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已經選好的書買的時候毫不猶豫,感興趣的書則會認真端詳許久,還要用手機配合查了書的大概內容。

白小袁看着俞閑皺着眉頭在網上搜索三個譯者的評價,遲疑着拿不定主意到底要買哪個譯本,忍不住在他身邊蹲下了,看着最底下那一排的書,開口問道:“要是都不錯的話不然就買兩本?”

“沒必要,我也沒時間看兩次。”俞閑把幾本書抽出來那在手裏仔細看了看封面和裝幀,決定了要買哪本之後就把別的又放回原位,用手裏選好的書敲了敲蹲着的白小袁的頭,“行了,我們走吧。”

最後俞閑買的書比白小袁還要多上不少。白小袁分了一部分背到自己包裏,兩個人在外面吃過晚飯就各回各家了。

軍訓期間班群已經建了起來,白小袁晚上洗過澡之後閑得沒事就躺在床上翻看之前的聊天記錄。剛剛開學,大家心情還都比較興奮,所以內容不少,活躍的同學都在努力和老師打好關系,而陳魚根本也沒什麽身為老師的架子,和同學們的共同話題也不少,而且不知為何在對待男女同學的态度時明顯不一樣,對女生說的話更溫柔,而對男生則有不少能把人噎着的吐槽。白小袁邊看邊笑,直到睡前還沒看完。

鎖屏之前白小袁遲疑了一下,還是給俞閑發了條消息,問他明天有沒有什麽計劃。

其實他們今天剛剛一起出去,而且明天晚上還要一起去上課,再之後可能是為期三年的同窗生涯,白小袁實在沒必要這麽粘着俞閑——又不是情侶,難道還天天都要見面外加互道晚安啊。

白小袁自己也覺得這行為有點黏糊過頭了,所以發消息之前才會遲疑。不過他之所以會這麽做的原因還是在他自己。

白小袁對于“失而複得”看得非常重。

丢掉的筆如果被他再找到,白小袁就會堅定不移地用着這根筆,直到不能用為止;發現了總是找不到的書,他就會不厭其煩地看上好幾遍,再把書擺到書架上最明顯的位置;初中在籃球場的時候他丢過一次水瓶,第二天被撿到的人還回來之後白小袁恨不得把水瓶縫在書包上,直到現在白小袁用的還是那個磕磕碰碰過無數次顯得舊舊的破水瓶。

而俞閑,這可是他失而複得的朋友,那些筆啊書啊水瓶啊根本就比不上。白小袁知道自己這個小毛病——其實根本算不上毛病——所以暫時也沒辦法壓抑掉自己希望每時每刻都能看到俞閑的怪異心情,只能安慰自己,過一陣子就好了。

白小袁就這麽愉快地抛去了心理負擔準備和俞閑聊一聊了。

俞閑消息回得很快,“計劃在家待一天,開學前最後宅一次。”

白小袁:“……難道不應該開學前最後浪一次嗎?”

“你想怎麽浪?”

“我打算去找個舞蹈教室。搬家前的舞蹈老師告訴我是她朋友開的,以後上學時間不充裕,再去之前的教室就太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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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在學舞蹈?”俞閑記得白小袁從小就上了不少的興趣班。

“嗯,上了高中之後肯定不能那麽頻繁了,唉。”之前白小袁每周末能去兩次,現在看來一周一次都相當不錯了。

“學習為主,但是還是要有自己的愛好的。”

“對啊,就像我雖然打籃球、跳舞、畫畫、刷微博、玩游戲——哦,游戲戒了——但我還是個努力的學生啊!不信看我的成績!”

“……你這句話很欠打你知道嗎。”

“話說,我說了這麽多,就是想問問明天你要不要和我一塊兒去找那個教室啊?我有地址,但是這片我不太熟,還是得找人帶帶我啊~”

“我去幹嘛?傻站着看你們跳?”

雖然俞閑這話有拒絕的意思,不過要是真拒絕的話他就不會用問句了。白小袁笑着發消息,替俞閑做了決定:“下午出門,我就是去踩個點,到時候咱們吃個飯就去上學,記得把書包帶上啊~”

俞閑發過來個好字,單從冷冰冰的對話框根本看不出來他到底是樂意之至還是勉為其難,不過白小袁單方面決定俞閑肯定是高興的,多出來轉轉總是好的嘛,也不知道當年和自己滿小區撒丫子亂跑的俞閑怎麽會變得這麽宅的。

白小袁眯着眼睛嘆了口氣,又忍不住在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房間裏嘿嘿笑了起來,笑了幾聲之後又精分冷漠地吐槽自己“神經病啊一個人笑什麽笑”。他把手機放在床頭,被子一拉便進了夢鄉。

第二天出門前,白小袁看着校服外套遲疑了許久,最後還是一咬牙穿着短袖校服就出去了。男人嘛,黑點怕什麽!——其實還是因為現在天太熱白小袁不想穿長袖外套。

這回白小袁到得比俞閑早了點兒,他坐在車座上,長腿支着地面,把手機裏舞蹈教室的地址找了出來。一擡頭看見俞閑已經到了樓下,背着書包正開車鎖,白小袁又忍不住把自己的膚色和對方的膚色做了個對比,于是俞閑推着車回過頭的時候就看見了白小袁十分悲壯的表情。

俞閑頓了一下,騎上車子,斟酌着語氣開口問道:“怎麽了?出什麽事兒了嗎?”

雖然白小袁在俞閑心裏的印象是慣常不靠譜,但是白小袁這個表情還是有點唬人的。

白小袁剛想說沒事,只是對自己做不了小白臉的未來感到悲哀,就忽然想到家裏好像确實有點事,而且這事兒好像硬要說起來的話和俞閑還有那麽點關系?

白小袁騎上車子,面色凝重,緩緩道:“我的球球,死了。”

俞閑立刻跟上去,表情有點茫然,問道:“你家養的狗?”

“不,是仙人球。我親切地稱呼它為球球。”

“白小袁,你個智障。”俞閑冷靜道。虧他還以為白小袁是真的出什麽事了。

白小袁難以置信,“天啊鹹魚你不僅不安慰我居然還損我!球兒可是我重要的家庭成員!我家球兒之前可是活得好好的可茁壯了,結果放到從你那買的花盆裏之後立馬就駕鶴西去了!”他搖搖頭,煞有介事,“肯定是你的花盆風水不好。”

俞閑就差翻個白眼來回複白小袁的胡說八道了,“你怎麽不想想是不是你家風水不好。”

白小袁咧嘴一笑,“你覺得我不夠茁壯嗎?”他扯回話題來,“不說風水了,說到花盆我就想問,你為什麽要轉賣給別人啊?怎麽不接着養下去了?”

俞閑一臉拒絕回答白小袁問題的嫌棄表情。

白小袁稍微偏過頭去眯着眼瞧他,拉長聲音道:“哎,不會是被我說中了吧……風水問題?”

俞閑立刻反駁道:“我可不會找風水當借口,植物殺手就快點承認吧。”

兩個人就着這麽個無聊的話題扯了半天,直到白小袁忽然捏了閘停下了山地車,“啊,好像到了。”

俞閑差點騎過了,他仰着頭看着面前的建築,點點頭道:“原來是這兒啊,之前有認識的人在這補習。”

白小袁一邊鎖車子一邊道:“那會不會是我找錯了啊?還是說這兒的隔音效果其實還不錯?”雖然看起來并非如此。

不管怎麽說,還是得先上樓去看看。不太新的建築只有三層,教室應該是在頂樓,兩個人踩着有點舊的木質樓梯朝上走,剛到三樓的樓梯口還沒來得及拐彎,便看到了一個熟人。

“呂韶光?”

呂韶光剛剛從走廊裏走到樓梯間,和上樓的兩人撞了個正着。她身上穿着寬松的黑色T恤和卡其色棉質短褲,半長不短的頭發在腦後束了個馬尾,劉海微微有些潮濕,臉頰還有些紅,似乎是剛運動過。她有點驚訝地笑着打招呼:“嗨,你們這是……?”

白小袁答道:“我來找這兒的舞蹈教室。”他揚起嘴角來,“看來我找對地方啦。”

呂韶光挑起眉毛,好奇道:“你們兩個都來學?這高中剛開學,有時間麽?”

俞閑擺擺手,白小袁解釋道:“就我一個,鹹魚是陪我過來的。再忙,一周來一次的時間也總是有的吧。”

呂韶光笑容爽朗,“也是,那我陪你們一塊兒過去吧。”

白小袁有點莫名,但是電光石火間忽然想到了新老師的姓氏,他遲疑道:“呂老師和你……”

“那是我哥呀!”呂韶光笑眯眯的,露出兩邊可愛的小虎牙。

見到了新老師,白小袁也只是禮貌地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呂韶光的哥哥叫呂煙蕪,他們兩個人的名字都透着股文绉绉的書卷氣,白小袁也确實覺得這兄妹倆的長相都是典型的美人,第一眼望去會叫人忘記對方性別的那種。

呂煙蕪的性格很爽快,之前白小袁的老師也和他打過招呼,再加上呂韶光關于同班同學的介紹,他聽了白小袁的話就之後親切地揉了揉他的頭,叫他下周別忘了過來,就馬上又回去給小孩兒糾正動作了。

白小袁軍訓的時候和呂韶光也算混熟了,他覺得這兄妹倆性格都很不錯,看來之後也應該不會有什麽令人不愉快的事情發生,白小袁心滿意足得很。

早知道就早點到這邊來了。白小袁想到了自己暑假時騎着車累死累活去見自己已經見了很多年早就互相嫌棄——當然更多的是白小袁被嫌棄——的老師,當時白小袁還覺得即将和老師說再見了分外不舍,現在想想,簡直他想回去對着老師高唱一句“goodbye”。

呂韶光還要回家換校服,白小袁和俞閑則直接到了學校。

不知是不是因為今天便是正式開學的緣故,上課前教室裏的說話聲都比往常少了些。兩節自習課都是班主任陳魚坐在講臺上,雖然還沒正式開始講過課,但已經有同學拿着自己的輔導書或是試卷到講臺上去問問題了。

白小袁在之前軍訓的那幾天晚上就把開學之後馬上要學的基本都預習了一部分——不包括史地政,白小袁堅定自己不會學文的——他除了看課本還把輔導書的講解部分也給啃了一遍,今天晚上就有點懶得朝下進行了,畢竟預習太多之後說不定就忘了。所以白小袁就準備背兩節課的英語單詞,反正遲早都要背,而且還不用動腦,只用集中注意力就好。

別的不說,白小袁在專心這方面确實相當在行,不論是在做什麽事上,他很少有厭煩到進行不下去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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