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隔壁班的暴躁學霸(三)

一節課就這樣在半醒半夢中結束了,高中的課多半是兩節連上的, 所以下一節還是語文課。

童老師也沒回去, 搬了凳子坐在講臺邊上, 正好和肖啓星是鄰居,她大概是好奇這大個子為什麽坐到了這來,笑眯眯地跟他聊天,肖啓星哭喪着臉,往後看了看剛才和他争論的女同學于曉溪。

于曉溪是班上的女中豪傑, 此時見手下敗将居然還敢看自己,課本往桌上一甩,鼓着眼睛瞪了過去。

肖啓星沒骨氣地一縮肩膀,轉回去繼續和老師訴苦, 逗的天山童姥笑得合不攏嘴。

餘浮睡了一節課, 人清醒了不少, 他又轉頭看了看新來的同學,不知道他垂頭在書上寫着什麽, 看起來非常認真。

這就是個正常的沉迷學習的學霸嘛, 除了長得好看些…額…很好看外,也沒什麽特別的。

餘浮趴在桌子上,頭歪着靠在手臂上, 心裏嘀嘀咕咕半天,忽然見許銘侑把筆往桌上一放,轉過頭來看着他。

“看夠了嗎?”

他臉上表情有些不耐煩,眉心蹙在一起, 顯得他的眼尾更長了,聲線不是這個年紀的少年應該有的清亮,反而夾雜了些許低磁的啞,配着他冷淡的音調,無端就帶了三分的撩人性感。

餘浮“啊”了聲,頭擡起來些,對着他使勁地眨了眨眼,又擡手使勁揉了下,道:“你說什麽?我沒帶眼鏡聽不清…不是,是我沒帶眼鏡看不清。”

他這一番動作非常之做作,許銘侑撇嘴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也懶得再和他說什麽,轉過頭去繼續看書。

他們倆的位置在教室最偏僻的一角,與其他的比幾乎就是偏遠山區,大家對大哥的好奇在這一節枯燥的課中文差不多消磨完了,所以也沒人注意到這倆班草種子選手還來了這麽一番靈魂的碰撞。

按照二中的慣例,第二節 課下是課間操時間,大家心不甘情不願地出了教室,餘浮剛起身就有個二傻子迎了過來。

鄭遠笑嘻嘻的,臉上有兩個很深的酒窩,二話不說把胳膊往餘浮肩上一勾,道:“昭哥,走撒。”

餘浮邊走邊使勁地把他的手從肩膀上抖了下去,沒好氣道:“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臭流氓!”

鄭遠沒啥長處,就是一張嘴特別貧,道:“怎麽了,是大姑娘還是咋的,碰不得啊?”

餘浮更貧:“嘿我是不是大姑娘你不清楚?你不是都為我打了八次胎了嗎,我尋思着你這胎得懷在腸子裏吧,怕不是腸外孕孕到了腦子裏,把腦子打壞了?”

鄭遠一張臉立馬苦了下來,悲傷地捂着肚子,一臉控訴:“你…你這個渣男,我為你打了八次胎,你不心疼也就罷了,竟然還背着我在外面搞野男人!”

他演的太投入了,還真就把自己代入了角色,不自覺中這句野男人就說的非常大聲,感情還十分到位,現在操場上人本來就多,于是周圍一圈的人都轉過身來盯着他倆,兩人立刻轉頭左看看又看看,仿佛做什麽都沒有發生。

餘浮忘了怎麽做操了,反正水課間操的大有人在,他就在後面跟着比劃了下,還時不時在踢腿的時候在鄭遠屁股上踢上兩腳,兩人踢過來踢過去,正踢得開心,耳邊突然響起一道聲音:“好玩嗎?”

這聲音陰森森的,餘浮打了個激靈,一轉頭,哇擦!黑山老妖!

黑山老妖是他們給年級主任起的別稱,因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有三百六十四天都是黑着臉的,見誰都跟欠了他幾個億似的,而且他還特別嚴厲,除了火箭班外,幾乎所有班級都被他點名批評過,要是誰不小心觸了他的黴頭,能把人訓得毫無是處。

餘浮這不巧就被他逮到了,開口解釋的話總不能說是我在用腳幫同學擦掉屁股上的灰,促進同學間的友誼愛吧。

楊主任也不跟他們多廢話,招小崽子似的對他們招了招手,道:“跟着來。”

楊主任把他們帶到了操場邊,那裏還站了好幾個人,餘浮眼尖地發現其中竟然有許銘侑,他懶懶散散地靠着操場邊上的防護網,見人來稍微把腰直了直,卻依然是一副沒骨頭般的懶散樣。

楊主任手一指,道:“你們兩個站過去。”

餘浮和鄭遠站到了大部隊中,楊主任把手一背,這是他發功前的起始式,他清了清嗓子,道:“你們膽子大的很,一開學就給我掉鏈子,做操是給我做的?一個個的要我親自去請?你…”他指了一個只穿了校服上衣的,“校服褲是會燙屁股還是咋的,還有你,你那頭黃毛……”

那人沒等他說完,舉手道:“老師我天生的。”

楊主任噎了一下,旋即眼睛一瞪:“你那頭卷毛也是天生的?看來你的頭發還有自我意識,卷的還挺有個性,中午去立馬弄回來,不然明天叫你爸媽來!聽到沒有!啊?”

他一個個指着訓過來,到了許銘侑那裏,語氣有些微妙:“大哥是吧,天天跟混子呆在一起,老師我惹不得,你自己好自為之。”

他目光轉到了餘浮這邊,餘浮左耳進右耳出,就見他嘴巴不停地開合,等訓完後,一行人被罰站到了上課,名字還挂上了學校門口的違規違紀榜,開學第一天就拿了個開門紅。

晚上班群裏又熱鬧了起來,餘浮一邊做着作業一邊偶爾看上一兩眼,真不知道他們哪兒來的那麽多時間。他看做的差不多了,點開來看了一下,他們正聊到要不要拉大哥進群,不知那個智障說了句“大哥進來不就是鶴立雞群了嗎”,惹得大家群起而攻之。

楊其沙沒有愧對他名字中的這個沙字,妥妥一沙雕,他先是怼了那人他們做不了雞,只能做鴨,然後又說人大佬那叫虎落平陽。

被迫做鴨了的餘浮真是服了他的腦回路,回了句:“怎麽着,你還想做犬吶?”

楊其沙發了個舔狗的表情包,道:“狗多好啊,狗是人類最好的朋友。”

衆人:“……”

餘浮收了作業,去浴室裏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他爺爺正端了盤蘋果過來,對他招了招手:“乖孫子,快來吃蘋果。”

餘浮頭發沒擦幹,被揉的七卷八翹,少年的頭發軟軟的,看起來就像只小狗崽一樣毛茸茸的。

顧爺爺笑着摸了下他的頭,眼裏滿是慈愛,道:“開學第一天怎麽樣啊?”

餘浮嘴裏塞了蘋果,說話有些含糊不清:“挺好的,我們班來了個新同學。”

顧爺爺知道二中的傳統,此時聽他這樣說也就明白了,他眨了眨眼,透出一種頑童的可愛來:“我的孫子什麽時候也換個班讀讀啊?”

餘浮咽下蘋果,皺了皺臉,看似很為難地搖頭道:“那多難考啊,考不上考不上。”

顧爺爺笑出了聲音,老人家雖然頭發都白了,但精神依舊很好,他點了點孫子的頭,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嫌實驗班課多看得緊,不然你還能考不上?”

餘浮看過顧西昭以前的書和作業,他的筆記不多但知識點抓的非常準,在精不在多,作業也是,簡答步驟簡略,直擊要害,所以他沒去實驗班,而是穩穩保持在班上前四五名的樣子,很大原因可能還真是因為他不想去。

他擦了擦手,抱着爺爺的手臂,道:“您又不是不知道,二中多變态啊,實驗班的全部都要住校,要是住校了,就不能天天看到你了,那我想你了怎麽辦?”

這話顧爺爺愛聽,他笑呵呵地又揉了把孫子的腦袋,道:“就你會說。”

*****

轉眼開學快半個月了,大家都發現班上那新來的大哥,似乎和傳言中的有些不太一樣,除了他基本每天都是早上第一節 課上了一半才來,簡直就是個标準的學霸,還是特低調的那種,不多說話也不和人打交道,每天獨來獨往,很有種獨行俠的風範。

一般學生的通病,上學的時候想放假,放假了之後又想上學,這開學了大家都盼着趕緊來個節日放假,盼啊盼的,迎來了開學後第一個但并不會放假的節日——三八婦女節。

女生們沒哪個會樂意被人叫婦女,可耐不住班上總有皮癢的男生,課間的時候班裏不時會傳出打罵聲和男生誇張的哀嚎,餘浮正想着事,桌子一角突然被一個不速之臀占據了一半。

鄭遠坐在他桌面上,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道:“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餘浮一把把他推下去,道:“滾滾滾不要玷污了我冰清玉潔的桌子,我在想要怎麽對你這位打過八次胎的大吊婦女表達最親切的慰問。”

鄭遠就沒正經過,對他抛了個媚眼,嬌滴滴道:“光慰問算什麽?不如買八贈一,人家又想為你打胎了,啊!真是懷念那夜你對我那該死的溫柔…”

餘浮被他的樣子惡心得頭皮發麻,拿起本書往鄭遠身上砸,龇牙咧嘴道:“死給,走開走開啦你再過來我就要叫人了!”

鄭遠仰天大笑,還不忘敏捷地往旁邊一閃,于是那本書便在空中劃下了道完美的抛物線,翻滾着優雅地砸在了正在看書的許銘侑頭上。

“咚”的一聲,非常清脆。

許銘侑握筆的手“咔”了一聲,他放下筆,擡手捂了捂被砸到的地方,然後慢慢地、動作極緩地向餘浮這邊轉過了頭來。

作者有話要說:  許銘侑:“好看嗎?”

餘浮:“好看。”

許銘侑拉下了褲子:“那這個好看嗎?”

餘浮捂臉:“走開啦你這個變态再過來我就要叫人了!”

生死時速,終于在12點前碼完了,滄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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