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隔壁班的暴躁學霸(二十三)
一行人火急火燎地擡起黃連山就跑,在路上就跟血崩了似的, 嘩啦啦簡直血流成河, 地上滴了好長一串血跡, 場面非常血腥,要不是被擡的人還在凄涼無比地扯着嗓子哭嚎“救我!我還年輕還不想死”,路過的人都要以為這是一個大型殺人抛屍現場了。
等到了校醫院,黃連山都開始翻白眼了,看起來就要口吐白沫了, 衆人頓時吓尿,呆呆站着手足無措,直到醫生過來把他們轟了出去。
他們捂着小心肝在病房外翹首以盼,搓着手不時踱着步, 緊張得仿佛等待老婆生孩子的老父親, 沒多久醫生就出來了, 對着這群小崽子招手:“沒事,他就是痔瘡發了。”
大家聽到沒事心裏松了口氣, 申詢作為一室之長, 最先發言表示疑問:“痔瘡怎麽會流那麽多血?”
醫生正低頭寫着什麽東西,聞言擡了擡眼皮子,語氣很随意:“摩擦加劇烈運動導致痔瘡裂了, 很正常,嚴重的甚至會脫肛。”
“脫肛??!!!”
醫生頭也沒擡:“通俗一點說,就是掉了一截直腸出來。”
他說着還伸出兩指比了個長度,衆人莫名菊花一緊, 而後發覺在聽到摩擦加劇烈運動的時候,一邊的護士小姐姐詭異地看了過來,眼神飽含深意,大家一時沒反應過來,愣愣地不知道怎麽接話。
醫生“嗞啦”一下撕了張單子過來,“去繳費吧,轉到肛腸科,做個小手術就好了。”
處理好一切後大家擁到病房裏,黃連山正趴在床上哼哼唧唧,看到床邊圍了一圈人,凄凄切切地擡了擡頭:“嗚嗚嗚……”
蒙铮瞌睡都給吓醒了,眼睛也不眯了,低頭問他:“你感覺怎麽樣?”
黃連山哽咽了一下:“不太好。”
蒙铮又把眼睛睜大了點:“你剛才怎麽還翻白眼,是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黃連山趴着不好動作,艱難地搖了下頭,“不是,是剛才你們太颠了把我頭晃暈了。”
衆人:“……”
手術安排的很快,大家去看他的時候正好有個護士小姐姐從病房裏出來,打照面的時候對他們笑了笑,露在口罩外面的眼睛完成一道好看的月牙。
黃連山照舊是趴着的,轉臉過來的時候大家發現他居然滿臉通紅,看到人來,還頗為害羞地往被子裏縮了縮。
衆人再次無言,申詢直接上去把被子掀開,把他的腦袋扒拉了出來,“躲啥?你以為你是大姑娘啊。”
黃連山皺着眉頭,語調哀傷:“我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完整的我了”
蒙铮抱着臂靠在床頭,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切的是痔瘡不是吊吧?”
黃連山長長地“嘤”了一聲,捂住臉把頭埋進了被子裏,悶悶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我的屁股都被小姐姐看光了,小姐姐要是不對我負責的話我以後都沒臉見人了……”
衆人一聽他居然還敢肖想漂亮的護士小姐姐,紛紛上前敲他腦袋想把他敲醒,黃連山不堪其辱,憤憤地轉過了頭去,表示再也不想和他們說一句話,甚至連他們帶來給他吃的東西都不屑一顧。
幾人見狀圍在了一起,往背對他們生悶氣的人身上看了一眼,拆開包裝袋:“真不吃?”
黃連山氣鼓鼓的:“不吃!”
聽到這話,他們做出勉為其難的樣子,惋惜道:“好吧,那我們就只能自己吃了。”
那邊開始吃了,黃連山聽着他們咂嘴的聲音,他吸了吸鼻子,鼻間滿是食物的香氣,是他最愛的橋頭那家米粉,燙很濃,是用大骨熬成的,喝一口滿嘴生香,回味無窮,米粉彈牙,好吃的連舌頭都想一起吃掉……
他覺得自己作為一個成年的男人,必須要有骨氣,于是強行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動的心,舔了舔唇,把臉埋進枕頭裏,這樣就聞不到香味了!
可那邊的人就像是故意的一樣,一邊吃還一邊不停地誇贊。
“啊,爽,今天的湯尤其鮮!”
“肉也炖得剛剛好。”
“啧啧,真香。”
“快點吃,等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
被各種語聲摧殘了好一會兒,黃連山忍了又忍,實在是忍不住了,口水都快流到枕頭上了,憤怒地捶了下枕頭:“給老子帶的呢!”
衆人:“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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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連山在醫院住了幾天就回來了,請了十天的假,醫生交代他飲食清淡點,少做劇烈運動,還要按時換藥,大概是因為傷的地方比較特殊,使用頻率還高,怎麽說一天總要拉一次吧,故而每次他上廁所的時候大家都能聽到從廁所裏傳出來的慘嚎,好笑之外又有點讓人心疼。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大問題,他們的床都是在上鋪,對于屁股開花的黃連山來說不吝于一大酷刑,所以他都是能不下床就不下床,每天就生無可戀地在床上趴着思考人生的真谛,偶爾還會發表一下對人生的感悟。
“你看人生啊就像這個臀,不到出血的時候你永遠也不會知道得了痔瘡,就像你要是不摔倒就不會知道自己的人生有多失敗。”
下午的時候只有兩節課,餘浮一下課就回來了,寝室裏就只有他和半身不遂睡着了的黃連山,他給許銘侑發了個短信,約他一會兒去圖書館,許銘侑很快回了消息:“我來找你?”
他們雖然不在一個學院,但宿舍是同一棟樓,中間隔了兩個樓層,許銘侑下樓的時候會路過這裏。
現在是初夏,餘浮回來的路上出了點汗,身上有些粘粘的不舒服,便打算先洗個澡,遂回道:“我要洗個澡,大概要15分鐘,你來了的話不用敲門,我室友睡着了,直接推門進來坐我位置上等一會兒。”
他回完消息把手機往桌上一放就進了衛生間,快速的洗了個澡,穿衣服的時候才發現忘記把換洗的上衣帶進來了,看了眼手上的髒衣服,還是決定裸着上半身出去。
出來的時候黃連山已經醒了,他正打開衣櫃找衣服,就聽到那厮弱弱的聲音傳了過來。
他似乎很是難以啓齒:“昭哥……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餘浮停下手,擡頭看他:“什麽?”
黃連山趴在床邊,露出的半張臉上又是羞恥又是着急,還帶着哭腔,看起來可憐極了:“那個藥…我看不到,卡住了……你能不能幫我看一下?”
餘浮的眉毛這次是真的飛起來了,卡…卡住了是什麽鬼?不是栓劑嗎都能卡住?我他媽懷疑你是想搞我!
黃連山見他一臉不信,焦急道:“是真的狗騙你!好像卡在傷口邊了很痛啊你快幫我一下嗚嗚……”
好吧,餘浮看到他臉都有些白了,心想他屁.股開花也有他們的責任,心懷愧疚下衣服也沒來得及穿,踩着梯子爬上了他的床。
黃連山身上還蓋着被子,不住地催他,餘浮臉抽搐了一下,咬牙切齒一番,伸手掀開了被子。
他是趴着的,只能看到兩瓣臀部,餘浮一臉慘不忍睹外加無言以對,咬着後槽牙說:“擡高點,老子看不到!”
而此時許銘侑下了樓,看了眼時間,差不多15分鐘了,應該也洗好了,他走在樓道上,有人提着水壺和他擦身而過,路過一個開着門的寝室的時候,有個人正坐在桌子前邊打游戲邊摳腳,遠遠都能聞到一股腳臭味。
他皺了皺眉,來到顧西昭寝室門口,本打算敲門,看到他們門上用膠帶五花大綁地粘在門上的尖叫雞門鈴,記起那人的話,手一轉正準備推門,就聽到有奇怪的聲音隐隐傳了出來。
“嘶!痛,你輕一點…”
“別動,你一動我就對不準了!”
許銘侑愣了下,鬼使神差地推開了門,床上的兩個人同時擡起頭看過來,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下面那人擡起的屁.股和顧西昭光着的上半身……
餘浮看到許銘侑很快地關上門退了出去,手裏還拿着沒放進去的栓劑,張着嘴目瞪口呆,半晌才反應過來。
不是,這莫名的捉奸在床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他快速放下藥,幾乎是直接從床上跳下來的,随手抓了件不知是誰的衣服往身上一套就追了出去。
他出去的時候已經看不到許銘侑的身影了,腦中快速地旋轉着,按着他的性格現在會去哪裏?
餘浮沖下了樓,終于在樓底堵到了他,他把人拉到牆角,手撐着牆好一通喘氣,把氣喘勻了之後,卻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他滿腦子都是狗血言情劇裏渣男對女主說的那些屁話——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是清白的,剛剛那樣只是在治病。”
“我脫衣服只是因為太熱了你相信我。”
“我和他只是朋友,你才是最重要的。”
……
許銘侑就這樣看着他,眼裏沒有什麽情緒,但從他緊繃的面部肌肉看出來他好像不太高興,餘浮抿了抿唇,半天憋出來一句:“你走的太快了,怎麽不等一下我?”
許銘侑直直地盯着他,在看到他身上的衣服後臉繃得更緊了,涼涼地扯唇笑了笑,道:“你們不是玩的挺嗨嗎,還追出來幹嘛?”
餘浮聽着他有些陰陽怪氣的語氣,覺得哪裏怪怪的但又說不出來,張口想要解釋,還沒說出口,許銘侑就越過他走開了,似是連一個眼角都不想看到他。
餘浮忽然就有些慌,伸手拉了下他,卻換來一句低吼:“放開!”
他這下是真的呆了,電視劇裏都還給渣男解釋的機會呢,這怎麽就走了?還有,為什麽他這麽生氣啊?
接下來的好幾天許銘侑都沒理他,餘浮每次笑眯眯地湊上去都熱臉貼了冷屁股,他思考了好久自己的錯誤,晚上還失眠了,想破了頭都想不出來錯在哪,但許銘侑不理他,他又覺得難受。
這幾天裏許銘侑也不太好過,他不是沒聽說過顧西昭寝室有個人剛動了手術的事,但看到的那一刻,視覺上的沖擊力給了他沉重的一擊,以至于當時沒控制住自己發了火。
他其實并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那麽生氣,似乎只要一想起來,就會有股火苗蹭蹭地往外冒,連帶着看到他們寝室那人就沒有好臉色,更不想和罪魁禍首顧西昭說哪怕一句話。
餘浮發覺這幾天許銘侑都在躲着自己走,心裏十分郁悶,前兩天他發現了一塊新大陸,本來想帶許銘侑去的,這下連人也看不到了。
他郁郁地蹬着小三輪,路過學校後街的時候,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眼睛一亮,哈哈,這下總算讓我逮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唔……戀愛一定會談的,我保證(哭……
謝謝寶貝的營養液,老夫開心死了!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