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路上遇到蠻夷流寇

曾樹庭露出一點兒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來,“你說你這孩子啊,也總算是開竅了!”

谷祥雨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曾樹庭端着茶,撇着浮沫,“司禮監的掌印,就是那個喬雲閣昨日還說了,因為上次前往南疆的一行人出了那麽一檔子事兒,這下不說點狠話,可是連人都湊不齊了,你可倒好,居然上趕着來了。”

谷祥雨知道他說的是半年前,上一任的司禮監的掌印太監帶着四五個随從持聖谕前往南疆,卻在去的路上遇到了流寇,結果弄了個無人生還的事兒。

但南疆這幾年戰功顯赫,大有扭轉局勢之勢,朝廷表現的極為殷切,隔個一月半年的就要派人前往南疆慰問一番。

可那南疆哪是那麽好去的,這四年來,光是司禮監的掌印就已經換了三任了,那喬雲閣被提上來的時候,聽說腿都是打着哆嗦的。

但又能有什麽辦法。

只是往此行之中塞一個人而已,曾樹庭直接就把谷祥雨給劃進去了,還說了一句:“等你回來,也算是有了個苦勞,我到皇上跟前兒給你尋個好去處。”

谷祥雨再次千恩萬謝。

谷祥雨回去就收拾了一番,拿着那被他用蠟小心封好的“協議”,第二天一早,又領了朝廷分發的“路引”,便十分積極地到宮門口等着人去了。

他也是實在是憋得慌,能出一趟遠門也是好的。

他拿着包裹,站在宮門口,看着手裏的“路引”,一時間對這個朝代又有了深的一層的了解,為此還長嘆了一口氣,不得不咒罵了一下這該死的命運。

喬雲閣一行人牽着馬過來,看着谷祥雨還真早早的等在了那裏,直接挑了一下眉毛,直接問了一句:“你還真來了?”

谷祥雨作揖:“喬掌印。”

後頭來了烏泱泱的一大片,喬雲閣也顧不上谷祥雨,直接給人讓了道。

是一幫下了早朝的官員,臨近宮門才沒有太多顧忌的說笑了起來,但雖說是各說各的,卻也是簇擁着一個人過來的。

Advertisement

谷祥雨跟喬雲閣他們一塊兒牽着馬站在一側,從那嘈雜的聲音中,準确地分離出了宋懷淨那讓人不知情緒的笑聲。

但随着他們的走近,說笑聲卻漸漸的停了下來。

一些不明所以的官員順着宋懷淨的視線看了過去,看到的是溫馴地站在一旁的谷祥雨。

一些大臣就覺得納悶兒。

靖安王還真是跟這個太監較上勁兒了,大有點不死不休的意思,這見上一面就死盯着人不放。

無人知曉,宋懷淨藏在官袍裏的一雙手就算是死死地攥緊了,也在發着抖。

“公公,你沒死啊?”宋懷淨聲音太過冷靜,十分刻意。

谷祥雨不回答,也不擡頭看他,而是又将頭壓低了一些。

宋懷淨看着他,眸中情緒藏的很深,自己離開,再多一個字都沒有發出來。

這反倒讓人覺得稀奇了。

大臣們心裏犯着嘀咕,不得不說,自打這靖安王的第三任王妃橫死在新婚夜之後,怕是還真受了刺激。

這一個月來,靖安王的性子還真收斂了不少,就連皇上都在朝堂上誇了一句。

等人走遠了,喬雲閣才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谷祥雨也跟着人将頭給擡了起來。

“要死!”喬雲閣扯了一把缰繩,“怎麽就遇到這靖安王了。”

他說着,又看向谷祥雨:“怎麽,吓懵了?”

谷祥雨:“……有點兒。”

喬雲閣嘴裏念叨着,“不過說也是的,你怎麽就惹上他了……”

此去南疆,光是路程就有大半個月,朝廷那邊催的又緊,幾乎是得日夜兼程。

谷祥雨覺得自己還真是想的太好了。

這一路上除了趕路也做不了別的,卻讓他真真實實地領略到了古代對于百姓的管轄有多嚴格。

這個朝代實行的是連坐制度,将一個區域的百姓分為保甲,一個區域有人犯罪,或者有逃犯在那兒,卻沒有人舉報,所有人都會受到懲罰。

不得不說,這個制度确實了得。

人們只要看到情況就會上報官府。

一方面是為了降低犯罪率,一方面是為了方便管轄,朝廷嚴格控制人口流動,不像是在現代,百姓想去哪住就去哪住。

如果一個人想去一個地方,必須要有“路引”,也就是當地衙門簽發的一種用于證明身份的通行證。

所以說古代犯人如果逃去某個地方,當地人會一眼看出他不是本地人,即便是沒有官府發布的通緝令,身邊的百姓也會迅速的将其報告官府。

官府接到消息之後就會立即去盤問,如果那人不能證明身份,那就得嚴查。

這古代……

确實不好玩兒啊!

谷祥雨嘆氣嘆的讓其他四人連連皺眉。

喬掌印腆着大肚子,忍不住說了一句:“你可真是夠了哈,也不嫌晦氣!”

谷祥雨不嘆氣了,改為時不時地就以30度的方向仰望天空,整個人怎麽看怎麽惆悵。

“……”

越往南越是不好走,風沙席卷,不過三日,谷祥雨一行人的臉就被風吹的開始皲裂了起來,嘴唇幹裂到出血的地步,整天都是活受罪。

這日,五人離了驿站,向南騎行數百裏,正精疲力竭的時候,正打算歇上一歇,卻迎面碰到了一群持刀的蠻夷。

谷祥雨的反應最快,直接一把搶走了包裹,大喊了一聲“快逃”,然後直接撒腿就跑。

喬掌印就沒那麽好運了,一下子吓蒙了不說,跑的時候還沒邁上一步就一頭栽倒在了地上,還被受驚的馬給踢了一腳。

他的随從朱行哪還顧得上管他,整個人躲在其他兩個護衛的後頭,沒了半點兒主意。

谷祥雨跑出十幾丈之後,搶了受驚的馬,一直跑,一次都沒有回頭。

就這樣直到天黑,谷祥雨才從馬背上跌了下來,馬也因體力不支,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谷祥雨躺在地上抱着包裹,大口喘着粗氣,不知身在何地。

輾轉一日他才敢回去。

看到的,卻是喬掌印脖子上勒着繩子,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好的皮肉,甚至可見白骨粼粼。

分明就是被那些蠻夷勒住了脖子,縱馬活活拖死在了官道上。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