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怎麽啦？眼睛瞪那麽大？我有說錯嗎？」湯薰辰仍舊是溫柔的語調，可是言詞卻字字如刀劍般刺向沈筱婕。

「你……」沈筱婕訝異得說不出話來。

她一直以為湯薰辰對她已盡釋前嫌，甚至還樂于助她，但沒想到她現在說的話卻讓沈筱婕感到心寒。

「怎麽，太訝異了？你真的單純到以為我對你做的事一點也不介意，還樂意介紹你上禮儀課？」湯薰辰輕聲說道，笑沈筱婕的天真，「別傻了你，就是因為有機會靠近你，所以我才可以好好的整你啊！你說是不是，喻紋。」

湯薰辰此時此刻的笑雖然柔媚，但卻充滿了城府與心機。

「整我？」這個意外對沈筱婕而言實在是太震撼了，她一直以為湯薰辰對她的好是發自內心的。

看着汪喻紋和湯薰辰，沈筱婕終于意會過來，原來……原來她們兩人是一夥的？

她真的不懂，湯薰辰怎麽能夠僞裝得這麽自然，讓她完全看不出她的親切背後竟然隐藏了如此醜陋的惡意，究竟是湯薰辰的手段太高竿，還是她太過單純？

汪喻紋忽然将手上的香槟杯一甩，裏面冰涼的液體便全數灑在沈筱婕半露的胸口上。

「啊！」沈筱婕驚呼出聲，突然間冰冷的感覺觸及皮膚，讓她十分不舒服，「你……」

她瞪向汪喻紋，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麽做。

忽然間，沈筱婕驚慌的緊抱住胸口，因為她感覺到湯薰辰那天大力推薦她的Nubra隐形胸罩，正一點一點的剝離她的肌膚往下滑動。

「湯薰辰，你……」沈筱婕瞪向湯薰辰，因為她很清楚發生了什麽事。

「怎麽啦？不是叫你不要貪小便宜，買那些劣質的大陸貨嗎？看！吃到苦頭了吧。」湯薰辰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緩緩走近沈筱婕，輕聲的說，「如果不是你太笨，又怎麽會那麽容易就相信我，好讓我有機會拿這個劣質的Nubra整你呢？」

「你好過份！」沈筱婕的雙手越抱越緊，她一點都不想在這種場合大秀春光。

她真的沒有料到，原來湯薰辰對她好是有目的的，更沒有料到她竟然和汪喻紋是一夥的，今天她會栽在她們手上，只能怪她自己太過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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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筱婕不想再在她們面前逗留一分一秒，她已經狼狽不堪，只想趕快離去。

「想去哪？」湯薰辰和汪喻紋一前一後将她包夾住。

沈筱婕擡起怨恨的眼神瞪向她們，「你們別欺人太甚！」

「誰欺人太甚？」汪喻紋狠狠的說道：「是你搶了我男朋友。」

「我沒有！明明就是你自己先對不起棠羽，卻反過來怪他把你甩掉？」沈筱婕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本打算息事寧人的念頭早在汪喻紋用香槟潑她時全跑光了。

見沈筱婕提起這事，汪喻紋就像是被激怒一般，原本美麗的臉孔頓時變得猙獰。

「我沒見過像你這麽不要臉的女人！」汪喻紋忽然伸手，朝着沈筱婕的肩頭用力一推。

「啊——」沈筱婕毫無防備，過高的鞋跟讓她完全失去重心，一個踉跄便整個人撞翻了後頭的桌子和食物，發出了巨大的聲響，也将會場所有人的目光給吸引過來。

沈筱婕跌坐在食物之中，身上沾滿了醬汁和沙拉，而那已無黏性的Nubra掉落一旁，晚禮服狼狽的沾黏在她的雪白的胸前。

在場所有人詫異的看着滿地的杯盤狼藉和錯愕的沈筱婕。

「筱婕？筱婕，你沒事吧？」當伍棠羽發現跌坐在一片混亂之中的竟然是他心愛的女友，連忙三步并作兩步的沖了上來。

「我沒事……」不許哭！沈筱婕你不許哭！

「發生什麽事了？」伍棠羽連忙将西裝外套脫了下來，罩住衣衫不整的沈筱婕。

她沒有說話，只是狠狠的瞪向造成眼前這場鬧劇的兩個女人。

伍棠羽順勢看去，才發現罪魁禍首竟然是汪喻紋和湯薰辰。

兩人在看到伍棠羽那似乎要殺人的眼光後，連忙心虛的撇開視線，想裝作一副與她們無關的樣子。

「筱婕，你有受傷嗎？」伍棠羽顧不了那兩個女人，他現在擔心的只有沈筱婕。

「我要回家。」沈筱婕沒有回答伍棠羽的問題，她努力的強忍淚水。

她絕對不可以哭，不可以在那兩個女人面前掉下眼淚，如果哭的話她就輸了！

「我帶你回家。」伍棠羽雖然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可是沈筱婕已經狼狽成這個樣子，他也不好現在追問，只想趕快帶她離開。

伍棠羽伸手扶起沈筱婕，卻換得了她一陣痛呼。

「好痛！」腰間的疼痛讓她又跌坐回地上。

「怎麽了？哪裏痛？」伍棠羽十分心疼，就怕她哪裏受了傷。

沈筱婕眼眶中的淚水就要奪眶而出，她極力的忍住，不容許自己在那兩個女人的眼前掉下眼淚。

她若哭了，就是和她們示弱，她不可能讓她們得逞，她要讓她們知道，不管她們使出什麽手段，她沈筱婕還是一樣行得正、坐得端。

「筱婕，你還好嗎？」伍棠羽見她沒有回答，心焦不已，「我抱你走，如果哪裏痛就跟我說。」

沈筱婕點了點頭，于是伍棠羽便小心翼翼、盡可能不弄痛她的将她抱起，而他身上的衣服也因此沾黏到那些食物醬汁，但他一點也不在意，只希望她沒事。

一旁的兩個女人氣得牙癢癢，不敢相信一向有潔癖的伍棠羽竟然完全無視那些混雜在一塊的惡心醬汁，在衆目睽睽下用這麽親密的姿勢将沈筱婕帶離。

「你出去。」這是伍棠羽将沈筱婕抱進浴室後，她唯一說的一句話。

「筱婕……」他真的很擔心她。

「我想先洗個澡。」沈筱婕看出伍棠羽臉上的擔憂，于是解釋道。

他看着她，就算有再多疑問也只能先吞下肚，看她一身的淩亂狼狽，想必也是極為不舒适。

「我去拿浴巾和衣服給你。」伍棠羽輕輕的拍了拍她的頭，「有什麽話等你洗完再說。」

待他離去後，她脫下黏膩的禮服，從鏡子中看着她仍隐隐作痛的背部，跌在桌子上的撞擊力道讓她白皙的肌膚留下紅紅一片痕跡，伸手輕輕觸碰，痛意立刻讓她的臉揪成一團。

調整合适的水溫，沈筱婕将水柱淋在身上，內心極為沮喪。

也許今天錯不在她，但她還是讓伍棠羽丢臉了。

她的愚蠢和無知讓湯薰辰和汪喻紋有機可乘，才會發生今天這一連串的事情。

沈筱婕知道當她撞翻桌子之後，四周的人全在看她鬧的笑話，也在看伍棠羽的好戲。

就如湯薰辰說的，大家都在看，伍棠羽什麽時候會和她這個完全不相配的女朋友分手。

其實這段日子，她不斷的質問自己，她何德何能可以待在伍棠羽的身邊享受他的好？

他是那麽的溫柔體貼、優雅風趣，幾乎無可挑剔的好男人，而她卻是個動作粗魯、毫無氣質的野丫頭，也許她的外貌可以透過妝扮來改變，但是她的言行舉止、動作思想，都不是一天兩天可以改變的，就算她想要做些什麽，她也不認為自己做得到。

因為這是她的本性，她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從事勞動工作，她永遠不可能成為公主。

她真的好怕，尤其在意識到自己和伍棠羽相差那麽多時，他就像是個完美的神只，總是微笑的站在光與雲影之中，而她卻只能在無盡的道路上不斷的努力奔跑，就算她想更奮力的往前跑一些，但伍棠羽和她的距離好像還是一樣的遙遠。

而汪喻紋、湯薰辰，就像是橫在他倆之間的美麗花朵，就算沈筱婕再怎麽努力，也無法讓自己和她們一樣漂亮高雅，她也知道，他身邊一定還有更多像她們這樣的人等着趁虛而入。

不，甚至不用趁虛而入，她們就算是光明正大的走近，勝算也絕對比她來得大，因為她是那麽的不起眼，就像路邊的雜草一般，就算再怎麽努力，也開不出如牡丹玫瑰般的豔麗花朵。

沈筱婕的鼻頭一酸，覺得很想哭。

她一向大而化之，心思一點也不細膩，對于男女情感之事更是沒有體會過，如今突然要她面對這樣的問題，被強烈自卑感包覆的她，只能用哭來解決事情。

她将蓮蓬頭的熱水直接沖在臉上，想藉此掩蓋滑落的淚水，即使她依然深深喜歡他，卻不再确定這段感情是否應該要繼續下去。

沖洗完畢，沈筱婕換上乾淨的衣物，将浴巾蓋在濕淋淋的頭發上，朝客廳走去。

「洗好了？」坐在沙發上的伍棠羽也已在別間浴室洗好澡，見她走了過來，給了她一記溫柔的微笑，「來，過來這裏坐，我倒杯牛奶給你喝。」

沈筱婕緩緩走了過去，卻選擇在伍棠羽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

伍棠羽看出她的不尋常，先是一愣，接着起身走到廚房倒了杯牛奶，随後又順手拿了吹風機。

「我幫你把頭發吹乾。」他走近沈筱婕的身邊。

「我可以自己來……」沈筱婕感到有些不安。

他為什麽都不生氣？她讓他那麽丢臉，為什麽他一點都不責備她？

「沒關系，你喝牛奶。」遞過牛奶，伍棠羽将吹風機插上，随後便坐到沈筱婕的身邊。

他伸手将披在她頭上的浴巾拿起，先輕輕的擦拭她還滴着水的長發，接着溫柔的用吹風機慢慢烘乾發絲。

伍棠羽的大掌在她的發間來回穿梭，細心的整理因水氣而糾結的頭發，動作輕柔，不似她自己吹頭發時的胡亂抓一通。

喔！他為什麽要對她那麽好？他為什麽都不提今晚發生的事？就算罵她也好，這樣才不會讓她的愧疚感那麽沉重，可是他現在好像沒發生任何事一般，依然對她那麽溫柔呵護。

若讓他知道，因為她的單純無知才讓湯薰辰有機會設計這一場鬧劇，他會不會生氣的大罵她白癡？

可他怎麽能夠這樣溫柔的替她吹着頭發，那感覺好舒服……

在伍棠羽細心的動作下，沈筱婕不自覺閉上了眼睛，享受着頭皮傳來的酥麻與舒适，內心本來還在擔憂的事情已漸漸被她抛到腦後了。

吹風機運轉的聲音停下，伍棠羽輕拍沈筱婕的頭，「好了。」

「好舒服。」她終于露出如往常般率真的笑容，毫不掩飾的說出心中的感受。

「你喜歡就好，那現在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嗎？」見她笑了，伍棠羽也才松了一口氣。

從會場離開後，沈筱婕便一直沉着一張臉默不作聲，伍棠羽不知道她是不舒服還是介意在晚宴上發生的事。

帶她回到家中浴室後她的那句「你出去」也讓伍棠羽有些訝異，她不曾用那樣冷肅的表情和語氣和他說話。

可盡管他滿腹的疑問，他還是決定先安撫她的情緒，再讓她慢慢道出事情的緣由。

沈筱婕抿着唇，擡頭看了伍棠羽一眼，随後又低下頭去。該來的還是會來，就算他要罵她也是應該的。

「你又和汪喻紋吵架了嗎？」見沈筱婕還是不說話，伍棠羽便猜測着。

「才不是！」沈筱婕連聲否認，她才沒有和汪喻紋吵架，她一點都不想在那個場合和她起沖突。「是她自己跑來糾纏我的。」

見沈筱婕一如往常的反駁，伍棠羽才算是真正安心了，這才是她，他不希望她把事情藏在心裏。

「然後你和她打架嗎？」他沒忘記之前兩個女人在他家發生的沖突。「你打輸她？」

「我沒有和她打架，而且就算和她打架，我才不可能輸她。」沈筱婕雙手叉腰，不滿意的抗議着。

她是為了不讓伍棠羽丢臉，所以才沒有和汪喻紋起正面沖突的，不然依她的個性，怎麽可能任由汪喻紋如此挖苦諷刺卻半點反應都沒有？

「那你怎麽會把桌子給撞倒？她把你過肩摔？」伍棠羽故意說得誇張，他知道唯有這樣，才能讓沈筱婕抛開那些負面情緒。

「伍棠羽！」沈筱婕驚呼出聲，「只有我把她過肩摔的份，怎麽可能讓她摔我！還不都是因為你！」沈筱婕伸手指着伍棠羽，氣嘟嘟的道。

「我？」伍棠羽無辜的睜着眼。

「對，你！」說到底，一切事情還不是因他而起。

伍棠羽笑得無奈，「好好好，是我、是我！誰教我讓那個汪喻紋這麽念念不忘，才讓她去找我最親愛的寶貝麻煩。」說着，他便将沈筱婕一把拉入懷中，在她的耳邊說道：「汪喻紋對你動手，這筆帳我會去找她算。」

「嗯……我不要。」沈筱婕低垂眼睫，搖搖頭。

「不要？」伍棠羽疑惑的挑了挑眉，照筱婕的個性，應該是有仇必報才對，加上汪喻紋已經不是第一次對她動手，她怎麽能這樣隐忍？

沈筱婕有些不安的看着伍棠羽，「我不要你去找她。」

伍棠羽從她的眼神中解讀出她的意思，喔，原來，她怕他和汪喻紋見面，萬一不小心又舊情複燃怎麽辦。

「好，你要我不去找她，我就不去找她，不過你不必擔心，我已經不愛她了，我現在愛的人，是你這個一天到晚在我頭上撒野的小女人。」

他寵愛的輕輕捏了捏她的鼻頭，惹來她一陣輕顫。

「那湯薰辰又怎麽會和這件事情扯上關系？」他沒忘記當時湯薰辰的眼神和汪喻紋一樣心虛閃爍。

說到這，沈筱婕內心又是一沉。

見她突然又沒了笑容，伍棠羽擔心的問：「怎麽了？」

「我跟你說，但是你不能生氣，也不能罵我笨喔。」

「好，我不生氣，也不罵你笨。」伍棠羽瞅着她，保證道。

「你還記得你要我去買晚禮服的那天嗎？」沈筱婕吞吞吐吐的開口。

「記得。」

「我那天在精品店遇到了湯薰辰。」

「喔？怎麽沒聽你說過？」

伍棠羽只是無心的一問，卻讓沈筱婕心虛的低下了頭。

「因為……她要我不要跟你說。」

伍棠羽雙眼微微眯起，不懂其中的涵意，「什麽意思？」

沈筱婕抿了抿唇，接着才又說：「那天湯薰辰對我很客氣，又幫我挑衣服，又教我一些社交場合的禮儀，她還跟我說，你喜歡像汪喻紋那樣的美女，說你以往的女朋友都是氣質高雅的女人，所以這次你和我交往，大家都跌破眼鏡，一點也不看好。

「其實我也知道自己的缺點，所以我想改變，我想變得像汪喻紋還有湯薰辰那樣能夠配得上你。因此我便相信她的話，也認為她幫我是為了我好，可是一直到今天晚上我才知道，她會那樣做是她喜歡你，她不喜歡你和我交往，所以才找機會接近我，然後設計我，害我在大家面前丢臉，也讓你面子挂不住。」

「筱婕……」伍棠羽臉一陣青、一陣白的聽着這些事。

他沒有想到沈筱婕為了他會想要改變，也沒想到湯薰辰竟然利用沈筱婕的單純而接近她、設計她。

「我知道我真的沒有那麽好，我不會打扮、長得又不夠漂亮，我沒有什麽氣質，說話又粗魯、又孤陋寡聞，我脾氣不好，個性也不好，我不懂得大場面的那些禮儀，讓你丢臉，我……」

沈筱婕一古腦的将心中的害怕都講了出來，她那粉嫩的小嘴不斷的張張阖阖，訴說着她內心最深處的不安。

伍棠羽未等她說完，便低頭一口含吮住她的唇，用吻封住了她那些貶低自己的話。

「唔……」沈筱婕吓了一跳，沒有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

伍棠羽給了她一個又長又深情的吻。

「這樣你明白了嗎？」他微微退開，在她的面前輕聲道，微溫的鼻息落在沈筱婕的臉上。

「什麽意思？」雖然不是第一次接吻，但每次他的吻仍是讓沈筱婕的內心小鹿亂撞。

「意思是，我愛你的一切！我喜歡你用最真、最自然的一切來面對我，你認為你自己長得不漂亮，但對我而言這就是最自然的你，不會化妝也無所謂，在我心裏你怎樣都很美。

「你覺得你個性不好，講話粗魯沒氣質，可我就是愛你的直率，我不喜歡做作的女生，不喜歡她們明明心裏不爽，可是為了取悅我就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

「至于什麽大場面的禮節，你不用擔心，因為我也不喜歡出席那樣的場合，所以——」

伍棠羽伸手，将沈筱婕的身子扶正，「所以，你認為你不好的、想要改掉的，卻都是我覺得喜歡的、特別的，這樣說，你了解了嗎？」

沈筱婕有些愣住了，她沒有聽錯嗎？

她覺得他不可能喜歡的，卻是她吸引他之處？而她還差點傻傻的要将它們給改掉？

「你……你是說真的嗎？」

「我如果像湯薰辰說的那樣，喜歡那種虛矯的女生，我今天就不可能和你交往。可是我喜歡的是你，大而化之，率真自然，這是那些漂亮但卻做作的女人所沒有的。」

伍棠羽看着她的雙眸散發出一股真誠，沈筱婕能感受到他發自內心的疼愛。

她垂下了臉，他這樣毫不害羞的當着她的面說他有多愛她，令她害羞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不需要那麽沒自信，青菜蘿蔔各有所好，我承認從前的我也許是個很注意外表的人，所以我交的女朋友的确都是美女，但是當年紀漸長，我知道我要的不是那些外在虛華的東西。」伍棠羽伸手，輕抵着沈筱婕的下巴，将她的臉微微擡起。「我要的是能夠讓我感到輕松自在、毫無拘束，讓我想要将她好好摟在懷中，疼愛一輩子的女人。」

沈筱婕看着他，內心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一直以來，她都認為自己配不上他，可是她真的萬萬沒有想到，她所在意的缺點，在伍棠羽眼中竟全是優點。

「那……那我是那個讓你想要摟在懷中，疼愛一輩子的女人嗎？」

伍棠羽笑而不答，伸手将她再度擁入懷中。

她開心的閉上眼，享受伍棠羽雙臂所帶來的溫暖，她的問題已經得到答案。

在他懷中，她的小手輕輕揪着他的衣服，剛洗過澡的肌膚散發出一股清幽的淡香。

「棠羽。」

「什麽事？」伍棠羽摟着她柔軟的身軀，滿足的說道。

「讓我做你的女人好嗎？」她的聲音細如蚊蚋，但他卻聽得一清二楚。

本來輕撫着她身子的手忽然停住，半晌，伍棠羽才微微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好看清楚她的臉。

「你……是認真的嗎？」他內心是震驚的，他沒有想到她會這麽大膽的提出這樣的要求。

他知道自己對她的渴望，可是他不想把她當成以往的女朋友一般，他想好好珍惜她，不希望自己太躁進吓到或傷害她。

「你說……我是你想要摟在懷中疼愛一輩子的女人，可是我現在……我現在還是個女孩，不是女人……」沈筱婕說得害臊，不禁垂下了臉，雙頰更是泛上了兩片紅霞。

她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膽了，她只知道，當她了解伍棠羽對她的心意之後，她就想讓自己……完全屬于他。

「筱婕，」伍棠羽的聲音有些沙啞，「你真的願意，成為我的女人嗎？」

低着頭的沈筱婕微微的點頭，臉上的嬌羞是伍棠羽前所未見的。

伍棠羽內心洋溢一股無法言喻的澎湃，于是他輕輕的勾起她的下巴，覆上他灼熱的薄唇，給予她最濃烈的情感。

這一夜過後，她将名副其實的成為他想要疼愛一輩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