故意拖長的尾音叫人後怕。

“親愛的伯爵先生,很抱歉,您可以光榮退休了。”

真想不到這個年紀輕輕的男人竟如此有手段。伯爵的雙手漸漸握成拳頭。

“這都要感謝伯爵夫人呢。”屈潇不忘記點撥起屈娟的功勞,“要不是她一心放在亂七八糟的事上,全然不知我已經掏空了伯爵府邸。”

“我又怎麽能得逞呢?”

他湊近她,笑的可怖,“您可真是位優秀的賢內助。”

伯爵好歹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他受不得這樣的羞辱。鐵青着臉,從屈娟手裏拽過萊納德的手。

高貴的自尊心驅使他離開。

與此同時,小兒子在離開之時,也對屈娟沒了一點念想。

上流貴族,薄情寡義是标配。

反觀屈娟,上流社會的鼻祖,更是一點心碎的樣子都沒有,反而依然精致的站在原地,瘋癫癡狂的笑着。

只有距離她很近的人才能聽見她的幾句喃喃自語。

“你們安東尼國的人都是這樣。”

“永遠看不起出身卑微的女人。”

“安東尼伯爵是這樣……”

“安東尼國王又何嘗不是如此……”

******

夜裏,十一點半。星星悄悄探出了腦袋,在眨巴眨巴眼睛。

埃莉諾蜷縮在床上一角,大拇指被吮吸在嘴巴裏,正準備入睡。

忽然之間,身後傳來熟悉的味道,将她吞噬。

她在他懷裏動了動,“怎麽了麽?”怎麽忽然把她抱的這麽緊?

屈潇沒搭腔,只是将臉埋在她清瘦的脊背,緊緊的抱着她。

沉默了好一會兒後,他将下颌骨抵在她的頸窩,呼吸亂了節拍,“沒怎麽。”

一秒。

兩秒。

三秒。

他沒頭沒腦說,“我不會再離開你了。”

埃莉諾先是被他鬧的一愣,接着嬉笑開來,“好呀,這可是你說的,不準食言。”

密密麻麻的觸感從後脖傳來,他啞柔保證,“好,絕對不食言。”

“我的生日禮物呢?”埃莉諾忽然想起一件事,眼睛裏像是被撒了一把揉碎了的星星般閃爍,“你說好晚上回來給我的。”

嗯,她不說,他也正要提。

戀戀不舍在她白皙肌膚上留下一個咬痕,他從床上起身,不知從哪兒拿出一條小醜魚。

那正是埃莉諾路過集市時眼巴巴渴望的那一條!

溫柔的月色下,小醜魚搖擺着輕靈的尾巴,吐着泡泡。

本就是細致入微的體貼細心,最易擊垮少女的心。

他能記住自己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标點。能做她的英雄,滿足她的每一個小小心願……

還有比這更美好的生日禮物嗎?

埃莉諾的眼眶不争氣的紅了。

“喜歡嗎?”

“喜歡!”

“那……報答呢?”他從來不做虧本買賣。

埃莉諾皺皺巴巴一張小臉,思考了一會兒後,把嘴巴湊到屈潇耳邊,輕輕軟軟放下一句悄悄話後離開。

那是一句充滿魔法的話。

他喉結滾動,聲音低沉的不像話,“你說的。”

“別反悔。”

埃莉諾羞紅了臉,低頭,小聲嘟囔道,“我說的就我說的……誰要反悔啦!”

火熱與粗暴,熱烈與放縱。

紛繁的姿勢得到完美的練習,他像一位勤奮的教師,孜孜不倦給她灌輸書本上的知識。

一遍又一遍,即使她服軟求饒,也沒有放過。

纏綿持續了一周之久。

直到某天清晨,被埃莉諾的驚叫聲打破。

她失神又費力的坐在床上,一雙大眼睛盯着自己的下.身。

那哪裏是一雙人腿啊?

分明是一條閃閃發光的、看起來異常滑膩的、魚的尾巴啊……

作者有話要說:  屈潇:我沒了。被迫禁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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