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我就是知道她是騙我的, 壞女人壞女人壞女人！
大人真是虛僞、肮髒、龌龊！壞！非常壞！
我以後肯定不?會變成跟她們一樣的大人，如?果我變了，那就要比所有人都壞。
我要報複（猙獰）
——《盟主?日記》
“感覺你倆最近有點奇怪啊。”飯桌上?林華玉随口一句。
小時工每周來家兩次, 周三和?周日, 加之?林翡生病，家裏最近裝了監控，林華玉也是無意間發現?, 姐妹倆近期吵架頻率有點高。
推推打打、你追我趕，甚至還搬出房間，不?過兩小時後又?搬回去了。
“秧秧最近有在好好吃藥吧。”方怡給林翡夾菜, “狀态好像穩定了一些, 還吐嗎？”
林翡的事都是柳葉兒在管, 家裏大人想操心都排不?上?號，從到九江上?學, 林翡的鞋襪甚至內褲都是柳葉兒在買。
柳葉兒自然接過話頭, “有吃，沒?以前吐得那麽厲害，忍一忍就能過去。”
“吃飯好像也變多了。”方怡說。
林翡已?經吃了兩半碗飯，但答應人家是三jsg碗就必須是三碗, 她中場休息，摸出手機來看, 還是柳葉兒替她回答：“每頓都三碗, 很乖的。”
林華玉兩指并?攏輕敲桌面, 對林翡頗有不?滿, “你嘴是長?姐姐身上?了嗎, 問你什麽都不?說。”
“別說她，別這樣說。”柳葉兒手搭在林翡後背, 上?下順，“她是病人嘛。”
林翡放下手機，吸了口氣，無所謂被媽訓，準備繼續幹飯，卻忽然歪了下頭，“嘴長?在姐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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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葉兒倏地臉紅，拾箸給她夾菜，趁機轉移話題，“來，吃菜，芹菜炒牛肉，下飯可香了。”
方怡輕咳一聲，給林華玉遞個眼神，讓她別多管。
女孩們之?間有種?很微妙的氛圍，似有結界将她們包裹其中，連林華玉這個當媽都插不?進去。在結界之?外看她們，只能看見動作和?口型，聽不?見說話，也感受不?到情緒。
林華玉到底沒?多說。
柳葉兒是真怕被林華玉發現?，吃完飯回到房間仍是心有餘悸，叮囑林翡，“以後在大人面前不?許亂說話。”
林翡躺在床上?無聊擺弄魔方，“有什麽好怕的，知道就知道呗，她真知道了，估計得高興瘋。”
“你憑什麽這麽認為？”柳葉兒真心發問。
她倒是不?怕被從家裏趕出去，林華玉當然不?會那麽做，就是怕尴尬。
想想都覺得尴尬，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姐和?妹妹，整天床上?這樣那樣的，大人知道心裏怎麽想啊……
“咦——”柳葉兒渾身雞皮疙瘩起。
“這麽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明白。”林翡從床上?坐起，“兩個女兒都不?用嫁人了，就一直待家給她養老，甚至跟我小媽吵架都更有底氣。”
林翡模仿媽媽的語氣，兩手一叉腰，“哼，我有兩個閨女，等我老了，走不?動路還能給我做飯洗衣服。你呢，啥也沒?有，你就沾我光，現?在還不?好好巴結我？讨好我？”
說完林翡倒下去，“我媽知道估計嘴都笑歪，她一直沒?說，但我知道她心裏怎麽想的，她不?希望我嫁人，其實她也明着說過好幾次了。”
“跟你說了沒?換睡衣別往床上?躺，今天還去爬山了……”柳葉兒把林翡拉起來扔到桌邊椅子上?，站床邊看一陣，嘟嘟囔囔說床單确實也該換了，又?把林翡拖起來一起摘被套。
“你媽什麽時候說的，說的什麽，我怎麽沒?注意。”柳葉兒又?問。
林翡自覺去櫃子裏翻幹淨被套，“她說你慣得我都分不?清東南西北了，說我只會享福，沒?幾個男的受得了，說我不?可能去別人家裏當牛做馬……吧啦吧啦一大堆。”
柳葉兒說：“你媽倒是挺了解你的，你确實享福。”
“那我命好，沒?辦法。”林翡說。
收拾好床，被套床單塞洗衣機，林翡先去洗澡，柳葉兒找明天要穿的衣服，連襪子也搭好放在一邊才下樓在沙發上?等。
家裏三個衛生間，樓上?樓下各一個，林華玉卧室一個。林翡和?柳葉兒卻都只用樓下大的那個，有時這個在裏面洗澡，另一個可以門都不?敲就直接進去拿東西或是上?廁所，但如?果是大人，肯定要被埋怨。
“等洗澡呢。”林華玉站在二樓問。
柳葉兒擡頭看一眼，點點頭，林華玉說：“用樓上?那個呗，或者我房間那個，不?用等的嘛。”
“沒?關系，等不?了多久。”柳葉兒說。
林華玉準備回房間，想了想腳步一轉進了書房，十分鐘後她看完監控回到房間，往床邊一坐，兩手掐着腰，“怎麽那麽怪呢。”
方怡在衛生間刷牙，聞言探頭出來看了眼，含糊問怎麽了。
林華說：“翠翠和?秧秧啊，我剛才在監控裏看到，她們在沙發上?親。”她兩手比劃，“也不?是那種?親啦，秧秧狀态不?好，倒在沙發上?，翠翠彎腰……反正那個角度看挺像的，可能親的臉，可能親的額頭，也可能是嘴。”
方怡漱完口，湊鏡子前看臉，“很正常啊，她們經常這樣，從小就這樣。”
“我知道。”林華玉頭左右地偏，深琢磨，半天嘆了口氣，“你說，她倆都這麽大了，這麽多年?同吃同住的，有沒?有可能磨蹭出一點愛情的火花呢？”
“什麽叫磨蹭。”方怡開始卸妝，“摩擦好吧。”
林華玉女流氓本質不?變，“磨蹭更貼切，你能明白嗎？磨、蹭，兩個意思，動詞。”
方怡無語翻白眼，“世上?怎麽有你這種?媽，讓孩子聽見像什麽話。”
“我巴不?得呢，多好多美滿。”林華玉還在那分析，嘀嘀咕咕的，“翠翠也不?談戀愛，前陣子，那個陳淼出差路過來看她，跟她約吃飯，我還以為兩人有戲，結果那頓飯後，又?沒?下文了。”
林華玉突然有個主?意，“你說，秧秧知道陳淼跟翠翠吃飯那事嗎？我可以假裝無意提起，她知道或不?知道，我能都借機觀察她的反應，明天提怎麽樣？”
方怡忙着弄臉，沒?接話，林華玉越想越覺得靠譜，已?經等不?了明天，即刻起身走出房門。
樓下林翡剛洗完澡出來，穿着毛茸茸的粉色睡衣，頭上?包着幹發帽，正捏個小瓶子坐在沙發上?抹臉。
她的擦臉香也是柳葉兒買的。
柳葉兒正準備起身去浴室，林華玉不?緊不?慢從樓上?下來，“翠翠，問你個事。”
林翡先擡起臉來看，柳葉兒回頭，問怎麽了，林華玉說：“不?是快到我跟你方姨的周年?紀念日了，我們想找個地方吃飯，但附近餐廳我們都吃過了。我想問問你，陳淼上?次請你吃飯那家店味道怎麽樣，是個日料店吧，我沒?記錯的話，好像是新開的。”
果然，林華玉看見林翡率先把臉扭向柳葉兒，表情不?太好。
“他請你吃飯，什麽時候？”林翡問。
反應比林華玉想象的更大，林翡站起來了，“你怎麽沒?告訴過我，還有他來怎麽不?請我，單獨請你，你們什麽意思啊。”
柳葉兒尴尬笑笑，看看林翡又?看看林華玉，不?知道應該先回答誰。
林華玉“啧”一聲，“怎麽跟姐姐說話呢，請吃飯又?怎麽了，大人事小孩少管，再說人家幹嘛請你吃飯，你誰啊。”
林翡果然被激怒，“他幹嘛單獨請吃飯，他想幹嘛啊，明明一直有聯系，他還經常給我游戲上?分來着，來九江為什麽瞞着我。”說着矛頭又?對準柳葉兒，“還有你，什麽都不?告訴我。”
“不?好吃。”柳葉兒雙手交握在身前，手指快擰成麻花，“都是生的肉，我不?愛吃，你肯定也不?愛吃，我真的吃不?慣，我只吃了一口，還差點吐了。”
“這個陳淼真不?行啊。”林華玉坐到沙發上?，一條腿盤着，火上?澆油，“還是在職研究生呢，這麽淺顯的道理都不?懂，請女孩吃飯不?知道先打聽打聽人家口味，這麽多書都讀狗肚子裏去了。”
“重點不?是吃什麽好嗎？”林翡把擦臉香用力?擲在茶幾上?，沙發上?摔胳膊打腿的，“重點她們瞞着我約飯……”
頓了幾秒，想了借口說：“都是好朋友，為什麽單獨撇下我。”
柳葉兒求救似看向林華玉，快給她作揖了，林華玉快速小幅度點頭，表示接受到信號了，屁股往林翡那邊挪挪，“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林華玉說：“人家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私下約飯不?是很正常，你一個小屁孩，請你去幹嘛，當電燈泡啊。”
還苦口婆心講道理，“你跟翠翠再好，也不?能幹涉別人談戀愛吧？我覺得三水人挺不?錯的，欸你是沒?看見，高高大大的，長?得很帥氣呢，哎呀那小子真是越來越帥，我瞧着般配。”
“沒?談戀愛！”柳葉兒急急辯解。
“早晚的事。”林華玉還在那叭叭，“秧秧，我說你該獨立了，多大了還黏着姐姐，以後人家結婚了你怎麽辦？你陪嫁過去啊？晚上?還睡人家兩口子中間怎麽着？”
林翡一言不?發坐在沙發上?，情緒已?經不?好了，眼眶紅紅的。
柳葉兒趕忙坐到她身邊，小聲解釋說：“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別信，媽媽亂說的。”
她一雙大眼睛空空的，輕輕扇動睫毛，淚珠迅速劃過面頰，下巴墜不?住，直直砸在手背上?。
“別哭啊——”柳葉兒慌忙去扯紙巾，埋怨似看了林華玉一眼，“媽媽你不?要亂說了。”
林華玉把人惹哭就不?管，一拍腦門站起來，自言自語，“突然想起件事還沒?辦……”
她快步上?樓，走到房間門口回頭看，林翡雨下不?停，柳葉兒急得jsg團團轉。
林華玉是真壞，惹哭小孩她不?哄就算了，進門前還捂嘴偷笑一下。
