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蔡有陽本意是找自然老師聯合教學,卻從她那兒聽了一肚子段子,連着幾天都是“哈哈哈”的表情,看得陸沣都以為他在外面有別的狗,阿不,男朋友了。
其實,某種程度上來說,蔡有陽應該感到壓力了。他雖然只要帶一個班,但畢竟是六年級了,要準備小升初考試。而在開學後的第一次月考中,這個班的成績中不溜秋,在全年級七個班中排第四。要是有幹勁一點的老師呢,就要想辦法把學生抓一抓,争取能進前三。可是蔡有陽這個胸無大志的,只知道跟學生樂呵呵地,就沒往這個方向使過力氣。
于是副校長又找他了。副校長拎着他說,蔡老師,你可長點心吧!
蔡有陽回憶了一下,他這兩個禮拜,既沒有逃掉晨跑,也沒在周會上打瞌睡,怎麽副校長又來批評他了呢?
但是,領導講話,你就得聽着。他想不出自己做錯了什麽,但仍然作出虛心接受教育的模樣,副校長說話的時候,他就唯唯點頭而已。
聽了一會兒,他覺得不對勁。副校長耳提面命的,居然是在教他怎麽搶課。
副校長說:“比如體育課。畢業班了,上什麽體育課?你大可以去跟體育老師協商嘛。他常年運動,身上舊傷多啊。今天上課的時候,腰傷該犯了吧?後天呢,可能是骨折,得休息上一天半個月的。體育課空下來了,你作為最清閑的語文老師,去代一兩節課,也無可厚非是不是?”
蔡有陽說:“這兩年提倡素質教育,咱們學校也是積極響應。我這樣公然搶課,是不是不太好?”開什麽玩笑,他自己上學的時候,最讨厭的事就是體育老師生病了。
副校長臉就板下來了:“什麽搶課?我說了嗎!我說的是,體育老師身體不好。你作為年輕老師,就不能體諒體諒?”他搖頭,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啊!”他沉重地吐出一口氣,“沒法說你了!”
蔡有陽:“……”抹把汗,望着副校長遠去的背影,心想,孩子們,感謝你們的語文老師吧。要不是帥氣的語文老師,你們的體育老師又要請病假了。
蔡有陽以為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誰知道副校長的魄力非他可以想象。
這天吳老師走進辦公室,讓他趕緊去上課。蔡有陽還以為自己記錯了,看了看課表,沒錯啊,這一節應該是體育課,不是他的語文課。
吳老師卻說:“沒錯。今天年級主任通知了,體育組集體請假了。”
蔡有陽眼皮一跳,下意識覺得是副校長的手筆了。
蔡有陽說:“病假啊?”
吳老師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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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有陽松了口氣。讓體育組集體請病假,未免太不給體育老師面子了。
吳老師又說:“是副校長提議,老師們常年處于亞健康狀态,有必要安排他們做一次詳細的檢查。”
蔡有陽:“體檢去了?”
吳老師:“嗯。”
蔡有陽:“什麽時候輪到我們?”
吳老師:“大概要等小升初考試結束吧。”
蔡有陽:“……”行吧,他老老實實去上課吧。
蔡有陽走進教室,宣布體育老師生病了,這節課由他代上。這句話還沒說完,底下就傳來成片的哀嚎。蔡有陽臉上笑眯眯,心裏也很難受。這能怪他麽?他也不想上啊。坐辦公室裏,吃吃零食看看劇,不要太爽哦。
蔡有陽心裏苦,只能找陸沣傾訴。陸沣教他,不是說讓他代課嗎?拉上學生們去操場。畢竟他代的是體育課。雖然讓語文老師上體育課有點難為人,可這是學校的決定,他一個小小的老師能怎麽辦呢?
蔡有陽說:“是個好主意,但我怕副校長知道了又罵我。”
陸沣說:“沒事,不怕。”
蔡有陽很感動。
陸沣又說:“反正罵的不是我。”
蔡有陽:“……”
蔡老師生了氣,陸警官買花甲賠罪都沒用。陸警官進不了卧室,上不了床,只能伏低做小,說:“你把副校長家裏住哪告訴我,我帶人去把他抓起來。”
蔡有陽心裏覺得不可能,但是聽聽好話心裏也舒服的,雖然還抵着門,身體已經是半推半就的了:“你騙人。”他挺甜蜜地說,雖然繃着臉,但說的話像在撒嬌。
陸沣見他軟化,挑了挑眉。本來這事兒就過去了,但陸大警官不知是哪根筋抽了,還是純粹想搞事。
陸沣打了個響指,對蔡有陽低頭一笑:“你猜對了。”
蔡有陽:“……”
蔡有陽一腳把陸沣踹出門,關門的同時“咔嚓”一聲上了鎖。
陸沣看着緊閉的房門,搖搖頭,不慌不忙地站起來,去次卧翻出了一把鑰匙。有過一次被拒門外的經歷後,他就做了防備。陸警官能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嗎?不能。
陸沣拿着鑰匙開了門,蹑手蹑腳走進去,準備攻蔡有陽一個措手不及。沒曾想,蔡有陽正背對着他打電話。
“……對,第一次就是很痛,我跟陸沣也一樣。但是陸沣會疼人,所以我只痛了一下,就好了……”
陸沣站在蔡有陽身後,想起他們第一次的時候,蔡有陽疼得滿頭大汗,卻讓他繼續做下去。陸沣的心變得很柔軟,只想給蔡老師一個擁抱,不想吓唬他了。
但這時,蔡有陽又道:“……你就是太沒志氣了。你看我,都攻了陸沣好幾回了……”
陸沣:“……”他上前一步,用自己的影子籠罩住蔡有陽。
蔡有陽突然覺得身上涼飕飕的,轉頭看了一眼,吓得手機直接飛出去了。
“你怎麽進來的!”他記得兩把鑰匙都在自己手上來着。
陸沣彎下腰,一只手搭上蔡有陽的肩膀,微笑道:“時間不早了,睡吧。”
蔡有陽看到他恐怖的笑容,就知道他什麽都聽到了。蔡有陽雙手交叉橫在胸前,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可以解釋的……”
陸沣把他推倒在床上,解着扣子,說:“用哪張嘴解釋?”
蔡有陽:“……”
落在床尾的手機閃爍了兩下,屏幕暗了下去。另一頭的嚴植挂了電話,扶額嘆了聲氣。剛洗完床單的杜绾忙攬住他肩膀,溫柔地說:“是不是還不舒服?”
嚴植搖頭,說:“我沒事,就是蔡老師……他又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