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穿上喜袍的太監

“王……爺……”谷祥雨已經有些呼吸不上來了。

難道宋懷淨還能當街要了他的命不成。

宋懷淨眼裏的紅色血絲逐漸散開來,顯得他整個人帶着一絲病态的癡狂,同時手裏的缰繩勒緊,像是真的要懲罰他忤逆自己一般。

就在谷祥雨快要徹底失去意識,就此從他的馬背上滑下去的時候,王府裏卻走出來了一個女人。

正是大長公主。

“懷淨!”

宋懷淨手裏的鞭子一松,谷祥雨的身體徹底沒了支撐,就這麽直接從馬背上滑了下去,整個人爛泥一般倒在了地上。

谷祥雨攥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喘着粗氣,被一下子灌入喉嚨的空氣嗆的一陣咳嗽。

“你這玩笑開的也太大了……”

谷祥雨隐約聽到的是大長公主的聲音,等他意識清醒的時候,正是大長公主當着百姓的面親自将他給扶了起來。

“你這孩子也真是的,又不是不知道王爺的脾氣,也不知道順着他一點兒,讓你家王爺在大婚之日還鬧得這麽難看!”

谷祥雨沒資格委屈,也沒有資格反駁。

“是。”

大長公主将谷祥雨扶起來後,又走過去,替宋懷淨整理喜袍,一副“慈母”的架勢。

“你都多大了,還這麽任性,跟個奴才較什麽勁兒!”

大長公主雖然說話不好聽,但卻是谷祥雨能夠抓得住的一根救命稻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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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有大長公主在這裏,這靖安王也不至于太過肆意妄為。

大長公主将他的喜袍又抻了一下之後,回頭看一下谷祥雨,将他上下打量的兩眼,道:“你這孩子穿上這一身确實好看,就不用脫下來了。”

谷祥雨連忙稱“是”。

靖安王又被大長公主推了一把 似乎也被掐了一下,這才冷着一張臉重新上了馬,随着一路吹吹打打前往太傅府。

那靖安王走後,不少人看着谷祥雨直樂。

畢竟,一個太監穿上了“喜服”,确實是一件稀罕事兒。

又有人說:“一輩子怕是只能穿這一回了,公公可得好好謝謝王爺啊!”

谷祥雨只得賠笑。

是得謝謝他八輩祖宗!

将掉在地上的一顆金瓜子給撿了,谷祥雨就這麽穿着一身大紅傧相袍,進了這靖安王府。

新娘子還沒有被迎過來,賓客來的也算不上多,谷祥雨一個傧相,也得提前幫着招待人。

其實這事兒他還挺樂意的。

一般,傧相都是由新郎官的兄弟,或者朋友之類的擔任的,在大婚那天需要一直在席間幫着敬酒,攔酒,忙上忙下。

而新郎的長輩,多半都會塞給傧相一個紅包的。

今天大婚的可是靖安王,雖然娶的是第三任王妃,但京城裏的簪纓世族,皇族子弟,幾乎全都要過來。

就算是看不起他一個太監的身份,也難免有大度的會将紅包塞給他。

“呦,這不是宮裏的谷小執筆嗎,怎麽穿着這麽一身在這靖安王府忙活啊?”

不等谷祥雨解釋,就有人将之前在王府門口的那一幕給傳開了,故意将聲音說的很大,半點都不顧及他一個太監會不會覺得難堪。

“這太監當傧相,确實是頭一回聽說,怎麽着都不合規矩吧!”

“什麽規矩不規矩的,靖安王大婚,拉着這個太監出來圖個高興罷了,哪管得了這麽多呢!”

“不過這太監的面相确實不錯啊!”

“長得再好又能有什麽用,一個沒根兒的奴才。”

“說的也是……”

谷祥雨斟完酒,從一個長相肥胖的史官那裏拿到了一個紅包。

沒記錯的話,這人應該是戚太妃的一個侄子。

可就在谷祥雨将紅包拿過去的時候,那史官卻直接撈住了他的腕子,一臉淫相地沖着衆人說:“這太監就是不一樣啊,這手腕子,長得簡直要比青樓楚館裏的姑娘都要來的好看。”

“對個太監都能起心思,也不怕你家夫人罵到宮裏去!”一人開着玩笑。

谷祥雨陪着笑,将自己的腕子掙脫了出來。

“誰起心思了,去去去!這太監生了一副不男不女的長相,還不許我看多上一眼了!”

谷祥雨端着酒壺走了。

“不過說的,也是遠遠瞧着,倒真像是沒有蓋頭的新娘子。”

“這話可不能亂說,若是被那太傅大人知道你小子拿一個太監比他家姑娘,小心明兒個皇上就一個折子砸你腦袋上!”

“失言!失言!”

等到胸口被揣的鼓鼓囊囊的時候,谷祥雨就連忙找了一個人少的地方,将那些紅包都給掏了出來,一個個地拆開來看。

二兩,五兩,十兩的銀票都有,還有三張五十兩的,甚至還有一張一百兩的。

全部加起來,竟然有七百多兩。

谷祥雨跟個財迷似的,嘿嘿直樂。

這四年來,他在宮中做事,事事都不肯太過拔尖兒,就怕皇帝哪天想起他來,再給他安排一個事兒多的新主子。

每月的例錢,一共就只有七兩而已,雖然也是吃喝不愁,但想買一點兒好東西卻是有些難了。

本來今天只是來看個熱鬧,順帶搶幾粒金瓜子的,沒想到恰巧碰上了靖安王,還被他給刁難了一番。

但能拿到這些銀票,怎麽着也算是值了。

谷祥雨将銀票分開,塞到兩個紅包裏頭,将兩個紅包塞的鼓鼓囊囊的,再收好之後就又去伺候賓客,一臉的熱情勁兒。

于是,衆賓客看着在席間穿梭的谷祥雨,一個個的臉色都有一點兒的奇怪。

太子攜太子妃一前來,衆賓客都連忙站了起來。

谷祥雨連手裏的酒壺都沒有放下,站在一旁,規規矩矩地低着頭。

但他一襲傧相服地站在那裏,也實在是過于紮眼,那太子跟太子妃直接一眼就看到他了。

太子妃張曦鳳還一臉好奇地打量着他,笑言:“小皇叔公請的是哪家的公子做的傧相啊,瞧這出塵的模樣,殿下,待會兒跟小皇叔公說說,配我家小妹可好?”

太子妃只當能被靖安王請來做傧相的,身份自然不可小觑,可她哪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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