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作者有話要說: 暗戳戳改了個筆名回來了。
本來認識我的人也不多,這下一改筆名,恐怕更沒幾個認得了哈哈哈。
剛才準備發文前,看了一眼我最後的更新日期,居然是2016年12月,比我預想中的還要久遠,為什麽我的記憶中一直覺得自己在2017年還有發文呢……大概是記憶錯亂了。真是抱歉。
寫上一篇《未完待續》的時候,情緒一直很不對勁,甚至連理由都找不到,加上自己總是會在更文的臨近結尾處後繼無力,常常卡好幾天才憋出一點內容,于是在《未完待續》完結後,我就下定了決心,下一篇文一定要全文存稿才能面世!
只是我沒想到全文存稿對于我來說也是一件難事,居然一存就存了差不多兩年……
這兩年,希望自己能有一點長進吧。
不管是記得我的,還是第一次認識我的,我都很高興和你們相遇~
重要的事情再說一次,全文存稿!日更!放心入坑!
“芝恩,該起床了。”
床上原本靜悄悄隆起來的那一團,在聽到林冀走過來的腳步聲時,秦芝恩立刻就翻開了被子。
秦芝恩一頭亂發地坐起來,臉色蒼白,眼神卻是相當清醒。
秦芝恩看也不看林冀,快步進了浴室。
她其實很早就醒了,或者說昨晚她幾乎沒怎麽睡,她知道天亮了很久,但仍然自欺欺人地躲在被窩裏拖延時間。
可這一點用處都沒有,她明明已經無處可逃了。
不到二十分鐘,秦芝恩洗漱、化妝、換衣服全部搞定,她一身簡單的襯衣牛仔褲,頭發也兩天沒洗了,有點油膩,她一手抓起,利落地綁了個高馬尾。
一邊玩着手機等她的林冀擡眸打量了一眼,“你還是穿裙子好看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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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還有時間,換條裙子吧。”
“我今天就是想這麽穿。”
“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
“這跟穿什麽衣服沒有關系,反正結果不會有任何改變。”
林冀無聲地勾起了嘴角,不再打算改變她的主意。
秦芝恩在鏡子裏看到他的笑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她寧願他對她是直直白白的厭惡,也不想看到他露出這樣的笑容。
在酒店吃過早餐,秦芝恩拖着行李箱和林冀一起去前臺退房。林冀沒有行李,他自覺伸手幫秦芝恩拉箱,兩人的手觸碰到一起的瞬間,秦芝恩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忍住沒有立即甩開他的手。她放手的動作極其自然,林冀沒有察覺到什麽。
上車後,林冀對秦芝恩說:“能睡的話就多睡一會,到我家的那段路不好走,你第一次來,大概會不适應。”
秦芝恩累歸累,可終究沒有辦法安心入睡,可是比起和林冀四目相對,閉上眼睛裝睡确實是更好的選擇。
然而林冀在開車的過程中時不時會伸出右手去牽她的手,這讓秦芝恩總是無法忽略他的存在,路上的兩個小時她過得極其煎熬。
當車一停下,秦芝恩就睜開眼,迅速地坐直了。
一睜開眼,便看到了“民政局”三個大字招牌。
林冀停好車後,擡腕看了一眼時間,“現在還不到十一點,我爸媽他們應該還要過一陣子才到,我們先去相館裏等他們。”
民政局附近有多間照相館,林冀卻偏偏帶着秦芝恩去了最冷清的一間。店鋪極其簡陋,連一個客人都沒有,胖墩墩的老板娘在櫃臺裏一邊看連續劇一邊嗑瓜子,見有客人來了,在衣服上随便抹了把手就要抓起相機,當聽到林冀說還得等人後,又丢下相機,懶洋洋地坐回去了。
店裏只有門口旁擺了一張長木板凳,林冀和秦芝恩坐在一起,稍微隔了點距離。
林冀問秦芝恩:“會緊張嗎?”
秦芝恩搖頭。
“我爸媽會喜歡你的。”
對于林冀毫無根據的自信,秦芝恩不想深究,她麻木地點了點頭。
林冀突然挨了過來,攔住了她的腰。
秦芝恩的身體抖了一下,她的左手邊就是牆壁,她只能眼睜睜地注視着林冀的唇靠近,心如死水。
“林冀。”
林冀的唇只離秦芝恩一寸的距離,他停了下來,不慌不忙地回頭。
“爸、媽。”林冀放開秦芝恩,站了起來。
秦芝恩也跟着站了起來,對門口的夫婦颔首,“您好。”
林冀的父母雖然都年過半百,但看起來精神還挺不錯。林冀長得尤其像他的父親,秦芝恩下意識對他有點抗拒。
“你就是芝恩?”
黃沁媛過來拉起秦芝恩的手,上下打量着。她的視線特別在秦芝恩的臀部流連了較長的時間,末了,似乎對那裏的尺寸感到滿意般地點了點頭,“果然跟林冀說的一樣,是個很好的姑娘呢。”
這時連續劇裏最礙眼的女二號出現了,相館的老板娘啧了一聲,分出神看了一眼店裏多出現的幾個人。她睜大了眼,驚喜地喊了出來:“沁媛?哎呀,好久不見了啊,你今天怎麽到這兒來了?”
黃沁媛笑眯眯道:“說起來,上次我們見面好像還是幾年前,我們家林翼換身份證的時候來你這兒拍照呢,時間可過得真快呀。”
“我剛就想進來的這個小夥子看上去怎麽就這麽眼熟,原來是你家大兒子啊,好多年沒見過了,我一下子沒認出來……今天來是要拍什麽證件照?你們家的證件照可每次都是我拍的,作為老同學,我保證絕對給你們拍得精精神神漂漂亮亮!”
“還不是那結婚證的照片嘛,我家可終于要娶媳婦了!”
“就是門口那個姑娘?不錯不錯,看起來可登對了……”
黃沁媛和老板娘越聊越歡,全然沒有停下來的勢頭。林冀見秦芝恩被冷落在一旁,又伸手把她拉了回來,對父親說:“爸,我把芝恩帶來了,以後就勞煩你們照顧了。”
林槐簡簡單單地掃了秦芝恩一眼,無可無不可地“嗯”了一聲,接着他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了他身後的那個少年上,“林翼,別一邊走一邊打游戲,看路,小心摔着了。”
秦芝恩看過去,傳說中的林翼頭發留得很長,幾乎把他的臉全擋住了,秦芝恩瞧不太清楚他到底長什麽樣子。他的衣服和褲子都很寬松,他走路的時候褲腳都在擺動。他低頭打着游戲,一邊走到了門口的長木板凳前,默默地坐了下來。
林冀冷笑道:“林翼,這麽久沒見,你還是這副鬼樣子啊。”
林翼頭也不擡,自顧自地打着游戲。
“他就是我弟,林翼。”林冀的食指點了點太陽穴的位置,“是個傻子。”
秦芝恩問:“他從小就是這樣?”
“十八歲才變成這樣的,他原本很正常。”林冀勾了勾嘴角,“也很聰明。”
“為什麽……”
“他不小心掉到村子的湖裏了,湖水不是很深,但他不會游泳,被人撈上來以後燒了幾天,醒了就變得癡癡呆呆的,這四年來都沒好轉過。”
秦芝恩沒再問下去了。
“你去跟他聊聊——不過也不可能聊得下去,我跟爸有事要商量。”
林冀輕輕地推了秦芝恩一把。
秦芝恩只好走過去,試着叫了林翼一聲。
林翼充耳不聞。
秦芝恩挨着林翼坐了下來,兩人肌膚只隔着衣服的布料,她才察覺到林翼并非是穿着寬松款式的衣服,他只是因為太瘦了,才會把普通尺碼的衣服穿出了這樣的感覺。
秦芝恩目測林翼比自己高了大概半個頭,可他的體重可能和她差不多。他的皮膚很白,是那種常年沒有日曬接近病态的白,手臂上的肉緊緊地貼着骨頭,青筋幾乎清晰可見。
秦芝恩的目光轉到了林翼的游戲機上,他玩的是一個相當古老的電子游戲,貪吃蛇。游戲機的屏幕只有黑白,按鍵都脫漆了,貪吃蛇爬行的時候還會有一兩秒的卡機,也不知道這臺游戲機是多久年前的産物了。
林翼玩得很糟糕,他的貪吃蛇經常沒吃幾顆豆子就死掉了,但他總是一次又一次地重複開始游戲。
不遠處的林冀瞄了一眼過來,秦芝恩只得開口找話聊。
“我叫秦芝恩,你好。”
游戲開始,林翼的貪吃蛇慢吞吞地吃下了第一顆豆子。
“你多大了?”
眼看着貪吃蛇險些撞上牆,林翼在最後一秒才讓它轉了個彎。
“你很喜歡玩貪吃蛇?”
貪吃蛇這關很好運,一口氣在直線上遇見了幾顆豆子。
“我曾經也很喜歡玩這個游戲。”秦芝恩嘗試回憶,“大概……在十五年前吧。”
貪吃蛇撞上了自己的尾巴,畫面一閃,游戲結束。
秦芝恩想好了一堆自言自語的話題,沒想到林翼這時候擡起了頭。
在雜亂的劉海之間,秦芝恩看見了林翼的眼睛,無神、空洞。
她看不見他有任何的意志。
“他是個傻子。”
林冀形容他的弟弟的話,清晰而直接,是一把冷漠的利劍。
這把利劍稍稍一揮,便狠狠地劃破了秦芝恩一直以來渴望的安穩未來。
秦芝恩猛地站了起來,林冀再次看了過來。
“我去一下廁所。”
秦芝恩避開林冀的視線,一個勁地往店裏的廁所逃。
秦芝恩“砰”地一聲關上門,白熾燈下,鏡子裏映照着她蒼白的臉色,居然和外面的林翼如出一轍。
想到林翼,她湧生出了一種恐懼。
就算嫁入了林家,她也不會露出和林翼一樣的眼神。
她不會變成林翼的。
秦芝恩反複默念着,拍了拍臉頰,從挎包裏掏出唇膏,可她的手一直在抖,根本補不了口紅。
她到底為什麽會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廁所的門突然開了,林冀拿着鑰匙,一臉理所當然。
“時間差不多了,拍完照我們就去民政局了。”
秦芝恩緊緊地捏着唇膏,眼神出奇地透露了一絲無助。林冀心一動,不顧外面的人的目光,擠進了狹隘的廁所。
林冀拿過秦芝恩的唇膏,擡起她的下巴,細致地幫她描繪着唇色。
他從來都沒有做過這種事,當下面對着秦芝恩,他卻覺得很享受。
“好了。”
林冀蓋上了唇膏,癡迷而深情地注視着秦芝恩,“我已經迫不及待讓你嫁入我們林家了。”
秦芝恩毛骨悚然,徹底地醒了,她什麽都說不出口,先一步出了廁所。
相館裏的紅色幕布已經拉了下來,老板娘正在調試着相機的鏡頭。
一切準備就緒,靜待着男女主角的到位。
秦芝恩自覺地站到了幕布前,她深呼吸一口,盡可能平靜地看着相機的鏡頭。
這張結婚證上的照片也許會伴随她的一生,也許不會,她目前雖然無力改變結果,但至少在這一刻,她也要笑得好看一些,才不會辜負至今以來走過的人生。
林冀看到秦芝恩漂亮的笑容,也跟着笑了。
他走過去,拉起坐在長木板凳上的林翼,往秦芝恩的方向推去。
林翼只依照慣性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他始終看着手上的游戲機,對周遭的一切不聞不問。
林冀奪過他的游戲機,扯住林翼的頭發,迫使他擡起頭,露出那雙如死水般沉靜的眼睛。
林冀指着秦芝恩,一字一頓道:“給我記住了,林翼,從今以後,這個女人就是你的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