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顧經知伸出了手, 指了指他腳邊的阿八道:“就是這畜……黑狗,表弟能不能交給我?”

“這又是為何?”陸谏摸了下阿八, 俊美的臉上似是有些不解。

修長的手指拂過阿八的狗頭, 阿八又沖着顧經知嚎叫了兩聲:“汪汪!”

顧經知吓了一跳, 往後縮了一下, 待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此刻又惡狠狠的瞪了眼阿八。

“表弟可能不知,方才我與你姐姐在涼亭裏談話, 這黑狗就突然間沖了進來, 沖撞了你姐姐不說, 你瞧,還抓壞了我的衣裳,你說氣不氣!”顧經知氣憤道。

抖完衣裳, 顧經知又有些埋怨的看了他一眼:“我說你這孩子,養什麽不好,非得養這麽一條大狗, 這傷着我便罷了,這往後要是傷着了旁的貴人,你說你那時要怎麽辦!”

“哦?”陸谏擡了擡眉, 摸了摸阿八。阿八輕輕的嗚咽,這會吞回了尖牙, 黑黝黝的黑狗蹭了蹭他的褲腳。

陸谏輕笑出聲,眼底卻沒什麽情緒:“那照表兄這般說,我該怎麽辦?”

有幾分嘲諷的語氣, 可惜顧經知這會只瞧着阿八,沒聽出來。

顧經知還以為他這是聽進了自己的話,哼了哼,拿出了幾分長輩的模樣,裝模作樣道:“要我說,單表弟你就将這狗交給表兄,表兄自會替你教訓好它。”

“教訓?怎麽教訓?”

顧經知看了一眼阿八,咬牙道:“像這種犯上的畜生,就應該好好教它些規矩,以免往後得罪了貴人不說,還連累表弟你。讓我說,就應該先餓他幾頓,再拔了它的牙,砍了它的四肢,也好讓旁的下人看看,不守規矩的下場。”

說這話時,顧經知還惡狠狠的環顧了下四周,想來是還沒忘記自己方才狼狽時,這府裏侍衛默不作聲的态度。

讓它往後別看見什麽人,擡嘴往上咬。

“聽表兄這麽一說,真是茅塞頓開啊。”陸谏嘴角的笑,就像是鈎子似的,“方才我還想着該怎麽處置,這會倒是不需廢腦子了,還真多謝表兄這法子了。”

顧經知一聽,得意道:“哪裏哪裏,既如此,那單表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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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還站着幹什麽。”陸谏臉上的笑完全收了。

幾個侍衛半刻都沒猶豫,立刻便上前擒住了顧經知,一腳踢在他膝蓋上,直接讓他磕頭點地。

“你們!你們在幹什麽!”顧經知發怒道,“單表弟,你這是什麽……意思?”

陸谏面無表情的走到顧經知邊上,皮靴的腳尖勾起了他的下颚,這才使得顧經知擡了頭。

“沒什麽,只是在照表兄說的做呀。”

顧經知一臉迷茫。

“表兄方才不是說,像這種犯上的畜生,就應該好好教教他規矩嘛,我這不可不就是在照表兄說的做。”陸谏好心提醒道。

顧經知被他勾的難受,費力的挪了挪,然壓着他的侍衛手勁大的厲害,硬是沒讓他挪動分毫:“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單表弟,表兄說的是那畜生!”

顧經知這會已經開始察覺到不對勁了,但他不知哪出了差錯。

陸谏看着他,眼睛眨都沒眨:“是啊,可不就是那畜生嘛。”

他用腳尖輕點他的臉面,鞋底剮蹭在他的肩上,眸色轉深:“像這種目無尊卑,出言不遜的,給本世子将他的牙都給拔了!”

長公主府的侍衛訓練極好,這會幾人臉色都未變一下,冷冰冰的應聲:“是,世子。”

顧經知在聽見那聲“世子”時,卻吓的眼睛都要瞪出來了,顫巍巍地道:“你是世子陸谏?”

他的臉面被鞋底的混泥土沾着,有混着阿八的口水,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陸谏彎了腰,盯着他的眼睛,陰恻恻道:“對了,我還忘了說一件事。”

“這年頭,能讓我稱呼表兄的,數來數去,也只有宮裏頭那一個,卻不知表兄你是我舅舅哪日出的呀?”

陸谏是當今長公主所處,而能然他稱為舅舅的,想必只有宮裏的……皇上?!

這一想,顧經知就覺得骨頭都在發軟,他臉色煞白,三魂丢了七魄,話都說不出來了。

陸谏卻沒再看他了,站起了身,“直稱本世子名諱,诋毀皇室聲名,罪加一等。”

侍衛這會已經不知從哪拿了個虎鉗,眼看着就要往他嘴裏塞。

顧經知這會終于喊出了聲,頭皮抵着地面磕頭求饒:“世子!世子饒命!世子小人真的錯了,小人方才是認錯人了,錯将您當成了小人的表弟,還請您饒恕小人莽撞無知,世子饒命!”

陸谏冷笑了兩聲,牽着阿八進了涼亭,旁邊言清趕忙将石頭擦拭幹淨,他坐下:“現下嚎這般厲害,可我瞧你方才不是挺得意的嘛。”

顧經知此刻心底悔的什麽似的,直罵自己:“世子,是小人有眼不識明珠,才會将世子這般尊貴的人認錯,還請世子您原諒小的,若是知道是世子您的話,借小人一百個膽子,小人也不敢啊!”

他砰砰了磕頭,這會也顧不得破不破皮了。

陸谏這般沒理他。

他盯着桌上的食盒,發了呆,那裏頭的幾張紙條清清楚楚的擺在裏頭。

言清這會接話接的快:“你們幾個,還愣着幹什麽,世子不是說了,快把他牙都給拔了,這般聒聒噪噪,說話沒輕沒重,胡言亂語,目無尊卑的,就該好好的教訓教訓,知道知道,什麽才是規矩。”

侍衛按住了顧經知的頭,将虎鉗伸進了顧經知的口中,這下,他不要說臉色白了,整個人都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一樣,一雙眼睛裏,滿是恐懼與悔意。

拼命扭頭去看涼亭裏的陸谏,希望他說些什麽話。

“等等!”

張妤跑的有些急,這會到了,直氣喘籲籲的。

看着被趴在地上的顧經知,還好胳膊好腿的,才松了口氣。

“世子,咱們談談。”張妤看着涼亭裏的人。

顧經知這會看到張妤出現,就跟見了活菩薩一樣,雙眼放光,因為被虎鉗封住了嘴,于是這會只能張牙舞爪的揮着四肢,可惜他四肢也被壓制住,于是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可憐的軟體動物。

言清看了眼陸世子。

這會他低着頭,言清看不清世子的情緒,只是覺得不大對頭。

其實從昨日他就覺得世子不太對勁了,但這下子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談,談什麽?”陸谏的聲音平靜無波,聽着好像沒什麽不對勁的。

張妤這會已經平息好了氣,向着涼亭走去,“自然是當下的這事了。”

若不是方才下人及時通報,她來的早,怕是顧經知這會半條命都得去了。

說實話,顧經知死了,她自然最開心,但當然,不在現下。

先不說張鳴成待會就要來,就說顧經知真的死了,怕是得連累她。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事,更的有點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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