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未來2
約翰最後還是沒有告訴她，洛娜被關在哪裏，而索尼娅見他不說，也選擇了沉默。艾瑞卡倒也沒有對此窮追不舍，繼續逼問他們。在面無表情地盯着他們看了一會兒後，她轉身直接離開。
但這并不意味着，她會放棄。
要知道，洛娜可是她為數不多真正放在心上的人物。她看着她長大，培養她，教育她，或許這中間的過程有些苛刻和嚴格，但毋庸置疑的是，她關心着她，在意着她，也愛着她。
她可能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但在她眼裏，洛娜絕對是一個堪稱完美的女兒。
也是一個可以動搖她原定計劃的女兒。
艾瑞卡想着洛娜，慢慢走到陽臺上，從陰暗處走到陽光下，雙手支撐在欄杆上，微仰起頭看向遠處。暖洋洋的太陽光親吻着她的臉龐，但她眼底的情緒卻像是夜幕下掀起風浪的大海般，不斷翻騰喧嚣着，直到陽光變冷，伴随着夜色的降臨歸于平靜。
——其間，索尼娅和約翰都有來找過她，不過她沒有理他們。
她只是安靜地在陽臺上吹了大半天的風，也想了關于未來的很多事情。但無論怎麽說，他們變種人的未來不該是一群人像老鼠一樣，躲在這麽一個陰暗而偏僻的地方，吃着過期的速食，蓋着薄薄的毯子，因為用地緊張還有人睡在地上，甚至随時面臨着被關進監獄的威脅，活在窘迫和驚恐之下。
至少，也該有個像之前澤維爾天賦少年學校那樣的地方，才像樣子吧？
艾瑞卡嘆了一口氣，舉起手慢慢梳理起自己的發絲來。
她在想——人類果然不值得查爾斯如此去維護。
收拾好思緒也整理好發型，艾瑞卡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轉身走進了屋內，然後根據之前從別的變種人那裏得知的消息，找到了馬可斯的房間。她在門外站定，伸出手屈起手指，不輕不重地敲了敲門。
門很快就被打開了。
“是你……”馬可斯的面色看上去有些疲倦，許久沒有打理的絡腮胡亂糟糟地爬在臉側，目光中透着些訝異地瞧着她，“你有什麽事嗎？”
艾瑞卡也不跟他繞彎子，簡明扼要地問道：“你想不想救洛娜。”
“當然！”馬可斯毫不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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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帶我去那個監獄，相信我，我有能力救出洛娜。”
“……”
馬可斯看上去有些躊躇，但艾瑞卡能看出他不僅想試一試，甚至為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你在猶豫什麽？這次行動只要我一個人就可以了，你的朋友和這個地下組織，不會因為你的行為受到任何損傷。”
“即便是你，在送我到目的地後，也完全可以選擇自行離開，或者找個安全的地方等着。”
馬可斯深呼吸一口氣，動搖了，壓低聲音道：“我帶你去救洛娜——當然，我會和你一起進去的。”
“等我準備好，我們明天就——”
“準備什麽？”艾瑞卡不客氣地打斷他，臉上是全然不想僞裝的不耐煩——其實除了最開始想要打聽消息的時候之外，她就基本上沒有按照“珍妮”的人設做事。
“我們現在就走。”
“……好。”
馬可斯答應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在胸膛不受控制地猛烈跳動着，也許是緊張也許也有驚懼，但他并不後悔他的決定。
趁着夜色，馬可斯開出來一輛車載着艾瑞卡，朝着他從那兩個雙胞胎變種人的人類父親口中了解到的地方，飛速駕駛過去。
艾瑞卡坐在後座，閉着眼睛靠在騎車的皮質椅背上。
馬可斯通過後視鏡，瞥了一眼幾乎完全融入黑暗的艾瑞卡：“你應該沒有吃過晚飯吧？車上有些餅幹。”
“不用。”艾瑞卡語氣冷淡地拒絕了，眼睛都沒有睜開。
“……”
片刻的安靜過後：“我們到時候該怎麽做？”
“如果你想進去，你只要跟在我後面少說話就可以了。”
“……”
約莫是猜到艾瑞卡不想多說什麽，後面的路程馬可斯沒有繼續再開口問什麽了。
幾個小時的車程過後，汽車停在了一個樹林的邊緣。
艾瑞卡在車停下的那一刻睜開了眼睛，還沒等車熄火便打開車門走下了車。
她雙手抱臂，眯着眼睛盯着那樹林裏的漆黑一片，右手的食指有節奏地輕輕敲打在左臂，像是在思考。
“就在這裏面，車開不進去，我們只能自己走了。”馬可斯走到她身邊。
艾瑞卡“嗯”了一聲算作答應，邁開腳步就往樹林裏面走去，馬可斯見狀連忙上前跟在了她的身後。
十幾分鐘之後，他們站在了監獄的邊緣，那明顯帶着高壓電流也帶着監控的鐵栅欄堵在了他們的面前，不過還是可以通過中間的間隙窺視到監獄的模樣。
艾瑞卡先是感受了一下，随即不屑地輕輕嗤笑了一聲——幾十年下來人類的科技發展是發展了不少，但這造房子的技術卻越來越依賴金屬了，他們自認為堅不可摧的東西對她來說，什麽都不是。
不過是舉手擡足之間可以使之毀滅的玩意兒。
艾瑞卡正欲上前，卻忽然停住腳步，轉身朝着樹林的方向看去，三個人影伴随着輕微的窸窣聲從中走了出來——約翰和索尼娅，還有一個她見過卻不記得名字的綠眼睛女性。
馬可斯也注意到了，聲色一怔：“……你們怎麽來了。”
約翰板着一張臉，索尼娅卻是輕輕笑道：“洛娜是我們的朋友。”
頓了頓：“克拉麗斯（Clarice）是……自願過來幫忙的。”
“是，她救過我。”綠眼睛女人道。
“聊完了嗎？”艾瑞卡神色淡淡地睨着他們，“聊完了就幹活。”
“……你打算怎麽進去？”約翰抿了抿唇，視線落對上她的眼睛，語氣十分的嚴肅。
艾瑞卡看上去卻是和他截然不同的輕松：“走進去，攔路的東西拆掉就可以了。”
其他人：“……”
馬可斯忽然就有些後悔了。
“你确定我們這次真的要行動？”沉默了片刻之後，克拉麗斯看向約翰，率先打破了那安靜到詭異的氣氛。
約翰：“……來都來了，就試試看吧。”
“如果你害怕的話，可以離開。沒人會怪罪你，這也不是你的義務。”
克拉麗斯擡起眼眸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哼笑出聲：“算了吧，沒有我，你們連進不進的去都不一定。”
被忽視的徹底的艾瑞卡：“……”
她忍不住蹙起眉，到不是因為幾個變種人不相信她的能力看輕自己而不滿，她只是突然意識到一點——這些未來的變種人在和人類的長期鬥争中，為自己的能力套上了枷鎖。他們不相信自己能夠做到某種程度，從而也不相信別人能夠辦到。
這可不是一個好的現象。
變種人的潛力是無窮無盡的。
至于說為什麽他們會這樣……艾瑞卡回憶起來之前索尼娅說過的話，神色微沉——在未來，變種人的能力被人類用藥物削弱了。
索尼娅瞥見艾瑞卡變得難看的表情，考慮到她跟洛娜應該關系很好不然也不會冒險過來救她，也便産生了幾分親近，安慰她道：“你可能之前沒遇到那些人類，他們有一套專門對付變種人的東西……很多變種人就是因為它才被抓的。”
“也許你的能力很強，但一個人對付一群設備完全的人類，還是有些勉強了。不然，和你擁有同樣能力的洛娜，也不會被抓。”
揮手就能控制上百枚導|彈掀翻一棟大樓毀個大橋甚至搞個白宮的艾瑞卡，挑了挑眉：“哦。”
不過，艾瑞卡還是選擇了沉默，任由着他們商量該如何救出洛娜——她想看看，這些變種人到底會如何利用自己的能力。
擅長追蹤腦子也好的約翰在這群人中，很明顯隐隐處于主導的地位。
而那個叫克拉麗斯的變種人能在兩個不同空間的地方開一個傳送門，但只能往她看過的地方開門。
“這裏應該會有巡邏的人經過，克拉麗斯負責開門，然後我會把他拉過來，索尼娅你負責查看他的記憶弄清楚這棟監獄的內部構造——最好找到監控室，明白嗎？”
“明白。”
之後，他們開始有條不紊而又十分警惕地開始行動。
艾瑞卡則是站在一旁，安靜地抱臂圍觀。
有一個巡邏的男人出現在他們的視線範圍內，克拉麗斯開了一個邊緣閃爍着紫色光芒的傳送門，可以看見那個男人就在傳送門的後面。
艾瑞卡多看了她一眼——能力不錯，可惜的是運用不夠熟練，等練到一定程度完全可以把別人對她的攻擊返還回去，無論是借刀殺人還是幹些其他什麽事情都很便利，甚至可以說是安全。
作為兄弟會的領袖，艾瑞卡幾乎是條件反射性地簡單思考了一下這個變種能力能達到何種程度，随後一揮手，在約翰還沒邁進傳送門而那個男人也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把他弄了過來。
幾乎是同一時刻的，他手中的槍脫離了他的掌控，敲暈了他。
傳送門伴随着紫光一起消失了。
腿擡到一半的約翰：“……謝謝。”
“不客氣。”
現在畢竟不是适合聊天的時候，約翰也沒多說，趕緊讓索尼娅查看——索尼娅也被稱為美夢（Dreamer），能查看他人的記憶，甚至消去或插|入一段記憶。
艾瑞卡垂下眼認真注視着她，心裏卻在想着——查爾斯應該也可以做到這些。
定了定神，艾瑞卡又看了一眼克拉麗斯——她看向索尼娅的目光中，帶着些探究和疑惑。
對他們的內部事情并不感興趣地艾瑞卡很快就移開了視線，眯着眼睛打量起夜幕下的監獄來。
“好了。”索尼娅從那個男人的手腕上摘下了一個環形的裝置，随後站起身，也不知看到了什麽，表情不是很好。
“這裏設有很多個監控，為了方便消息的流通，每個人都會随身攜帶一個簡易裝置，根據權限來查看一部分的地方。”
她舉了舉手中的手表：“好消息是，這家夥是一個巡邏隊的副隊長，負責管理那些巡邏的人，權限還不錯。”
“或許這次的行動會比我們想象中的簡單一些。”索尼娅勉強笑了笑，在馬可斯催促和激動的目光下，調出了一段監控。
她把這段監控給克拉麗斯看，監控中，那個綠發的女人穿着囚服，背對着監控躺在床上，像是在休息。
馬可斯連忙湊上來，見洛娜看上去還好，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距離他們幾步遠的艾瑞卡也想上去看看洛娜的現狀，但見那邊已經被圍滿了，也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索尼娅告訴了克拉麗斯這間囚房的大致位置，問她能不能打開傳送門。
克拉麗斯遲疑了一下：“應該可以……我試試看。”
她後退一步，雙手放在胸前，紫色的光芒在她兩手間閃爍着，發出霹靂啪啦的響聲，一點點廢力的變大。克拉麗斯的表情已經有幾分猙獰，但還是咬着牙繼續堅持着。
傳送門一點點變大，甚至已經可以看見原本睡在床上的洛娜撐起身體，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向他們看過來，和他們對視。
——克拉麗斯成功了。
洛娜有些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只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你們……”
約翰神色一喜，正打算叫洛娜趕緊過來，卻見一邊的艾瑞卡直接邁開腿走了進去，進去了監獄的裏面。
她低頭俯視着洛娜，又或者是盯着洛娜脖子上的還閃着一星燈光的裝置，語氣中仿佛醞釀着巨大的危險：“這是什麽？”
身後，是約翰幾人焦急的催促聲，以及監獄裏的警報聲。
艾瑞卡完全忽視了那些聲音，上前一步更加逼近洛娜：“回答我，這是什麽——！”
洛娜以一種陌生而警惕的目光瞧着她：“變種人抑制器……無論你是誰，我覺得現在不是浪費時間的時候。”
艾瑞卡沒有理她，只是彎下腰輕輕将手放在那個抑制器上，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眼底的情緒，總歸是絲毫沒有帶洛娜逃離出去的意思。
洛娜想推開她逃出去，卻被她放在她肩膀上的手牢牢按住——這個女人的力氣大的可怕。
而另一邊，克拉麗斯快支持不住了，馬可斯見狀想也沒想地直接沖了進去，約翰沒攔住他，咬咬牙也跟着進去了。
下一秒，傳送門關閉了。
“該死的，你到底在做什麽！”馬可斯朝着弄壞了一切事情的艾瑞卡吼道。
“教會你們不要去逃避。”
艾瑞卡斜睨了他一眼，說話的時候，一字一句都在壓抑着自己的憤怒，以至于語速十分的緩慢，帶着一種迫人的氣勢。
鐵欄杆外，一群全副武裝的人圍在外面，刺眼的燈光晃的人眼花，無數的槍口更是對準了他們。
艾瑞卡松開手，慢慢直起腰，轉身看向那些人。
伴随着她的轉身，那些人手中的槍杆都向下彎曲，關住洛娜的鐵欄杆也從中間向外扭曲，開了一個極大的口子。
艾瑞卡向前伸出手，領頭的那個人手中舉着的唯一沒有被她用能力弄彎的槍，掙脫了他的手心向她飛來——然後，被她握住。
她眯着眼睛，槍口筆直對準了那個神色驚慌的領頭人。
別說被用槍指着的領頭人了，就連一邊的約翰洛娜幾人都感覺到了艾瑞卡那仿佛能變化成實質的殺意。
約翰動了動喉結，下意識阻止道：“冷靜點，珍妮！不要随意殺人！”
“不要随意殺人？”
艾瑞卡放緩語速似在咀嚼這句話一般，轉頭看向約翰，神色莫名，但隐約透露着些失望和嘲諷。
“你說的對，我是不該随意殺人。”
她松開手，手|槍掉落在地上，在這靜谧的環境中發出一聲堪稱尖銳的碰撞聲。
還沒等其他人暫時松氣，他們就能感受到，整幢建築開始猛烈地搖晃起來，仿佛想要脫離地心引力向外飛去，頭頂的燈光也忽明忽現地閃爍着，幾個毫無準備的人甚至倒在了地上半天沒有爬起來。
約翰扶着牆勉強站立，看向艾瑞卡。
只見她半漂浮在空中，姿态從容地俯視着那群前仰後倒的人類，扯出一個冰冷的假笑。
“祝你們逃出生天。”
“人類。”
作者有話要說：
艾瑞卡（冷笑）：你說的對，我不應該随便殺人，我要認真殺人。
——
下周考試請假沒更新所以這章多更一些
emmmm
卡在這裏我覺得我也是挺皮的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