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國師真絕色
不知是否是錯覺, 鐘樓羽總覺得衆神山上的這層層迷霧變得黯淡下來, 無處不在的叫人心生厭倦的氣息逐漸消散, 來自本源純淨的神力開始洗滌着一切。
這就是終結了?
鐘樓羽這樣想着,他還在發愣,系統突然間開始大聲的示警:“警告宿主, 靈魂脫離肉體的時間已到極限!請宿主立刻回到肉體裏!”
似乎知道他再說些什麽, 那邊的卡密立刻将收進異度空間的肉體拿了出來, 闫卿的身體怪異的躺在地上,之前被衆神觸碰而枯槁的半邊身子仍舊沒有絲毫的改變。
系統的催促聲越來越緊迫, 鐘樓羽來不及多想,立刻回到了肉體之中。沉重的感覺再次回到他的身上,除此之外, 身體的各處都隐隐有種難以抑制的痛苦, 只有那已經廢了的半邊身子,仍舊是沒什麽改變。
“我幫你修複。”卡密自然是看出了他的困境, 手中立刻聚起純淨的神力,那神力觸碰到闫卿的肉體,頓時有大量的黑色力量被驅趕了出來。
但神力拂過, 被淨化過的地方竟然還是萎縮的模樣, 絲毫不見恢複。
就連卡密的眼中, 都閃過了一道詫異的神色,鐘樓羽見狀不對,立刻拎出了系統:“這是怎麽回事!”
雖然一路過來都沒什麽用,但系統好歹是系統, 對于這種情況也是略知一二:“闫卿的肉體在宿主進入之後便已經不屬于這個世界純粹的生物,他也不屬于宿主世界的生物體。這些被世界規則傷害到的地方,自然不可能用另一個世界的世界規則治愈。當然,宿主你自己的力量是可以修複這肉體的損傷的,不過你現在還沒能力徹底修複。”
“簡單點。”
“就是說,宿主你雖然沒死,不過也殘廢了。”系統從善如流的改口,“順便一提,您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可以立刻脫離此世界。”
這可是個問題,鐘樓羽還打算和卡密在一起多生活段時間,畢竟神明的世界總歸能停留的時間要長一些。
是拖着這具身體留下來,還是脫離世界,等到下個世界就是個正常人。
鐘樓羽有些難以抉擇,這種虛弱的狀态令他非常不安,從來都是以強者面目示衆的他自然無法适應這樣的弱者生活,再想到以後若是和卡密在一起生活,拖着半個完全不能動的身體,當真是難以相信。
可擡起頭,看到那男人仍舊耐心的為他治療,縱然眼中已有凝重之色,卻暗自埋在心底,不願與他說出來。
心,突然就平靜下來了。
殘廢就殘廢,左右有人伺候呢。
“好了。”鐘樓羽阻止了卡密的動作,攬着對方的脖子,将人拉了下來,“別治了,浪費了好氣氛,來個勝利的慶祝吧。”
他的吻落在那張薄唇上,舌頭敲開牙關,氣息交融在一起。就算卡密是神,也抵擋不了心愛之人這般誘惑,那雙手逐漸轉移到鐘樓羽的後腦,加深了這個吻。
這當真是個好時候,鐘樓羽已經琢磨着要不要就地打個野戰,可惜突然間從神殿的入口探出一個幽靈神明的腦袋,見了殿內的場景又吓得立刻跑開了。
“我去把他們解決了。”卡密戀戀不舍的結束了這個吻,他将人打橫抱起來,殿中立刻浮現出一張椅子,鐘樓羽被小心的放在了這椅子上,“不會太久的。”
“去吧去吧。”鐘樓羽笑眯眯的揮着手,看着卡密在他的身邊布下一層防護,才戀戀不舍的離開。
山上的迷霧越加稀薄,仿佛這無神智的山也知道真神的回歸,神殿內部的雜草和藤蔓或是枯萎,或是附着在紋飾之上,成了種自然的裝飾。千瘡百孔的石壁,破碎的玻璃,也漸漸的恢複了完整的模樣,鐘樓羽做在大殿之中,頗為輕松的看着這些變化。
“闫卿大人!”女人的聲音在這裏便顯得頗為清晰了,鐘樓羽看向神殿門口,那裏站着的正是自己忠實的盟友和虔誠的信徒,瑜妍。
“瑜妍,過來吧。”許是事情都被解決了,鐘樓羽緊繃的精神不由得松懈下來,他将人召到眼前,看着對方誠惶誠恐的模樣,自覺應當說明一下真實的情況。
畢竟對方真正信仰的神明,應該是卡密。
有了鐘樓羽的允許,卡密布下的防護罩便允許了瑜妍的進入。
迷霧散去,神殿中的景物逐漸的清晰起來,鐘樓羽看着懷着敬仰和崇敬走近的瑜妍,正在心中準備着說辭,從窗外照進的陽光便落在了女人的身上。
鐘樓羽的臉色驟然一變。
而時刻關注着他的瑜妍,似乎也發現了自己身份的暴露,一個猙獰的黑影立刻從女人的身體裏沖了出來,閃電般的撲向了鐘樓羽。
“闫卿!我要你下地獄!”
含糊的聲音,帶着癫狂的吼聲,鐘樓羽是半身殘廢,又不能立刻脫離身體,只來得召回銀色長劍,試圖用靈力阻止對方的靠近。
但已經趨于崩潰的肉體根本無力負擔更多的靈力,那長劍上的火焰确實染上了黑影的身體,可同時黑影也已經撲倒了鐘樓羽的身上。
“闫卿!”
男人驚恐的聲音迅速的接近,将他劇痛的身體小心的抱了起來,神力柔軟溫和的撫慰着他的靈魂,鐘樓羽努力睜開眼睛,他看到了卡密。
那臉上的情緒是如此的明顯,慌亂的,心痛的,擔憂的。
“沒事……”鐘樓羽吐出口氣,他感覺的肉體在極速的衰敗,看來不離開是不成了,“我在下個世界……等你。”
他用手指點在卡密的額頭上,神識在軀體中流轉,然後分裂出一小部分,鑽入了對方的身體。
如果下次還能碰到,他一定會第一時間認出他的。
“闫卿大人……”
虛弱的聲音在身後不遠處響起,那是被附體的瑜妍終于醒了,鐘樓羽清晰的看到卡密臉上怒意更深,他立刻開口:“別怪罪她了,她也是不得已的。”
“你只想和我說這個?”
“啊……”鐘樓羽想了想,“來個臨別之吻怎麽樣?”
意識逐漸迷糊,身體與靈魂之間的隔閡感愈發明顯,鐘樓羽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沒有聽到卡密的回答,他當真是有些遺憾的。
“宿主,是否脫離世界。”系統道。
“脫離。”
意識徹底離開此世界之前,一個冰涼的吻落在了他的唇上,這令鐘樓羽不由勾起了唇角。
這個世界,可能是他呆過的最好的世界了。
卡密看着毫無生機的軀體,那個人離開之後,這具軀體似乎也失去了那種致命的魅力,但即使如此,他也不願意松開。
崩潰的哭泣聲從背後響起,卡密抱着懷中的美人站了起來,他轉過身,發現帶着罪魁禍首進入這裏的那個女人正趴在地上,哭的一塌糊塗。
“衆神游戲結束了,你是最後的勝者。”卡密說着,這時候他又恢複了那種冷漠無情的模樣,“但你犯下重罪,衆神山不會接納你的存在。”
“你可以回去了。”
言罷,他再也沒将注意力放在那女人的身上,只凝視着懷裏的身體,當身體內殘留的規則徹底消散,這肉身也會同時消散。
就算是神也沒有辦法阻止。
但卡密沒有更多的情緒,他摸了摸額頭,一種隐約的聯系穿越時間和空間溝通着未知的方向,他拉開空間之門,毫不猶豫的沖着那裏走了過去。
鐘樓羽睜開眼睛的時候,果然又是那個奇特的數據空間。銀色的圓球滴溜溜的轉着,一副焦躁的模樣。
“恭喜宿主,‘衆神游戲’任務已完成。”
“任務等級評定中……”
“‘衆神游戲’任務完成度為S!”
“獎勵發放中……”
“警告!出現故障!”
這是什麽情況,鐘樓羽終于有些驚訝了,他環視着周圍,那些原本井井有條的數據鏈開始混亂起來,金色銀色銅色和灰色交纏在一起,各種各樣的顏色不斷地變化着。
某些數據鏈形成了武器的模樣,試圖攻向站在最中央的鐘樓羽和系統,而另一些卻是成為了壁壘,保衛着他們。
“系統空間出現故障,立刻選擇下個任務世界!”
“任務世界選擇中……”
“您選擇的是‘絕色國師’世界!”
鋪天蓋地的黑暗朝着鐘樓羽襲來,靈魂被大量的數據翻卷在一起,扯進了時空通道內,鐘樓羽只記得在自己徹底失去意識之前,餘光中似乎看到了這空間被扯開了一個巨大的裂縫。
在那裂縫之外,是一片剔透的鑽石般的光輝。
世界轉換的黑暗持續了很久,在鐘樓羽不耐煩之前,系統終于再次出現了。
“宿主,我這裏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系統,你剛出村?”
系統尴尬的咳了一聲:“好消息是,我們已經到達這個新的世界了!壞消息嘛……”
這支支吾吾的樣子叫鐘樓羽疑心大起,這可是一個連別人啪啪啪都要管的毫無下限的系統,他都能這副模樣,這壞消息又是什麽?
鐘樓羽睜開了眼睛,一個古香古色的房間出現在他的面前。
房間裏到處都是顏色濃重的精致裝飾,最惹人注目的是一面等身高的大鏡子。厚厚的簾子将窗戶遮得嚴嚴實實,一絲光都透不進來,室內的光線非常昏暗。這裏面似乎還點了熏香,濃重的香氣幾乎熏得人頭腦發脹。
“咳。”鐘樓羽才吸了一口氣,便忍不住咳嗽了起來,喉嚨中甚至有隐隐的血腥味。
“國師,可要用藥?”
鐘樓羽被這氣味熏得頭暈,立刻道:“進來。”
門簾被掀開,一個清秀的少女手裏拿着托盤款款走了進來,她穿着一身素白的顏色,從衣服上看不出什麽朝代,卻莫名有種聖潔的感覺。
走到了鐘樓羽的面前,那少女便跪了下來,只用雙手将托盤舉過頭頂,放在了鐘樓羽最方便拿起來的位置。
紫檀木制的托盤上是個盛着淺褐色藥液的精致小碗,一種難以言喻的味道從裏面飄了出來。
“放在那邊吧。”聞見這味道,鐘樓羽便覺得胃中又是一陣翻騰,他皺起眉頭,叫少女将藥碗遠遠的放了下來,這才指揮道,“去把窗戶打開。”
“太醫說過,您不能吹風。”
鐘樓羽失笑:“那就是想叫我熏死嗎。”
少女臉上露出深刻的惶恐,她立刻跪了下來,連連道:“奴婢不敢!”
“成了。”鐘樓羽最讨厭這些規矩,便打算自己去開窗戶,可還沒站起來,腿腳便一陣發虛,又重新坐了回去。
鐘樓羽的臉青了,不過這一次卻不是被熏得:“系統,你給我出來!解釋一下現在是什麽情況!”
怪不得這垃圾系統話說到一半就要跑呢!咳嗽一下就喉嚨出血,聞下藥液就反胃,現在更好,站起來都發虛,他哪裏有過這麽虛弱的狀态。
似乎感應到了鐘樓羽的暴怒,系統又開始裝死,鐘樓羽只能懷着滿腔的怒火,開始查看系統資料。
這是一個名為郁的朝代,有些類似于中國古代,只不過除了掌握着王權的皇帝之外,還有一個掌握着神權的國師,兩者同樣重要。
郁朝的皇帝是個昏庸無能又貪得無厭耽于享樂的人,為了擺脫不斷勸進的朝臣,他特意選了一個新的國師,利用神權慢慢的将賢臣們都打入大牢,提拔一些只會谄媚的小人把持朝廷。
國師的權利越發強大,這個原本出身貧寒的人便愈發膨脹,幾年間,不但逼死了無數賢良的大臣,更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五年的時間,這個龐大的帝國便在皇帝和國師的把控下,逐漸走向了滅亡。而正如所有朝代的末日一樣,各地的起義頻發,終于由男主率領着的起義大軍攻入都城,結束了郁朝五百年的歷史,成立了新的朝代。
鐘樓羽穿越的,便是這助纣為虐的國師。在都城淪陷之後,這位國師便被男主賜給了與他有仇的将軍處理。這将軍将國師折磨良久,後又趕上新朝初立,邊境不平,為了休養生息,國師便被當做一件禮物,轉送給了在邊境肆虐的異族。國師身體柔弱,異族王又對他這禮物并不傷心,玩膩了之後便将人送給下屬玩弄,不出幾年,一個大男人便被活生生的玩死了。
還真是一如既往是系統的風格。夠黃夠暴力。
麻煩就在與,今天便是男主攻入都城的日子,而原身前幾日剛染上風寒,如今正在國師府內休息,現在國師府外恐怕已經被叛軍圍成鐵桶了。
拜系統故障所賜,鐘樓羽體內的靈力只有微弱的一小部分能夠艱難的改造着這具身體,而神識更是連一米的距離都發不出去。這個世界的世界法則堅固到令人發指,對他的壓制甚至比衆神游戲世界還要嚴苛。
逃,逃不了。而鐘樓羽更是無意拯救這個昏庸的國君和這個末路帝國。
靈力流轉良久,終于叫鐘樓羽能夠站起身來,他越過那惶恐的跪下的侍女,走到窗戶邊,拉開厚重的簾子,推開窗戶。
涼風和陽光湧入室內,昏昏沉沉的大腦頓時清明了起來,鐘樓羽這才感覺舒服了點,回過頭去看侍女。
“現在外面的情況怎麽樣了?”
侍女小心翼翼的擡起頭,瞥了他一眼,立刻又低下了頭:“聽說城門口已經破了,成将軍正帶着府裏的人抵抗叛軍呢。”說着話的期間,鐘樓羽又咳嗽了幾聲,侍女不由得再次道,“國師,還是先喝藥吧。”
“喝什麽藥,不喝!”鐘樓羽看了眼窗外,在這個小院子裏還看不出來是混亂的跡象,他打算先出去看看情況。
畢竟鐘樓羽既不想救助那種昏庸的皇帝,也不想叫自己被男主輕描淡寫的送給別人,落得原著中的下場。
反過身再次走過那侍女面前時,淡淡的殺氣頓時引起了鐘樓羽的警惕,下一刻,那看似乖順的侍女猛地暴起,手中握着匕首無聲無息的直刺向胸膛要緊的地方。
那匕首上反射着藍幽幽的光,顯然是塗抹了毒液的,看來這侍女是有備而來。
手指輕輕落下,正按在那匕首的側邊,緊接着巨力襲來,那侍女頓時拿不穩匕首,就見那只白玉般修長的手指做了個極為簡單的動作,這匕首便不知為何落在了對方手中。
藍光一閃,血花噴濺,侍女還沒來得及想清楚這個孱弱的國師什麽時候有了這麽厲害的身手,便捂住脖頸上的致命傷倒下了。
“哎呀……”溫熱的液體滴落在臉頰上,鐘樓羽有些懊惱,他擡起頭,正看到等人高的鏡子上自己的影子,“這具身體真是太虛了,竟然濺上了血。”
那鏡子裏是個錦衣華服面如金紙的男人,容貌确實如同系統資料中所描述的一般,美到了極致,一颦一笑皆帶着股神聖不可攀的味道,即使身上穿的衣服顏色再如何濃重,這個衣服中的人,卻仍如同天上的谪仙,聖潔而純淨。
從外表上當真是看不出這國師的品性,鐘樓羽微微挑起眉頭,鏡子中的美人也和他一樣的動作,頓時有種格外的風情。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外表上的欺瞞性,才叫國師能夠被昏君看上,成為了他的左膀右臂。
一點血珠濺到了這張臉上,鐘樓羽随意擦了擦,卻沒想到竟是将這血色塗抹了開來,讓鏡子裏那個人有了分血色。
“就是這裏!”
“走走!”
簾子被長劍劈開,幾個穿着铠甲,手中劍刃上還滴着鮮血的男人闖了進來,他們氣勢洶洶的走進來,卻看見回過頭的鐘樓羽,那股殺意頓時一愣。
柔軟的美人裹着顏色厚重的衣服站在原地,他的臉龐蒼白的驚人,手遮住唇部,正低低的咳嗽着,見人闖入,眼睛半睜半合的看了過來,更是顯得風華絕代。
這是個美到足以震撼任何人的男人,他那病弱的軀體,也不過為這美色多添了幾分韻味。
“這就是晏箐國師?”安靜了良久,才有人開口說話,那人戴着頭盔,看不清全貌,只露出下半張英俊的臉龐,“柯猛,他是你的了!”
另外的一個男人頓時被他這話驚醒了過來,大喜過望:“多謝少主!”他再回過頭來,把頭盔向後一推,露出整張臉來,獰笑着看向鐘樓羽,“晏箐!你可還認得我!”
鐘樓羽理都不理這位柯猛,直接看向最初說話的那個人,若是沒猜錯,這個必然就是男主角:“我和你做個交易,你放我離開這裏,權當作沒看見我如何?”
男主角沒有回答,反倒是柯猛冷笑着走近:“還在嘴硬,以為憑你的這相貌就能吃遍天下所有人!晏箐!你未免高看自己了!”
鐘樓羽輕飄飄的瞥了他一眼,根本沒将他放在心上:“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你不打算聽下去嗎?”
戴着頭盔的男人朗笑一聲,道:“好,我倒是想知道,現如今整個郁朝都在我的手中,你又能拿出什麽來和我還你的命!”
這位國師卻是如同市井傳說中的一般美貌,那種仙人般的氣勢就是讓他也不免心動,但若此人說出什麽拿相貌或是金錢來換取生命,就叫男人不齒了。
“這可說不定。”鐘樓羽的腳下微動,頃刻間繞過柯猛,人們還沒看清他的動作,就見男主的脖頸上已經橫着把幽藍的匕首,“拿你的命換我的命,這交易如何?”他說話柔柔的,甚至因為劇烈的活動又重重地咳嗽起來,可匕首仍舊穩穩的貼着男主的脖頸,沒有絲毫偏移。
這可不是一個生手能有的素質,男主本打算卸掉頸間兇器的動作頓時停在了半路上。
“少主!”柯猛緊張的喊道,顯然眼前的情況是他絕對沒有預料到的。
“怎麽,換不換?”這張絕美的臉龐因為主人的病弱而白的驚人,只有一張唇,不知是染得還是本來便是那模樣,血一般的紅,笑起來,竟是種勾魂奪魄的美。
這人長得如此好看,如何做下這麽多罪大惡極的事情。
男主的眼睛略過地下侍女的屍體,又擡頭看鐘樓羽:“這人是你殺的。”
“自然是我。”鐘樓羽道。
“好,我和你做這筆交易!”
鐘樓羽吐出口氣,他知道自己是不會像原著中落得那個下場了,心神一松,肉體上的疲憊便湧了上來,腳下發軟,險些跌倒在地。
一雙有力的臂膀将他架起,鐘樓羽擡起頭,正望進那雙含笑的墨瞳中。
“現在就放松,你不怕我毀約,把你送出去?”
“送出去?”鐘樓羽喉嚨裏溢出一抹笑,示意對方看向那不知何時已經搭在了铠甲縫隙的匕首,鋒利的刀刃幾乎貼着肉,“一刀下去,我就要了你的命。”
作者有話要說:
瑜妍從睡夢中驚醒,她看了看窗外,太陽還未升起,大地一片平靜。
她又做夢了。
那是一個噩夢。
夢中,她眼睜睜的看着自己信仰的神明逐漸失去了生命,
那具充滿活力的身體在另一個人手中化為飛灰。
噩夢中的場景。
但瑜妍仍舊記得,卡密的眼中,那悲痛之色逐漸淡去。
他望着未知的遠方,似乎在尋找着什麽,然後便踏入人類所不能及的虛空。
是否在尋找着她的神明?
是否找到了她的神明?
瑜妍不知道,但她冥冥中有一種預感。
她的神明的的确确正愉快的,與這個人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