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重生================
為什麽阿九和秦輕顏也會中毒?
這不是相思劫麽?
敖奕跪在地上來不及思索這些問題,不嘔血了,才有力氣爬起來再去看阿九。
阿九體質虛弱至極,又被烈毒侵染,這具身體已是油盡燈枯,就連魂魄也有了逸散的跡象。
敖奕不再猶豫,取出無陶的妖丹,先将妖丹吞下吸收了裏面的大半妖力,再捏開阿九的嘴巴,将妖丹渡入阿九體內。
他将左手與阿九的左手相握,兩人氣息相連,慢慢引導着那顆妖丹行至阿九的丹田處,讓那些妖力循規蹈矩地一點點流向阿九的四肢百骸。阿九顫抖着身子在他懷裏扭動掙紮,黑色的妖紋在皮膚上游走暴動。
“忍一忍,馬上就好了。”敖奕吻着阿九,将他承受不住的妖力吸食回來。
阿九的額頭現出兩支稚嫩的龍角,臉上長滿黑色的妖鱗,耳朵拉長變尖,身子縮至原來的一半,手腳也變成了爪子,身後更是長出一條黑色的龍尾。
敖奕有些錯愕,無陶是天狗,阿九為何會化出龍身?再想起他在雲山莊院裏見到阿九時,阿九左眼裏金色的豎瞳……
難不成,秦輕顏母子其實是妖族?
他腦海中閃過秦輕顏知曉他的身份時面上的恐懼,還有無陶臨死之前那句叛徒……
是他疏忽了,無陶鄙棄凡人,即便再無腦好色,也不會僅僅因為秦輕顏的美貌癡迷十六年。至于那句叛徒,在無陶眼裏,脫離妖族依附凡人,便是叛徒。
相思劫只殺妖族,不殺凡人,所以,他們才會都中了毒。可他又用無陶的妖丹幫阿九強化了妖身,那這毒,豈不是……
敖奕現在只能寄希望于他們此刻真的身處五十年前,這樣他就能知道他的阿九安然無恙了。
阿九化成的小龍人呻-吟着睜開了眼睛,兩只金色的妖瞳望着敖奕,驚呼道,“奕兒!”
敖奕的眼睛裏流出血淚,口鼻中黑血汩汩湧出,他一心只想救阿九,沒發覺自己身上早已毒氣蔓延。阿九哭着想給他擦擦臉上的血淚,伸出手才發現自己手變成了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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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他發出痛苦的悲鳴,手腳又重新幻化出來,額頭的龍角隐去,身上暴動游走的妖紋穩固下來,右眼金色的妖瞳也重新變回了黑瞳。阿九顫抖着抱住敖奕,試圖止住他臉上身上不住往外滲出的黑血,“不要死……”
敖奕已經聽不見阿九的聲音了,他的臉上長出白毛,身體慢慢伸長變成一只白毛大狗,四肢僵硬着占據了整張床。
阿九倒在他身上,也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阿九終于睡夠了,感覺臉上癢癢的,昏昏沉沉地醒過來,睜開眼睛,就看到一條巨大的白毛狗狗在舔自己的臉。
“狗狗!”阿九親昵地抱着狗狗的腦袋蹭了蹭。
大狗傲嬌地扭過頭不讓他摸,毛絨絨地長尾巴卻開心地搖了搖,有意無意地甩到阿九身上。阿九的注意力便被轉移,爬起來去捉他的尾巴,又不慎跌倒在他身上。阿九索性不起來了,趴在大狗身上撒嬌,“你背着我出去玩兒~”
大狗從鼻子裏哼出一股氣,化出人形,把阿九拎在腿上打屁股,“你是誰家的小妖,竟如此調皮!”
阿九一點兒也不怕他,笑嘻嘻地道,“嘿嘿,我是……”話到嘴邊,他的腦海中卻一片空白,什麽也想不起來了,頓時癟着嘴,委屈道,“我不記得了。”
大狗松了一口氣,沒了方才強裝出來的嚴肅,撓撓頭道,“奇怪,我也想不起來了。你還記得你叫什麽嗎?”
阿九跟着他一起撓頭,“我叫……”他感覺自己就要脫口而出,可腦子就像是廢掉了般,混混沌沌的,不運轉。
大狗跟他一樣的感覺,倆人大眼瞪小眼,抓耳撓腮地想了半天。阿九捂着腦袋倒在他身上,哀求道,“不要想了好不好,我頭好痛!”
大狗立刻心疼地抱住阿九,給他揉着太陽穴,皺着眉頭自言自語道,“可是我總覺得我快要想起來了。”
阿九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對,我也快想起來我叫阿九了……”
大狗瞪着他,“你叫阿九!唔,應該是,我也感覺你叫這個名字。”
阿九吃驚道,“你想起來的麽?”
“你是不是傻!”大狗敲他腦袋,“你剛才自己說出來的!”
“啊?”阿九抓抓腦袋,“我剛才說了麽?”
“嗯。”大狗點點頭,“可是我叫什麽呢?”
阿九想多了就頭疼,坐起身抱着大狗的脖子蹭了蹭,“哥哥,我肚子好餓。”
大狗又震驚了,捧着阿九的臉仔細瞧了瞧,“我是你哥哥嗎?我怎麽覺得不是!”
阿九拉開他的手,生氣道,“不是就不是!哼!”說着就跳下床,氣呼呼地要往門外走去。
“哎哎哎,你還沒穿衣服呢!”大狗跟着跳下床,把阿九扛回來,跟他解釋道,“我是覺得,我們……”驀地,大狗的耳朵尖都紅了。
他比阿九醒來得早,茫然不知時,已經看過了屋裏的情況。阿九赤着身子睡在他懷裏,身上又都是他的氣息,所以,雖然什麽都不記得了,但從醒來的那一刻,大狗就認定了這個靈力微弱的小妖應該是他的伴侶。
“你是我老婆!”大狗堅定道。
說着他紅着臉吻上了阿九淡粉的唇瓣,一醒來他就想這麽做了。
阿九睜着眼睛好奇地盯着他看,等到他不好意思地放開了自己,舔舔嘴巴,發出疑問,“老婆是什麽?”
“你是真的傻。”
大狗故作憂傷地嘆口氣,嘴角卻咧到了耳後根,揉揉阿九一頭枯黃的雜毛卷發,“等着,哥哥給你做好吃的去!”
阿九瞬間喜笑顏開,抱着大狗親了一口,軟聲道,“謝謝哥哥!”
大狗嘿嘿笑着,幾乎是蹦着走出的房門,他興奮地在院子裏轉了幾圈,等呼嘯的山風将腦袋的溫度吹下去,才勉強冷靜下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高興什麽,反正就是忍不住想笑,哼着曲兒摸索到廚房,把裏面的東西都翻了一遍忽然有些傻眼,怎麽做飯來着?
廚房有米有面,還有涼了之後梆梆硬的大餅,他啃了一口,嚼得腮幫子生疼。他想着阿九嬌軟可愛的模樣,立刻搖了搖頭,好男人怎麽能讓自己的老婆吃這種糙食!
那喝粥吧。
他掂了掂手裏的小碗,夠不夠吃?不行,再苦不能苦老婆,誰家漢子讓自己婆娘挨餓的!他看了一圈,揭下竈上的鐵鍋,将袋子裏剩下的大半袋米全都倒了進去,拎着鐵鍋的兩只耳朵在原地站着等了半天。
怎麽沒變成粥?
難道少放了什麽?
他又将剩下的半袋面粉也都倒進了鐵鍋裏,依然毫無反應。
怎麽辦?
他想回去問問阿九知不知道怎麽熬粥,卻有些破不開面子,說好的給老婆做好吃的,結果自己什麽也不會,這也太丢臉了。
他盯着那鍋米面混雜物,腦海中忽然蹦出來一個詞,燒火做飯!對了,是不是需要用火燒開?
簡單!
他鼓着腮幫子猛吹一口氣,烈火噴湧而出,結果,不僅點燃了那鍋米面,順帶把廚房也給燒了。若不是他反應快,火勢連綿,怕是旁邊的屋子也燒起來了。廚房沒了,而他手忙腳亂也只搶救出一塊燒黑的大餅。
“哥哥!”阿九聽到動靜跑出來,給他拍了拍身上的焦灰。
大狗羞得面紅耳赤,“沒事。”
“你放火做什麽?”阿九拿過他手上焦黑的大餅,也不嫌棄,抱着就啃。
大狗一抹臉,“我帶你找吃的去。”他方才羞愧地不敢看阿九,一擡眼登時要暈了,按着額頭緩了緩,“你你你,你穿的什麽?”
阿九扯了扯自己身上的低胸薄紗紅裙,還拎着轉了個圈,“其他的衣服太醜了,就這個最好看!”
大狗捂臉道,“寶寶,要不咱換身衣服?”
雖然他不嫌棄,但是一身崎岖不平黑鱗的阿九穿上這漂亮的紅裙,的确有些辣眼睛。
阿九還不情願,大狗哄着他,才把他身上的紅裙給換下來。只是那塊餅,無論如何也搶不過來,阿九真的餓極了。
大狗變回原身,馱着換好衣服的阿九飛到天上。他在天上一眼就看到了三危山的主峰,莫名有些熟悉,便飛過去。
大狗嗅着氣味,落在幾個正在架火烤羊肉的小妖身邊,還未開口,那幾個小妖便吓得哆哆嗦嗦,跪在地上喊小大王。
大狗眼珠一轉,喝道,“拿吃的來!”
那些小妖便戰戰兢兢地将最嫩最好的羊肉割好了端給他,又捧着馬奶酒奉上。阿九什麽都不知道,在一旁吃得要多開心有多開心。吃飽喝足,阿九又困了,吵着要睡覺。
大狗已經大概猜出來自己的身份了,他抱着已經睡着的阿九,踹了一個小妖一腳,“你,送我回去。”
那小妖是頭草原巨狼,敢怒不敢言,變出原身,将大狗送回了他的住處。大狗打量着這頭狼會将自己送到他們離開的那裏,沒想到是這處陌生的所在。想要悄悄離開的巨狼被他抓回來,冷聲問道,“小崽子,你說說,這山上除了我,還有誰最厲害?”
那狼妖莫名遭災,連忙求饒,“沒,沒了,老大王年老力衰,這西北妖界,咱們三危山,只有您修為至高無上!不,別說西北,就是放眼三界,連天虞山那個老泥鳅也不是您的對手!”
大狗聽得洋洋得意,“哦?哪條老泥鳅還不如你大王我,你說說?”
這狼妖為了保命,面不改色地說謊,“就,就天虞山那條厚着臉皮自稱妖尊的青龍,叫什麽來着,對,敖奕!什麽狗屁妖尊!我們草原上的兄弟根本就沒聽說過他!誰認識他啊!但是我們每頭狼都知道您陸鳴小大王的威名!”
原來我叫陸鳴,還是三危山的小大王。
陸鳴又聽那狼妖拍了半天馬屁,心滿意足,放了他,“滾吧!”
那狼妖不敢置信,屁滾尿流地爬走了。
陸鳴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再瞧瞧這破爛潦草的山洞,居然生出了幾分熟悉。他這山洞沒有床,只有一個巨大的狗窩,下面是幹草,上面鋪着虎皮毯子。陸鳴看了一眼就嫌棄起來,怎麽能讓老婆睡這麽寒酸的床?
他抱着阿九又回到了他們出來的那處院子,把阿九放回床上去睡。等弄來熱水給阿九擦了髒兮兮的小臉和手腳,陸鳴也爬到了床上。阿九在睡夢中察覺到他的氣息,主動拱到陸鳴懷裏,八爪魚似的纏住他。
陸鳴并不困,他只是想抱着阿九。見阿九對他如此依賴,心裏登時像打翻了蜜罐子似的,甜到了骨頭縫裏,他輕嗅着小妖怪的發頂,心道,這一定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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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敖奕假陸鳴:老婆在懷,未來可期。
秦輕顏:還記得你丈母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