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隔壁班的暴躁學霸(十四)
随着裁判的長哨聲響起,宣布比賽結束, 反超了十班2分, 贏了!
十七班興奮地尖叫起來, 場上幾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了一下後,激動的擁抱在了一起,餘浮看到許銘侑站在一邊,拒絕了大家熱情的擁抱, 便單腿蹦了過去,一把抱住了他。
“哇哇哇,大佬你真的太他媽帥了!”
許銘侑被抱了個措手不及,眼角抽了抽, 冷漠地把人推開。
餘浮也沒在意, 轉向了張偉行他們, 一瘸一拐地跟衆人搭在了一起。
他們這邊高興,另一邊可就不一樣了, 十班的氣氛非常壓抑, 萬新燭帶着人滿身怒火地走了過來。
幾人注意到他們,抱着臂看過去,李東雷最先發話:“怎麽, 上趕着來求打臉了?”
對面13號似是怒到了極點,一言不發就上來動手,李東雷被他推了一把,怒火再也忍不住了, 眼看就要打起來。
張偉行把人攔住,道:“先別沖動,”他看着十班幾人,“願賭服輸,你們這算什麽意思?”
十班中鋒陰陽怪氣:“我他媽還想問你們什麽意思?”他往十七班隊裏看了一眼,“打了人不打算道歉?”
鄭遠火也大:“我他媽還沒跟你們算賬呢!是誰先動的手心裏沒逼數嗎?”
場面變得混亂起來,兩防隊員都上了頭,互相推搡着,餘浮站不穩,不知道被誰推了一把,身體不受控制地後倒,正打算咬牙忍一忍二次傷害,背後就被人托了一把。
他回頭對面無表情的許銘侑道了聲謝,球場上兩班的人也注意到了不對勁,紛紛圍了過來。
“怎麽回事?”裁判老師看人都聚在了一起,就知道肯定又是兩班鬧矛盾了,現在的孩子氣性都大,打個球也能打起架來,他也習慣了,走過來笑呵呵地道:“打個球而已,重在參與,兩班都打得挺好,互相握個手,有什麽好氣的?”
他看了一圈,目光在掃到萬新燭的時候頓住了,音量提高了些:“這是怎麽了?”
萬新燭從過來後就一直沒怎麽說話,大家忙着吵架也沒注意他,現在才發現這人鼻梁青了一大塊,臉上還有些血。
他見衆人看了過來,擡起手背擦了下鼻子裏源源不斷流出來的血,眯了眯眼睛,說話聲音有些奇怪,道:“沒事,剛才磕了一下。”
裁判金有點驚訝:“磕得那麽嚴重?去醫院看看。”
萬新燭笑了一下:“好。”
老師走的時候招呼着大家散了,場上就只剩兩方的隊員,萬新燭皮笑肉不笑:“好,很好。”
其他人不服,還待再說,萬新燭攔住他們,湊近餘浮幾人,嘴角扯起一個笑,眼神讓人非常不舒服:“走着瞧。”
餘浮被張偉行他們架着去了趟校醫院,腦子裏一直在想,萬新燭那傷是許銘侑弄出來的吧,他居然沒看到他是什麽時候動的手,唔…這算不算給自己報仇?
他不耐地撓了撓頭,怎麽又想到那邊去了,最近的思維有點發散啊。
腿上的傷要好一段時間才能好,最近是不能四處蹦跶了,可是想起許銘侑在球場上虐十班的情景,就莫名的爽。
下午閉幕式後運動會就結束了,餘浮他們班拿到了高二年級組的籃球賽冠軍,當廣播播到的那一刻,他腦子裏系統的聲音也同時響起:“完成支線任務二,任務點+10。”
離世界任務完成又近了一步。
一場籃球賽下來,大家都可以算得上是過命的交情了,散場後大家約着一起去吃個飯。
餘浮被鄭遠當殘障人士般攙着,就差把他扛起來走了,忍不住道:“差不多得了啊,誇張不誇張!”
鄭遠的嘴唇還沒完全消腫,尤其是上嘴唇還有些翹,看起來莫名的可愛,他斜了他一眼,道:“老子扶你他他媽不感恩戴德跪下說謝謝就算了,還挑三揀四的,有本事自己走!”
餘浮驚了,看來二傻子今天的火氣還沒消啊,居然這麽兇!他委屈地扁了扁嘴,鄭遠看見後一下子笑出了聲來,道:“你的車怎麽辦,要不要我給你送回家?”
餘浮:“沒事,就放學校車棚好了,我一會兒打車回去。”
鄭遠點頭:“行,”旋即又想起什麽,問:“怎麽沒見許銘侑?”
前面的姚浩回過頭來,“球賽散了之後就沒見過他了。”
張偉行也插話道:“運動會這三天他都沒怎麽來,反正大佬都是能不來學校就不來的,之前他在實驗班的時候就是特例,別人住校他都不住。”
李東雷一秒變迷弟:“哇,這麽任性!不過他打球真的,賊他媽帥,老子佩服!”
幾人坐進了一家串串店裏,有什麽能比一起大口撸串更痛快的呢?
大家吃得酣暢淋漓,一通胡吹海侃下來,天也黑了,餘浮被他們塞上了一輛出租車,回家的路上有些昏昏欲睡。
到了家裏,他撐着去洗了個澡,躺在床上的時候眼睛睜都睜不開了,眯着眼睛翻了下手機,班群裏正在為拿了個冠軍而沸騰着。
他想起今天的事,覺得應該跟許銘侑道個謝,翻了半天通訊錄,才發現居然一個聯系方式都沒有。
周一課間,許銘侑正低頭做卷子,一個手機被遞了過來,他本來想無視,但那人簡直不知道什麽叫看人臉色,直接把凳子搬過來坐到了他旁邊。
餘浮低頭看他的卷子,啧,物理競賽題啊,他把臉湊過去看題目,念道:“一列簡諧橫波在均勻的……”
他還沒念完題目就立刻拍板,斬釘截鐵:“這題選C,C最順眼。”
許銘侑深吸口氣把筆放下,忍着耐心:“你想幹嘛?”
餘浮十分友好地笑起來,少年的笑容幹淨而溫暖,把手機點開,點開了聊天交友軟件的分類夾,“咱們關系都那麽熟了,留個聯系方式吧,留什麽你自己選,怎麽樣?”
許銘侑知道他是個難纏的,嘆口氣把手機接過來,直接存了個電話號碼,擡頭看他:“行了吧,沒事別來煩我。”
餘浮這人一得意就容易忘形,一忘形就管不住嘴,他嘻嘻哈哈地坐了回去,嘴賤道:“哈哈哈哈可算是幫妹子要到了,這下我有免費的午餐吃了。”
許銘侑一下子把筆拍在桌子上,直接一步跨了過來,就要去搶他的手機,餘浮把手高高舉起,邊躲邊笑:“诶诶诶,別搶啊,你不要害羞嘛,你知不知道有好幾個女孩子來我們班門口看你了?你怎麽這麽不解風情!”
許銘侑更加不耐煩了,一只手按着他肩膀一只手搶,餘浮坐着不好反抗,眼看手機就要被拿過去了,一急便快速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速度太快,他只覺腦門一痛,骨傳聲傳來清脆的一道“咔噠”聲,許銘侑立馬捂着嘴巴轉過了頭,旋即又滿眼怒火地看了過來。
餘浮:“額……”
他剛剛直接撞在了許銘侑的嘴唇上……
靠,被親了!
許銘侑放開手,嘴唇被咬破了,淡粉的唇上染上了點豔色,眉頭蹙在一起,眼裏有憤怒,但更多是一點藏的很深的羞惱,他瞪視着餘浮,握了握拳,指節“咔嚓”了一聲,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餘浮有點心虛,他腿傷還沒好肯定打不過,腦子裏瞬間冒出自己被當場拍成人形肉餅,糊在牆上摳都摳不下來的慘烈景象,這個時候應該做什麽?
他思考了千分之一秒,當然是惡人先告狀了!
他在許銘侑開口前,捂着額頭一臉悲憤地看了過去,擡手指着他,指尖的顫抖控制得剛剛好:“你…你耍流氓!”
他的衣服在剛才拉扯的時候扯亂了,校服拉鏈被拉開了些,露出了裏面的白色T裇衫,正好配合他演戲,于是他演技浮誇地用手攏住了領口,捶胸頓足恨不得以頭搶地爾,悲呼:“某本純淨一枝蓮,奈何無人予心憐,今遇惡人行不軌,惟有望月人自寒!”
許銘侑冷眼看着他演,額頭青筋突突直跳,他平複又平複,才忍住把數學書糊到他臉上的欲望。
餘浮偷眼觀察了下他的表情,見他似乎沒那麽氣了,才收起臉上的悲痛,轉而換上一副大義凜然的表情,道:“不過沒關系,咱們什麽關系,我原諒你了。”
許銘侑:“……”他有一萬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還他媽吟詩!還他媽望月!還他媽原諒,原諒個鬼啊!
他想要開口說點什麽:“你…”
話才剛出口那人又作出泫然欲泣的表情,晃了晃纏了一圈繃帶的腳,可憐巴巴道:“人家還是個身殘志堅的傷殘人士……”
許銘侑覺得自己的頭被氣得隐隐作痛,像是有人在裏面跳大神一樣,咣當咣當,叽哩哇啦…
他又深深吸兩口氣,覺得自打挨着這人坐以後,空氣都變得稀薄了。
他默默地坐了回去,好不容易冷靜了三秒後,聽到了來自旁邊的偷笑聲……
媽的這人真的好煩啊!
許銘侑心不在焉地上完了一節課,下課的時候鄭遠來把顧西昭叫走了,看着兩人站在走廊上有說有笑,陽光照在那人臉上,給他鍍上了一層淡金色的輪廓,完美無瑕的臉上是毫無陰霾的純澈笑容,背後是萬裏無雲的藍天,美好得宛如一幅清新淨透的畫卷。
他撫了撫額頭,發現自己心裏好像多了些什麽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他喝了口水,嘴唇破了的地方有痛感傳來,提醒他擦過那細膩皮膚時,心裏燃起的那股莫名的、不知從何而起的悸動……
他忽然察覺到一絲不安的情緒,仿佛有什麽柔軟的東西正在強勢而又無孔不入地入侵自己的禁地,而他豎起的屏障在一點點無法控制地龜裂,于是他閉上了眼睛,像小時候一樣,将頭埋到了臂彎裏,惟有這樣才有安全感。
作者有話要說: 先親個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