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開竅了
打過架就元旦了。學校放了一天假。原本田煜祺還想找他們出去玩的，結果兩個傷患一個比一個嚴重，外出的打算也就做了罷。
夏言肩膀起了塊淤青，看上去面積大了點，實則沒什麽事，才過兩天就一點也不疼了。倒是淩嘉鴻的膝蓋，雖然淤青面積小，實則傷到了筋，需要好好休養幾天才行。
這幾天淩嘉鴻走起路來都有點跛，早上田煜祺早早的就讓司機去接，兩個人坐田家的車去的學校。
這一天既然沒事做，淩嘉鴻又不能外出，田煜祺就屁颠颠的跑去找他了，順帶帶了個大燈泡夏言。
夏言也是無辜，原本混的好好的一幫朋友，因為一時想不開找自家弟弟的麻煩，關系一下子就吹了。
他同班同學都是學霸，也沒人跟他關系好的，其餘班級倒是有男的女的暗戀他喜歡他的，但他都沒興趣。至于學校外的人，夏言基本不會主動找他們。
于是無事可做的夏言，只能跟着田煜祺跑。
陳馨因為那件事也認識了夏言，看着兩個人來找兒子，也沒阻止拒絕的，就問兩人中午想吃什麽。
“糖醋魚，陳阿姨做的糖醋魚特別好吃。”田煜祺一聽就笑了。
“這冬天的魚可得換一種了，阿姨試試看。”
“好的，謝謝阿姨。”
“小言呢？”
“我沒什麽特別想吃的，謝謝阿姨。”夏言露出抹笑，顯得又乖巧又懂事。
“那好...他在房間，你們找他玩去吧，我去買菜。”陳馨指了指淩嘉鴻的房間，看着兩個孩子走了進去，這才換了衣服出了門。
“surprise！”夏言一推開門就嚷嚷，獲得了淩嘉鴻的一枚淡淡的白眼。
“诶，淩嘉鴻，你這白眼可是得了煜祺的真傳？”夏言挑了挑眉，有些玩味，剛那眼神竟然有點田煜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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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胡說。”田煜祺擠開了夏言，走到淩嘉鴻的旁邊，“你在做什麽啊？”
淩嘉鴻今天也沒坐在課桌上，他躺在床上，抱着臺筆電，“看電影。”
這倆天他腿不舒服，坐久了會難受，難得休息，他便選擇躺着了。
兩個人進門的時候他就知道，不過他聽到夏言的聲音，就懶的起來，等兩個人自己進來，“他怎麽來了？”
“我無私奉獻，散發光輝，為你們的房間增添一絲光亮。”顧名思義，當電燈泡來了。
淩嘉鴻懶得理他，雖然他跟夏言有了短暫的革//命情誼，但他跟夏言無話可聊，也沒有共同語言，要不是因為田煜祺，兩個人更是不可能有一丁點交集。
“你做題麽？”相比夏言，淩嘉鴻對上田煜祺的表情就柔和了許多。
“不想做。”田煜祺也不客氣，趴到了床上，靠在淩嘉鴻的身邊跟他一起看電影，“我跟你一起看嘛。”
“行。”淩嘉鴻也沒拒絕，将電腦往田煜祺那邊放了放。
夏言一看兩個人完全無視他的模樣，好氣又好笑，他沒臉沒皮的也蹭了過去，“我呢？”
“看書玩電腦，随你。”淩嘉鴻指了指書櫃。
“電腦呢？”
“我給你拿。”田煜祺照顧淩嘉鴻不方便，立刻跳下了床，踏踏的走出房門，沒過一會兒就抱了另一臺筆電進來。
“...”這跟自己家似的，可還行？
夏言落寞的坐在書桌上玩着電腦，時不時轉頭看向兩個挨在一起的腦袋，兩個人看電影看的認真，沒有人打算分一點目光給自己。
夏言在鬥地主裏大殺四方，賺的盆滿缽盈，內心卻是幽幽的想道，
他好好養大的白菜怎麽就被豬拱了。
期末考的那天，淩嘉鴻的腿還沒有完全好。不過這并不影響他的發揮，成績出來的時候，果然又是個年級第一。
田煜祺後來幾天有點松懈，成績又往下滑了一位，不過仍然超過了劉飛那胖子，穩占了倒數第二。
考完試就該寒假了，不過寒假總是過的特別快，剛放假不久就該春節，等春節過完，也差不多要開學了。
學校對高一還挺仁慈，直到正月16才開學。
淩嘉鴻的老家在A市，這次過年也要回去。田煜祺找他玩的打算落了空，只能天天跟夏言窩在一起。
兩家很久以前就一起住一個大院，年也是兩家人一起過，今年當然也不例外。
不過今年的春節出了個令人意外的事，田煜祺因為這，躲在家裏好幾天沒有出門。
田煜祺長大了。
仔細點說，那就是田煜祺晚上做了個特別神奇的夢，早上後知後覺一摸褲裆，嘿，濕了。
夏言聽說後笑了田煜祺一天，問他夢到哪家小姑娘了，田煜祺還捂着不肯說，臉倒是紅的厲害，一看就是思春了的模樣。
夏言也沒追問，揉了揉田煜祺的腦袋，“晚上哥帶你吃飯慶祝下。”
離春節還有那麽幾天，大多數餐廳是訂不到位了，不過他是誰啊？夏言啊。論B市，還真沒有夏言吃不到的餐廳。
田煜祺可不管夏言帶他去哪吃飯，他今天一天一直恍恍惚惚，總是想到昨晚夢裏的情景。
那夢裏可沒出現夏言所說的長發大胸小姑娘，而是出現了一個挺拔的男人，男人有着不長的黑發，修長的腿，身材特棒，就是氣場有點吓人。
不過田煜祺一點也不怕，他猶記得夢裏的自己，像一只蝴蝶般撲進男人的懷裏，蹭在他的胸口撒着嬌。
男人模糊的臉龐顯然是露出了微笑的，他們倆互相看着彼此，沒一會兒就親在了一起。
先是蜻蜓點水，後來卻再也停不住了。男人将他放到了床上，炙熱的目光仿佛在問他願不願意。
而夢裏的自己主動的伸出了手，圈住了男人的脖頸，緩緩的點了點頭。
于是場面一發不可收拾，彼此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剝落，男人的身軀壓在了自己的身上，他身下的物體被男人握住把玩，而男人的另一只手則伸到了自己的身後。
他根本不知道所謂的“做//愛”要如何進行，但那場夢卻真實的可怕。
當男人的手伸進自己那隐秘的部位時，田煜祺醒了。
他喘着氣，紅着臉，盯着卧室的牆壁出神。然後，他感到自己的腿間一片濕潤，母親知道了，跟他說，“甜寶真的長大了。”
而這一天的夢，使得田煜祺兩天沒給淩嘉鴻發過信息。他不知自己該如何面對淩嘉鴻才好。他也不知道自己對淩嘉鴻算是怎麽樣的感情。
夢裏的那個人雖然看不清臉，但顯然就是淩嘉鴻，而對于淩嘉鴻出現在自己的春夢裏，這樣的行為代表着什麽？
他對淩嘉鴻算是喜歡麽？還是只是好朋友，好同學？
沒談過戀愛的田煜祺不知所措，他拿起手機搜了搜愛情的定義。
網頁上說什麽的都有，千奇百怪，啼笑皆非，田煜祺卻只看中了一條，
“心動了，那就是愛了。”
田煜祺想起淩嘉鴻剛轉學那天，接近自己時，心跳的頻率；他又想到夕陽西下，淩嘉鴻坐在自己對面，擡頭問自己怎麽了時的情景；每一次，他都心跳如鼓，那是不是就是心動。
淩嘉鴻對自己那麽好，陪自己去醫務室，給自己補習，會偷塞給自己巧克力，還願意給自己買六個小丸子，送他的禮物被人偷了還不惜打架去搶回來...
那麽好的人，他怎麽能不心動。
哎呀，他一定是心動了。
既然心動了，那就是愛了。
田煜祺不知不覺将自己繞了進去，最後臉紅心跳的得出了結論，整個人都跟熟透了的蘋果似的。
原來他喜歡淩嘉鴻啊。
想到這一點，田煜祺一點也沒覺得反感或難以接受，相反，他覺得心裏跟吃了蜜一樣的甜。
他忍不住露出抹大大的笑容，捧着手機，翻着他跟淩嘉鴻的聊天記錄。
兩個人也就認識了幾個月，聊天記錄已經有了好多好多頁。
淩嘉鴻雖然話不多，但特別耐心，田煜祺每一句話，他都會認真回複。
這一次确認了自己的心意後，田煜祺怎麽也忍不住。他在床上滾了好幾圈，一個心動，就沒頭沒腦的給淩嘉鴻發去了一句話。傻呵呵的等淩嘉鴻回複。
淩嘉鴻跟爸媽回了老家，家裏人丁不多，但也不算少。他們大年初一在爺爺這過，大年初二就會去外婆外公那拜年。
爺爺膝下有三個孩子，兩男一女，兒子那一代正好趕上計劃生育，所以每戶只多了一個孩子，再算上每一方的伴，加上爺爺，一起過年的正好十人。
三個孩子裏，就屬淩嘉鴻的爹事業最大。不過淩嘉鴻的舅舅現在搞工程，嬸嬸則是個律師，條件都還不錯。他們的孩子裏，淩嘉鴻倒不是最大的一個，他排行第二，有個上大學的姐姐，還有個剛上小學的弟弟。
嬸嬸一直是丁克一族，幾年前突然跟個金發碧眼的洋人墜入愛河，如今的混血寶寶剛剛上小學，說着一點也不流利的中文，成天跟着大哥哥大姐姐跑。
爺爺跟奶奶原本住在老家鄉下，奶奶去了，孩子都想給他接城裏去，不過爺爺舍不得奶奶和這方土地，最終拒絕了。老頭子一個人住着，淩爸特意派人翻修了好幾次。
現在也是獨門獨戶的小洋房，成日沒事就逗逗鳥，跟街坊鄰居下下棋。
田煜祺好幾天沒發消息，淩嘉鴻這幾天也忙，也就沒主動發過去。
他這陣子被這奶聲奶氣的混血表弟搞得一個頭兩個大，每次出去買年貨了，買煙花了，買吃的喝的了，他都愛跟着自己屁股後面跑。
表姐最近戀愛了，但她沒跟爸媽說。于是她拿表弟當擋箭牌，每次出門了就帶上兩個小的，将他們放置在一處，自己則跟着男朋友約會去了。
淩嘉鴻只能看着話都說不利索的小弟弟，一個走神，這孩子就能跑個無影無蹤。
這不，淩嘉鴻正在肯德基店裏，盯着小孩子玩滑梯呢，田煜祺的信息發了過來。
他的微信除了親戚也就加了田煜祺一人，親戚無事從來不找他，所以這時候的消息也只能是田煜祺的了。
淩嘉鴻确認了小孩子的位置，才拿出手機一看。
田煜祺沒頭沒腦的發了一句，【淩嘉鴻你真好】，就沒了下文。
怎麽了這是？是做錯事了想求他，還是做好事了想得表揚？
每次有什麽事了，田煜祺總會用這句話讓自己心軟，也使得淩嘉鴻現在看到這句話的第一反應是，田煜祺肯定有事了。
不過這一次田煜祺純粹的有感而發，根本沒有事。
于是當他收到淩嘉鴻發來的那句【什麽事】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真摯的一片心被無視了。我把真心向明月，奈何明月視力差。
田煜祺盯着淩嘉鴻發來的短短三字，心情不太好。他覺得，淩嘉鴻就不能從這句話中看出自己的心意，然後接受自己，也對自己說一句【田煜祺你也很好】之類的話麽。
田煜祺不開心了，田煜祺有小脾氣了。
他無視了淩嘉鴻再一次發來的【怎麽了】，随便選了個表情就鎖了手機。
淩嘉鴻在這頭看着手機裏突然冒出來的小狗抱着被子說着“藍瘦香菇”的模樣，有點摸不着頭腦。
不過他的注意力很快被轉移，他那混血小表弟一看自己沒注意，就準備往外溜。淩嘉鴻眼尖，幾個大步把小孩拎回了座位上，“要吃，還要玩？”
“粗，彎...”小家夥拿起薯條笑呵呵的往嘴裏塞去。
淩嘉鴻覺得自己就跟個智障似的。他現在分外想念千裏之外的田煜祺，雖然田煜祺偶爾也能作天作地的，
但耐不住人又甜又乖啊。
哪像這個，連溝通都無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