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帽子
李馳魚的答案讓蘇憫心生好奇, 問道:“為什麽你覺得這是魔術師?”
魔術師也不會打扮成小醜的臉吧?
李馳魚說:“我以前看過魔術, 魔術師們都穿這樣的衣服, 但是臉上沒有這樣的妝。”
這個小醜的妝容太可怕了。
蔣桃之插嘴道:“你們怎麽知道這是妝, 我一點也看不出來這是妝,我化妝多年, 我懷疑這就是他本來的臉。”
她看向樂陵,“是吧?”
樂陵罕見地遲疑了一分, “嗯。”
蘇憫覺得蔣桃之這說法更恐怖, 但是不可否認這說法很符合恐怖片的劇情。
他不了解化妝的事, 一眼看過去以為是化出來的,現在被蔣桃之這麽一說,越看越覺得這是真臉。
那個水缸被拉出來後放在了舞臺中央。
小醜非常禮貌地向觀衆席做了個紳士禮, 除了他的臉, 其他的一點恐怖都沒有。
越平靜越危險。
蘇憫不知道這小醜想做什麽,但是隐隐猜測最後肯定會有人死掉或者是已經死了。
或許表演者還是鬼也不一定。
整個舞臺很暗, 但是能清晰地讓人看到上面的東西, 包括小醜的表情和動作。
蘇憫環視了一圈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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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像是封閉的,上面能看到頂, 四周是黑暗, 只有座椅這些地方是真實的。
他坐的是第一排,距離舞臺非常近。
近到了只要上前一步就可以到舞臺的邊緣處。
如果是一個沖動的人, 完全可以沖上舞臺, 看清楚舞臺上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後排的一個女人拍胸口道:“搞半天來這裏, 真的是看表演, 吓死我了。”
她還以為來了就死無葬身之地呢。
蘇憫心想她待會可能真的會被吓死。
李馳魚認識這形式,小聲道:“我看過魔術,這個我見過,叫水缸逃脫。”
水缸逃脫是很普通的一個魔術,從名字就能夠聽得出整個魔術的形式是什麽,逃脫就是關鍵。
很多魔術都是能夠得到技巧的,看魔術師願不願意說,自己也可以去發現。
水缸逃脫這個也有。
不過李馳魚從不關注這裏面的事情,所以他也不知道這水缸逃脫的秘密是什麽。
蘇憫從來不關注魔術,也是靠李馳魚才明白這個到底是表演什麽的。
蘇憫皺眉道:“那這個逃脫的是人還是鬼?”
他的話點醒了幾個人。
魔術師是不可能親身進去表演的,一般都是助手或者是現場觀衆進去表演,水缸逃脫這樣的魔術就基本都是助手和團隊人員表演了。
蔣桃之下意識地想到:“不會是鬼吧……”
他們從酒店到現在,遇到的詭異事可以說是成串的,早就相信這世界上有鬼了。
現在這表演場地加上裏面的奇怪員工,讓人不這麽懷疑都有點不可能?
蘇憫低聲道:“如果這個魔術師是鬼,那表演者感覺可能是人。”
兩只厲鬼給他們表演,這好像是完全不可能的的事,哪有恐怖片的厲鬼這麽有情趣的。
今天淩晨的時候影院給了他提示,是“表演”兩個字,他當時還在猜測,現在完全清楚了。
李馳魚驚訝道:“表演者是人的話,那豈不是可能是被抓過來的?”
要讓他自己來這地方表演,給上萬工資他都不願意。
蔣桃之說:“完全有可能啊,咱們從酒店離開的時候,失蹤了好多人,那些人都去了哪裏還是個問題。”
蘇憫是不相信那些人都死了的。
因為如果死了,完全可以直接在酒店裏,而且用活人顯然比用死人更刺激。
恐怖片的定義是恐怖,活人的驚恐情緒非常容易能夠達到那樣的結果。
舞臺上的小醜變出了一塊黑布。
臺下一群觀衆在默默地觀看他的動作,看他用黑布擋住了他們視線中的水缸。
過了幾秒,小醜将手中的布掀開。
剛才被擋住的水缸也再次露了出來,這次有了不同,裏面出現了一個人影。
一眼看上去,大家都認出來那是個女人,頭發披散開,整個身體都被泡腫了。
她就漂浮在水中,雙手雙腳還有身體都被鎖鏈綁住,完全掙脫不開。
後排的人都在竊竊私語:“這個人是誰啊,那個小醜的助手嗎?”
“裝的還挺像樣子的,要掙脫這鐵鏈有點不太可能吧,除非本來就商量好了。”
“助理吧,還好不是讓我上去表演,要是進去了,我可逃不出這樣的水缸。”
“看這個好刺激。”
坐在第一排的人能看得清水缸裏的人。
看到那張水中的臉,蘇憫吃了一驚。
這個人他見過,也是去酒店裏進房時見到的第一對情侶中的周青青。
當時第二天在大廳裏見到單獨下來的徐建後,他還懷疑過兩個人是不是出了什麽事,現在答案清晰可見。
原來第一天周青青就涼了。
蘇憫由始自終都不知道周青青是怎麽消失的,當時只聽到了慘叫聲,出來的時候已經沒了人影。
李馳魚看到他神色不對,詢問道:“怎麽了?”
蘇憫說:“這個人我見過。”
他将之前的事提了一遍。
蔣桃之突然想起來一件事,說:“我之前不是照出來地毯這周了嗎,第二天地毯褶皺就消失了,會不會和她消失有關?”
蘇憫将這兩件事聯想起來,發現的确有可能。
那個褶皺一定是有意義的,第一天周青青失蹤後褶皺不見,也許就是因為已經卷走人了。
李馳魚問:“她現在應該死了吧?”
蘇憫點頭說:“嗯,死了。”
周青青的臉他見過,沒有這麽腫,她這樣子一看就是在水裏泡久了出現的水腫。
暗色燈光下,周青青在水裏的模樣十分吓人。
蘇憫回頭看其他人,想從裏面找出徐建在哪裏,但是太黑,還是轉了回去。
臺上的小醜像是在演默劇,對着水缸手舞足蹈,甚至還不時地敲擊着上面的木板。
随後他重重地拍擊了水缸。
一直漂浮在水缸裏的屍體突然睜開了眼,直直地看向觀衆席的方向。
饒是蘇憫都被吓了一跳。
周青青此刻的模樣睜開眼很吓人,而且無論是哪一個座位,看上去都像是在看自己,抽氣聲此起彼伏。
李馳魚嘀咕道:“吓死我了!”
周青青睜開眼後停滞了十幾秒,随後猛烈地掙紮起來,想要掙脫鐵鏈,也想要浮上去。
觀衆席這邊沒人敢說法。
蘇憫觀察到周青青越掙紮,她身上綁的鐵鏈就越緊,再加上水中的窒息,臉上的表情跟着變成了驚悚。
她不受控制地張開嘴,水灌進了她嘴裏。
李馳魚目不轉睛道:“她怎麽還沒有逃出去?難道是屍體不行的嗎?”
蘇憫:“……”
蔣桃之吐槽道:“肯定是逃不出來的,這個小醜一看就是在看戲。”
小醜一直在圍繞着水缸轉來轉去,每一次敲擊水缸時,周青青好不容易浮上的一丁點距離就又掉了下去。
她的眼睛已經睜得非常大,眼珠子要突出來,整個身體被鐵鏈勒緊,縫隙裏露出一塊塊肉。
然後,有人不怕死地出聲道:“好沒意思,我還以為能逃出來呢。”
還有人附和他的話。
蘇憫真是覺得炮灰果然是炮灰,主角就不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話,除非想被電影觀衆罵。
随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周青青最後一次掙紮後,停下了動作。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她就這樣毫無生息的時候,周青青的屍體突然抽搐了一下,鐵鏈猛然收緊。
周青青整個人被勒碎了。
蘇憫心跳都差點漏掉了一拍,看到水缸裏鮮血淋漓,周青青的身體碎片漂浮在水中,有的沉進了水底。
黑發離開了身體,像海草一樣柔軟地飄動着。
李馳魚結結巴巴道:“什麽情況?”
死就死了,怎麽死了還會這樣。
一時間所有人都呼吸加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捂着嘴咬牙切齒,眼裏全是驚恐。
蘇憫緩過來,“真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他還以為最大的可能就是周青青直接溺死在水缸裏,完全沒想到後面這一茬。
小醜對着水缸露出一個笑容。
舞臺上的幕布再次遮了起來,将水缸遮住,随後小醜拿下了自己的長禮帽。
李馳魚喃喃道:“這麽快到帽子戲法了嗎?”
蘇憫只知道足球裏有帽子戲法這個說法,不知道魔術裏竟然也有這個。
他問:“帽子戲法是什麽?”
李馳魚看過很多魔術,他解釋道:“不知道你看沒看過魔術,就是魔術師會經常從帽子裏變出東西來,比如鴿子和玫瑰花什麽的。”
這個魔術很簡單,他看過的最多的就是把兔子從魔術師的帽子裏拉出來。
蘇憫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他還以為多複雜。
李馳魚擰着眉頭,說:“不知道他是想從裏面變出什麽來,總感覺不怎麽好。”
蘇憫心想當然不好了,第一個魔術周青青繼續變成了那副模樣,這次只會更麻煩,不會更輕松。
蔣桃之說:“他帽子雖然才這麽點大,但是我總覺得會變出一個人來……”
舞臺上的小醜已經在向臺下展示他的禮帽,空蕩蕩的,裏面什麽都沒有。
随後他将禮帽豎起來,手伸進了裏面。
李馳魚說:“快了,他要拉裏面的東西出來了。”
本來一直看戲的蘇憫只感覺一股拉力傳來,自己的身體好像就要離開了座位。
他心頭一凜,再看小醜,發現他一直盯着自己。
拉力越來越大,蘇憫的背後一股涼氣順着爬上來,完全無法有什麽解救自己的動作。
身邊的人都在看臺上的動作,注意不到他。
然而下一刻,他被一雙手按在了座位上,臺上小醜的那只手直接被彈出了長禮帽。
背後的涼意轉而被新的替代,卻讓蘇憫眉目舒展。
拉力驟然消失,蘇憫靠在了椅背上,肩膀上攬過一只手,他一側頭就看到了沈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