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這、這男知青怎麽……”

徐向西目瞪口呆地看向徐甜甜和徐正中, 他的話都說得結結巴巴, 顯然被孫建設的騷操作震驚得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

“要不我們還是走吧,別盯着他們了。”

徐甜甜說道。

這才剛盯了多久,就瞧見這些事,要是繼續盯下去,她怕他們接下來會看到更加不該看的東西,媽可是說了, 瞧見那些髒東西的話, 會長針眼。

“好, 好。”

徐向西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幾個小孩子從草垛裏鑽了出來,匆忙地往家裏的方向趕過去。

他們本來摩拳擦掌,是想要像解放軍叔叔抓到鬼子馬腳一樣找到姚榮梅的馬腳,結果一群孩子馬腳沒抓到,卻是見鬼了!

他們走了之後,一個女知青蹑手蹑腳地從知青點裏出來, 瞧見他們幾個孩子的背影, 女知青心裏突地一跳, 慌忙跑到草垛子裏翻了翻, 發現自己藏着的錢和肉票沒了的時候,女知青臉上露出了憤怒和懊悔的神色。

“你們跑哪裏去了?”

劉翠花早就做好飯回了家,可回家一瞧, 發現猴孩子們都不在,便猜到八成是徐向西帶着他們出去玩了。

“媽,我們剛才……”徐甜甜正想要把他們瞧見的那些事給說出來, 徐向西就慌忙拿手捂住她的嘴巴,他沖着劉翠花露出來一個讨好的笑容,“奶,我們剛剛出去玩了。”

“是嗎?”

劉翠花也沒多想,随口點了下頭,伸出手幫着徐甜甜把頭發上的一根草拿了下來,“行吧,你們去玩吧,別跑太遠,還有,不準下河裏去,聽見沒有?你們要想撈魚得等到你們哥哥姐姐回來,帶你們去。”

那條河雖然不深,可對徐向西他們來說,還是有點兒危險,徐衛軍他們那些當父母的心大的很,她這個當奶奶的卻是不能不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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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徐向西滿口答應。

等劉翠花帶着鐮刀出去下田掙工分了,徐甜甜才不解地看向徐向西,“向西,你剛才為什麽不讓我告訴媽實話呢?”

“甜甜,要是奶知道我帶你們去看見那些事,肯定會把我屁股打開花的。”徐向西揉着屁股,露出一張哭臉,“我前陣子才剛被我媽打完,現在屁股要好好養着。”

“噗-”

徐甜甜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絲毫不給徐向西面子。

“好,我不告訴媽,這件事,我們誰也不告訴。”

徐甜甜是想保密,只可惜此時在知青點裏,有人卻鬧開了。

大家夥正準備去下田,那女知青卻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回來了,她攔在門口,沖着大家夥說道:“不準走。”

“劉緒芳你幹什麽呢?”姚榮梅皺眉看着劉緒芳,“我們要去下田掙工分,耽誤了時間,回頭扣錢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我不管什麽責任不責任!我的錢被人偷了!”劉緒芳抹着眼淚,嚎啕大哭。

“啊?你什麽錢,你不是沒錢嗎?”姚榮梅錯愕地說道。

前陣子姚榮梅剛和劉緒芳借過錢,這劉緒芳一開口就說自己下鄉來家裏一點兒錢都沒有,把姚榮梅的話都頂了回去,因此姚榮梅記得格外清楚。

“我……”劉緒芳被問得臉上一紅,她撒潑道:“我不管,反正我的錢丢了,你們誰都不能走。”

“你這是鬧什麽呢?你錢放哪裏了?我們大家夥幫你找找就是了。”

劉柏蘭皺着眉頭說道。

“我就放在草垛子裏,剛才我去的時候就瞧見幾個小孩跑了,然後一找,錢就沒了。”

劉緒芳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

要說這劉緒芳也是心眼太多,她藏在知青點裏,怕被人找到不聲不響地拿走,三天兩頭換個位置,昨天她就趁着沒人注意,偷偷把錢拿去草垛子裏藏起來。

結果現在好了,錢不見了。

“誰家的小孩啊?”孫建設問道。

他心裏頭一緊,剛才他和劉柏蘭、姚榮梅都去過草垛子後,那幾個小孩該不會瞧見了吧?

“就幫咱們做飯那劉嬸家的孩子,是隊長的兒子和劉嬸的閨女。”

劉緒芳哭哭啼啼地說道。

姚榮梅聽她這麽一說,立即肯定地說道:“那不用說,肯定那幾個孩子偷了!”

“誰偷了?!”

徐衛軍滿腔怒火地問道。

他本來是在田地裏見知青們久久不來下田,擔心他們出事便把活計撂下,走過來看看情況,可沒想到剛到這裏,他就聽見了這麽氣人的話。

他家孩子他清楚,皮是皮了些,可打小偷雞摸狗的事從來不會做,就連家裏頭的東西也不會随便拿!

“徐隊長……”

衆人沒想到說到人呢,人就來了,臉上不由得都露出一絲尴尬的神色。

那劉緒芳丢了錢,此時正格外惱火,不管不顧地撒潑說道:“就是你們家孩子偷了,我親眼看見的!徐隊長,你別以為你是隊長,孩子偷錢就能不負責任,你要是不幫我把錢要回去,我去公社找領導去!”

“緒芳,你少說幾句!”

劉柏蘭連忙拉住劉緒芳,安撫她的情緒。

他們以後還不知道要在這東風生産大隊待多久呢,這要是得罪了徐衛軍,以後日子可難過了。

“憑什麽我少說,他家孩子就是小偷,我親眼瞧見他們從草垛子裏離開的。”

劉緒芳抹着眼淚,她像是又想起什麽,補充說道:“對了,他們的口袋裏還鼓鼓的,一定是藏了我的錢。”

“我們家孩子不可能是小偷。”徐衛軍壓着怒氣說道:“你要不信,我可以喊他們來問話。”

“你問他們,他們當然不肯承認了。”劉緒芳怒氣沖沖地說道,她眼睛一轉,“這樣,咱們召開大會,讓大家夥評評理!”

“緒芳!!”

劉柏蘭試圖拉住劉緒芳,卻被她甩開了手。

她難以置信地看向劉緒芳,這劉緒芳平日裏安安靜靜的,怎麽碰見事情脾氣這麽火爆,這搞個大會,豈不是要徹底把徐衛軍給得罪死了,這件事要是私底下處理,那還有的回轉,鬧到臺面上,人人皆知,那可就麻煩了。

“劉緒芳,沒必要這麽做,我們私底下處理,再說那錢也未必真丢了,說不定落在哪個地方呢。”

孫建設聽見這話也跟着慌了,連忙勸阻道。

劉緒芳卻擦了把臉,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們都別勸我,我知道你們兩個是隊長,怕得罪人,可今天丢的是我所有的錢,我絕不可能這麽善罷甘休,要麽咱們開大會,讓大家評評理,要麽咱們鬧到公社去,讓書記來說說理。”

這劉緒芳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她認定是徐衛家的孩子們丢了錢,擔心徐衛軍包庇,便想把事情鬧大,怎麽說也要把錢要回來。

“好,好!”

徐衛軍氣得手都在發抖,他重重地點頭道:“咱們就召開大會。我相信我們老徐家絕不會有孩子會偷錢。”

劉翠花正在田裏頭除雜草,突然聽見大隊的喇叭響了起來。

她還當是徐衛軍又要喊什麽口號,卻聽見徐衛軍說道:“請大家夥把手裏的活先放下,到晾谷場來開會,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大家夥商量。”

他把這句話重複了幾遍。

田裏正在忙活的人都不禁直起了腰,一臉驚疑不定地看向劉翠花。

“劉嬸,這是出啥事了?”趙興旺媳婦滿臉擔憂地問道,這好好的,突然喊人去開會,別是上頭又出什麽大事了吧。

“別瞧我,我也不清楚。”劉翠花擺擺手說道,她看向老伴兒徐志強,兩人臉上都露出擔憂的神色。

這知子莫若母,徐衛軍剛才那語氣旁人聽不出什麽,可把他拉扯大的劉翠花怎麽可能聽不出來徐衛軍現在是滿腹怒氣,這徐衛軍的脾氣算是夠好的了,能把他惹怒,那得是發生什麽事。

揣着這疑惑,劉翠花跟着徐志強等人朝着晾谷場趕去。

等到達的時候,劉翠花等人就瞧見徐衛軍旁邊站着一臉懵懂的徐甜甜幾個孩子,還有幾個知青。

其中一個知青還拿眼睛瞪着徐甜甜等人,那眼神淬了毒似的,這要是周圍沒有人在,劉翠花敢保證這知青肯定會上前給那幾個孩子一個耳刮子。

劉翠花和徐志強從人群裏擠到前面去。

徐甜甜瞧見她的時候,就忍不住喊了一聲媽,眼睛一下子紅了。

她們剛才在家玩的好好的,突然就來了幾個知青把她們帶到晾谷場來,還說他們是小偷,偷了他們知青的錢。

“乖,甜甜別怕。”

劉翠花上去抱住徐甜甜,安慰道。

她瞪大了眼睛看向徐衛軍:“老二,你幹什麽,把孩子帶到這裏來,你當孩子是犯人,要□□嗎?”

“媽,不是我想這麽幹,是那知青說咱們家孩子做小偷,偷了她的錢,要召集大家夥來評理。”

徐衛軍也委屈着,他摩挲了下徐向西和徐正中的腦袋,要是他有辦法,他也不願意讓孩子受這種委屈,可是這女知青耍潑賴皮,要是不召集大家夥來,就去公社,鬧到公社書記那裏去,這件事的影響就更加大了。

“啥?我們家孩子偷錢,你他媽放什麽狗屁!”

劉翠花聽見這話,頓時就怒了,氣沖沖地沖着知青們噴道。

“你們家孩子沒偷錢,那他們怎麽剛走,我的錢就沒了?!”劉緒芳怒氣十足地反問道。

“喲,要是這麽個道理,那我還說我們家的錢是被你偷了呢!”

劉翠花冷笑着說道。

“啥?你憑啥說是我偷得?你血口噴人!”劉緒芳怒罵道。

“你憑啥我就憑啥,沒個證據就說我們家孩子偷錢,你臉怎麽比磨盤還大呢?”

劉翠花拉着徐甜甜的手,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不屑地說道。

“你、你……”那劉緒芳被問得啞口無言。

下頭聽衆們卻紛紛點頭。

就連趙大娘也點頭說道:“可不是,沒證沒據的就說人家孩子偷錢,這知青心怎麽這麽黑?”

“要我說,這女知青素質還不如咱們這些人呢,咱們都知道不能随便說話,她怎麽張口就來。”錢老三媳婦說道。

劉緒芳聽着下頭的人說的話,頓時便急了。

她本以為自己把這件事鬧大,大家夥會站在她這邊,可她沒想到大家夥也是明事理的明白人,這要是有證據,大家肯定站在她那邊,現在問題是她啥證據也沒有,就一張嘴,誰信她啊。

“你們都護着他們,我親眼瞧見他們從草垛子裏出來,不是去偷錢,那是去幹什麽?”

劉緒芳沖着徐甜甜三個孩子喊道。

“這倒是。”

林芳抱着手臂,臉上帶着不懷好意地笑容,“這沒事人誰去草垛子啊,要我說,不定是這幾個孩子偷得呢?”

林芳這話頓時讓劉緒芳更加有了底氣,她連連點頭,“沒錯,要是他們不是來偷錢,好好的來我們知青點幹什麽,而且還是躲在我們草垛子裏。你們倒是給我說出個三五六來!”

“向西,我們把事情說出來吧,不然他們就覺得咱們是去偷錢的!”

徐甜甜生氣地說道。

徐向西點了點頭,他擡起頭,對着劉緒芳說:“我們不是去偷錢,是去盯姚榮梅的。”

“盯姚榮梅,你們盯她幹什麽?”

徐衛軍一聽這句話,一頭霧水地摸了摸腦袋。

“她之前和我們打賭,結果輸了不認賬,我們去找她,她還裝作沒這回事。”徐向西氣鼓鼓地說道:“把我們的糖果給賴皮了!”

“喲,這女知青怎麽臉皮這麽厚?孩子的事都耍賴?”

趙大娘嗤笑着說道。

“就是,這說了不認,這也太不要臉了。”王奶奶點頭贊同地說道。

“沒有的事,你別胡說!”

瞧見衆人嫌棄地看向自己,姚紅梅紅着臉怒斥道,“我壓根沒和他打過賭。”

“你沒有,你還想不認!你自己說和我們打賭甜甜和向北他們誰輸誰贏,我輸了給你雞蛋,你輸了給我們糖果,可你回頭就跑了。”

徐向西一提起這件事,就氣得滿臉通紅。

他這輩子就沒遇見過像姚榮梅這麽不要臉的大人,說話不算話。

“你胡說八道,要我說,你們是偷錢不承認,還想冤枉我們,你瞧瞧你口袋裏鼓鼓的,那裏頭裝得是什麽?”

姚榮梅急了,瞥見徐向西鼓起來的口袋,便倒打了一耙。

“是啊,你把你口袋裏的東西拿出來,裏頭是不是我的錢?”劉緒芳也跟着說道,她眼睛盯着徐向西鼓起來的口袋,越瞧越懷疑裏頭是自己的錢。

說完這話,她劈手就想去徐向西口袋裏掏東西。

徐向西想推都推不動她,愣是被她把口袋裏的東西給掏了出來。

劉緒芳拿過東西後一瞧卻發現不對勁,這怎麽不是錢,是本連環畫呢。

“把我的連環畫還給我!”徐向西氣得從劉緒芳手裏搶過連環畫,“這是我堂哥借給我的,要是弄壞了,你們賠啊。”

“向西,你這口袋裏裝連環畫幹什麽?”

徐衛軍皺着眉頭問道。

“爸,我從這連環畫學到了些解放軍對付鬼子的手段,所以就和甜甜、正中跑去草垛子裏躲起來,想盯姚榮梅,我們沒去偷錢。”徐向西說道。

“對,對。”

徐甜甜連連點頭,“我們在草垛子裏還瞧見了一些事呢,向西,咱們原來說好是不說的,現在這樣,咱們還是告訴媽和二哥吧。”

“诶。”徐向西重重地點頭,答應下來。

孫建設心裏頭就是一跳,他慌忙說道:“你們不用說,我相信你們是無辜的。”

“建設,你幫着他們說話做什麽?”姚榮梅撇了撇嘴,說道。

她這時候還沒想到徐甜甜等人瞧見他們密會的事呢。

孫建設急得都快跳腳了,他這時候就深深後悔自己怎麽瞧上姚榮梅這個有臉蛋沒腦子的,這種時候還說這樣的話,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孩子,你們說,我給你們做主!”

劉翠花拍着胸口說道。

徐甜甜等人心頭一暖,重重地點了下頭,徐甜甜對徐向西說道:“向西,你就扮做她,”徐甜甜手指了指臉色蒼白的劉柏蘭,又對着徐正中說道:“正中,你就扮成她。”

徐向西和徐正中都道了聲好。

此時,下頭的人已經聞到了八卦的味道。

等徐甜甜說自己扮成孫建設時,已經有上了年紀見多識廣的老人發出了然的哦的一聲。

徐甜甜拉過一把草裝作是草垛子,她先拉着徐向西繞過草垛子,走了出來。

徐向西的腦子可好使了,他此時做出一副惱怒的模樣,甩開徐甜甜的手,掐着嗓子,嬌滴滴地說道:“好好說話,你拉着我的手幹什麽?”

下頭所有人都哦了一聲,意味深長。

徐甜甜就露出一副嚴肅的模樣,“柏蘭,我問你,昨天姚榮梅在哪裏是不是你告訴那幾個小孩的?”

她的聲音又軟又甜,說出這番話,只叫人覺得好笑,沒覺得嚴肅。

可姚榮梅幾人的臉色卻都變了。

尤其是姚榮梅,她轉過頭,眼睛帶着怒氣地看向孫建設。

孫建設低着頭,不敢和她對視。

劉柏蘭的臉色是難看,但她的臉色卻還算是可以,但等到徐正中扮演的姚榮梅出場後,她臉色就綠了,難以置信地看向了孫建設。

下頭所有人都為這劇情佩服的目瞪口呆。

這誰也沒想到啊,這孫建設濃眉大眼的,竟然同時和兩個女知青搞對象,這也太下流了!

劉緒芳更是徹底呆住了。

她怎麽也想不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建設哥,最近我都感覺嘴巴幹幹的,沒什麽好東西吃,你以後要是有什麽好吃的,可別忘了我。”

徐正中的手指在徐甜甜的脖子上一滑,做出嬌羞不已的模樣。

下頭的人都被他這演技惡心得快吃不下飯了。

趙大娘更是摩擦着手臂,“我這一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話也太惡心了。”

姚榮梅臉色一黑,怒不可遏地瞪向了趙大娘。

趙大娘可不是好惹的,她笑嘻嘻地掐着嗓子說道:“榮妹妹。”

姚榮梅臉一下子綠了。

“好你個姚榮梅,你不要臉!”劉柏蘭已經氣壞了,她沖了過來,反手就給了姚榮梅一巴掌。

姚榮梅被打得一懵,等回過神來後,就朝着劉柏蘭的臉上抓過去,“你才不要臉呢,建設哥壓根不喜歡你,你還霸着他,你有什麽了不起。”

兩個女人扭打成一團,抓臉,抓頭發,這場面一下子蓋過了徐甜甜他們剛才的戲碼。

下頭人看得那叫一個精彩,還有些閑人竟然拍手叫好。

徐衛軍起初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來後,連忙招呼劉翠花把兩人撕拉開。

那姚榮梅還不死心,一腳朝劉柏蘭的肚子踹去,倘若不是劉翠花力氣大,一把把她扯後了些,沒碰到劉柏蘭肚子,這劉柏蘭今天怕是要吃個暗虧。

下頭圍觀的婦女們都吓出了一身冷汗,瞧着這姚榮梅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了。

這姚榮梅下手是真狠,這肚子的位置至關重要,要是踹傷了,以後生不了孩子,這劉柏蘭下半輩子可就毀了。

其他知青看着姚榮梅的眼神也都有些不善了。

“你還想踹我肚子?”

劉柏蘭愣了愣,劈手想去打姚榮梅的臉,卻被徐衛軍一把抓住手,徐衛軍的臉色比鍋底還難看,他怒氣沖沖地喝道:“行了,你們鬧什麽呢!當這裏是什麽地方。再鬧,我就把你們都送去見書記,讓書記評評理!”

聽見這話,劉柏蘭和姚榮梅等人身上都是一抖。

他們今天鬧得這一出可不怎麽好看,亂搞男女關系可是大罪,就算是□□、游街,都不為過!

瞧見她們安靜下來,徐衛軍這才長舒出一口氣,他環視了下衆人,目光落在劉緒芳身上,劉緒芳身體一抖,閉上嘴巴,不敢說話。

“你這時候怎麽不說話了?”徐衛軍冷笑着問道,“今天這事,要是沒你,還抖落不出來呢?”

“我,我……”劉緒芳不敢多說什麽。

她感受到姚榮梅等人傳來的嫉恨的視線,恨不得有個地縫能鑽進去。

今天鬧出這樣的事,姚榮梅他們肯定恨死她了。

“就算他們瞧見了這些,那也未必能證明不是他們拿的啊。”

劉緒芳梗着脖子說道,事到如今,她唯有咬死了是徐甜甜他們拿走了錢,劉緒芳才能夠有顏面在這個大隊裏呆下去。

“好,那咱們就去搜!”

徐衛軍咬牙說道,“你藏錢的地方無非就是在知青點,我就不信了,這錢沒人拿,還能跑了。咱們大家夥都去搜,要是找到錢,我從我工分裏拿出十個工分送給那人!”

“好!隊長闊氣!”

衆人紛紛拍手叫好。

徐衛軍帶頭,領着所有人去了知青點,那知青點就巴掌大的地方,找了草垛子,再找裏頭的兩間屋子,衆人都沒找着,臉上不由得露出疑惑的神色。

“這真是奇了怪了,這錢還能自己長腿了不成!”

趙大娘驚奇地說道。

劉緒芳從剛才就提心吊膽,擔心他們真的找到錢,現在見衆人把知青點都翻了個底朝天,卻沒找到錢後,心裏頭偷偷松了口氣,她理直氣壯地說道:“你們都找了,我早說了,這錢被人偷了,何必浪費大家的時間再找這麽一回呢。”

她說着這話,眼睛瞥了瞥徐甜甜他們,“算了,算是我倒黴,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好了。”

徐甜甜氣得小臉通紅。

人群裏的謝雲清看不過去了,這劉緒芳話說得好聽,跟自己多大度似的,還不是在暗示徐甜甜他們就是偷東西的,他從人群裏站了出來,眼睛在四周圍掃了一圈,這屋子都翻找過了,草垛子也搜過,這女知青心思這麽重,估計也不敢把錢藏到其他地方去,那麽剩下的唯一一個可能就是——

他的眼神落在了院子中的石磨上。

那石磨有陣子沒用了,畢竟現在才剛四五月份,正要播種的季節,還沒收獲,上頭有一層灰,石磨中間有個石眼,那是讓稻子流入的地方,謝雲清扒拉着石磨往上一瞧,隐約瞧見了一丁點的紅色。

“謝家小子,你幹什麽呢?”徐衛軍見他扒拉石磨,連忙把他從石磨上提下來,這石磨是上下兩塊,要是翻了過來,壓到人,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隊長,我瞧那石眼裏好像有東西。”

謝雲清指着石眼,大聲說道。

衆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了過來,紛紛圍在了石磨的旁邊,劉緒芳心裏頭突地一跳,她前幾天就在這石磨上看過書,該不會真的把錢藏在這裏了吧?

劉緒芳還沒反應過來呢,就瞧見徐衛軍把石眼裏的草屑都扒拉了出來,他在那裏頭一拉,把一個小袋子給拉了出來,那袋子一出現,劉緒芳的臉色就有些難看了。

“瞧,這是不是你的東西?”

徐衛軍冷笑着把荷包丢給了劉緒芳。

劉緒芳臉色發白,“我,我也沒想到它會在這裏。”

“沒想到,是你自己藏錢藏得忘記了吧。”劉翠花雙手叉腰,罵道:“老娘我活了幾十年,可從沒見過你這樣不要臉的人,瞧見我閨女和孫子走過,就覺得是他們偷錢,那你和個男人走得近些,是不是就說明你和他有一腿啊?”

“劉嬸,你有必要把話說得這麽難聽嗎?”

劉緒芳面紅耳赤,惱羞成怒地說道,“我難道是故意的嗎?誰叫你孫子和閨女鬼鬼祟祟,我懷疑他們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是,你是可以懷疑,但你有必要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把事情鬧得這麽大嗎?霍,要按照你的道理,那我明天到其他大隊裏宣傳你水性楊花,手腳不幹淨怎麽樣?”

劉翠花可不是好惹的,之前是沒有證據證明徐甜甜他們清白,現在有了證據,她還能憋得住火嗎?“順便我再寫封書給你爸媽,告訴他們說你在鄉下懷孕生了孩子,好不好?”

“你憑什麽這麽做!”

劉緒芳氣得手都在發抖。

“你憑什麽我就憑什麽,反正空口無憑,張口就來,誰不會啊。但凡你要是冷靜下,在知青點裏頭找找,也不至于把事情鬧到現在這樣。”

劉翠花叉着腰,冷笑一聲。

“現在你覺得委屈,那我閨女和孫子就不委屈嗎?好好的被你扣上個小偷的罪名。今天要是沒找到你的錢,那以後大隊的人都覺得他們是小偷了。”

劉翠花的話的确很有道理。

在大隊裏生活,其他事情不重要,名聲至關重要,一個小孩如果傳出是小偷的名聲,那大隊裏所有人都會看不起他,甚至還會讓孩子們不和他來往,等長大之後,他的孩子們也會背上小偷孩子的臭名聲,可以說,幾乎毀了三代人。

“我,我……”

劉緒芳捏着錢,嘴唇顫抖,不知該怎麽說好。

“你也別我啊你的了,你心裏怎麽想,打量我不清楚是吧,不就是覺得我們鄉下人窮,沒錢,也沒家教,所以啊,出了事剛好看見我們家孩子,就覺得是他們偷的,你怎麽不懷疑是你們知青裏頭其他人?明擺着看不上我們。”

劉翠花拍了下石磨,砰地一聲将那石磨給拍成了兩半。

四周圍的人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去了。

那劉緒芳更是瞬間臉色蒼白,兩腿軟的跟面條似的,這一巴掌直接把石磨給拍碎了,這要是拍在人身上,那豈不是瞬間粉身碎骨了?!

趙大娘等和劉翠花歲數輩分相差無幾的人見怪不怪。

她們為什麽到現在都這麽“尊重”劉翠花,原因就是劉翠花天生有一把怪力氣,連大隊裏頭身子板最硬朗的男人都打不過她,她們這些女人,就更加不必提了,碰上劉翠花,你和她理論,人家一耳刮子打過來就能把你打懵逼了。

所以,大家夥都懂一個規矩,最好就是和劉翠花講道理,因為你不講道理,壓根打不過人家。

不過,趙大娘這回卻覺得那劉翠花的話說得對頭極了。

這沒證沒據,又召集大家夥批判幾個小孩,說他們偷錢,不就是瞧不起他們鄉下人嗎?

“隊長,這事你得給我們一個交代!”

徐志強抽着煙杆,對着徐衛軍說道。

“隊長,我……”劉緒芳急了,她現在心裏頭總算有一絲後悔,覺得自己剛才做事做的太絕了,如果要是按照徐衛軍說的辦,冷處理,此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也不必面對眼前這種情況。

只可惜,劉緒芳這時候才後悔。

但凡她有一絲一毫替徐甜甜他們着想,也不至于如此了。

“行了,你不必說了。”

徐衛軍說道:“咱們現在就去找書記說去,你們幾個,我們大隊裏是供奉不下了,去找其他大隊插隊吧。”

“大隊長!這……”孫建設臉上露出了慌張的神色,他可不想去其他大隊,來之前他們就打聽過了,這裏十裏八鄉,生活最殷實,民風最淳樸的就屬于東風生産大隊,其他大隊那生活叫一個窮苦,民風也不如東風生産大隊的好,這要是去了其他大隊,那就猶如從天堂到地獄。

“別喊我隊長了,孫同志,咱們走吧。”

徐衛軍一擺手,轉身朝着公社走去。

他前腳剛走,後腳就聽到“撲通”的一聲,像是有人倒在地上了。

徐衛軍扭頭一瞧,好家夥,那姚榮梅就倒在地上,雙眼緊閉。

劉柏蘭和劉緒芳瞧見她暈倒,氣得暗暗咬牙,這姚榮梅心眼怎麽這麽多,她暈倒了就可以不必去了,自然就可以躲過今天這一難了。

“隊長,這可怎麽辦?”

趙興旺看向徐衛軍,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這有什麽難的!”劉翠花撸起袖子,“我這老婆子扛着她去,要是有什麽不舒服,回頭去完公社我還給送到醫院去,回頭照樣扣她工分就是了。”

姚榮梅聽見這話,眼皮不由得顫了顫。

他心裏暗暗咬牙,這老虔婆怎麽這麽狠心,她人都暈倒了,竟然還打算把她帶過去,不行,她攏共才多少工分,這要是扣掉去醫院看病花的錢,這幾個月就白幹了。

姚榮梅低聲口申口今了一聲,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睛,坐起身來,“我剛才怎麽了?是不是暈倒了?”

所有人都一臉無語地看着她,瞧見過臉皮厚的,可沒瞧見過臉皮厚戲還這麽多的,這暈倒了還能聽見要花錢就醒過來,要是都能這麽治好,那醫院都可以不用開了。

“既然醒了,那老婆子就不扛你了,其他人要是身體不舒服,吱一聲,老婆子帶你們去。”

劉翠花拍了拍手,笑眯眯地說道。

她一把抱起徐甜甜,道:“甜甜,咱們走,去公社書記那裏給你們讨個公道。”

“好!”

徐甜甜高興地拍手。

她朝人群看去,卻發現謝雲清正悄悄離開,察覺到她的視線,謝雲清回過頭來,沖她笑了笑,徐甜甜也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容。

徐衛軍帶着徐向西、徐正中,劉翠花帶着徐甜甜,後頭跟着孫建設四人,這一行人怎麽看怎麽怪,公社書記正在辦公,聽說他們來了,出來一看,頓時愣住了。

“這是怎麽個情況?”蔡書記驚訝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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