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隔壁班的暴躁學霸(十五)
餘浮擔心的事沒有發生,當他知道鄭遠最近在追一個女孩子時, 很是大松了口氣, 可每次只要他提出要給鄭遠出主意的時候, 二傻子就會支支吾吾地扯開話題,讓他覺得自己空有一身才華卻無處施展,很是郁郁不得志了一段時間。
不過看着鄭遠眼裏那随着天氣越來越熱情的眼神,他這一波三折的愛情應該進展得很順利。
校運會後學習越發地緊張了起來,班群裏冷清了很多, 大家桌子上的課本越堆越高,一下課班裏就會倒下一大片,但只要上課鈴響起,就會精神抖擻地原地滿血複活, 繼續接受又一輪的知識核.彈的轟炸。
他們班和十班結的梁子在一次衛生間浪漫邂逅時徹底爆發了, 可當大家呼朋喚友地把人找齊, 才剛擦出“友情”的火花,黑山老妖就帶着雷霆之勢從天而降, 猛虎咆哮:“你們那麽多人在幹什麽!聚餐呢?啊?”
衆人一驚, 怎麽他又來了!
楊主任把衆人都叫了出去,挨個訓了個狗血淋頭,大家最後喜提全校通報批評、國旗下的忏悔以及放學掃操場三合一套餐。
餘浮手裏拿了把掃帚, 随意扒拉着地上的落葉,看了看十班那邊,萬新竹抱着臂站在一邊,偶爾擡起腳讓十班的人掃他腳下的落葉, 跟個大爺似的。
他們和十班劃分了區域,各掃一邊,本來還算是平靜,可不知從誰開始的,兩方都明裏暗裏的把自己這邊的垃圾掃到對方那裏,到最後幹脆都揮起了掃把,使勁把垃圾往對面薅,于是掃了半天不僅沒幹淨,地上反而多了一層壯烈犧牲的掃帚殘軀。
兩方人都累得氣喘籲籲,餘浮撐着掃把,想不明白他為什要和他們做這麽幼稚的事?
過來驗工的黑山老妖發現地上一片狼藉,氣得臉黑如鍋底:“你們這是掃地嗎?我求求各位大老爺放過掃把好不好,不如你們也別掃了,去洗廁所吧,裏面的東西你們想怎麽玩都行。”
衆人一聽這話不敢再放肆,連忙彎下腰來勤勤懇懇地掃着,掃完後還要裝模作樣得蹲下來把掃不到的細碎渣子撿起,認真得不能再認真。
餘浮和鄭遠站在一起,用掃把将垃圾掃到鄭遠的簸箕裏,地上有個地方凹下去了,垃圾全填了進去,可這二傻子眼神呆滞,一點把簸箕移個位置的覺悟都沒有。
他也停了下來,看了鄭遠一會兒,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麽,嘴角溢出了一個笑。
餘浮低頭湊近了他,也笑眯眯地看了過去,滿懷深意地挑了下眉,道:“想什麽呢笑得這麽蕩漾?”
鄭遠立刻把笑收了,幹咳了一聲:“沒有。”
餘浮才不信他的鬼話,這段時間一放學他就沒影了,肯定是忙着陪妹子去了,他撞了撞好友的肩膀:“怎麽樣,追到了嗎?”
鄭遠竟然還有點不好意思了,聲音放低了些:“她說除非我期末考試能考班上前十才能答應我。”
餘浮暗笑,該不該說他眼光好,兩次看上的都是實驗班的妹子,上次是理科的,這次改文科的了,鄭遠現在的成績在班上中上游徘徊着,但他人其實很聰明,認真一點也不是沒有可能。
餘浮向他擠眼睛:“看好你哦小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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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越積越多的試卷中流逝着,等夏天的第一聲蟬鳴從窗外的古槐樹上傳進來時,大家才發現這個高二就快結束了,再過一周就是期末考試,餘浮從題海裏擡起頭來,頭暈腦脹的,眼睛還有點花,他揉了揉,旁邊的座位上空着,許銘侑好幾天沒來上課了。
他會是去做什麽了呢?考完試之後會不會又回到火箭班?
他翻出手機,忽然想打個電話問問他,猶豫了一下,還會點下了撥通鍵。
電話裏傳來“嘟嘟——”的長音,沒有人接,機械的女聲響起,“sorry, 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no answer……”
他把電話挂了,低下頭發了會兒呆。
“系統,你在嗎?”餘浮問。
系統:“在。”
餘浮放下手中的筆,活動了下酸澀的手腕,放松地往後靠了過去,“好不容易有個不那麽費心機的世界,可費腦子啊,我覺得我的腦細胞都要死光了。”
系統拿出了一副過來人嘴臉:“等你上了大學就好了。”
餘浮:“呸,哄鬼呢,你以為我沒上過大學?”
系統表示懷疑:“哦?那你大學都學了些什麽,說來聽聽?”
餘浮腦子卡殼了,好吧,他其實根本就不記得以前的事,萬一他真沒上過大學也不一定。
此時在另一邊,許銘侑出去給爺爺打了個水,醫院的過道上充滿了消毒水的味道,路過護士站的時候,一個護士小姐姐對他笑了笑:“銘侑,你爺爺的藥我剛換了,你注意着,這是最後一瓶,好了叫我來拔針。”
他點頭道謝,推開了病房的門,這間病房裏有三個床位,最外面那張空着,他爺爺躺在最裏面,緊閉着雙眼。
他坐在床邊的塑料凳上,眼睛很澀,全身上下都籠罩在沉沉的困倦中,在醫院裏幾天了,爺爺每天晚上都要起很多次夜,有時候剛去完,他才閉了下眼,就感受到了旁邊床上的動靜,便又馬上清醒過來。
爺爺心疼他,有次硬是忍着不動,等他發現的時候他身下的床褥都濕透了,于是從那次以後,他就盡量控制着自己不睡着,幾天下來,身體真的有些撐不住了。
許銘侑靠在床邊,手摸到了放在被子裏的手機,點開屏幕,有一個未接電話。
是顧西昭打來的,他的手機設了靜音,沒能接到。
他按了下眉心,想了想站起身來,走到了衛生間裏。
現在正好是下課的時間,電話那頭只響了三聲就被人接了起來,有個清亮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裏。
“喂?”
許銘侑轉身靠在洗手臺上,“是我。”
“我知道是你,我眼睛還沒瞎。”對面的聲音還是那麽有活力。
許銘侑不喜歡打電話,因為他總是不知道要說什麽,憋了半天,在對面人還以為斷線了的時候,道:“你有事?”
“沒事,就是找你聊聊天,我他媽都快悶死了,周圍一個個地都跟學魔附體了似的,都快頭懸梁錐刺股了。”
許銘侑仿佛能看到那人皺着臉吐槽的樣子,垂眸笑了一下,道:“你不學嗎?”
“我學啊,我他媽學得快口吐白沫了,這兩天做生物試卷,現在滿腦子都是雞!”
許銘侑抿唇,雞?蘆花雄雌雞那裏吧,算遺傳概率的,他剛剛才做過。
他換了只手拿手機,道:“那你挺棒的,腦袋還是個雞籠。”
那邊的人似乎被噎住了,他等了一會兒,那人卻咦了聲:“你很困嗎?說話軟綿綿的。”
許銘侑捧水洗了把臉,精神了一些:“是啊,困死了。”
……
許銘侑走出了衛生間,主治醫師站在爺爺的床邊,見他來了,微笑着對他說:“情況穩定了很多,後天就可以出院了。”
窗外的陽光灑了進來,連帶着初夏的暑氣也跟着鑽了進來,驅散了病房裏那病弱的沉寂,他輕輕地眨了下眼,想起電話裏最後的那句“那就睡吧,天塌下來哥們先幫你頂一會兒”,心裏的萌芽開始茁壯地成長。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寫了兩個版本,都不滿意,可是我太困了,就先更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