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奇怪的新王妃
她此言剛出,衆賓客連身份都顧不上了,都不由得笑了起來。
太子妃一臉疑惑地看向太子,卻發現太子笑的一臉無奈與尴尬。
被旁人告知谷祥雨的身份之後,那太子妃的臉都直接綠了,恨不得直接扭頭就走。
但這場合,哪是說走就能走的,到最後只能是谷祥雨平白受了她一記眼刀。
這下好了,谷祥雨再不能到賓客前頭轉悠,去收紅包了。
為了不礙那太子妃的眼,谷祥雨只能自己找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蹲着,然後數着那剛收到手的,還沒幾個的紅包。
覺得實在是虧得慌。
少了一個太監傧相在席面上逢迎,賓客又顧惜着太子與太子妃的顏面,外頭倒是好看了不少。
還有人在國家大事上高談闊論。
谷祥雨一個人蹲在廊下的一個朱紅柱子下頭,也就來來回回忙活的下人在經過他的時候會看上他一眼。
天氣很熱,卻是悶熱,一堆螞蟻在柱子下頭打了窩,這會兒正忙活的厲害。
“螞蟻搬家蛇過道,明天必有大雨到!”谷祥雨用小棍幹擾着螞蟻的路線,嘴裏念叨了一句。
也不知道準不準。
外頭一大陣鞭炮聲,整個王府也跟着響應,人全都朝着王府門口湧了過去。
“王妃到府了!手腳都麻利點兒!”一個上了年紀的婆子提着裙袂語氣都帶着一股子的爽利勁兒。
谷祥雨也跟着站了起來,看着來來往往忙碌的下人,還真一時間沒理明白自己作為一個傧相要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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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
要作為“引贊”,然後就是替新郎擋酒了。
谷祥雨摸着自己的紅包。
能現在就跑嗎?
想想而已,谷祥雨自然是不會跑的,但他既然是被宋懷淨戲耍着來玩兒的,“引贊”這類到新娘跟前兒的活兒,應該不會讓他來做吧。
剩下的就只有擋酒了。
谷祥雨還自以為是地想着事兒,誰知道一個扭着肥碩的身子的婆子一眼瞅見他,急的跟什麽似得就過來了。
“你擱這兒幹啥呢!還不趕緊過去!”
谷祥雨被這又忙又井然有序的氣氛給帶動了,那婆子說什麽就是什麽,被那婆子扯了一把之後,直接就丢了手裏的小棍兒。
一個踉跄,還差點兒絆倒在地上,他手撐着地,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被那不耐煩的婆子領到了王府的門前兒。
他哪敢耽擱宋懷淨娶王妃。
以前看的書總算是用上了,谷祥雨到了王府跟前兒,沒有失半分的禮儀,起碼新娘那邊帶來的人沒有察覺出什麽異常來。
宋懷淨板着一張臉站在那裏,跟個外人似的,反倒谷祥雨看起來年輕潇灑,氣度謙和,而且一副谙悉禮規的樣子。
谷祥雨作為“引贊”,朝着宋懷淨走過去,引他莅位于轎前。
宋懷淨還算是配合,只是這大婚之日的,臉上一點笑臉都沒有,确實是挺欠揍的。
新娘那邊的“通贊”眼珠子有些慌亂地朝着宋懷淨跟谷祥雨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怎麽着。
“通贊”有些磕絆地讓人啓轎,新人起。
然後就是宋懷淨搭躬,花轎裏的新娘從一把系着紅綢的斧頭上起來,将手搭在了宋懷淨的手臂上。
谷祥雨目光淡淡的掃過那新娘子顫抖的手,又将目光淡淡地移開,生怕自己的目光太過引人目。
新娘子這麽緊張的嗎?
谷祥雨微微弓着身子,卻也并不顯得謙卑,引着新郎跟新娘去往大堂屋。
堂屋中間高懸一方形彩燈,彩燈的四面繪着“鸾鳳和鳴”和“觀音送子”的圖樣,過了堂前,就要往裏進。
可誰知那新娘子搭着宋懷淨的手臂都還絆了一腳,一時間驚慌失措,瑟瑟發抖。
谷祥雨都覺得有點兒過于誇張了,但他一個外人也不好上前,便只好當做沒有看見,只想做好自己的事兒,趕緊溜人。
宋懷淨臉黑的跟什麽似的,唇齒咬着,動了一下,讓人懷疑他是想爆粗口。
坐在堂上的大長公主直接走了過來,宋懷淨這才稍微斂了一下情緒。
新娘子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她那邊的“通贊”則是抖的比新娘子還要厲害,扶了幾下都沒有将人給扶住。
谷祥雨本想置身事外的,但珠子還是控制不住的斜看向宋懷淨,心想人家失儀丢的也是你的臉,這個時候就不知道搭把手嗎?
也不知道是巧了還是怎麽着,谷祥雨直接就被猛地看向他的宋懷淨給抓了個正着。
谷祥雨的瞳孔猛的一縮,斜着看着他的眼睛無處安放,眼珠子就這麽緩慢的挪動着,挪了有四五息才總算是目視了的前方。
這個時候瞅他幹什麽?
大長公主儀态大方,一出現,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的追随在了她的身上。
托着新娘子的手肘,讓人給扶了起來,大長公主一笑就将這件事兒給化小了,然後攜着新娘子的手,交到了宋懷淨的手裏。
谷祥雨卻讀懂了唇角上揚着的大長公主看向宋懷淨的那一眼是什麽意思。
——你小子給我等着!
谷祥雨都想替宋懷淨發下抖,但實際上他卻控制不住的抖動了一下唇角,差點沒能忍住笑。
宋懷淨握住那新娘子的手,一雙眸子跟刀子似的割在谷祥雨的身上,在經過他的時候,恨不得将他給千刀萬剮了。
谷祥雨回以微笑,不痛不癢。
有大長公主在這裏主持大局,刀山火海也能走的順順當當的。
谷祥雨走至擺着兩個碩大的紅燭的香案前,跪,獻香燭,繼而明燭,上香,俯伏,興,平身複位。
身姿如竹,一舉一動俱是寵辱不驚,就連大長公主都免不了高看了他一眼。
緊接着,便是新郎跟新娘“三拜”。
對拜時,谷祥雨覺得那新娘抖的能直接給宋懷淨跪下去。
難道這個新娘子真的這麽相信那種鬼神之說嗎?
宋懷淨愈發的看不上眼前這個女人,對拜的時候連敷衍都懶得敷衍,大長公主又不能直接一腳踹上去,禮生只能硬着頭皮,讓人将兩位新人引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