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未來1
正午時分，陽光強烈的刺眼，也沒有雲層的遮掩，機具侵|略性和攻擊性地穿過樹葉間的縫隙，小針似的刺在地上，也刺在那個樹林中女人彎曲的脊背上。
艾瑞卡單手扶着一根粗糙的樹幹，并将自己的大半重量落在樹上，另一只手放在小腹上，弓着腰低下頭。淩亂無比的發絲被鬓角的汗水胡亂沾在臉側，她緊閉着眼睛，鎖着眉頭，表情略為痛苦，便是面色也有些慘白。
半晌，一聲悶哼過後，艾瑞卡緩慢直起了身子。
環視了一圈周圍的環境，她的目光冷了冷，随後看向了三點鐘的方向——透過樹林間的空隙，能看見一棟建築座落在距離她不遠處的空地中。
艾瑞卡沒怎麽猶豫，邁開雙腿就往那邊走去——她需要找到人弄清楚，她所處的環境和地點，甚至于結合一下那個自稱為卡米拉的變種人的話語，她可能還得知道現在到底是處于什麽年代。
艾瑞卡從不懷疑變種人的特殊能力有多麽強大，哪怕是再匪夷所思的事情，對于他們來說也都是可能。
鞋底踩在落葉上發出具有質感的聲音，等走近那棟建築的時候，艾瑞卡才看清，那似乎是一棟廢棄的建築。
就在她有些遺憾可能得多走點路才能找到人時，艾瑞卡多年的戰鬥經驗促使她敏銳地察覺到有幾分不對勁，身體也下意識緊繃起來——下一秒，她的面前出現了一個黑人，舉着槍對準了她的方向。
艾瑞卡眨了一下眼睛，雖說是正對上槍|口，內心卻沒有一點慌張，她只是在想——這個舉着槍的黑人應該是個變種人。
“你是什麽人？”那個黑人板着一張臉，表情是十足的嚴肅，語氣也談不上好，但從神色卻能看出他對她的全然陌生——作為一個成年的變種人，他不知道萬磁王。
此時此刻臉上并沒有做過僞裝的艾瑞卡覺得，那個卡米拉或許真的沒有說謊。
這般想着，她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黑人身後的建築，心裏已經有了幾分猜測：這應該是一些逃亡的變種人所藏身的地方。
本着不打草驚蛇先摸清情況的想法，艾瑞卡故意放弱了聲音，配合着她那面色蒼白的臉，看上去倒還真有幾分狼狽和虛弱：“我是變種人。”
她伸出手，手指有些顫抖，但掌心安靜懸浮的一枚硬幣代表了她擁有不一般的能力。
“我……我是來避難的——可以嗎？”艾瑞卡看向他，目光中帶着些小心翼翼和期盼。
見她是變種人，那個黑人幾乎是在瞬間便緩和了神色，也收好了槍：“當然可以，不過你得跟這個基地的幾個負責人說一下——放心好了，他們都是一群非常友善的變種人。”
Advertisement
黑人對她笑了笑，用着安撫的語氣道：“我還得站崗，你自己直接進去便可以了。”
艾瑞卡低聲跟他道了聲謝，接着便按照他的指示走進了那棟建築。
正如外面看上那般荒廢潦倒，這棟樓的裏面也沒有好到哪裏去。空氣中彌漫着灰塵和腐朽的味道，窗簾大多半掩着，也因此光線很暗，像是在茍延殘喘一般廢力驅散了一小塊黑暗。艾瑞卡踩在不知道多少年沒有清洗過的地毯上，低着頭，餘光卻是時刻注意着兩邊來往的變種人們。
而越注意，心便越往下沉了一沉——因為她看到的，大多都是絕望，壓抑，痛苦，和掙紮。
雙手無意識用力，緊握成拳。
掌心傳來的刺痛促使她定了定心，艾瑞卡收斂了目光，也收斂起內心的複雜情緒。她緩緩松開手，指腹不輕不重地拂過掌心那被指甲印出的月牙痕跡。
“你是新來的變種人嗎？”
正廳那寬闊的樓梯上，一個有着金棕色卷發的女人叫住了她。艾瑞卡停住腳步，仰起頭看向她。
“是的……”
“請問你是這裏的負責人嗎？”
“算是其中一個吧。”女人臉上挂着友好的笑容，下樓向她走近。
“我是索尼娅（Sonya），你叫什麽名字？”
“珍妮.斯圖爾特，小姐。”
艾瑞卡跟索尼娅聊了一會兒，輕車熟路地給自己編造了一個假身份，并用三言兩語打消了索尼娅對她的戒備和懷疑。同時，她也通過她的話語簡單勾畫出了變種人的現狀——比她猜想的還要難堪而悲慘。
強壓下去內心的波濤起伏，艾瑞卡開始旁敲側擊地打聽起X戰警來——她進來的時候，有聽到別的變種人提到它。
于是，她假裝不經意道：“你說，如果X戰警在的話，我們的情況會不會……好一些？”
“或許會，又或許不會吧。”索尼娅苦笑了一聲，“畢竟，即便是強大如X戰警，也不複存在了啊。”
“那些人在飲食中加入藥物，在抑制了變種人變種能力的同時，據說也使X教授大腦受損，能力暴走之後……他傷害殺死了很多人，包括幾個X戰警。”
“自那以後，就幾乎沒有X戰警的消息存在了。”
似乎是覺得這個話題有些沉重，索尼娅在稍稍停頓之後，故意用一種輕快的語氣打算開個玩笑道：“不過你或許能在北達科他州，也便是美國和加拿大交界的地方找到他們 。總之……”
——總之，X戰警的漫畫裏面就是這麽說的，那裏是最後的伊甸園。
索尼娅的聲音仿佛突然被噎住，沒有繼續說下去了。因為，她注意到艾瑞卡的情緒不太對勁。像是氣憤又像是悲哀，哪怕她正低着頭，但身側那用力攥緊的拳頭足以證明她內心的波瀾。
“珍妮……”
索尼娅有些擔憂地看着她，要知道就在這短短十幾分鐘交談內，她對她的感官很好，更別提她還是她的同類：“你還好嗎？”
“還好，我只是……”
艾瑞卡緩緩吐出一口氣：“我的父親，據說就是X戰警中的一員——不過，我沒見過他。”
索尼娅眼中劃過一絲理解，沒多說什麽，只是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沒有注意到，借着昏暗的遮掩，那個自稱是珍妮的女人的外套衣兜裏，一粒粒如沙般有着金屬色澤的東西從中排列飄出，然後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地板的夾縫之間——而一分鐘之前，那還只是一枚完整的硬幣。
“對了，你的能力是什麽？”索尼娅問道。
艾瑞卡眨了一下眼睛：“控制金屬吧。”
“控制金屬麽……”
索尼娅怔住，似想到什麽，眼中不自覺洩露出幾分苦澀和憂心——但很顯然，這不是對她的。
“這個能力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只是我想到我的一個朋友，她和你擁有一樣的能力，但是她……”索尼娅頓住，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艾瑞卡也沒有繼續追問，畢竟索尼娅想要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不過，雖說對那個和她擁有同樣能力的變種人有些好奇，但艾瑞卡并不打算在這個變種人的地下基地待多長時間——最多兩天——她便要出去看看，弄清楚未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以及到底是誰在針對變種人。
艾瑞卡從來不是那種坐以待斃或者躲在安全屋裏打探消息的人。
——但她的計劃最終還是落空了。
就在艾瑞卡準備離開的那天上午，她注意到那幾個地下組織的負責人圍在一起不知道在争論什麽。
艾瑞卡本沒有在意，只是想着簡單跟他們告別一下。可當她走近的時候，她聽到那個她所了解到的名為馬可斯（Marcus）的男人，壓抑着情緒低吼道——
“難道我們就不管洛娜了嗎？她正懷着孕被關在一座監獄裏！她需要我們！”
艾瑞卡：“……”
……洛娜？懷着孕？
艾瑞卡的表情有一瞬間的茫然——洛娜這個名字并不算罕見，但她突然想起來，一天前索尼娅跟她說的那個能控制金屬的變種人朋友。
“……”
她忍不住上前插嘴道：“打擾一下，你們剛剛說的洛娜，是不是有着綠色頭發？”
坐在沙發上索尼娅擡頭看向她，聞言有些詫異：“是的——你認識她？”
馬可斯和一邊同為基地負責人的約翰（John）也都朝她看去。
艾瑞卡：“認識……她懷孕了？孩子是誰的？”
“我的。”馬可斯低低道了一句，看樣子才從剛剛激動的情緒中冷靜下來。
——然後，他注意到，那個新來的女變種人，以一種莫名古怪隐約還透着些挑剔和嫌棄的目光，打量着他。
馬可斯：“……？”
還沒等他疑問，艾瑞卡就已經移開了視線，看向索尼娅和約翰，沉聲問道：“洛娜被關在哪裏了，帶我去救她。”
索尼娅不知道該如何說，約翰則是有些頭疼的擡手揉了揉眉心。
“小姐，你可能也是洛娜的朋友擔心她的安全，相信我，我也很擔心她。但是我們不能貿然進去，這樣不僅救不出她，還會造成極大的損傷。”
約翰語重心長地勸她：“這件事情我們得慢慢計劃。”
馬可斯似想辯解争論什麽，但最終還是閉上了嘴，表情卻依舊很臭。
艾瑞卡也點點頭，表示理解。
“你說的對，我們需要一個好的計劃。”
“不過，我可以給你們提供一個完美的計劃——直接帶我去那個監獄，我能把人救出來。”
約翰覺得頭更疼了，安撫馬可斯本來就不容易了，結果半路還冒出來一個更難搞的：“……那可不是一般的監獄！”
“哦。”艾瑞卡很冷靜，“我也不是一般的人。”
約翰：“……”
———附注【艾瑞卡的計劃】———
救出洛娜。
前往北達科他州。
作者有話要說：
先搞一波事情，再去搞教授。
——未來小劇場——
等會到自己的世界之後，艾瑞卡找上洛娜。
艾瑞卡：“以後如果遇到一個名叫馬可斯會發光的變種人，不要跟他說話。”
隐性母控洛娜眨眨眼，乖巧道：“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