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做蛋糕

青徽好久沒看到絹翕了。

自從母子二人在宿舍住下之後,葉長安青徽天天都能看到,但是絹翕就像是突然沉寂下去一般,等閑見不到人影。

只能在有時候旁敲側擊問問葉長安的時候知道一二,只不過聽說她離開朱雀府之後,狀态就好了很多,她心裏也放心了不少。

畢竟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她就像是下一刻就要羽化一般,眼裏淡淡的,沒有絲毫光亮。

朱雀那個族長,也真是個渣男。

青徽每每想到就忍不住腹诽。

只不過現在能夠離渣男遠遠的,也不錯。

**

青徽帶着兩只崽子做蛋糕。

“這是什麽啊?”白遂踮着腳,趴在桌案邊,眼裏閃着好奇的火花。

“吃的。”葉長安想都不想直接回道,又從桌子上的果盤裏順手拈了一片西瓜,像只小倉鼠一樣“吧唧吧唧”啃完了,西瓜汁水順着嘴角流下來,下巴沾着淡紅色的果汁,看起來有些滑稽。

“哦。”白遂也跟在葉長安後面抓了一小丁水蜜桃,小口小口吮吸着蜜桃甜蜜得有些發膩的汁水,眼神巴巴地看着青徽,“老師,等你做完,能不能第一個給我吃啊?”

“不能。”青徽手裏拿着自制的打蛋器,不停地在瓷盆裏攪弄着,手腕纖細,卻因為不停地打發,白皙手面上,有青色的筋脈突起來,襯得手指纖細修長,皮膚比她手裏的白瓷碗還要白上幾分。

她的拒絕幹脆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兩只興沖沖的小崽子臉瞬間就耷拉下來,一個個臉上都寫着“我還是不是你最愛的小寶貝啊”,外加大寫的一連串問號。

耍了一把兩個孩子的青徽哈哈大笑:“逗你們玩呢,只是第一個給誰吃我不知道哦,你們兩個自己商量好不好?”

被青徽欺負了那麽一下下的兩只,不約而同翻了個白眼,又手牽着手肩并着肩頭挨着頭,走到一邊嘀嘀咕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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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徽笑着搖頭,只覺得自己好像和他們這群孩子在一起,心理年齡也變小了一點似的。

她做的蛋糕,是疫情時被關在家裏的那段時間風靡全網的“電飯煲蛋糕”,簡單易上手,适合新手操作。

只要先把蛋清打發好,再混進一定比例的澱粉攪拌均勻,最後放進她最近自己折騰出的自制烤箱裏,等個半個時辰,就差不多可以出鍋了。

她之前已經試過兩次了,第一次失敗了,下一次就很是娴熟,因此這次來做,也絲毫不覺得手忙腳亂。

只是,在仙界的日子真是比起現代太不舒服了,她其實更想吃馬卡龍舒芙蕾爆漿蛋糕榴蓮千層,可惜這邊不支持,不說別的,連奶油都沒有一份現成的,她現在為了打發自制奶油,手都要僵了。

兩只小家夥像是龍卷風一樣飛了過來。

“老師,我們想好誰第一個吃了。”

“對,我們商量好了。”

兩只崽子相視一笑,一起說道:“第一口給老師吃。”

青徽受寵若驚:“真的嗎?”

“對。”兩個的頭都和搗蒜一樣使勁點着,別提多乖巧了。要不是青徽手裏忙着,真想走過去一把把兩個善解人意的小家夥抱進懷裏,好好揉捏一把。

“但是老師不要,”青徽道,“我啊,待會把做好的分成兩份,你們帶回家給父母吃好不好?”

“啊?”

兩小只面面相觑。

“啊什麽?”青徽笑,“怎麽,不願意?”

“沒有。”葉長安否認道,“謝謝老師,我也想讓我娘親試一試呢。”

葉長安已經先說話了,白遂就不太好意思拒絕,只是由于他和自家父親的尴尬關系,他最後扭扭捏捏算不上太心甘情願:“我就給爹嘗那麽一小口,其餘的我要分給芝蘭姐姐。”

看來白恺還是路途遙遠啊,只不過都是他該,青徽心裏生不起一絲憐憫,只有幾分看笑話的興趣盎然。

“那也不能只有我動手啊,”她自然而然引開話題,“你們都去做一份果盤,一起帶回去好不好?”

小孩子或許都有些要自己動手的躍躍欲試,而且這種沖動,可能從小時候的執念,一點點牢記在心裏,或許成人之後,這種沖動從小火焰燃燒成熊熊烈焰來。

比如說葉長安和白遂,也比如說已經是大人的青徽。

兩個孩子拿着白瓷碟,用筷子夾着好看的漂亮的水果,放進盤子裏,用自己的想象擺放着。

“這塊是我要的。”白遂撅着嘴,看着葉長安把那塊最紅的西瓜放到自己碟子裏,很是不滿地嘟囔。

“我先來的,”葉長安挑釁一笑,手下動作不停,又扒拉了幾片切好的橙子放了進去。

只是他好像對于色彩的搭配有那麽一點點缺失,小小的白色碟子裏亂七八糟堆疊着紅色的西瓜粉色的蜜桃橙色的橙子,雜七雜八看起來有那麽一點點辣眼睛。

青徽把攪拌均勻的胚子放到烤箱裏,手指尖聚起一點點靈氣,催動着烤箱下幾顆靈石,等靈石開始釋放着合适而均勻的溫度後,她走到兩個鬧得叽叽喳喳的小家夥身後,探出頭去打量。

高下立判。

白遂一邊哭喪着臉,一邊用葉長安橫行霸道剩下來的水果擺盤,這樣的成果都秒殺葉長安不知道多少。

果然葉長安這家夥,除了舞刀弄槍,也沒什麽長處了,她忍不住心裏揶揄。

等蛋糕的香味從烤箱裏傳出來後,兩個小家夥也終于把一大盆水果邊偷吃邊玩鬧給折騰完了,放在空蕩蕩的果盆邊給青徽看。

其實無需青徽評判,兩個放在那裏,就知道誰贏了。

白遂擺得錯落有致,不疏不密,顏色搭配看起來清新爽朗。

而葉長安的那份,就是大雜混了。

“你這也太醜了吧。”白遂吐槽得絲毫不留情面。

葉長安也深刻地知道,自己的果盤真醜,只是被白遂這麽一吐槽,他瞬間就有些惱羞成怒起來,嚎了一聲便撲過去,兩個很快就“厮打”起來,打着打着,最後竟然一起抱着在地上滾了起來,等青徽把兩個玩瘋了的家夥拉起來的時候,他們身上都是一片狼藉。

兩個拍着身上的灰塵,眼睛躲躲閃閃的,到最後不知怎麽了,視線突然撞到一起去。

白遂摸了摸鼻子。

葉長安撓了撓頭發。

到最後,二人相視一笑,又好像忘記了剛剛打鬧成一團的愚蠢模樣。

**

青徽給他們把東西收好,放進二人的儲物空間裏。

小家夥像是炮彈一樣沖了出去,各回各家。

葉長安反正是絲毫沒有留戀,只是白遂倒是看到門口這幾天如一日的站在外面等待的高大男子,表情還是有那麽一瞬的糾結。

他低着頭,小步小步走到白恺身邊,也不說話。

白恺倒是絲毫不覺得奇怪,低下頭,聲線努力溫柔低沉:“走吧,我們回家。”

“嗯。”白遂點點頭,也不說話,好像剛剛和葉長安玩鬧時的那股鮮活靈動的勁頭,在看到白恺時瞬間偃旗歇鼓,低着頭跟在白恺後面。

父子二人安靜得像是陌生人一樣。

**

“這是什麽?”咋咋呼呼的龍圍着青徽帶回來的蛋糕轉圈,好奇不已。“味道好香啊。”

“給你吃的。”青徽翻了個白眼,也不知道是誰從下午起就在自己的空間裏左蹦跶右蹦噠,吵得她耳膜疼。

“嘿嘿,”龍霸天露出得瑟滿足的笑容,虛虛把身子團起來,圍着那塊蛋糕,“我的。”

青徽被氣笑了:“喂,這是我做的好不好?兄弟你要點臉,可以嗎?”

沒臉沒皮的龍霸天無所畏懼,也不用捂着耳朵,就已經是一副不聽不聽我不聽,我什麽也聽不到的氣勢。

青徽飛了他好幾個眼刀:“算了算了你開心就好。”

反正現在已經晚了,她也沒準備吃。

“你怎麽走了?”

龍霸天剛剛還是一副霸道樣子,只不過看到青徽徑直進了屋子裏,好像沒有要和她争搶的一絲,一下子就跳了起來,聲音軟了下來,弱弱問道。

“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喲,沒想到這家夥還有這麽心思細膩的時候?

青徽頗感意外,只不過是真的沒有生他的氣啊,笑着回答:“說什麽呢?沒有的事情。”

“哦。”龍霸天點頭,又弱弱的,像是伸出小爪爪試探青徽的反應一樣,問道,“那我先吃了?”

“吃吧吃吧,你什麽時候和我這麽客氣過。”青徽損他。

“嘿嘿。“龍霸天賤兮兮地笑了,趴到蛋糕上狠狠啃了一大口,絲毫不客氣,吃得小小的嘴裏鼓鼓囊囊的,說話都聽不清模模糊糊的,“那我就不客氣了。”

青徽搖搖頭,這家夥果然還是這種德行。

等龍霸天一個人叭叭叭把手掌大小的小蛋糕啃完的時候,他身上亮閃閃的銀白色鱗片,現在沾滿了蛋糕殘屑,顯得邋遢又黯淡。

他一個人靠着桌子一角的果盆,前爪放在自己的肚皮上上下摸了摸,有那麽一點點惆悵。

畢竟這個肚子,比起之前好像漲大了一圈呢。

自己真的是一時貪吃成千古恨啊。

只不過,他好像從骨子裏眷念這種,讓人身心忍不住舒服的感覺。

就像是冬天裏燃起的壁爐,火焰燒着松木清脆的披啵聲,還有游蕩在自己鼻尖之下讓人沉醉的松木清香。

也想是曬了一天陽光的松軟棉花被,鑽進去,在寒冷的天氣裏,自己被壓得嚴嚴實實,每一個角落都不透風,呼吸裏滿是陽光的味道。

而他,就像是在冬天裏踩進冰窟裏的落水者,瘋狂地只想伸出手,牢牢地抓住這種溫暖。

可是,為什麽他會覺得,自己是那個落進冰窟的人呢?

龍霸天的腦容量,還不支持他想明白這個問題,他伸出爪子把臉上的碎屑抹幹淨,卷着尾巴,一點點從客廳裏挪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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