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咚咚咚……”

徐甜甜正趴在桌子上寫着作業, 就聽見外頭傳來一陣敲門聲。

劉翠花跑去開了門,她瞧見來人的時候, 臉上露出錯愕的神色,“衛軍,你這是怎麽了?怎麽一頭的汗水?”

“媽, 別說話了,你跟我去公社吧,書記喊各個生産大隊的隊長都去開會。”

徐衛軍氣喘籲籲地說道, 他跑了一路,額頭上滿是汗水, 原本公社裏頭是有輛自行車的, 但是徐衛軍因為着急通知的事,便把自行車讓給公社裏的老同志,自己用雙腿跑。

“出啥事了,大半夜的要開會?”

徐志強在屋裏聽見聲音,手裏拿着煙杆, 滿臉擔憂地走了出來。

“爸, 你放心, 不是什麽壞事,媽,你就別猶豫了,跟我走吧。”徐衛軍說道,伸手就拉着他媽的手要往外走。

劉翠花連忙說道:“我鍋裏的飯還在煮着呢。”

“老伴兒,你去吧, 我去看着就行。”徐志強說道。

劉翠花這才放下心來,跟着徐衛軍去了。

他們這一去,就是去了大半夜。

徐甜甜原本是想等着劉翠花回來了,可等着等着,她卻抵抗不過睡意,趴在床上睡着了。

半夜裏,徐甜甜迷迷糊糊地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揉了揉眼睛,睜開眼瞧見劉翠花正在和徐志強說着話,她睡眼惺忪地說道:“媽,你回來了。你吃了沒?”

“吃了,甜甜,你繼續睡吧,明兒個還要上學呢。”

劉翠花給她把被子拉好,等瞧見徐甜甜又睡下後,她才繼續對徐志強說道:“這回的平反上頭像是認真的,咱們大隊裏的謝老爺子也在裏頭,我看八成是謝老爺子之前去北京那回找的人情。”

“能平反是個好事。”徐志強抽着煙杆,滿是滄桑的臉上露出幾分欣慰的神色,“這謝老爺子是個人物,這麽些年在咱們這裏屈就了。”

“是屈就了,我聽蔡書記說,這謝老爺子原來是北京大學裏的教授,聽說還是出國回來的,結果就因為一封信被他親兒子舉報了,他兒子當年不也跟着被流放到咱們這兒嗎?後來還偷偷跑了,如今謝老爺子算是苦盡甘來了。你知道嗎?聽說上頭的意思是要讓他回北京去,還是原來的崗位,這幾年的工資也算了,照發還給他。”

劉翠花啧啧稱奇地說道,她估摸着算了算,這筆錢可不是小數目,不過,劉翠花也不羨慕謝老爺子,那筆錢跟謝老爺子這些年吃的苦頭相比,根本不算什麽。

“那明兒個一早,你就要去把這個消息告訴他了?”

徐志強問道。

“對。不過上面的意思是不能隆重地辦,所以書記才大半夜喊我們去開會,打算讓我們通知那些平反的人,告訴他們這件好事,做做他們的思想。”

劉翠花語氣裏頭帶着同情和無奈。

但她也知道,這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步走,走得太快容易扯到蛋,現在能讓那些受冤枉的人沉冤得雪已經算是一大進步了,相信等不久以後,平反的春風将會吹遍神州大地。

“那明兒個我喊你起吧,你快睡吧。”

徐志強把煙杆放在桌上,對劉翠花說道。

他不說還好,一說起睡覺,劉翠花便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這來回跑了一趟加上開了一晚上的會議,劉翠花要說不困,那是假的。

她脫了鞋子,剛挨在枕頭上,眼皮就耷拉了下來,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徐甜甜剛睜開眼,就發現劉翠花不在家裏。

她揉了揉眼睛,跑到廚房去,徐志強正煮着玉米粥,瞧見她醒了,笑呵呵地說道:“甜甜,起來了?”

“嗯,爸,媽去哪裏了?”徐甜甜疑惑地問道。

“你媽有事忙,出去了,你快去洗把臉,吃完飯就去上學吧。”

徐志強顯然不想和徐甜甜多說平反的這些事。

畢竟這些事情不是小孩子該管的。

徐甜甜答應了一聲,洗了臉,吃了飯就去上學。

她到學校的時候,把書包塞進抽屜裏,剛要拿出書本,卻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勁。

徐甜甜轉過頭瞧向旁邊的桌椅,謝雲清還沒有來?!

怪不得她覺得奇怪呢。

謝雲清每天都在她前面來到學校,今天卻還沒來。

“甜甜,你作業借我一下。”

趙曉華轉過頭對徐甜甜說道,打斷了徐甜甜的思考。

徐甜甜答應了一聲,轉過頭從書包裏拿出作業,估計謝雲清今天是睡晚了,起不來了吧。

這個懶蟲,回頭她一定要好好嘲笑嘲笑謝雲清。

“劉嬸,真是多謝您一大早來告訴我這麽個好消息。”

謝老爺子抹着眼淚,熱淚盈眶地說道。

他等了這麽多年,總算是等到這一天了。

劉翠花瞧他這模樣,心裏頭也怪不是滋味的,她遞出一條帕子給謝老爺子,對謝老爺子說道:“謝大哥,你也別難過了,眼下上頭已經給你平反,我們書記說了,這幾天你收拾收拾,準備回北京去。我們的手續都處理好了。”

“不用,我們這裏沒什麽東西要帶走的,要是可以的話,今天我就想走。”

謝老爺子說道。

他對這屋子裏的所有東西都沒有半點兒留戀,只想盡快帶着孫子回到北京去。

現在平反只是第一步,接下來他要做的事情還多着,他現在一分鐘都不想耽誤。

劉翠花怔了怔後,也體諒謝老爺子的心情。

她點了點頭,“那行,那你要不收拾些衣裳和幹糧,下午我就送你們去火車站。”

“好,好。”謝老爺子激動地點頭。

劉翠花說完了該說的話,便識趣地離開,讓謝老爺子有足夠的時間去收拾東西。

她走了之後,謝雲清遲疑地看着謝老爺子,“爺爺,咱們真的要今天就走嗎?”

“對,雲清,我們已經在這裏耽誤了太長時間,一分一秒都不能再耽擱了。”謝老爺子摸了摸謝雲清的頭發,“等咱們回去了,爺爺就去給你找好小學,讓你轉學進去。”

謝雲清知道謝老爺子拿定了主意是不會更改的,他想了想,對謝老爺子說道:“爺爺,那我能不能去學校一趟?我想去和甜甜說一聲。”

“行,你去吧。”

謝老爺子也知道他們兩感情深厚,這回他們走,說不定一輩子都見不了面,還是讓謝雲清去說一聲的好。

上了一節課,左手邊的人始終還沒回來。

徐甜甜心裏頭滿是擔心,她正想着要不去問問陳老師謝雲清怎麽沒來上學,就聽見外頭有人喊了她一聲:“甜甜。”

“謝雲清!”徐甜甜順着聲音看去,瞧見謝雲清時,臉上露出既驚又喜的神色。

她趕緊跑了過去,“謝雲清,你是不是遲到了不敢來上學了?怎麽現在才來?”

“不是,甜甜,我有件事想要跟你說。你跟我來。”

謝雲清拉着徐甜甜朝着旁邊走去。

徐甜甜聽出了他語氣的不對勁,再瞧他身上也沒帶着書包,便隐約感到像是有什麽事發生了。

等到了角落後。

謝雲清才正色地對徐甜甜說道:“甜甜,我要走了。”

“走,你要去哪裏?”徐甜甜不解地皺着眉頭,問道。

“回北京,我爺爺平反了,我們今天下午就要坐火車離開。”

謝雲清深深地看着徐甜甜,他的眼神中帶着眷戀和不舍,在東風生産大隊這裏,他雖然碰見了不少事情,但也認識了徐甜甜這麽個好朋友。

他現在都還能回想起來第一次見面那會徐甜甜說要讓他當小弟的神情。

那時候,他還以為徐甜甜是來惹事的,想着這麽可愛的小姑娘,怎麽脾氣這麽壞。

誰知道後來,他們卻會成為最要好的朋友。

“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徐甜甜愣了愣,問道。

“可能永遠也不回來了。”謝雲清有些不忍心地說道。

從這裏回北京後,謝老爺子肯定有很多事要忙,來回的火車票也不便宜,估計永遠也不會回來。

“那我們是不是也永遠不會再見面了。”

徐甜甜這才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她心裏頭有種酸酸麻麻的感覺,眼眶忍不住就紅了,“謝雲清,你不要走,好不好?”

“我不能不走,我爺爺身體不好,我得照顧他。”

謝雲清瞧見徐甜甜這模樣,心裏頭也不是滋味,他伸出手,遲疑着握住了徐甜甜的手,“你不要傷心難過,等将來你考上大學,咱們也一樣可以見面。”

“可那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情,我現在還在讀小學呢。”

徐甜甜越說越覺得委屈。

她還太小,一年對她來說就已經是很漫長的時間,上大學那就更加是遙遠的以後的事情。

“到那時候,你一定會把我給忘記了。”

徐甜甜的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她捂着眼睛,轉身朝教室跑去。

“甜甜!”

謝雲清想要喊她回來,可此時上課鈴卻響了起來,他只好就此作罷。

謝雲清朝學校外頭走去,他朝那熟悉的班級瞧去一眼,徐甜甜正趴在桌上,肩膀一抖一抖,像是在哭泣一樣。

“回來了,怎麽樣?”

謝老爺子把衣服折疊好,放入紅藍相間的編織袋裏,對謝雲清問道。

謝雲清一聲不吭,他走到屋子裏,從被褥下取出一個小盒子,裏頭裝着一封信,是上個學期,陳老師教他們寫信的時候,徐甜甜寫給他的信。

謝老爺子進屋子裏一瞧,看見他摩挲着那信封,便知道謝雲清和徐甜甜的談話估計不是很愉快。

他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一整個天,徐甜甜都很沮喪。

她很舍不得謝雲清,但她心裏頭也清楚地知道,對謝雲清來說,回到北京是最好的。

北京那是什麽地方,那是首都,徐甜甜雖然去了一天,卻也知道北京比他們這裏好的太多太多了,謝雲清不應該放棄這個機會,更何況他本來就屬于北京。

因着這心事,她回到家裏的時候,也不像是往常那樣興高采烈。

“甜甜,你怎麽一臉不高興?”徐志強劈着柴火,對徐甜甜問道。

徐甜甜搖了搖頭,往屋裏張望了一眼,“爸,怎麽是你劈柴火?媽呢?”

老徐家裏頭情況比較特別,是女主外,男主內。

自從分家後,老徐家負責做飯打掃的人是徐志強,而負責砍柴的反而是劉翠花。

畢竟跟劉翠花比起來,徐志強的力氣實在太小,而且他身體也不如劉翠花好。

“你媽去送謝雲清和他爺爺坐火車了。”

徐志強擡起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他們剛走,我怕你回家肚子餓,打算給你做點兒吃的。”

“他們現在就走了?”徐甜甜臉上滿是錯愕的神色,她本來還以為謝雲清他們怎麽也得到五六點才會離開,沒想到現在就要走了。

“對,剛走沒多久。”

徐志強說道。

徐甜甜心裏一慌,她還有好多好多的話沒和謝雲清說呢。

“爸,我要去找謝雲清。”

她把書包放下,轉身就想朝着外頭跑去。

“哎。”徐志強趕緊拉住就要往外沖去的徐甜甜,他一臉不贊同,“甜甜,你個小孩子,自己跑出去,要是碰見人販子,那可怎麽辦?”

“可是,爸爸,我有話想和謝雲清說,要是他就這麽走了,我們以後說不定就再也見不到了。”

徐甜甜紅着眼眶說道。

徐志強瞧她這模樣,心裏頭當下就軟了。

他把斧頭放下,拍了拍手上的碎屑,道:“那好吧,我陪你去。你媽他們沒走多久,說不定能能趕上呢。”

徐甜甜喜出望外,高興地對着徐志強說道:“謝謝爸爸。”

“客氣啥,咱們趕緊走。”徐志強對徐甜甜說道,他把事情和隔壁王奶奶交代了一聲,讓她幫忙把他們出門的事告訴徐衛黨,而後就帶上甜甜朝着劉翠花等人離開的方向趕了過去。

火車站裏無論什麽時候都是擠擠挨挨的人。

劉翠花一馬當先擠在前面,買了最近的火車票。

她從人群裏擠出來,手裏捏着兩張皺巴巴的火車票,對謝老爺子說道:“謝大哥,火車票買到了,等會兒就要開車了,咱們趕緊進站裏頭去,免得錯過了時間點。”

“好,麻煩您了。”

謝老爺子感激地說道。

“說什麽客氣話呢,咱們兩家的關系說這話可就見外了。”

劉翠花笑着說道。

她看向旁邊臉上有些郁郁寡歡的謝雲清,心裏隐約知道他為什麽這麽不高興,不過,這種事情也是無可奈何的,別說他們小孩子,就是當年白老師和柳校長他們,一個考上了大學,一個沒考上,最後不也是只能分開嗎?若非柳校長這回考上大學,恐怕就真的永遠天各一方。

“雲清,走了。”

謝老爺子喊了雲清一聲。

謝雲清回過神來,悶悶地答應了一聲,他背着書包,跟着謝老爺子和劉翠花朝着站臺走去。

火車站裏擠擠挨挨,到處都是他所熟悉的口音。謝雲清突然間有些舍不得離開,這個地方雖然給他留下來的不好回憶不少,但在這裏他也有很多美好的回憶。

劉翠花送了他們上了火車。

她力氣大,一下子把兩個行李袋塞到了他們頭上行李架。

“謝大哥,那我可就走了,你們爺倆路上小心,一路順風。”劉翠花對他們二人說道。

“多謝劉嬸。”

謝老爺子感激地說道。

他知道他們要走的手續很麻煩,要是沒有劉翠花一早去給他們跑手續,恐怕他們想離開也沒這麽容易。

“嗨,別客氣了,您老以後照顧好自己和您孫子。”

劉翠花擺了擺手,笑着說道。

“會的,也祝劉嬸你們一家以後日子越過越好。”謝老爺子發自內心地祝福道。

劉翠花臉上露出笑容,剛轉身要走的時候,卻瞧見徐志強和徐甜甜出現在了車廂入口。

“媽!”徐甜甜一眼就瞧見了劉翠花,她立即松開握着徐志強的手,朝着劉翠花跑了過去。

“甜甜,你們怎麽來了?”劉翠花一臉的驚訝。

徐甜甜的眼神落在了謝雲清身上。

謝雲清在聽見她的聲音時已經站了起來,兩人四目相對,謝雲清臉上帶着激動的神色,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徐甜甜,“甜甜……”

“謝雲清,你到了北京,我們一樣還是可以做朋友。”

徐甜甜紅着臉,一鼓作氣說道:“你回去後,要記得給我寫信!”

“好。”謝雲清臉上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他取下身上的背包,從裏頭取出來一個盒子,将盒子裏的信封取了出來,“這個,給你。”

徐甜甜接過信封,瞧見上頭的收信人,臉上就不禁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封信的收信人是——給最好的朋友徐甜甜。

她上學期就跟謝雲清要這封信,謝雲清一直說自己沒寫,現在看來,是寫了一直沒給。

“記得寫信!”

徐甜甜說道。

謝雲清重重地點了下頭。

劉翠花和謝老爺子等人已經笑得合不攏嘴了。

小孩子就是如此,難過也容易,開心也容易。

火車緩緩地開動。

徐甜甜在月臺上,沖着火車上的謝雲清拼命地揮手。

她心裏頭有一種酸酸麻麻的感覺,等她回過神來時,眼淚已經遮住了她的視線。

人生有時候就是如此,美好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天各一方才是常态。

一場上山下鄉,大運動,影響了一代甚至兩三代人的一生,但在某個歷史拐角,一切卻又戛然結束,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要把這一切都重新回歸原位。但是在白紙上落下墨點容易,去掉這墨點可就難了。

不管徐甜甜和謝雲清願不願意,他們倆都分開了。

時間一開始有些難過,徐甜甜有時候上課的時候會忍不住轉過頭想和謝雲清說話,可瞧見那個空落落的位置,她才意識到謝雲清已經走了。

但是好在,其他事情很快把她的難過轉移了。

孫建設高考又失敗了,此時的白春桃已經大了肚子,她似乎聽說了隔壁公社考上大學的知青抛家棄子,獨自上大學的事情,回來就和孫建設鬧着要結婚。

孫建設哪裏肯,他根本就瞧不上鄉下人,和白春桃結婚不過是圖白春桃的錢和房子。

要是和白春桃結了婚,他這輩子就得被白春桃賴住了。

白春桃本來是來試探孫建設的,沒想到一試就試出來了。

她挺着個大肚子,難以置信地看着孫建設,“你不想和我去領結婚證?!”

“我們需要那東西嗎?何況咱們都有了孩子,你還不放心嗎?”孫建設含糊其辭地搪塞道。

“你別和我扯這些,你就說去不去領?”

白春桃可不傻,在徐衛黨那裏她可受了個教訓,那就是別以為有了孩子就肯定不會離婚。何況隔壁那個公社的還有三個孩子呢,一個都八歲了,那男知青還不是說跑就跑,壓根沒考慮到孩子。

“春桃,你別鬧事,咱們現在不就挺好的嗎?”孫建設心裏頭有些不耐煩,但他還是貪圖白春桃提供的安逸生活,有了白春桃,他什麽都不用幹,只要一門心思讀書就成,日子可比以前快活了不少。

孫建設現在還沒考上大學,自然不敢和白春桃翻臉。

這要是翻臉,回頭就得回西陽生産大隊那裏去幹苦力活了。

“那是對你。”

白春桃一點兒也不吃孫建設這一套,“你要是不和我去領結婚證,好,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去,咱們倆離婚。”

“春桃?!”這回輪到孫建設難以置信地看着白春桃,“你不會這麽狠先吧?你肚子裏可懷着我的孩子。”

“那又怎樣,我大不了自己撫養這個孩子。”

白春桃冷哼一聲,“要麽去拿證,要麽離婚,你自己看着辦。”

說完這話,白春桃砰地一聲把門關上。

白春桃家鬧的事情傳到劉翠花耳朵裏的時候,已經是好幾天後了。

雖然劉翠花不想管白春桃的事,可她也起了好奇心,對來傳八卦的趙大娘說道:“趙嬸,那這事怎麽樣了?”

“還能怎麽樣,那男知青吃人嘴軟,當然是領了證了。”趙大娘嗤之以鼻地說道,顯然對孫建設很是瞧不上,“不過,我看,就算領了證,也有得鬧了。”

可不是嘛。

這對夫妻可都不是什麽善男信女。

徐甜甜在旁邊聽着她們的閑談,心裏暗暗想道。

這得虧她哥離婚離得快,不然要是繼續和白春桃在一起,那真是家無寧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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